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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重生) 第63节

  因为是传奇正剧向,以重澈跟明崇的立场来说,肯定是免不了要斗一斗的。不过不耍阴谋,都是明着来。至于现在的重澈为什么要做这些,等到了益州他会说清楚的嗯……
  第104章 1.19晉江|独家发表
  ◎玩物。(已替换)◎
  四下陡然静寂。呼吸内似有一震, 容洛看着盛太医,诧异发问:“重澈……身上有蛊?”
  “尚书如何得知殿下身上有蛊虫,臣都无从获知。尚书似乎也不希望此时被殿下知悉……臣才一直瞒着殿下。”里外都有顾忌, 当日容毓崇将此事疑惑告知容洛时,重澈确是借此向皇帝提议让容洛离开长安,而他亦是得了皇帝指令在容洛“昏迷”之时下毒。但此事到底有名无实,他是顶着任务来到明崇公主府无错,可这个目的终究都只是为容洛解毒。其余的也只是按着重澈吩咐行事,他自然解释不得。
  微微低首, 盛太医也晓得现如今再瞒也无意义, “尚书府中有一位南疆来的娘子, 十岁的年纪, 养得一手好蛊。尚书为寻出消融蛊虫的法子, 早已在身上养了蛊……但殿下不必担忧,养蛊人在府上, 尚书身上的蛊虫是取得出来的。”顿一顿,他又补充道:“便是意外,臣等的方子也能化蛊。”
  双唇一抿,细长的两道羽玉眉前梢簇拥耸起。容洛神色在一瞬间凝结了一片郁色,眼中晦昧带了悻悻,她复又看向底下的盛太医:“听你所言,他身上的蛊虫至今未除?那给本宫的方子, 你们又是如何确认效用?”
  一针见血的疑问。盛太医张了张口,终究还是回了话。
  “府中养了一些乞儿……尚书令陆小娘子在他们身上下了蛊, 方子是在陆娘子确认化去毒蛊后才拿来给殿下。”盛太医探眼瞧了瞧容洛, “至于尚书……他身上的蛊虫是为五毒虫及数十毒花所炼, 在殿下身躯内的蛊虫死前, 尚书不准臣等将其消融……说是怕生异变。”
  容洛身上的蛊虫到底是哪一类,几乎无人知晓。这怕生变,自然是怕药对蛊虫不起作用,或是引蛊反攻抑或如何——毕竟,蛊虫由谁所下,母蛊在何处,他们都不得而知。
  额心紧得发疼,容洛缓缓抽了一口气,蓦然又咳起来。宁杏颜伸手替她拍了好一阵,容洛才白着一张玉面继续发问:“那名陆娘子……无法将本宫身上的蛊虫引出么?”
  “每只蛊虫都有自个儿的养蛊人,多半都是听母蛊的指示。不过听陆娘子说,有些厉害的养蛊人可以取出他人体中的蛊虫,白鹿也去寻过那些在江湖中有名的蛊师……但不是无能为力,便是从属于隐士,又或是厌恶皇家,实在不好请动。”盛太医略为汗颜,“也曾来过一位,但一直不起作用,便也只得离去。而陆娘子……只会以毒攻毒的法子,恐会出事。”
  以毒攻毒的办法,无非就是再给容洛种一只蛊虫,让蛊虫把容洛体内那只吞吃殆尽。虽是最快的方法,可容洛体中蛊虫是个什么模样、毒性若何他们都不曾看查,万一二蛊相争,死的是陆娘子的那只,无疑会令容洛身躯中那只危险大增——这样危机四伏的捷径,重澈又怎会走。
  事实吐露干净,容洛也不再为难他。凝视案几上的药汤,容洛再不做声,摩挲一会儿腕间的佛珠,容洛让房中诸人尽数退去。扬眼看着轩窗外广阔黑幕,翛然蹙眉。
  重澈与她皆为弃子,她所怨憎的其实又何尝不是他最难过的?她当时气极,都是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垂眸长叹,容洛取过案上冰凉的药碗,一饮而尽。
  .
  许多事情弄个明白,容洛亦晓得自己的错处。多时来总想书信传回长安,可一想到当日府门前她对重澈说的话,却也不知如何起笔。而细细深思下去,容毓崇带来消息时说的冠冕堂皇,何尝又不是一个暗招。眼下她与重澈有龃龉,到底她同重澈不至于决裂。容毓崇这一计算好了她久病多思和忌讳重澈皇帝二人,若是张太医未曾露出马脚,她必然是永远不知重澈好心,回头定也会对重澈恶语相向。长此以往,她与重澈都必将成为彼此前途的绊脚石,到时无论真相如何,她二人都只有反目一条路可走。
  不过,她却不止推想容毓崇一人。重澈所作所为还是十分耐人寻味。
  蛊虫之事,重澈分明可将真相如实告知于她,免了这许多的麻烦,但,对此事他却是一字未提,甚至是应承了她的问话,令她对他生出厌恶。这又是为何?
  自然她也想不明白。自重澈背叛,扶持北珩王上位之后,重澈于她便如同团团迷雾。纵使提灯在雾中行走,她能看到的,亦唯有眼前这方寸大小。
  车轱辘行驶的声响消失,车轿一晃。宁杏颜驾着马靠近车窗,用鞭子掀起帘子,向容洛问道:“到客栈了。一阵子何姑姑同店家商量好了便会回来,这街上吃食许多,你要吃糕点么?我去买来。”
  容洛思索须臾,正要答话,便听厢外传来一声颇为熟悉的声音。
  “宁姑娘?”
  裴静殊与余知岚一行正在街上游览。本余知岚正在向小摊上的姑娘买蒸饼,孰料一转头就撞见了宁杏颜。稍稍一顿,余知岚又靠近了些,唤了一声,瞧宁杏颜遁声看来,目光一扫车厢,暗下冷笑一声便迎了上来。
  “果然是宁姑娘。”余知岚对马上的宁杏颜稍稍揖首,立时又看向车厢,“那么崇娘子……也在此地吧?”
  余知岚是昨年参的科举,琼林宴上三元与受赐进士出身的学子都见过宁杏颜。他是进士出身,席上宁杏颜豪爽的姿态直令人过目难忘。因着这个缘故,他自然晓得宁杏颜是宁顾旸的嫡亲妹妹,是宁家的贵女,故而宁杏颜为难他,他也无从怨怼。倒是容洛,在招揽到庄舜然陆识秋等人之后,她便接二连三的遇上祸事,为着筹谋自然不大现于人前,出门更是头戴幂篱。余知岚根本不知她的面貌。此下容洛化名崇月,他便也只以为容洛是个普通的长安贵女,又有前先的事情,自然萌生了报复的心思。
  宁杏颜瞧出他心怀不轨,却也不害怕他敢对容洛做什么。睨他一眼,容洛已掀帘而出。
  “余公子。”唤了一声,容洛连沉颔问好的示意都未给他。拢了拢大氅,她扶着恒昌下了牛车,看向余知岚身后的裴静殊,语气里多了几分和缓,“裴公子喜欢羊肉饼?”
  裴静殊对余知岚的心思最为清楚。眼下见容洛不似其他女子一般对余知岚,反是同自己搭了话,双眼微微一抬,颔了颔首。正要问一声舟车劳顿,余知岚便将手中的羊肉饼递到了容洛眼前。
  “一路车马劳累,崇娘子约莫也饥肠辘辘了罢?这饼还暖和,此时用了定能暖腹。”余知岚关怀可亲地将饼递到容洛手中,话末又勾起一个极为温柔的微笑,“还望娘子莫要嫌弃。”
  饼上仍散着腾腾热气。容洛凝视着眼前的余知岚,少时接过羊肉蒸饼,端庄疏离地道了声谢,侧身将蒸饼交给恒昌。而余知岚见着这副景象,也颇为满意。
  视线从容洛侧脸逐渐下滑,余知岚的目光一一掠过容洛的耳垂,细白的脖颈与锁骨,袖袍下的指尖不断摩挲,眼中的侵略意味亦愈发明显。而在他未曾注意的地方,容洛眼中浩瀚暗海在刹那结起冰霜,藏于冰层之下的巨蟒口齿猩红。
  转目归回余知岚脸上,二人诡异的神色在一息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叙了几句话,容洛处处疏离,余知岚则是处处带着算计的示好。前者的言语不必说,可后者的话却是让人再也听不下去。
  寻了借口带着容洛去了脂粉店中,旁下裴静殊见二人背影消失于店门中,皱眉看向余知岚,“余兄便听静殊一言……莫要再对崇姑娘动心思了。她身旁的那位宁姑娘出身不俗,万一出了差……”
  “你倒无趣。”余知岚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那位崇娘子若是真与我做了一对,宁家那位贵女决计不会来寻我麻烦。况崇娘子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家中教导定然严苛,若是生了些什么,她为着声名,更不会让宁家贵女将此事透出去。”胸有成竹地勾唇一笑,余知岚倾身靠向裴静殊,“再说,难道你就不想看这种傲气凌人的女子在床榻之间是如何模样?——婉转低吟,乞怜摇尾……最最有趣。”
  最后几句令裴静殊一下涨红了脖颈。惊异于余知岚的险恶用心,裴静殊见余知岚朝脂粉店走去,几步跟上。
  “余兄的心思,静殊不敢苟同。”深深拧眉,裴静殊并不理会余知岚看见他羞赧时的嗤笑,“还请余兄打消算计。崇姑娘那日筹算并无恶意。便是不为那日,也还请余兄仔细想想仕途……世上从无不漏风的墙,余兄所为往后必然会成为祸患。”
  心思确实是因那日而起,余知岚也不会因为三言两语消除念头。微微偏首看了眼裴静殊,余知岚轻声一笑,缓步朝前行去。
  “没想你竟这般无趣……女子说到底不过就是玩物罢了,还能起什么风浪?”
  【作者有话说】
  在牛车旁听到了所有话的张太医&盛太医拿出小本本记名字:……回头就替你把话捎给重尚书/呵呵
  大半夜的电信断网了,翻遍家里每一个角落找出一堆数据线……没一条是能用的
  最后还是凭借一个不知道是几年前买的读卡器传上了稿子_(:3」∠)_欣慰
  第105章 1.19晉江|独家发表
  ◎蜀绣。(已替换)◎
  自撞见余知岚一行人又过了数日, 容洛的车架已经从南阳驶到了广都,再几日便能到益州城。
  沿途风景甚美。容洛一路过来,虽是病躯, 却也时常趁着投宿停歇的一两日在当地走动。与百姓言语,打探此处生计,亦在买卖东西时关注价钱等等,也算有所收获。
  如今外放长安之事已无法更改,归期与重澈的目的于她仍是谜团。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从别处仔细为自己打算。不过——离开长安还是带来了许多麻烦。不能得知时政是其一, 遇上余知岚便是其二了。
  “听闻崇娘子同去益州城时, 我也好生异怪了一阵。”骑在高头大马上, 裴静殊控着缰绳同容洛说话, “这山南道到剑南道的水路陆路都不大安宁, 早知娘子也去益州城,我等原应该等一等娘子才是。自然……我们不比侍卫勇武, 但我几人混淆面目,让山匪不知主人家为女子还是可以的。”
  话里带了点微微的歉意,比寻常的客套更令人生好感。抬手拢着帘子,容洛冁然莞尔,“我染病多时,家父听了术士的提议,方择了此地让我养病。说来让郎君笑话, 我不大喜欢奔波,也从来来过益州, 初时颇为惊恐, 因而倒也未曾留意过路上匪贼之类。待神魂归返……亦觉着自己当真胆大。”
  大宣女子不似男子可以随意离家走动。多数女子除举家搬迁, 出嫁从夫之外, 大多都在一个地方过尽一生。剩下那些得以离家的,则是为将领者,为商人者。除此,便只是跟随男主人的婢子。因而容洛这絮絮一番表述下来,也确确实实是形容了一名女子到异乡时的感受——当然,容洛的惊恐来源于远离漩涡与远离朝堂,而非异乡胆怯,多少还是与寻常女子的心绪不一样。
  “娘子比我厉害许多……娘子从未了解,我却是家中兄长与几位哥哥仔细说过还生出胆怯,一路花了好长时日才扭转过来。”未曾笑话容洛,裴静殊理解地沉一沉首,温声笑道:“听兄长说,益州繁荣,亦是大宣要地。故而菜、粮之类市场广大,丝织一行更是繁盛至极。名满天下的蜀绣正是出自益州——说到蜀绣,听闻这今年来益州产出蜀绣的数量增添许多,上贡与送去各处后当地仍有买卖。娘子过后倒可去瞧上一瞧。”
  贵女好绣花锦缎,苏绣蜀绣因绣工精巧,一匹便要耗费绣娘数月神思,因而在市面流通甚少,可谓千金难求。但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便越容易得人珍惜,贵女们出于喜好与其他缘由,对蜀绣等做成的衣衫尤为追捧。裴静殊家中有什么人,有多少女儿家容洛都是清楚的,他有此言论,亦同样是出于常年得见姊妹攀比的原因。
  容洛倒对此无所感觉。皇家好蜀绣,多是为着绣工细致精美,纵然后宫中有人以获得时年上贡赏赐计较宠幸与冷落,那与此时已然封府的她也并无多大关系。倒是因裴静殊那句产出甚多,她是生出了不少疑惑来——记着初初重生的那几日,戚婕妤与容笙曾用重澈送给她的苏绣披风给她下了圈套。那时容笙曾提及南方光景不好,养蚕人锐减,故而绣缎上贡的几匹已属稀罕。而那年上贡的蜀绣她也得了,赐下时司工局亦同样告知蜀地养蚕缫丝收成不佳。
  而及笄那年——三匹的蜀绣与苏绣,已经为两匹。何姑姑制衣时还因此解释了一番,同样是丝织的基本出了问题。再后来,她在谢家也得知了此事,说是米粟赚钱,养桑叶的农户看米粮价高,普通种菜粮的税赋较低,便改桑为农,不再种桑叶养蚕虫了。谢家因此事还为难许久,上书降低赋税亦被皇帝驳了回来。
  不过这已是半年前的境况,天下瞬息万变,她也说不得什么。但,她终归还是免不得疑惑,只半年余的光景,益州的丝织是如何恢复得这样快?益州刺史又为何不上书献方,让苏州丝织得已复原?
  裴静殊当然不知道,容洛亦不会问下去。
  不是因为不想或是顾忌什么,而是在裴静殊话落的那一刻。一条马鞭便使力抽上了马臀,裴静殊坐在棕马背上,一时防备不及,便听得座下马匹一声嘶鸣,便扬蹄朝着远处飞也似地窜了出去。
  容洛话在口齿之间,见此微微一怔,便看向黑色鞭子的主人。
  会做此事的自然只有余知岚,瞧着裴静殊远去,他扣着缰绳哈哈大笑,同四下打趣一阵,便靠向了容洛的车架。
  “静殊一阵便会回来,娘子不必恼怒,在下只是同他开个玩笑罢了。”见容洛眉头轻蹙,余知岚唇角轻轻勾起来,眼底温柔之至,配合他一身白衣,瞧着倒真像是个清隽朗逸的翩翩佳公子,“方才听娘子同静殊说蜀绣,娘子是喜欢蜀绣么?”
  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虚伪模样实在让人厌恶不已。容洛睇他一眼,望向裴静殊离去的方向,微微颔了颔首:“绣工颇为精致。”
  只是普通的赞扬,余知岚却觉得容洛对蜀绣尤为了解,也是对蜀绣格外喜欢。又笑问道:“那娘子可知在下身上这一件是哪处的蜀绣?”
  蜀地广大,分东南西北四处。四处皆产蜀绣,故而绣又分南北蜀绣,虽同有一名,但细致上来说还是有所不同。南蜀绣软滑,北蜀绣则略为细密厚重。
  余知岚这话问出来,容洛立时又扬了眼瞧他。布料绣工都不是单凭看就能看出来的,产自同一州府的布匹则更不能为肉眼所轻易辨认,多数还得靠着抚摸辩驳。此下听言,容洛便觉得内中轻薄之意几可满溢,厌恶则更深。
  借女子喜好接近女子是男子们惯用的伎俩。余知岚好酒色财气,对女子甚少失手,于颇为傲气的女子而言则更有一套路数。只不过,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容洛出身复杂,在深宫中经历所见种种早已致使她对男女情爱心思淡薄,心中羁绊或浓或淡亦仅仅只是一个重澈——余知岚想什么,她如何还看不清楚。
  凝视余知岚笑脸瞧了半晌,容洛微微低眼去看他身上的蜀绣白衣,在落下帘子前淡淡作答:“约莫是前一年的蜀绣,南北不知。”
  看不见容洛的脸,话听起来就好了许多。余知岚瞧容洛给了回答,望着窗棂,鼻息中缓缓一声不屑的低嗤。调转马头走向同伴,忽又觉得哪处不对起来,然再回首,车檐下坐着的秋夕与燕南已缓缓收了笑,变作一副施施闲语的模样。
  .
  可余知岚不傻。话稍稍嚼了一日多,余知岚便明白过来容洛是在嘲笑他富贵家出身却到处炫耀过了时兴的衣衫,当即黑着脸将白衣拿去生了火。心里愤愤地记挂着要征服容洛。
  既有这般的心思,他的作为便可想而知。两三日来他处处与容洛示好,咳疾里不该用的、不该吃的统统送到眼前来,让容洛实在生厌。
  但这究竟不是在长安,天高皇帝远,谢贵妃与谢家亦不在此处。且余知岚仍是官员,还在调任,她也不能叫齐四海或暗处的斛珠想法子了结了他——便是想用公主身份压他一头,她又忧心着这几人会否会弄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来。只能作为大家贵女,端庄受了他的礼,与他说着话。
  宁杏颜也晓得容洛不愉,连日来但凡余知岚又靠近容洛的倾向,她立时就会抢了话头。连带这裴静殊也会帮忙,宁杏颜离开时,他立时就找出许多事来“麻烦”余知岚。直教余知岚无法同容洛单独相处。
  只是事情终究还是有落空的时候。
  早晨余知岚送了容洛一枚梳篦,容洛厌屋及乌,转手便将梳篦赏了随从一名唤凉依的婢子。却没想到了午间,那枚梳篦便回到了余知岚的手中。
  “娘子是何意?”冷着脸将手掌摊开,余知岚眼中的不快再不掩饰,“清晨时收下,转眼便送了?”
  容洛正在铺子里瞧纨扇,一只只竹骨的小扇握在手中,透着丝丝凉意。虚扫了那梳篦一眼,容洛缓缓莞尔:“公子知道便是,往后也可省去我处置的麻烦。”
  “你不喜便不收。”余知岚冷声,脸上仿若结了一层墨色的冰,此下怒火冲天,那些冰快要浓黑得滴下水来,“作何送给凉依。”
  选定一只画牡丹的紫竹纨扇,何姑姑给店家付了银钱。容洛抚了抚扇骨尾上缀着的流苏,缓缓摇了两下扇子,扬眼一笑:“我那样不是替公子照料着凉依么?郎有情妾有意,送些东西,才好延绵情意不是?”
  凉依是随行的婢子,平日里管容洛的衣衫珠钗。肤白如玉,因生着一张圆圆的脸蛋,看起来年纪也小上许多,颇为惹人喜欢。自遇上余知岚后,何姑姑便告知容洛,这名唤凉依的仆婢已与余知岚有了肌肤之亲。容洛亦不声张,只是送来的东西从随意赏了换做统统送于凉依。前面的那些大抵是因为没有这梳篦贵重,故而凉依没有佩饰,才拖到了今日被余知岚瞧见。
  容洛笑起来颇为柔婉,眉眼里的锋利夹了几分狐狸似的狡诈。若是在往日里落到余知岚眼中,这模样总是最赏心悦目的,但此时此刻,得知了事情,听闻了容洛所言,余知岚如何还不清楚,容洛是在讥笑他手段拙劣,她也早已知晓他所有举动的目的。
  从来戏耍女子,如今却被女子当猴儿玩得团团转。余知岚脸色陡然沉下去,眼中的憎恶一点点地燃起来,袖下的手掌拢成拳头,十指紧得发出格格的响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狠狠摔袖,余知岚双眼圆睁,牙关紧咬,“敢在我面前这般嚣张!也不想想你能有什么下场——不是我,你也会成为他人身下的玩物!大腹便便,花甲之龄……像你这样的女子,往后不会有男子喜欢你!更有的是你受的!”
  很愤恨地赌咒。容洛凝目瞧了他一阵,用纨扇挡了半张脸面,扇后的一双桃花眸慢慢一弯,眼底分分明明的不屑。
  “东西不东西,我是不能与公子一较形容的。”捻着扇骨,容洛笑意轻缓,“不过……来同我‘乞怜摇尾’的公子,才真不该说这样的话。毕竟向无人喜爱的女子乞求垂怜,才是当真令人发笑与可怜至极。”
  【作者有话说】
  忘了自己是伴娘o(╯□╰)o
  朦朦胧胧被电话叫醒才发现朋友是昨天结婚……
  忙了一天现在才到家,因为没能及时替换,今天(11号)会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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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1.19晉江|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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