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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重生) 第61节

  容明兰的心思容洛最清楚。当下收了药,容洛也做出了感怀的模样,再与容明辕、容明兰二人说了一阵子话,旁下何姑姑掀了帘子进来,说是崔妙仪差人送了衣衫来让容明兰几人替换,西院也备好了热水,让三人过去。
  容明兰被雨浇了一身,早受不得浑身黏腻的感觉,当下一听,与容洛说了几句话便去了西院,容明辕则是看盛太医验了药才离开。容毓崇紧随其后,但到了竹帘前,他又回身瞧向容洛,眼神锋利地扫过容洛苍白的面容,翛然,一声哂笑。
  “皇姐似乎被骗得不浅。”口吻再不似从前那个普通的七皇子,容毓崇笑意晦昧,“弟弟还以为重尚书是要帮皇姐,但如今看来……是并非如此?”
  【作者有话说】
  三哥画了个符,在下一章召唤战力ssr式神重澈并开始大力增多戏份xd
  当然……前夫们其实也要出现了
  #这是第三卷 预警#
  #有可能辣眼睛#(划掉)
  第100章 1.19晉|江独家发表
  ◎离去。(已替换)◎
  半明半昧的话和熟悉的姿态教容洛蓦地一怔, 翛然抬首看向帘前的容毓崇,容洛施施然的意态缓慢消敛下去。却依旧没做声询问。
  这般明显的警惕容毓崇哪会看不出来,眼中露了些傲慢, 容毓崇轻轻勾唇,揖首道:“发现皇姐也回来了的时候……弟弟也颇为惊讶呢。”
  “回来”二字代表什么,容洛怎么会不清楚?气息突兀一乱,容洛撑着扶手起身,满目惊异地望着容毓崇,“你是北……”
  “弟弟自然是毓崇。”唇角温善地扬着, 容毓崇平常地打断容洛的惊诧, “弟弟明白皇姐的目的, 不会从中作梗, 更不会活得不耐烦做些螳臂挡车的事。皇姐只管安心。”
  抱袖立在廊下的模样与十多年的那个北珩亲王全然重叠。容洛晓得他拦下自己惊问的用意, 示意左右的人暂且退去。
  何姑姑等人都是容洛的心腹,是许久都未曾被容洛避开。此下虽疑怪容洛与容毓崇之间的事情, 到底也是明白事理的人。领着亭上诸人退下渡廊,何姑姑将竹帘放下,便在亭前六七步的地方站立候命。余下三人亦如是。
  厚重的竹帘隔绝雨声,四下安静至极。容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容毓崇,良久,抬手从案上拢过茶盏,低眉问道:“你是何时回来的?”
  “比皇姐稍早二三月。”容毓崇很清楚他此时与容洛的差距, 回答亦都是真真切切的答案,“毓崇并无与皇姐相斗的心思——诚如皇姐目的在于皇位, 毓崇的目的, 只是想除掉重澈罢了。”
  前世的政敌同自己老老实实的表明态度, 容洛又怎会全全信任。要说容毓崇此人的心机, 手段,放眼大宣也绝不会有第二人比她更为清楚——他能隐忍十余年,相继为皇帝、容明兰、容明辕及各大世家所用,能在容明辕病入膏肓之际公然参与夺嫡而不令容明辕对他下手,他的城府可说用“深不可测”都难以形容。今时今日他与她一般重生归来,说他目的不在皇位?当真贻笑大方!
  “你与本宫都已相识多年,若想以此糊弄本宫大可不必。”呷了一口茶,容洛扬眼便瞧见了容毓崇的凝肃神色,仿佛他所说确实不是假话,容洛也不想对此深究,“本宫身亡时你已称帝,夙愿早已了结。既无本宫的怨气,又不似本宫多有牵挂,现下回到这样的时日……可别说是为了哪家的小娘子。”
  话听着有几分轻快,容洛亦只是做了普通的闲叙。可没想容毓崇听言便沉了脸。
  “夙愿已了?皇姐可见过只做了一月的皇帝?”低声嗤笑,容毓崇微扬下颔,眼中露出盛怒,“我本以为重澈当真投诚于我,登基后就赐了他大司空及明国公的爵位……皇姐是不知,那日你下葬后他便提剑来杀了弟弟,一剑穿心,可是真真担得上‘情深至极’四字。”
  摩挲杯沿的指尖一顿,容洛愕然扬首。旋即又笑道:“他从不贪恋情谊。”
  倒不是不相信容毓崇的话,只是重澈前边才背叛于她,后头便说什么为情弑帝之事,着实太过匪夷所思。更何况……她所了解的重澈从来都是不会为任何决策后悔的人,他既抛下她选择仕途,又怎会回头去看相恋多年的情义?
  二人的过往他人都知之甚少,追随多年的秋夕与幼时好友宁杏颜在彼时都不曾看个明白,容毓崇一个局外人便更不清楚。见容洛笑里露了苦涩,容毓崇不自在地蹙了蹙眉头,困惑道:“你原来不知……”话未尽,他扫了眼容洛,忽然一笑,“皇姐重情,弟弟重利,你从前同重澈的那些个事情弟弟都不清楚。不过……如今与重澈相关的事,弟弟都看得明明白白。”
  言语的转变与停顿被容洛察觉。稍稍凝目看向容毓崇,容洛记起他前时的话,笑意一滞,桃花眸里夹了点疑惑:“你是为了重澈,来寻本宫?”
  “不。”容毓崇利落否认,“弟弟只是想卖皇姐一个人情。”
  看容洛狐疑之色更深,容毓崇瘦削的脸面上出现了不合年龄的精明,“皇姐不觉着这咳疾来得蹊跷么?或说,皇姐就不疑心——襄州与庄舜然之事,到底是如何泄露到父皇眼前的?”
  咳疾之事,容洛因着盛太医的存在,病痛诸事都是让他料理,确实不曾疑心。而关于襄州匪患的谋算为何会被捅露皇帝面前,她也早让齐四海与何姑姑查了下去,时至今日仍无眉目。此时两事一同被容毓崇提起,再联系他前头说的“被骗”,容洛立即明白了过来。
  心血一震,抬眼看向容毓崇。思索须臾,又蹙眉摇了摇头。
  重澈与谢家合作,谢家在庄舜然赴任之际便提供了许多帮助。重澈七窍玲珑,倘若说他不能从谢家得悉此事,容洛是决然不会信的。但关于咳疾……盛太医幼时家中贫苦是真,可自小从祖辈那学到的医术更是真。要说咳疾与重澈有关,凭盛太医的医术,又如何……
  思绪崩断,容洛面色一白。
  容洛的聪慧有目共睹,容毓崇见此,知晓她已经明白了咳疾的根源。当下一声轻笑,多少有些嘲讽容洛后知后觉的意味。可他确实不是从前的那个十三岁的容毓崇,而是往后与容洛分庭抗礼的北珩王,要他适可而止那才是最大的笑话。
  “皇姐明白了?”愉悦地倾唇,容毓崇掀起帘子,看向廊外。话语依旧对着容洛,“其实不单是这两件事。自他从金陵回到长安,他可是时时都在盯着皇姐。这与谢家联手,成为父皇眼前的红人,收整户部,亲近太子,哪一件不是与皇姐目的相冲?皇姐难道还不明白么,如今的皇姐,早已成了他位登人极的拦路石。”
  讥诮的言语似万箭锥心。容洛眉头越蹙越紧,心中卒然一钝,许多旧事刹那间便掀了出来,以“重澈反,北珩王”六字最为清晰。
  瞧她脸色愈发苍白,容毓崇知晓自己目的已经达成。侧身掀起帘子,容毓崇兀然想起什么,回身笑道:“弟弟还有一事告知皇姐。皇姐的病似乎是重澈与父皇的计策。三日前司天台给父皇上了折子,说皇姐久病不愈,是缘由皇姐命星毕月乌与父皇命星角木蛟相冲,又受长安风水压制所致。昨日太子去宫中请安时弟弟曾陪同,听动静约莫是有让皇姐暂离长安的打算。”
  顿一顿,容毓崇迈出空月亭,余音遗憾:“皇姐与谢家如今势头正盛,此时离去……可惜啊。”
  最后的消息无疑给了容洛重重一击。按着心口努力平缓气息,容洛抖手将茶盏努力放回案上。可喉中麻痒因着急促的呼吸渐渐加重,茶盏才碰上案角便砰然落地,容洛更再也忍不下去,快速地咳嗽起来,身子亦愈发低下去。
  何姑姑本在外头候着的,方才得了些消息便暂时离开了一阵,回来时见着容洛这副模样。赶紧让人取了蜂蜜让容洛饮下,又看容洛指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原打算禀报的事情也顿在了喉头,也不知该说不该说。
  可病着终归只是病着,容洛的敏锐是从未消失。用湿帕抹掉指上的血,容洛拧眉轻咳两声:“是有消息?”
  “是……”踌躇被发觉,何姑姑也瞒不下来,“前头殿下要奴婢查是谁给陛下送了盛良娣和太子的消息,方才下面的人已经查到了,是总管方安……不过,方安不是受命于宫里头的人,而是……”伸手扶住容洛右手,何姑姑声音低下去,“重尚书。”
  手中的细腕一僵,何姑姑口齿开合数次,万千安抚都成了一句:“殿下莫难过。”
  芜杂的思绪涌满心头,容洛呼吸一沉,只觉时日中渐渐复原的信任都在这一瞬崩塌下去。而自己就像是一只牵线偶人,始终摆脱不了被重澈愚弄的命运。
  倾身伏在榻上,宽大的袖袍覆过脸面。容洛敛目,再未言语。
  .
  盛太医属于皇家,容洛顾及孟氏与盛婉思,并未处置他,只寻了借口将他放回太医院,又换了个姓张的太医到了府中。而得知皇帝的打算后,容洛亦及时做了应对。可消息到底是得知得太晚,几日后司天台便公然再次上报星宿对冲一事,皇帝借着这个借口,与谢家商议了一番,又与钦天监相看了大宣各州,终选定益州让容洛居住。
  益州位于西南中部,正在剑南道上。因是离吐蕃较近,当地兵卫齐全,贸易来往亦颇为繁荣。且当地刺史为人清廉、极善管治,益州亦是大宣四大名城之一,更有对大宣尤其重要的菜市、蚕市、草市。其余农谷、丝织等进展都格外迅速。名产蜀绣亦是满朝皆知。
  但繁荣终只是表面。益州不远便是吐蕃,吐蕃如何看不到益州繁盛,对此更是觊觎不已。宁家军受命守卫于此便可看出游牧部族对益州骚扰甚多,更不必说吐谷浑年年的侵略之举。
  将圣旨递给何姑姑,容洛拢了拢披风,乘上牛车去往谢家。忽又一声低嗤。
  ——看来皇帝是当真想让她死在外头。
  【作者有话说】
  因为三哥太非……三千字内没能召唤出ssr重澈,于是下一章会有……
  并且会有前夫之一(四嫁的那四个人是躲不过的_(:3」∠)_
  感谢大女神初凝么么哒投的1个手榴弹~
  感谢心肝宝贝 或投的3个地雷~
  第101章 1.19晉|江独家发表
  ◎弃子。(已替换)◎
  圣旨内已为容洛安排好前往益州的时辰。容洛并不能在长安逗留太久。在几日里尽可能地同谢家、庄舜然等人安排好诸事, 府中也收拾好了一应物什。
  益州富饶,州府内自然也有皇帝的行宫。带足衣衫首饰,车马仆从, 容洛让春日在府中留守,这一日便同着宁杏颜一道在府前会合,预备前往益州。
  身上裹了兔毛软披,容洛将幂篱两侧的帷幔掀起,迎向宁杏颜的动作在看见她身后一人时蓦然一怔。
  宁杏颜并不知容洛与重澈之间发生过什么,来时的路上撞见了重澈, 便也二人一同结伴来见了容洛。此下瞧着容洛颜色微变, 下马的脚步略略一顿, 将目光疑惑地投向容洛身旁的何姑姑。
  何姑姑却也不敢胡乱议论主子的事, 抬手替容洛抚平披风的褶皱, 何姑姑望了望重澈,对宁杏颜使了个眼色。
  病只是病着, 敏锐到底都是在的。发觉二人的互动,容洛拢拢披风,上前几步,与宁杏颜问道:“益州离长安山长路远,舟车劳顿,你还是留在长安罢?”
  宁杏颜前几日得到消息便做了与容洛一齐去益州的打算,容洛顾及她也劝过数次, 眼下瞧着容洛又担心起来。宁杏颜揩着容洛的手,不禁又是一笑, “我那几箱东西可都是古奶娘好容易才收拾好的。你如今再说这些话, 我便是能改主意, 回头可又要一直嚷嚷‘要死了’。”
  宁杏颜爹娘去得早, 幼时便是古奶娘同兄长宁顾旸二人一同带着。这古奶娘有一身好武艺,平时也好说话,不过宁杏颜要是做了什么不是的,便会连声对宁杏颜念叨“要死了”三个字。宁杏颜对此也颇为敬谢不敏,每每听到这三字就如兔子一般窜出外头,不到古奶娘消停的时辰便绝不回府,从前容洛还在宫里头的时候便留过宁杏颜多次小住,为的也是这事。
  轻缓勾唇,容洛二人又打趣了彼此一番。待得消歇,容洛让仆从帮着将宁杏颜的两箱东西搬上牛车,才看向重澈。
  重澈离着她有三四步的距离,适才宁杏颜与她说话,他也并未上前见礼或如何。此时见容洛朝这一处看来,重澈同她相视许久,才领着身后的盛太医一道上前,揖首道:“大殿下安好。”
  略有拘谨的模样,大约也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她知晓。容洛端量过他身上紫色的官服,目光在盛太医身上一停,心里陡然生出一阵不痛快的滋味来。
  唇角一抿,容洛眉心一蹙,笑道:“托尚书的福,本宫确实格外‘安好’。”
  最后二字怒气横溢,便是柔婉的笑意都无法掩盖。帮手搬匣子的宁杏颜听言,登时探了眼来瞧这边的情况。但所担忧的争执场面却一丝端倪都未显露。这厢容洛怒意昭然,可那厢的重澈却只是倾唇一笑,侧身让身后的盛太医同一位蒙面童子站到身前。
  “殿下康健,微臣便安心了。”模样清隽温润,重澈十分恭敬,笑意里可见柔昵,“微臣今日除为殿下送行以外,还奉陛下旨意,将盛太医带给殿下。”
  盛太医是重澈的人,这点容洛已知悉透彻。前时容毓崇带来的消息也与之后下旨离去一事完全对上,那之后她也及时将盛太医送回太医院中,按理皇帝不可能不知盛太医身份已被察觉……此时仍将盛太医送来,重澈与皇帝打的是什么心思?
  眉心愈紧。容洛也不再拐弯抹角:“盛太医在本宫吃食里掺了什么,尚书最是清楚。眼下又让太医与本宫随行,尚书以为本宫是三岁小儿,不知吃一堑长一智么?”
  “如殿下所言,微臣对此事最为清楚。”直白的话语教盛太医躬身姿势更深。重澈立在一旁,仍旧面不改色,“但微臣今日只是受命将盛太医带给殿下。而太医同样只记着照料好殿下咳疾一事,其余的,殿下若是忌讳,大可任意处置。”又微微偏首,笑看向盛太医,“太医以为如何?”
  语气哪里有商量的余地。扫袖折了双膝跪下去,盛太医放下药箱,恭恭敬敬地叩首,嗓音中似有颤抖:“一切以大殿下病愈为重……大殿下也请看在良娣的面上,再给臣一次机会,让臣随行益州。”
  早时他被送回太医院时重澈就动了怒,此次再不能留在容洛身边把事做好,他大约就保不住性命了。眼下重澈的话中分分明明地把处置他的权利交给了容洛,他无疑前一步是生,后一步是死,留在长安不消说是绝无生路……而容洛这一边虽不信他,但到底也有一线生机在,便是死皮赖脸,他决计也要跟着容洛去益州。
  盛婉思与孟氏如今在命妇中势头正盛,比之盛太医可说是极其重要。虽盛太医与盛婉思的父女关系她早托了元氏割断,但盛婉思在长安居住多时,有心的只要去打听一下便能得悉。此时盛婉思的身份无人追究,说到头还是有谢家跟元氏在后边撑着,没人敢做出头鸟拿这说事——可若盛婉思的生父站出来多嘴,便保不齐会有针对谢家的人以此攻击谢家。
  眼中墨色如热水沸腾。容洛抬眼看向重澈,良久,轻声低笑:“终将为敌?”
  这是她重生第一日见到他时说的话。重澈凝视着她,付之一笑:“不会为敌。”
  “可如今便是这样的局面。”容洛掩唇咳了一阵,扬眼时重澈已经收下前行的动作,“我一直觉着此时的你绝不会背弃于我,不论你此时是父皇的重臣也罢,是朝中人人都想亲近的尚书也罢……我是觉着你与我是都不会在今时今日持刀相向的。”笑意里露了自嘲,容洛望向底下跪着的盛太医,敛目牵唇,“果然本宫从始至终都是弃子。父皇母妃,祖母或你,从来都不会留在本宫身边。”
  声音内有几分凄惶。容洛鼻息一翕,恍惚间似有低声一笑。叹息着扯下帷幔覆过脸面,转身唤盛太医起身时,她正巧避过重澈拦下白鹿的动作。
  .
  在车厢内坐了一阵,容洛心绪平复下去,便听得何姑姑伸手在敲在厢壁上的几声叩响。
  掀帘而出,重澈早已离去。何姑姑此时正立在车边,身旁站着一个同样戴着幂篱的童子。见着容洛出来,何姑姑揣揣地看了眼身旁的小童,斟酌道:“殿下,尚书将……燕南送了过来,说是府中修葺,没了习练的地方,让殿下带着一块去益州。还交代这孩子武术禀赋极好,最好是与宁姑娘一同入宁家军,莫要荒于嬉乐。”
  听到“燕南”二字时容洛便已格外惊诧。见着他在话落时向自己躬身施了个礼,容洛按捺下满心的关怀,看向何姑姑,“是谢家去要人了?”
  何姑姑不是谢家的奴婢,当然不清楚。摇了摇头,何姑姑道了声“不知”。
  “是尚书问奴婢要不要同公主去益州的……谢家倒没来过人。”燕南掀了纬纱,怯生生地瞧着容洛,“奴婢在长安并无家人,先生虽对奴婢关照多多,但奴婢觉着先生忙碌之际仍要分心管顾奴婢,实在是汗颜……听闻殿下要去益州,师姐……宁姑娘也要入宁家军,奴婢便想着能否借此入兵营……”
  先生便是重澈。燕南寄居尚书府多时,宁杏颜的师父林教头看中燕南天资,收了他做关门徒弟,而重澈觉着他读书笼统,便亲自做了先生教他读书。这些情况容洛多少晓得,见他闪避着将身份摆低下去,颇有些卑微的模样,容洛心疼之至,却又庆幸他懂事至极。
  想探去抚摸他的手忍着收在袖中,容洛声音柔和许多:“你想入兵营?”
  燕南望着容洛,小心地点了点头:“是。”
  “眼下还不行,募兵的日子已经过了,你是入不得兵营的。”期待的模样叫容洛缓缓一笑,见他神色露了沮丧却仍乖巧地颔首,容洛稍稍莞尔:“不过本宫与宁姑娘熟识,可先让你先随营中老人管理粮草之类,平日也可随将士们一同操练武艺。往后若你技术渐精,再让宁姑娘与将士审核先你一番,才到前头去跟随宁将军,你以为如何?”
  少年的眼中多了亮色,抬目看向容洛,燕南小声问道:“过了募兵的日子也可以?会否为难大殿下?”
  与容明辕截然相反的反应,直教容洛颇为心疼。垂首一笑,容洛应声:“本宫爱才,也需对得起重尚书托付。”
  对不对得起重澈都只是借口罢了,容洛看燕南脸上生了几分惊喜,又想起重澈与其他的事情。例如盛太医,例如皇帝,又例如眼前的燕南——但纵使大智近妖,她也摸不清楚重澈的心思。
  一时咳嗽起来,容洛又耐着心与燕南说了几句话,又返回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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