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我为医[女穿男] 第82节
等卞布衣听到动静醒来的时候,外边的太阳已经落了西山,此时计老根正拒绝着钟老爷子的要求。
“钟老,卞科长说了,您只能吃流食,这鸡腿是给卞科长打了,您可碰不得。”
原来钟老爷子也就比卞布衣提前个十来分钟醒过来,一醒来就闻着了鸡肉味,便嚷嚷着想吃。
而计老根怎么可能同意?
于是钟老爷子有些闹起来小孩子脾气。
“我这都好了,怎么就不能吃鸡腿呢?嘴里都淡出来鸟了,你是想饿死我这把老骨头吗?”
卞布衣起来伸了个懒腰后,便起身去给钟老爷子把了脉,同时偷偷给计老根使了个眼色,“钟爷爷,那油腻的咱不吃,等明天我给您炖一大只鸡好不好?”
说完,卞布衣便从计老根手里面拿过来鸡腿,咬了一口,几口咽下去之后,摇头,“钟爷爷,这鸡腿一点也不好吃,您还是喝汤吧。”
说着,卞布衣便把鸡腿扔到了饭盒里,人则是接过来计老根给钟老爷子准备的鸡汤,仔细的喂了起来。
眼瞅着卞布衣这么嫌弃的对待那个鸡腿,钟老爷子疑惑,可能是真的不好吃,便也不再闹,安心喝起来鸡汤。
这可让计老根松了一口气,对着卞布衣偷偷伸出大拇指。
此时三人才就钟老爷子离开京城之后卞布衣身上发生的事情展开了叙述和议论。
“苦了你了。”前一秒还是老小孩的钟老爷子此时化身为知心爷爷。
“那卞老太婆就那样,她呀,打心眼里怨恨着卞家,怎么可能对你好呢?”
“要不是老太爷心善,哪还有她和王春光的存在啊。”
钟老爷子十分感慨的说着。
只是当卞布衣问起其中细节的时候,钟老爷子则是三缄其口,再问,则说时机未到。
如果再问,他索性就耍起来赖皮,对于这样一个时而严肃,时而老小孩的钟老爷子,卞布衣也是没有办法。
好在,钟老爷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等计老根让卞布衣回招待所去住,自己来守夜的时候,钟老爷子已经能够在人的搀扶下,溜达几圈了。
“行,那我去招待所给兰兰和计婶子报个平安,二来我确实得跟楚厂长再多申请几天假,等老爷子一康复,咱们就回京。”
卞布衣告别了钟老爷子和计老根后,便去了计老根口中的南江医院招待所。
一个单间,一张单人床,单人床还是绿色铁架子的,里面的东西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卞布衣回去的时候只能自己打水洗漱,好在招待所里还提供热水。
卞布衣擦洗了一下,刮了胡子,便用招待所里的电话打了出去。
那边接通的是四合院附近的小卖部,附近街区的居民接打电话都要到这里来,这是供销社的一个分机。
“你好,我找谷大爷管理那片院里的庄兰兰,麻烦您帮我叫一下,我五分钟之后再打过来。”
卞布衣和那边的接听人员说完,便撂下了电话,然后就是在招待所前台等了起来。
这个时候打电话就是这样子,聊天的时间都不赶等待的时间长,想要接打电话甚至都需要排队。
这个时候不是每个家庭都能装电话的,只有到了一定的职级,或者是公私合营的企业主才能审批下来一部电话。
京城中的庄兰兰这两天可以说是食不下咽寝不安,一直等着卞布衣的消息,算计着时间。
有人一进院里喊着“庄兰兰,接电话”的时候,庄兰兰就如同兔子一般从家里窜出来,把门锁好后,就跟去了小卖部。
前后也不过两分钟而已。
等到五分钟的时候,这边又一直有人通电话,庄兰兰是急的团团转。
而招待所那边的卞布衣则是一通一通电话打过去,直到半个小时后,电话才接了起来。
“麻烦同志,我找庄兰兰。”
那边很快就传来庄兰兰的声音。
“喂,是布衣吗?”
听着电话里传来庄兰兰有些着急的声音,卞布衣点点头,但想着自己这边点头,庄兰兰那里看不见,赶紧出声说道:“是我是我,兰兰,我们中午就到了,等着急了吧?”
“我还好,你路上顺利吧?吃饭了吗?住的地方呢?”庄兰兰突突突,一连串的问句,听得卞布衣是笑弯了嘴角。
“吃了,和计大叔还有钟爷爷一起吃的,你吃了没?”卞布衣心里想着,别自己走了,自家这小媳妇自己吃糠咽菜。
可是卞布衣没有想到,庄兰兰别说吃糠咽菜了,就连水都没有怎么喝。
“那个……我吃了,你放心吧,我吃的可好了。”为了不让卞布衣担心,庄兰兰说着善意的谎言。
可是卞布衣一听就听出来,这说话断句,信息明明就透露着心虚。
“我告诉你兰兰,你要是不好好吃饭,回来我就领你到处去下馆子。你要是掉了一斤肉,我就给你买一套衣服。”
卞布衣这边咬着劲说着,那话中的意思让庄兰兰倍感威胁。
“你怎么能这样呢?咱们不是说好不奢侈浪费的么?”
卞布衣嗤笑一声,“你看见哪个老乡家里养的猪希望它瘦的?”
听着这话,庄兰兰瞬间嘟起来嘴,“卞布衣,你说谁是猪呢?”
庄兰兰傲娇的雌威通过电话线传递到卞布衣的耳朵里,让卞布衣能够想象庄兰兰那边似嗔似怪的神情。
“我可没说啊,我只是打个比方。”
……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一语的说了起来。
卞布衣这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用长途电话,和前世相比,通话的质量很差,但是电话却很温馨,让他舍不得放下。
而招待所的女前台则是像看怪人一样看着卞布衣,她看着电话上的时间,敲敲柜台的桌面,“同志,五分钟了,这电话费就两块多了!”
听筒对面马上传来庄兰兰的惊呼声:“卞布衣,你赶紧给我撂电话,这么贵,以后给我发电报吧,不许超过十个字!”
说着,庄兰兰不等卞布衣说什么,自己这边把电话挂了,那干净利落的劲儿,让听着电话里嘟嘟嘟忙音的卞布衣有些哭笑不得。
他表示十分怀念有手机的日子。
而庄兰兰挂了电话则又开始想念卞布衣,但是让她花钱去打电话,对于见证了逃难路程的她来说,有些艰难。
接完电话的庄兰兰,心情可算恢复了几分,终于有心情去吃卞布衣所说的“吃糠咽菜”。
因为对于庄兰兰来说,没有卞布衣的日子,馒头和窝头都是填饱肚子的东西,味道几无差别。
而卞布衣回到招待所单间,没有任何娱乐,只能无奈的躺着睡觉。
但是这招待所的隔音真的很差,四周的磨牙声、呼噜声、高谈阔论声时不时的传来。
好在经受了两天两夜的不眠,卞布衣伴着这些声音酣睡起来。
一大早,卞布衣就起来了,他在街面上的早餐铺子里给钟老爷子和计老根买了早点。
南江人,酷爱海鲜粥,对于初来此地的卞布衣来说,自然要给几人打上一碗。
而钟老爷子终于能吃上可口的食物,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下次还是卞小子你去打饭吧,小计打的饭我都不爱吃。”
这话让计老根心里有些憋屈,“您老昨天刚醒来,能吃啥呀?我倒是想给您老人家弄点山珍海味,您想想您老昨天能吃吗?您还是大夫呢。”
钟老爷子白了计老根一眼,“不管,反正就让卞小子给我打饭。”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十分融洽。
等吃完饭,王医生也过来巡查完,钟老爷子这才开始严肃的看向卞布衣。
“那个,卞小子,你真的决定让暗药转明了?”
卞布衣也跟着严肃了态度,坚定的点点头,“钟爷爷,这国家都解放了,我知道你们都为了卞家辛苦了一辈子,也是时候让你们拥有自己的地位了,所以,让暗药的兄弟姐妹们叔叔阿姨们爷爷奶奶们都能好好生活吧。”
“咱们再也不需要颠沛流离的守着那点家底了。”
卞布衣的这番话一出,瞬间让计老根红了眼。
因为暗药走南闯北的性质,根本不可能让暗药的成员有个稳定的工作,所以在当前社会上,这些暗药人员不是社会闲散人员就是盲流份子。
又有很多是人们口中的街溜子。
明明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绝技,即使不说是天才,但是也可以称之为优秀,困龙于野,说的不过如此。
而卞布衣一言,就相当于让这些大半辈子都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感受到了光明,这怎么可能不让作为暗药统领的计老根感激激动呢?
“少爷,我们暗药人员不违誓言,永远效力卞家!”
卞布衣挥挥手,“没那么严重,用不着。”
钟老爷子虽然欣喜卞布衣的变化,但是也是有着自己的担心。
“卞小子,那帮太阳国的臭虫可能随时就过来咬上一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听了这话,卞布衣点点头,“老爷子,这也正是我不去继承你的医馆,反而进入大厂的原因,这里我不方便去说,请您老人家和计大叔且看着。”
卞布衣此时似乎胸有千壑的样子让钟老爷子有几分释然。
“既然暗药转明,那不妨就加入到明药这边。要说身份问题,明药这边有不少可以安置暗药兄弟的,无论是药材区的农家还是城里的药材加工厂,我们都有办法解决。”
卞布衣听着这话,便赶紧对计老根说:“计大叔,您赶紧跟钟爷爷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安置大家好。”
计老根听了,一脸幽怨,“卞科长,难道那凉茶加工招聘不是给我们准备的吗?”
卞布衣听了,翻了个白眼,“计大叔,就是暗药转明药,那也不能让别人一锅端了呀。”
听了这话,计老根和钟老爷子都笑了起来,他们真实的感受到了卞布衣的成长。
而此时的京城大杂院,明里安静,暗地里却并不平静。
一直等待着卞老姑奶奶处理卞布衣的谷大爷大失所望。
“卞布衣居然出差了?!”这让谷大爷觉得他的算计落了空。
而卞老姑奶奶这些日子则是罕见的拄着拐杖挪动着她那小脚,东窜西跳的。
从王春光那边打听到的消息,卞布衣居然去了南江,这让卞老姑奶奶心绪很不平静。
她出了四合院,到了一家裁缝铺子。
在月光悠悠的晚上,拄着拐杖的卞老姑奶奶颤颤悠悠的敲响了裁缝铺子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裁缝,头发花白,鼻子上架着一副瘸腿的眼镜,脖子上还挂着软尺。
“卞娘,好久不见。”那老裁缝看着卞老姑奶奶,一脸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