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于浩海沉声道:“千分之一的手术成功概率,他都能做到,这样的人,怎么能去战场。”
  “我是没意见,雪莱上将和左阳旭的意思也是如此,这种人才还是给水星留下吧,”莱斯利叹道,“只是……他肯定接受不了,会大闹一场的,这次你没带他,他已经朝我发了一顿脾气了,还把腿给摔断了。”
  “你就说你不同意,你说他不合格。”于浩海把锅毫不犹豫地甩到莱斯利身上。
  “你当他傻啊?他肯定知道是你的主意。”
  于浩海叹了口气,腿撑开,让方倾躺得更舒服些。方倾很喜欢靠着他睡觉,俩人第一次看电影时,方倾就睡得东倒西歪,同样自己也喜欢抱着他睡觉,战场上硝烟散尽,长长的厮杀过后,搂着他睡一觉,是最惬意的事。
  手术时常15个小时,方倾足足站了那么久,再加上白天,24小时未睡的他这一下补眠到第二天傍晚。他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环顾四周,他才愕然发现,自己竟然身在新兵营研究室内的床上。
  我竟然从医院回来了?还没跟爸爸聊会儿天呢。
  方倾爬了起来,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记得手术是很圆满地完成了。
  怎么回事?竟然把本功臣扔在床上不管了?岂有此理!
  他用毛巾把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净,走了出去。
  突然,队医室外的路灯全都亮了,军鼓和螺号声噼里啪啦的响起,阵仗比于浩海他们得胜回来那天还夸张。
  方倾一头雾水地走出去,站在操场上,三千三百多名战士们整齐地列队站好,尹瀚洋大声道:“全体立正!敬礼!”
  所有人朝方倾行了军礼,并整齐划一地喊道:
  “医术精湛,华佗在世!”
  “药到病除,白衣圣手!”
  “感谢医生,救我性命!”
  “哈?”方倾站在那里,看着这震撼的场面,咧着嘴笑了。
  他知道汪杰从一个勇猛的战士突然变成瘫痪在床的残废,给所有年轻将士们心中都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阴影,对未来战斗的恐惧萦绕在每个人的心里,不论是参与了隐崎计划还是没参与的,都心里不好受。而方倾治好了汪杰的腿,不单单是救活了这一个战士,还是给所有年轻战士们打了一剂强心针。
  我们有最好的将军,也有最好的医生。
  所以他将手插到了兜里,露出了一贯狡黠又有些小得意的笑容,接受了这些人对他的感谢。
  于浩海手里拿着一面写着“妙手回春”的红色锦旗,送到了方倾的手上。
  方倾看到这质朴的奖状,又认出了于浩海的字体,差点儿笑喷。他接过锦旗,和于浩海一起加入到战士们的狂欢当中去。
  “咦,不是不喜欢庆功宴吗?”方倾问。
  于浩海笑道:“我喜欢你做主角的庆功宴。”
  第79章
  凌晨1点多,给方倾办的庆功宴已结束,方倾跟战友们挥手告别,把他得到的锦旗卷吧卷吧拿好,有些踉跄地往队医室的方向走。今晚他很高兴,于浩海也没拦着,他就多喝了几杯。
  “跟着我,干嘛呀?”方倾转过头,笑呵呵地问尾随而来的于浩海。
  “你喝多了。”于浩海揽住他的腰,扶着他往回走。
  “没有。”方倾说。
  方倾喜欢喝酒,于浩海早都看出来了,这酒可以说是他的快乐源泉,看到了他没见到过的新品种,他眼睛是放光的,很好奇,很想尝尝味道。好在方倾是属于单纯的馋酒,并不嗜酒,遇到觉得不好喝的,不符合他的口味,他就抿着嘴吐出去,不喝。人多的时候,他也知道要保持医生的严谨庄重的人设,滴酒不沾。
  爱喝酒对一个医生来说,是有些忌讳的,毕竟一个醉醺醺的医生,总是让人不敢相信的。早年于浩海跟尹瀚洋随着父亲到处走,方匀上将跟随左右,就总是兜里揣着个扁扁的银制小酒壶,悄咪咪地躲在哪个地方自斟自饮,于凯峰每次看到都要打他,那时方上将是这么说的:
  “喝酒让我精神焕发,头脑清醒!”
  “胡咧咧吧你就!”于凯峰骂道。
  于浩海有些头疼方倾继承了方匀这项爱好,甚至,他喝醉了也跟方匀很像,一张脸煞白煞白的,眼睛格外清澈、明亮,有些笑笑的,有问就有答,口齿清晰,思路敏捷,甚至比没喝酒前看起来还要更正经。
  这让于浩海分辨不清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进到研究室的里间卧室,方倾不用于浩海帮忙,找了个钉子,自己歪歪扭扭地把锦旗挂好,钉到了墙上,然后坐在对面,心情不错地欣赏着。
  “你字写得很好,”过了半晌,方倾对于浩海说,“龙飞凤舞的,很帅。”
  “谢谢。”于浩海嘴角弯了弯,原来方倾看了半天是在欣赏自己的字。
  “我有用吗?”方倾突然问。
  于浩海顿了顿,才知道方倾问的是他的医术:“当然了,雪莱将军都说你是‘国之利器,不可示人’。”
  “噢,你知道就好,”方倾很满足地笑了笑,朝门口指了一下,“你回吧。”
  于浩海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了下门,很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向方倾,忍不住笑了:“今晚不留宿了?”
  “本人从不留宿,你回来那天我看你太困了,才没赶走。”
  “噢。”于浩海点点头,倚在桌子边上,看了下这间屋子,虽然是病号房,但很久没人住过了,方倾搬过来后队里派人来给他打扫的很干净,四面墙壁白白的,一张单人床,一个实木柜子,窗明几净,窗帘是灰色的厚布,拉上之后即使是白天,屋里也是昏暗的。
  “暖气……足吗?”于浩海又问。
  “还好,你不都睡了一晚上吗,没冻着你吧。”
  “嗯,”于浩海道,“我以为你会一直住在我的房间。”
  “住了两晚,”方倾浅浅地笑了笑,“那毕竟是将军楼,我出入那里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我的家属。”
  方倾将外套搭到了椅子上,闻言转过头去,对于浩海说:“未来有很长的时间,我的身份都会是你的家属,但现在还不是。”
  于浩海听到这话,又觉得他没醉。
  方倾将白色衬衫底部从腰间拉了出来,双手摁到皮带上要解开时,犹豫片刻,没动,而是迅速躺到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好,“我有点儿困了。”
  他闭上了眼睛,仓促地下了逐客令。
  “方倾,我没让你跟你父亲聚一聚,你是不是有点儿不高兴?”
  “不会啊,”方倾说,“我知道我一留下,他就起码要留我一周了,我在服兵役,哪能随随便便休假。”
  于浩海的手紧紧地握住桌子边沿,因为被拒绝而有些难堪,他很想拉开门掉头就走,可这屋子里暖洋洋的,木棉花的香气萦绕在身边,他走不出去,方倾就像一颗诱人的果实放在眼前,他很难不动手。
  他知道方倾手术后已经睡了一天,现在不可能困,所以是在假借醉酒拒绝自己……真醉了的话,他是不会拒绝的。
  此刻他们都很清楚对方想要做什么。
  于浩海有些恨意地盯着床上躺着的方倾,方倾把自己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卷得像一个鸡肉卷,身子底下紧紧地压着被子,一副严阵以待,“防侵犯”的姿态。
  “……那能给我一个晚安吻吗?”于浩海退而求其次,问得有点儿可怜。
  方倾考虑了几秒后,还是妥协了,他睁开了眼睛,剪水秋瞳般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停在于浩海的身上,嗯了一声。
  于浩海走了过去,双手扣到方倾的脸侧,俯低身子,深深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随即挺身,眼睫颤抖地望着他:“为什么不给我?”
  “我不要,我困了……”方倾小声央求着,他作茧自缚,被子把身子裹得太紧,双手挣脱不出来,于浩海很容易就将他圈住、抱紧了,又是炙热和愤怒地吻他,掠夺着他的呼吸,发狠地说:“给我。”
  于浩海剥粽子似的解开了白色羽绒被子,扯出方倾,将他蒜皮一样的白衬衫刷的一声撕扯开来,扣子一个个崩开,掉在地上,原地打转儿。
  “别这样,莱斯利……”方倾推着他的头和肩膀,“……不同意!”
  “他不会管了,我他妈就想干.你,现在谁都管不着……”
  “浩海!”方倾甩了他肩膀一掌,“今天早上,不,是昨天早上,我们已经在浴室里……”
  “不够。”于浩海打断,他已经不满足于之前的方式了。
  “那我……”方倾咽了咽口水。
  “我说了……不、够!”
  “我不同意,你听清楚了吗?”方倾的音调陡然变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不是你的慰.安战利品,也不是你的发泄工具!”
  “什么品?什么工具?”于浩海听着这些词莫名其妙,“我爱你,我想要你,这不是很正常吗?你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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