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重生)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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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11.9晋|江独家发表
◎选妃。(已替换)◎
庙堂原就是博弈之地。庄舜然能有这样孤注一掷的心态最好不过。两相再对了打算, 又让庄舜然与齐四海派来的帮手无名熟识一番,介绍清楚山南道各州与襄州情势,寨中兄弟善恶。几日很快过去。
殿试在这一日放榜。容洛因要入宫面见各位贵女, 替容明兰相看妃子人选,便不能在府中逗留等候。只让恒昌领了宫牌去听消息,待得悉各个贡生的成绩后再迟一步入宫回话。
所幸殿试放榜上并未出岔子。重澈作为阅卷大臣,得了皇帝意思挑选探花,皇帝也没有改换心意,他指了庄舜然居此位, 甲等三鼎里便当真是庄舜然做了探花郎。前头的榜眼是寻常举子, 状元自也不必说, 非平朝慧莫属。
平家内藏隐士大能, 平朝慧是平家长孙, 最得家主喜爱。纵然天赋异禀,在教习上却也花了不少功夫。不消说他在官员手中“通榜”中名列首位, 广交贵人。仅仅看他文章光彩,字字珠玑,亦足以压其余贡生一头。让他们与阅卷大臣心服口服。
果然也是如此。恒昌跟在身旁回话,交代已让府中婢子送了贺礼银钱给庄舜然款待其他进士,容洛插口问了一句平朝慧,那厢元妃身旁的莫姑姑立时答话,说皇帝放榜后为平朝慧赐官正五品上御史中丞——往年赐官状元, 正六品上已是最高,这一下翻过从、正六品上下共三阶,
可见皇帝对他是十分喜爱。
微微颔首, 容洛对平朝慧的前途一望可知。恍惚想起重澈, 又开始琢磨起这二人如在朝中共事会是如何的场景。毕竟从前二人在政事上所生龃龉无数, 一直也是水火不相容的。
这样的问题在放榜后也有许多人揣测。御史中丞一位上出过不少的相爷,皇帝对平朝慧的看重由此可知。一个是惊才绝艳的红人,一个是金陵平家的贵子,一块置于朝廷,往后定然少不得热闹看。
然容洛是生不出这样的心思。前头皇帝身体不适,赐了琼林宴,让容明兰与谢玄葑薛长生几人共同操办后便退回了宫中。此下嘉明殿里摆布案几,各家贵女华妆满面的叙着话,皇帝就坐在旁侧的小房间里批改奏折,暗听着在场的所有人的言语举动。
谢贵妃与元妃掌管内闱,向凌竹为太子母亲,皆要对选妃一事亲力亲为。容洛对此事不急,也不用在选妃上卖力彰显才干,到的时候各家贵女才彼此揩着手入内,见到容洛,也得过家中嘱咐,明了她在太子选妃之事上的位置。全款柔对待容洛,福身施礼的动作都颇为上心。
低腰入席。容洛颔首免礼,抬首时扫见一旁的盛婉思,轻描淡写地移了视线,看向贵女中的崔妙仪。
崔妙仪便是皇帝属意为太子妃的人选。乃是崔家长女,因其母软弱,其父凉薄,十一岁就开始辅佐其母管家。手段雷霆不留情,狠厉之余也不失公允,在各家后宅中声名赫赫。有“崔家大娘可止蛇蝎”之说。
崔妙仪之母是命妇,偶尔也需入宫。容洛因而是得见过崔妙仪几次,只是记忆不深。入宫前虽做了了解,到底比不过亲眼一见。
水眸,细叶长眉,鼻挺唇红,高耸的元宝髻两侧缀了两支点翠金蝴蝶,耳际垂着两枚金流苏耳坠,茜色长襦衬藕粉长裙,帔子挑了严谨的宝蓝色。过分的简洁与周遭贵女格格不入,但端庄大气的模样,却反而教百花失色。
她此时正在同侍婢商谈家中诸事。察觉容洛打量,扫眼看过来,刚巧撞进容洛目中。微微一顿,她向容洛呵腰福身,以作示意。
“娘子发间蝴蝶栩栩如生,人亦美如画中仙娥。”她大方行事,容洛也不闪躲。嫣然莞尔,容洛径直夸赞:“看来传言多不可信。”
两人面对而坐,中间隔着七八步的距离,上座还有谢贵妃、元妃与向凌竹三位。这一下容洛开口,声量比平日大了不少,在座其余人亦是同时听闻。
目光团团聚上身来,惊诧揣摩中,有一道憎恶不已的视线让容洛难能忽略。
向绫罗已及笄,选妃适龄,也合适做向氏控制太子的枷锁。选妃是必然要参与。她对太子也多有喜欢,自然也不排斥此事。
只是她亦清楚容洛与向氏不和。明白自己为妃道路必不会顺利。原盛婉思一个就足够她不痛快,现下又来一个崔妙仪——六家地位非常,向氏与之相比全然麻雀对鲲鹏。向凌竹现今在内宫被架空了权利,有谢贵妃相助,太子妃的位置便会离她更远。这足以使她对容洛生恶。
但怎样不满,向绫罗也晓得皇帝存在。绝不敢搬弄口舌。只得哀哀地看向上座的向凌竹。
“崔家多出美娇娘,崔姑娘为长,自是美人中的美人。”向凌竹才回宫,各方各面都没稳定。如今也不愿与容洛正面对抗。可到底她无子,最疼的也就是向绫罗这个侄女,向绫罗受了委屈,求到眼前,她是避也避不得。措词少时,向凌竹笑道:“不过其他姑娘也不曾有差。正如绫罗性情温和,林姑娘知书达理,盛姑娘蕙质兰心……皆是各花各有各花的芬芳,美丽亦不尽相同。”
夸耀了自家侄女,顺带昭显自己并无偏颇。轻飘飘三两句话,倒让容洛的言论多了不少私情,令人觉着小气又不公道。
不过无人敢露思绪。皇后毒害容洛的事在座各人都晓得,容洛与皇后又同时执掌了太子选妃,得罪谁都不是好事。
席间缓缓静下去,众人一语不发。崔妙仪以知崔家与皇帝心思,却不会先露了底招人恨妒。默声望了容洛一阵。容洛睨向她,低眉倾唇:“这就是娘娘的不对了。”
贵女们纷纷扬眼。小房中的崔公公立在垂帘后头,用拂尘的细柄慢慢挑起边沿,探眼望向容洛。
语气颇沉,细细听来并无责骂。容洛珠瞳观量堂中各人脸色,微微一笑:“万花若真有各自的美。这花中就不会分什么花王花圣,更不会只牡丹倾国倾城。于本宫看来,在座娘子们是流水,江河,书卷,清风,松柏。每一人都不曾重复,亦是万中无一的佼佼。娘娘又怎能将娘子们笼统的一处论之?这般也当真委屈了她们。”
人人都爱惜自己美貌,女子尤甚。向凌竹以花喻人,是三岁小童都会的说辞,更何况,谁又喜欢自己只是万花丛中一朵寻常花?容洛此下借了万物论说美人,是当真应了“举世无双”四个字,比向凌竹的说法高了不知多少,直教诸位娘子瞬间眉目冁然,连声道谢。
容洛四两拨千斤,让向凌竹吃了瘪。向凌竹脸色立时阴郁许多,勉强地勾唇应和两句,向凌竹瞧见元妃唇际抿着的哂笑。指尖捏着袖角,压下火气,让身旁的肖掌事吩咐上菜。
办宴席是为了相看贵女,崔妙仪身份已定。容洛要做的便是护着她走到最后一步,其余的就是当真替容明兰挑选妾室。
各家姑娘都是有备而来。席上用膳时动作流利又无比稳当,酸甜苦辣的菜色吃得吃不得,面上都不曾流露过异色。一道芥末生鱼尝过三次,一道道糖醋丸子上了桌,容洛将一颗送入口中。放眼望过去,数位娘子眼中都盈盈含着泪花,一见丸子,脸面没有变幻,手下快速接过的动作倒使人不禁莞尔,心生怜惜。
一旁的崔妙仪和盛婉思倒十分平静。盛婉思有忌口,芥末是最怕吃的,生鱼片沾着芥末同姜丝,也全全吃入了腹中。表情、举止都如同平常。崔妙仪掌管家室,替其父母招待客人的时候不在少数,为防菜肴有变,她也得亲自尝过。时日渐长,什么喜欢不喜欢,也都全忘了一干二净。反观向绫罗——不喜的,吃了一口就会撇到一旁。要不就是一筷子的菜吃得极慢,磨蹭等着换另一道膳食。
本她与太子妃位也没缘分。容洛看了一眼,双唇微抿,拾起筷箸去吃前一道芥末生鱼。不想她不寻向绫罗的麻烦,向凌竹倒先找了她的茬:“本宫听闻盛姑娘不喜胡椒芥末,如今一看倒是极其普通。不晓得是否是因公主好食鱼,让姑娘领会了生鱼鲜美?说来太子也格外好鱼,若得个知己,约莫也是好事。明崇,你以为如何?”
盛婉思与孟氏同她交好之事贵女命妇皆知。向凌竹这话完完全全是在指她唆使教导盛婉思,以投容明兰之好,得他对盛婉思青眼相加——皇帝就在殿旁听着,向凌竹当众挑出此时,心思可谓叵测之至。
用膳的动作停滞。盛婉思抬眼瞧着容洛进膳,不做声回应任何,又见向凌竹满面凌冽,心下一急,才欲开口解释。只听一声银筷落桌的叮咛,柔如泉水的笑语在耳边响起,一瞬盖下她所有出声。
“当真是巧。”耳际灯笼坠子轻轻转动。容洛笑意浓烈地扬目看向向凌竹,“娘娘与本宫竟也会有想法相同的一日。”
【作者有话说】
回来晚了。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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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11.9晋|江独家发表
◎欲来。(已替换)◎
向凌竹兀然将话头转到盛婉思身上, 实是一早得知盛婉思跟容明兰之间的事情,妄图以此向皇帝揭穿容洛野心勃勃的面目。但她千算万算,到底没算到皇帝比她更早得知此事, 也是有意放纵容洛所为——或者说,这是皇帝同容洛之间的交易。他默许盛婉思存在容明兰身边,同理,容洛要替他仔细打点,帮着崔妙仪扫清障碍,助崔妙仪为妃。
诚如容洛所知, 皇帝与世家间总有许多龃龉。这些龃龉不能翻到明面上, 皇帝只能在暗流中与世家互相撕扯。而恰是如此, 他纵然忌讳容洛, 也不得不去用一用容洛。毕竟, 容洛心怀其它、伪装良善,皇帝也并非不曾知悉。
二十四年桎梏, 九年分离,二人到底都是父女。血脉中的某些东西,如何也都是相像的。
向凌竹一句话出了口。皇帝看着折子,面上坐如金钟,耳旁却已经开始留意起外殿。听闻容洛回答,他眼中一暗,心上一瞬间生出忌惮, 担忧,堤防种种。良久, 他手上一沉, 将折子放回桌案上, 再无动静。
容洛的回答向凌竹始料未及。些微一怔, 向凌竹还未回话,便见着容洛看向其他贵女,轻轻一笑,道:“盛姑娘与本宫是友人,在座姑娘们约莫都晓得。这话说出来或许有失公平。但盛姑娘聪慧,性子贤淑款柔亦是众位娘子亲眼得见,也是理当得的夸赞。”
孟氏是与人交往的好手,这段时日加了个元氏女的头衔,是时常出没于各式各样的命妇宴会。连带着盛婉思也得了光,经常能与各位千金娘子相见玩耍。她温顺知礼,又得孟氏有目的的从小调/教,做事进退有度,该在贵女中站阵营是从不马虎。自然,该让后一步投贵女所好,她亦让得格外流利。故而她在千金内闱中的名声也是极其好的。
此下容洛发了话,娘子们约莫晓得容洛属意盛婉思,心内颇有几分不爽快。但要驳去容洛话头,挑盛婉思的刺,她们到头也找不出盛婉思一丝一毫的不是。且盛婉思平日选脂粉簪子,春猎赋诗,她们得的情也不在少。这厢在众目睽睽之下攻击盛婉思,是逞一时之快,可说到底呢?她们是坏了自己的气度,坏了自己的声名,落了个小肚鸡肠、以下犯上的烂名头。
况且,盛婉思从前的身份各人也不是没有听闻。元氏对国库多有帮扶,但盛婉思却并非实实在在的元氏嫡系族人。表亲,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太子良媛罢了。
一时众人心思丛生。容洛端坐高位,一瞬明晰这些官家贵女的想法。含笑凝视座下,容洛目光温和地安抚了一下盛婉思,便听得各家娘子相互应和,全是夸赞盛婉思的话语。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崔妙仪。
眼中阴郁。向凌竹眉角微紧,唇角蓦然一抿。指尖用力捏着袖角,她暗骂一声容洛巧舌如簧,立时在此起彼伏的赞扬中寻到从未启唇、安然用膳的崔妙仪。笑问道:“这般一听,仿佛只有崔姑娘不曾得过盛娘子的恩惠。”
崔妙仪只擅长管家。对长安中贵女的那些路数多有不喜,更疲乏于应付这些麻雀一样的娘子。看她自落座起就不曾与其他人言语过什么,向凌竹便明了她并不受千金娘子们喜爱,有关她的那些传闻更是依照事实所传。
安分坐着仍被点名,崔妙仪咽下一片鱼肉,眉心蹙起一丁点不快,随即立刻放开。也不晓得是被芥末辣着,或是不满向凌竹。
将银筷整齐的摆放在桌案上。崔妙仪挪膝撤后了一步,恭敬地对皇后福了福身,“回娘娘的话,妙仪是未曾得过娘子恩惠。”见向凌竹面上浮起深色,崔妙仪恹恹沉眼,又补上一句:“但妙仪曾见过娘子帮寺庙设立粥棚,也见过娘子护佑被人侮辱打骂的乞儿。故此,妙仪虽不能以身为例,亦确确实实不能否认盛娘子是个玲珑玉人。”
向凌竹本以为崔妙仪与盛婉思身份性子差别广阔,不可能会所交集。想以她作为突破口,与其余娘子形成对比,来显示盛婉思所做种种实在过于巧合,是别有用心。但怎想这二人无来往是真,盛婉思的善心也是真。这一下崔妙仪的回答是称了她的心,可同样是当众给了她巨大的难堪。
余光瞥见容洛唇边若有若无的讥诮。向凌竹气息沉重,勉强笑着附和一声盛婉思美名在外。她拾起筷箸用膳,快速地动作虽盖了她颤抖的手势,但却压不住她不时泄露的怒气。
把控宴席的权利在向凌竹连连吃瘪后转到容洛手中。席间容洛及谢贵妃二人与娘子们谈天说地,一句问一问内宅管治,一句聊一聊长安新出的锦缎花色,时辰悄无声息地度过。各家贵女出了宫,也才发现容洛所问的那些话里有什么玄机。这懊丧一下自己在吃喝玩乐上的兴致勃勃,那庆幸自己在管家上面答话的妥帖。是压根不知晓太子妃与良媛的位置上早就定了人选,她们所能争的仅仅良娣一位罢了。
这是她们的悲哀,但对于家中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际遇。容明兰如今是太子,只要不生岔子,来日便是实实在在的新帝。太子妃的人不能轻易换,皇后还不容易出错?——便是向凌竹这样稳稳妥妥从太子妃做了帝后的,现今还不过是残烛而已。说到底,都是各凭各的本事。稳的,同向凌竹一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稳的,诚如向凌竹一样,自身失势,家中更如狂风过境。一切全在一个“赌”字尔尔。
宴席散去。皇帝从别的门离去,容洛在嘉明殿的石阶前跟谢贵妃说了一会儿话,看着向凌竹甩袖乘上轿辇,缓缓收眼,与谢贵妃暂别,再前去面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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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洛与皇帝间暂时平宁,向凌竹这一边却是如何也安定不下来。
素瓷茶盏“嘭”一声四分五裂,青碧的茶水在蒲席上肆意横流,湿透狄从贺裙袂一角。
“你素来不是消息最灵通的?怎不知容洛那蹄子与崔妙仪搞在了一块!今日相看贵女,本宫吃了她二人好大的威风!”将茶盏砸在狄从贺身旁,向凌竹面目狰狞地好一通厉斥,在席上来回踱步,“好容易借着选妃回了宫里头。一个盛婉思做了狐狸精媚得太子七荤八素,信里头成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下又杀出个崔妙仪,她是什么人?崔家长女!身份比其他人贵得多,陛下瞧了又会有什么心思?太子妃可说非她莫属——选妃选来容洛两个亲信!当真是能耐!”
向凌竹不知崔妙仪有猫腻。联想着前时在宴会上的种种,一瞬间就觉得是崔妙仪与容洛左右配合有意绊她摔跟头。而有关宫中的消息她得到的实在太少,大多也都是狄从贺送来。此下猜错了方向,她当即就将所有不是都怪到了狄从贺的头上。
然狄从贺也不气恼。神情平静地捡了碎片放到婢子递来的托盘中,她抬手抹掉裙上的水珠,看一看一旁的惠妃。沉首呵腰:“是妾身的失误。原妾身见各家对太子妃无多大兴趣,又想着崔大娘的性子并非太子所喜,以为她不会参与选妃一事。故此也并未深查。害娘娘吃了大殿下的暗算,是妾身疏忽。望娘娘恕罪。”
解释了此事,又利落干脆的认了错。宛如重拳打在棉花上头,不但没让向凌竹消气,反而让她更为气怒。
心中有如烧了大火。向凌竹抬手掀翻一个花瓶,转身看着狄从贺,语气狠毒:“本宫留你与你族人的性命,不是让你在背后算计本宫。此次本宫不计较,但也绝不会放纵。你侄子前时与妻子生了一个孩子,本宫派了奶娘去照顾。你仔细想一想,要不要留那孩子的性命。”
突兀的言辞,却也是向凌竹发现了狄从贺的心思。自上一次被狄从贺背叛后,她再用狄从贺,就从未相信过狄从贺会全心全意归顺自己。狄从贺错认得快,但她当真是那么随意的人?既能处心积虑地谋算着拿到名录让她失势,她便可以知道狄从贺做事究竟有多么细心。此次回宫,若非无人可用,她也不会留下狄从贺的性命。
牙根一紧。狄从贺眼中露恨,稽首一叩:“选妃如何都不打紧。太子与娘娘已非一条心,如不能令向氏重复辉煌,太子殿下便一直都不算娘娘的子嗣。”顿一顿,狄从贺深吸一口气,“娘娘,当务之急已不是留恋选妃。大殿下手中的两份名录才是紧要。娘娘应与大夫仔细打算,让名录中人支持向氏才是。那些人才是向氏的梁柱,有他们则向氏屹立,无,向氏便为危险——此事妾身有所察觉,大殿下必早已料到。娘娘当尽快行事为上。”
【作者有话说】
作者君病毒性肠胃炎,同时发烧,吃了就吐。这一章替换得晚了些,给亲爱的们说声对不住。
因为状态不是很好,明天(18号)还要去医院吊水。担心影响文章质量,明天请假一天暂时休息。中间有空闲稍好一点一定会码字,不过估计速度很慢……19号会按时更新。
最后,大家觉得身体有不对劲一定要及时看医生!
熊抱之!
第87章 11.9晋|江独家发表
◎盘算。(已替换)◎
“你还当真开得出口!”向凌竹阴冷地看向狄从贺, “若非你将那名录给了她,如今哪里轮得到她在本宫和父亲眼前放肆!”思及先后落入容洛手中的两份向氏名录,向凌竹凝视着狄从贺, 心中只觉有无数火苗不断变作熊熊大火。在案后来回踱步,向凌竹怒火再无法扼制。抖袖猛然将案角的香炉拂落在地,她沉声低吼:“吴海蓬的身份不是你所泄露,还能有谁!还能有谁!”
从吴海蓬的身份被容洛知悉,到他陡然投靠谢家,向凌竹一直不知变故怎会生得如此突然。她为向氏上下打点这许多年, 辛辛苦苦二十年终于熬到了掌权与谢贵妃平等的一日, 事事都是万分小心谨慎的。容洛早前还在宫中, 助力纵使有了谢家, 到底向氏也不是没有防备, 容洛怎能轻易得知此事——准确地扼住了向氏喉头?
这于她是永远的谜题。戚悠已死,容笙离宫, 眼前的狄从贺曾是她亲信,却也不曾有那个本事将手伸到宫外。否则,狄家的仇,狄从贺早就该来和她讨要了。
狄从贺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容洛如何知晓吴海蓬是向氏势力一事,她亦无从得悉。此下躬身委身,她一语不发。是不知者不言。
然她毕竟做了容洛的帮手,向凌竹必定是免不得迁怒于她。见狄从贺一脸寡淡, 向凌竹愤怒更甚,抄起一枚装着夜明珠的木匣便要朝狄从贺砸过去。将将脱手, 一旁不出声地惠妃赶忙扑到她身旁, 惊慌喝止:“娘娘!”
夜明珠是向石瑛送进宫里的东西。方才回来时惠妃看过一眼, 捶丸大小, 是十分有分量。倘使扔出去,当真砸到狄从贺脑袋,决计是要出人命的。见向凌竹的动作被她一声喝住,惠妃小心翼翼地伸了手按在向凌竹高抬的手臂上,轻声道:“娘娘才回宫中,一切还不曾平息。断断不能再生变故了才是啊……娘娘气不过,如今也还有能用着宝林的地方。便是想一想上回大殿下陷害娘娘用的招……”她手上使了点力,将向凌竹手臂拉下来一些,严肃地望着向凌竹的双眼,“娘娘也该忍一忍。”
惠妃的话与向石瑛所言重叠。只是自连隐南死后,向凌竹又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向氏在长安有了地位后,她都能与谢贵妃明面争斗。孰料今时今日,她却又被仇敌的女儿压制。顾忌着皇帝,忍;顾忌着家族,忍;此刻更是过分,她连教训一个宫妃都得忍!
呼吸倏地重起来。向凌竹深喘一口气,依着惠妃的力气把右手放下来。左手握着拳在心上皱眉敲了几下,须臾,气息翛然混乱。惠妃还未有反应,便见着向凌竹紧捏了一下木匣,面目狰狞地把匣子往狄从贺的方向狠狠投掷而出。
匣子擦过狄从贺的发髻,嘭地穿过叠叠珍珠帘子,砸在墙上的倾城牡丹图上。夜明珠比盒子沉重许多,木匣在砸上画时塌陷一块,摔在地面已然四分五裂。夜明珠从匣子里弹出,滚过木屑,骨碌碌地停在一只掉落的金簪旁。
狄从贺的凌云髻散乱,几丝碎发垂落肩胛。向凌竹在上座瞧着她这副狼狈模样,心中畅快了些微。冷声一笑,向凌竹落座案后,“本宫自会让家中安排妥当此事。你这些时日莫想生什么幺蛾子,本宫留你,是爱惜你的才干。却不会爱屋及乌,同情你家里头那些个才出生的孩子。”看狄从贺恭恭顺顺地应了。向凌竹顿了顿,又问:“崔妙仪同容洛是如何一回事,你在宫中耳目四通八达,想必不该听不到消息。”
“谢薛二家的亲昵坚不可摧。妾身并不曾听闻崔家有意与谢家联手。”狄从贺俯首看地,声音略有沙哑,“大约是大殿下在宫外与崔家有所来往……诚如娘娘所知,盛婉思与大殿下关系甚好,宴上也无几人说盛婉思的不是。想来她是时常同各家贵女相见,应当是替大殿下仔细盯着闺中这一块地方的。由她至大殿下,崔大娘与大殿下交好,亦不是稀罕的事。但听娘娘之言……妾身觉着娘娘应当谨慎崔家。六世族有来往,可崔、令两族从不与重谢分阵营,如是大殿下借了崔大娘打开了谢家与崔氏——娘娘便危险了。”
谢薛,重萧,单独者崔、令,朝堂上的势力一直颇为平衡。这平衡倘若一朝被打破,即意味着整个朝野都将重新书写。向氏彳亍至今,好不容易在长安豪门贵族中争得一席之地。六族中假使有三家联手,连家覆灭留下的空位便从此不复存在,谢家也将真正霸于庙堂。向氏而今乃是容洛眼中钉,她身后谢家要是更加强壮……向凌竹是如何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