当前位置:人鱼说>书库>穿越重生>长公主(重生)> 长公主(重生) 第38节

长公主(重生) 第38节

  容洛一句未得言说。沈氏立时将所有一气完成。处处顾及细致。教人难以挑刺。
  不过容洛也未曾打算为难向氏。今日开府宴与她了解前朝形势格外重要。且挑唆皇帝与向氏的目的已经达到,短时间内她并无打算再对向氏打压。皇帝对她疑心显露,一切若操之过急,于她、与谢家都并无好处。
  抬手将画卷稳稳接过。容洛莞尔:“哪里的话。本宫很喜欢。夫人与娘子一道入座用膳吧。”
  二人当然应过。
  令何姑姑领着向绫罗沈氏先行。容洛让秋夕将长匣打开,正欲将画卷放回画匣中时,一旁的容明辕蹙眉劈手将画卷夺过。指尖在其上摩挲来去,再落眼看向容洛指尖。方才将画卷丢回盒子里。
  “阿姐下次莫要随便接向氏递来的东西了。”声音朗朗。经过盛太医半年的调养,又有崇文馆一众伙伴带着玩闹强身健体,他身躯已好了大半。现下除了一天一碗滋补的汤药与针灸,再也不必多吃其他的东西。
  嫌恶地扣了匣子的琐,招手让门房赶紧把画拿到库房。容明辕冷眄一眼向绫罗二人略有僵硬的脊背,语调厌鄙:“上一回朱雀门呕血调休了整整一月,到现在我还记着阿姐血流不止、臂上紫斑叠叠的模样。皇后娘娘对阿姐不怀好心,向氏可见一斑。往后向氏族人这样递来的——不。凡是向氏族人经手的,阿姐还是都不要碰了。”
  【作者有话说】
  感觉每次做支线纲要都会卡文卡得欲哭无泪……
  今天暂时一更。还有一更咱看看明天或者后天补上,分卷的支线都是上一辈子的地主(不想面对但是逃不掉惹逃不掉_(:3」∠)_
  感谢大甜心 tetsuj 扔的1个地雷~
  第52章
  ◎官员。◎
  容明辕所言字字带刺, 其中意味厌恶堪为极致。一时间里向绫罗的脚步出现了滞顿,颈项僵硬且直,耳畔亦生长出一片赤红——羞愤, 怨憎,落脸,种种情绪芜杂,唯一没有的便是对此事的忏愧。
  容明辕对此并不管顾。他极受皇帝宠爱,况向凌竹谋害容洛之事板上钉钉。无论在向氏族人眼前或是身后,他认为自己并不需要遮拦口舌。
  然向绫罗有自己的自负。她只比容洛稍长一岁余, 可说亲眼亲身感受了向氏的发展与兴盛。作为这一辈里嫡系唯一的女儿, 她自小便被告知向凌竹于向氏而言到底是如何一个神圣的存在, 亦十分小心的信奉。当下听见容明辕寒芒一般的鄙夷, 足下一转, 险些就要冲到他眼前与他辩驳个透彻。但沈氏不会如她的愿。向绫罗冲动,她却不会与向绫罗一个模样。她是格外会分清时势与场合的人。
  欲回身的动作猛然被一只柔软的手臂拦下。戴着碧玉戒指的手自雪青的外纱外一路紧贴着滑落左手腕间, 紧紧死扣。向绫罗目中恼怒,偏首望着沈氏。沈氏与她共同顿足,手臂虽格挡在她身前,但目光依旧直视前方。温和的神色,连嘴角含着的浅笑弧度也不曾落下一分。向绫罗被她死死撰着手腕,挣脱一二,低声怒道:“母亲!”
  被当着面指责的滋味自然不好受。换做平时, 沈氏也无需忍。只是朱雀门一事,是向氏吃了阴招, 如何都是向氏一族的不是。此下又在公主府中, 假若让向绫罗上前, 不说落个不敬皇族的罪名, 众目睽睽,诟病也会成为一把刀刃。
  容明辕的维护,容洛终究是没有料到的。他前世将自己利用至极,这一世燕南既已被重澈接走,她也不愿意再对他耗费太多的心力。诚如前世她对他诸般好,他在知晓身世后却立时与她划界,对她连一分情义也无——她明晓他将会成为一个如何冷血的皇子。而这份冷血,即便用情一字,也永远捂不热。况今年她已及笄,白驹过隙,不日十六诞辰,谢家灾祸几乎眨眼降临。届时容明辕也会得知他身世如何。她这个皇姐的身份,唱到那时,唱得差不多就是。
  眼波颤定。容洛将讶异收入口齿,娓娓的语调里斟上笑意。为向氏说起话来:“前时事情不过娘娘一时胡涂,父皇亦将惩罚宣下。哪里与向氏有关?”扬手让门房将画卷送入库房,容洛余光瞥见向绫罗愈发阴沉的脸色。语调蓦然严厉:“向氏廷官不少,你这般污蔑,小心回去捱板子。”
  她这话自觉说着都虚伪。可皇家子孙,哪一个不晓得宫城血涂朱色,尸堆高墙。在这般那般的境地下,虚伪与真情都是必要,亦拈手即来,无一分羞愧。他人如是,傀儡一生的她如是。
  容洛近日所为容明辕或多或少都知悉。那日朱雀门谋害,他大体猜测到有容洛自戕以图向凌竹受创。但这事他仍然怪罪到了向氏与向绫罗头上。于他来说,容洛是他胞姐,她又这般疼爱他。他必要求她事事安好最上。
  唇侧嗫喏几下。容明辕明晰容洛大度自有计较。微微与她相望,转眼看着沈氏牵拉向绫罗步入前堂。鼻息间翕出一声冷哼。
  .
  向氏族人的到来终归引了一些异样的眼色。堂间开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食大约尝过一遍,席座上的彼此的生疏也渐而消弭。唱乐跳舞的胡姬自堂下两侧步入席间空阔地方,几声乐奏,广袖翻飞。许多朝野、民生与家宅的闲碎言语便在同一时响起。
  各家夫人千金没其他可说。无非是赞颂胡楽松快,抑或是惊异向氏的大胆赴约、衣衫脂粉一应蒜皮小事。容洛听着,莞尔插话几句,兴致不多时生了乏乏。所幸谢攸宁与谢琅磬招待的廷官一方消息不断,倒足以令她打起精神。
  “山南东道上匪贼纵横,终究是个难题。”上州刺史李元成一气饮下酒水。厚重的袖袍一振一抖收回身前,“那些莽人全然无接受招安之意,寨中守备森严,又有炼铸兵器的行家里手帮衬,各个手里头都握着刀箭。月牙戟拥有者难以点清。加之地势奇险层迭,军兵攻不入,他们也不明与我们相抗。实叫人头穴发疼。”
  匪贼在升泰年间一直是一个大祸患。上中下州的刺史经年不断地被皇帝责令治匪,但成效着实轻浅与不尽人意。李元成如此心焦,也是不免。毕竟每每州府呈去匪贼壮大的文书,皇帝便会大发雷霆。一层层怪罪下来,莫说刺史一职心肝震颤,便是谢玄葑与重锦昌也要低身受责。
  “捉到人了么?”金陵属上州辖领城池。徐云之任金陵守备时便常常受令遣兵捉匪,因而谂知如今的山匪有多狡猾,当头直问要点。
  “几千精兵,自然捉到了的。”徐云之面生。李元成瞧了他片刻,看着舞姬拂袖拧腰,神情忧虑地叹息:“凡问吃穿人数兵器一应答得流利。可一问到出入线路,却是如何也不开口。偏生又无法用刑,只得关押再做打算。”
  “他们这些人还怕关么?”容明兰轻轻一嗤。口吻极其轻贱:“要本宫计较,定要上一轮刑。水刑火刑针刑。连接三番下去,还怕那人不将线路如实吐出?”
  他言之笃定。没注意一旁容洛与部分官员骤然深邃的视线。紫竹的檀扇在案几边际一折。宁杏颜看着旁下几位低阶官员对容明兰的赞同,倒是不曾对这样的计策有一丝赞赏,“落为匪者,大多也不是凭着自己的意愿。况山南道匪患虽重,但近年也并无伤害百姓之事发生。且殿下可有考虑过李刺史所擒那人有无罪恶?太宗起令诸位少用私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既为匪,便已有罪。”容明兰倾笑,“罪人何必顾及?二娘还是太过心软。”
  他身份贵重。宁杏颜言语一句,再不置可否。只是诧异于一贯温和的容明兰竟然也可以这般狠辣。实乃人不可貌相。
  可容明兰终归年幼。在座文官应和几句,便寻了个话头转开话锋。不过究竟闲散辰光,饮酒赏乐少顷,随着彼此抱怨几声政务,谢攸宁一众又开始说起东南一带买官卖官的苗头,再提及长安外另外四大世族,一时言笑晏晏。
  一席过罢。文官武将提先离去,他们本是冲着谢家父子而来,为容洛贺过开府,得了与谢琅磬的攀谈,他们便也没有目的再继续滞留。当下同容洛逐一拜别,又吩咐好自家夫人女儿诸事,官员们留下牛车,三三两两结伴,策马归府。
  当然其中也有人留下。蒋文朗今日是为前程仕途而来,还需等着见一见容洛。他在前朝被庶兄打压,庶兄又与崔氏交好,倘凭借他一人之力,前景大约暗无天日。容洛既让答应了引见,不说她一人如何,为着她身后的谢家与谢贵妃,蒋文朗都必须试一试容洛这条道子。
  官员走尽。此时府中只余下命妇贵女,蒋文朗借故暂留,到底不合适。稍稍合计,容洛让宁杏颜代为招待宾客,前往内堂去见蒋文朗。
  穿过碧水游廊。四下寂静。迭迭的脚步声自后传来。
  “殿下。”何姑姑稽首提醒,“是向二姑娘。”
  略一颔首。脚步声由远处的空响渐渐做了近旁的实切。还未又反应,雪青的纱衣便横过眼前,直直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一直知道燕南不在姑母手中。”凌厉的丹凤眸紧盯着容洛。向绫罗双眉冷竖,“你是故意让姑母觉着你们手上都握有对方不敢轻举妄动的东西——阴损!”
  燕南的事情被皇帝瞒得极好。按理向氏应当唯有向绫罗与向石瑛知悉。眼中流光暗动,容洛睇着向绫罗,缓缓倾唇:“本宫不知二姑娘所言为何。今日酒性稍烈,二姑娘莫不是喝醉了罢?”
  “燕南之事确实无几人得知。我亦是趁祖父与父亲谈话偷听到的。”见容洛还要跟她装腔作势。向绫罗眼中怨恨颜色难掩。牙根一紧,她面色沉郁,声声俱厉:“我与姑母不同,不会顾忌其他。我只说一句,将名录给我。否则此事定会瞒不过陛下耳朵。”
  她话说得直白迅速。容洛目光端量过她周身,一瞬中视线由平淡饱含森森哂意。
  “娘娘也喝令过本宫。”清风拂过檐铃,水池涟漪泛泛。寒意自廊下吹入廊中。双眸勾动,羽玉眉斜做一屏扇骨。发间扶桑盛丽如血,与朱唇共持一派凛冽。稍稍一顿,容洛沉声,言语冰冷刺骨:“本宫彼时让她珍重。如今便也同二姑娘说一声保重。切莫等到口舌鬼佞寻来时,才知晓何谓‘祸从口出’。”
  【作者有话说】
  输入法抽风,一下简体一下繁体一下简体,码字过程中差点掀桌_(:3」∠)_
  换了手机码字,用过好几个软件手腕疼得不行了,才忽然想起来word有繁简转换功能……
  感觉世界大概在某一个时段把作者君单独关进了小黑屋并拒绝让作者君为智商充值tat
  第53章
  ◎试探。◎
  檐铃轻晃出一声碎响。一句话里暗藏了诸多警告与狠意。向绫罗站在她身前, 视线在一息中掠过她身上华贵的朱紫衣衫与冷冽的面容,心内对她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横出无尽厌恶。面容紧绷,心下一横, 向绫罗撤步从她身旁越过,“我看你明日如何跟陛下交代!”
  “二姑娘当真不像沈夫人与娘娘。”雪青袖袍撞上紫衫袖角上缀着的两枚金玲。向绫罗才行过容洛身旁一步,便听闻一声讥讽的低笑。迅敏抬首看向容洛,却是正好触到了那双冷意森森的桃花眸。
  脂粉精细的侧面与满头珠钗一般无情味。容洛斜着乌曜瞳仁睇向在身旁顿足的向绫罗,须臾,她眼角轻蔑地扬起少许, “既无娘娘的小心谨慎, 又无沈夫人的审时度势——你大可去告知父皇一切, 只要不怕向氏半生累积仅一夕就崩塌在你手中。”
  当初向凌竹不对她一开始就提出用燕南交易名录, 不仅仅是因为手中没有燕南, 亦是她自己清楚她不是愚蠢之辈。名录与燕南到底都是消息,消息可以交易, 亦可以流通。向凌竹与她本身不和,便是交换也不可能不用阴计。故而不如将消息握在自己手中,不说出也不暴露,只以此来互相制衡。
  自然这也极其危险。筹码为双方共有,如是一方失去了让敌人忌惮之物——正如向凌竹手中没有了燕南。她便会被她死死钳制,举步维艰。
  而向凌竹本来也可以放手一搏将她得知燕南的消息告知皇帝。但这般亦是险棋。
  如今她已经出宫,不如以往一般久居宫内。纵使此事被皇帝是知晓, 皇帝也不能再对她如何。毕竟皇城与天下属于帝皇,宫外则属于士族。再者, 此事一旦捅露, 她的态度亦是向凌竹所不能料及。她手中握有名录, 假使被激怒, 谢家与她一同联手将名录上呈,向氏便是手眼通天,也不能保证能与文臣一众抗衡。加之向氏那些苟且一朝被揭露,百姓定会质疑当今帝皇威信。此为皇帝最不喜,若名录曝光,向氏结局可想而知。
  ——皇帝忌惮世家,世家却也害怕这普世众口,遑论一介靠龌龊手段兴盛的小族。
  向凌竹如何也是一族贵女。这样的道理原先不明白,可转眼涉及更大的利害,被怒火冲昏的头脑登一时清醒过来。死死望容洛一眼,她自相计较一番,薄唇横抿。重重偏过头颅,与容洛背离下了水廊。
  目光追随着雪青身影自一道朱红廊柱。何姑姑看着容洛启步往内堂行去,几步跟上。眼珠左右滑动,踌躇问道:“殿下,奴婢有一事不明。敢问殿下,为何对燕南那孩子……诸多关照?”
  她本是想问燕南是容洛什么人,但这位殿下一贯谨慎,她追随她已半年之久,却仍未得知她每一件事之后的最终目的。可想她即使让她经手密事,到底也不是对她全然信任。因而话到嘴边,又不得不转了个委婉的问法。
  何姑姑的疑问比她预料来得晚了许多。容洛也不曾有防备,周身微微一滞。眉目轻敛,她道:“那孩子于我血脉相连。”
  语气平浅。于何姑姑而言则好似一声惊雷。她初时以为燕南是谢家遗失的某个孩子,可忆起燕南尚在宫中时容洛每每对待他时眼中含着的那几寸温柔,骤时便大胆的猜测到了燕南的身份。再反观容洛一副平静的模样,何姑姑瞬时明了所猜乃是事实。而她亦在疑问中得悉了这大内里最隐秘的事情。
  这是谢家的孩子啊。谢家对皇帝登基出了多大的气力,如今在朝堂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谁人敢将谢贵妃亲子……
  思绪崩裂。何姑姑猛然抬首望着容洛,失声道:“十皇子……”
  “是。”容洛望向在内堂门前等候着的蒋文朗。沉眼与她相视,眉梢中苦涩深藏,“掌事既得知,还请替我保密。那孩子的身份绝对不可露于他人。”
  何姑姑起初为容洛以利益与胁迫招揽,原本真不能得容洛信赖。但后来容洛于她是真心相待,又意外的为她着想,她便也怀了一颗忠心去伺奉容洛。态度与心思皆为容洛亲眼所见,方才会有今日的如实相告。而何姑姑亦对这样的信任感激涕零。
  不过此事皇帝作梗其中。何姑姑免不了万分惊骇。听闻容洛嘱咐,忙不迭地叠声应下,“奴婢决计,永远不会说出去,一字也不会说出去。皇……小公子的事情奴婢会断在肚子里。殿下安心,也莫要难过……到底保重身体才是紧要。”
  心中愧疚被洞穿。容洛也不做他语,缓缓苦笑,轻轻垂首。她与蒋文朗会晤,在廊上言语几句,三人一同步入内堂。
  .
  这厢太平。那厢向绫罗自水廊返回前堂,便瞧见了等候多时的沈氏。
  气怒的视线一扫前方围绕宁杏颜与盛婉思说话的一众人。向绫罗双眸稍稍一动,眼底怒火对上沈氏那一刻立即消弭。几步上前挽住沈氏手臂,向绫罗微微颔首,低声同沈氏贴耳道:“与姑母所猜一般,名录大约只有起初一份在明崇手中,她应当也递了一份给谢家。”顿一顿,她警惕望向周遭,“只是最开始狄从贺所递那一份,家里应当还来得及布置。那名录中人杂碎而已,清扫起来并非难事。”
  “想得轻巧。”沈氏恨铁不成钢地睨着她,严厉的言语里尚存着柔软,“虽那些人不是家中得力的臣子,但他们为咱们谋了多少好处?对他们下手——万一被这些人得知,他们联手起来也是棘手得紧。这么简单的理儿都领会不来,教你的都学什么地方去了?”
  “母亲与父亲说的,我都记着。只是学不来。”回忆起容洛那句鄙夷的嘲讽,向绫罗心中蓦然觉得被千根针扎着一般,哽而难受。眉间一拧,她好不厌烦的抿唇,又听沈氏问道:“可试探出她如何知晓吴海蓬一事?”
  向凌竹虽已出宫,但宫内是仍有眼线。狄从贺在禁足,那些受命于向凌竹的探子听了吩咐,在向凌竹前往青云观的前一日奔赴受厘宫,逼着狄从贺重新默了一遍名录,又问清吴海蓬一事。得知吴海蓬为向氏所用之事并非由她透露后,向凌竹便起了心思,故此才有向绫罗试探一幕。
  面对容洛已让她作呕,她又怎会在那般昭然的嘲讽之下继续撑着试探?得知容洛手中唯有起初一份名录已属不易。向绫罗默声片刻,低眼回道:“她口齿伶俐,姑母诚有三分顾虑,我亦怕说多错多。”
  仍是知女莫若母。沈氏知她心内对容洛有厌恶,无奈吐气,叹道:“你不能得知此事,就不能让家中分辨臣子中是否有谢家探子,抑或娘娘身旁有人叛变。你是给家里添了麻烦。”瞧见向绫罗一瞬明白,沈氏摇摇头,“罢。她对向氏小心得紧,你与她之间,终究是她道行深。若你试探引了谢家警醒,反倒不好。这般或许也不是坏事。”
  向绫罗未想过她一时意气会损落一个机会。双眼睁圆稍许,她看着贺夫人上前问好,笑迎几句,回目看向水廊。紧紧蹙眉。
  .
  与蒋文朗见过一面。容洛知悉了蒋家情势,又自言语里得知了蒋文朗此人才干尚佳,曾有许多关于田宅民生的进言。只是庶兄险恶,多次盗取,这才令着仕途平平。
  容洛原只想着应承贺夫人所求,从而将贺夫人收为自己所用。却不想蒋文朗政务垦实卓越,倒是个意外之喜。
  送走蒋文朗后,容洛便修书与谢琅磬。如今谢家见到她在宫中所为成效,以愿给予她良好的支持。关照一位有才干的官员,谢琅磬定会答应。
  差秋夕送信出府。容洛便回归席上。宁杏颜不善应酬,但盛婉思自小受着孟氏教导,又有孟氏在一旁时不时指点,替容洛招待一众千金倒是好手中的好手。吃喝玩乐,衣食住行,言谈无一不流利。即使是抱怨,她亦能遣词造句,好好将人安慰得妥帖。
  而命妇一方则由孟氏与蒋文朗之妻贺夫人彼此相顾。贺夫人归从容洛之事无人知晓,因而活跃起来,大家也只当她是健谈尔尔。
  容洛也不同贺夫人有什么明面上的亲近。蒋文朗投靠才有苗头,初初接触总难知品行,如是急切与贺夫人相交,蒋文朗当他奇货可居便不大好了。
  二则,明面与她交好的妇人里已有了孟氏。孟氏虽是非命妇,但元氏表侄名头顶着,元妃受宠,元氏借朝贡获皇帝宠信,孟氏又与她来往相近,命妇不会任由她落于一旁。招揽其他命妇之事有孟氏一人即可,贺夫人再做只是多余。倒不如就让她一直在暗处处着。没有阵营的人,素来能让人松懈,多露几句心思。
  宴席一直摆到下晌。一众妇人说过话,几位小娘子也得了容洛随时递帖的允诺,开府宴算是安平圆满。让何姑姑将众位贵人一一送出府。容洛在门下与宁杏颜说了些话,看着她提裙上马,策绳回府,顿时也觉得浑身疲乏。遣门房关上府门。容洛与何姑姑一道返回东院梳洗。事毕,已是月悬半空,夜风疏冷。
  菜肴端进房中,容洛自帘后迈出,右手正为乌发绾上一枝鲜丽的夜扶桑。瞧着恒昌将一道鲈鱼上案,她思索片刻,道:“今日在水榭用晚膳,顺道再让厨子做一份同一模样的送过去。本宫想见一见齐先生。”
  【作者有话说】
  这段时间赶报告写稿子一直坐着,肩周炎和颈椎病都犯了,脊椎和右肩都疼得不行,码字也慢得像乌龟。
  不过作者君已经在用药了。日更也是可以保证的。但鉴于以往经历……估计这几天更新都可能会有一到三个小时的延迟,觉得说一声好一些_(:3」∠)_
  晚安么么哒!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