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你,”蓝芋脸色变了,冷笑道,“既然人家已经明确不跟你在一起了,你就不该干涉他的事,那房子卖给谁跟你有关系吗?你凭什么出来阻拦?”
“现在就跟我有关系了,”章楠把塑胶手套摘下,扔到盆里,从裤兜里掏出那把钥匙来,在阳光下明晃晃地显摆给他看,“我买了,房子是我的,现在我是房主了!”
孙信厚和高鸿飞正往这边走,昨晚的事儿他们从尹瀚洋那里听来了,没想到王俊这个奶茶水吧还有收集情报的作用,他们也都好奇地过来看看。
结果就看到章楠笑意盈盈地跟人显摆他那把房钥匙。
孙信厚脸色一黑,转头就要走,却听到那omega声音清脆,落地有声,含着讥讽道:“也不知道是陪孙信厚睡了几觉得了的房子,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听说这次提拔的军长里还有章楠……”
“不会吧?!”
“章楠跟着去了兵器库啊,aha就那么多人,据说对面还有海盗,你想想,他这一趟处了几个人……”
这每个字听到孙信厚耳朵里,都令他不敢置信,他转过头,omega人群中,章楠挺着腰杆站在那儿,任凭omega们说什么,都既不辩解,也不说话,只是扯着嘴角冷笑,一脸的无所谓。
孙信厚一直以为那件事之后,他和汪杰这俩傻缺才是社死的人,没想到,章楠所承受的恶意竟这么大,而且,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omega们竟还不放过,甚至,还干涉到了章楠日后的升迁。
他不顾高鸿飞的阻拦,大步走到omega当中,大喝一声:“他没跟我睡过!”
趴在桌上小憩的方倾被他这一吼声给惊醒了,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同时,刚刚叽叽喳喳的omega们也都被他吼得顿住,一齐看向了孙信厚。
“我和汪杰,连他的手都没有碰过!”孙信厚道,“兵器库这一路,他也都是跟索副将或是墨菲在一起,没有别人!”
孙信厚脸红脖子粗的,站在水吧中间,这一声直白的抗辩一停下,众omega面面相觑,心里都盘旋着一句话。
……这人是煞笔吧???
“我对天发誓,我,和汪杰,还有别的人,包括海盗,都没碰过他!”孙信厚举起手,朝天郑重起誓,“我说一句谎话,我就被雷劈死!”
高鸿飞立刻捂住了脸,他看不下去了,只想跟孙信厚立刻绝交。
“……手都没碰过,你给他买房子?”一声轻轻的质疑响起。
“是!是我自作多情,我是煞笔!行了吧?!”孙信厚喊道,“人是什么承诺都没给过,是咱们想多了!明白吗?”
他都这么说了,别人还能说什么,众omega看到当事人这么大声疾呼,给章楠喊冤辩白,纷纷觉得没趣了,没多久就翻着白眼各自散去,孙信厚用他坚毅的表情、执着的眼神,逼退了在场所有嚼舌根的omega,然后,铁青着脸,一步步走回去了。
章楠转身跑到了后厨里。
袁真和方倾知道他是进去哭了,对视一眼,都在外面等着,过了一会儿,才掀开帘子进去。
只见章楠站在厨房里的水池前面,手紧紧地捂着嘴。
袁真这些日子跟他待久了,和他处得不错,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出声道:“章楠……”
“嗯?”章楠转过头来,眼中闪着喜悦和狡黠的光,嘴角勾起,竟是躲在这里,笑出了声来。
第360章
卜奕站在凯文逊面前,低垂着头,静静地等着凯文逊的指示。这段时间他熬心熬力,可以说是担惊受怕,夜不能寐,反而是刘赢行动如常,泰然处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几番比较,卜奕觉得他根本输不起,毕竟,退伍之后,他是要走上司法道路的人,履历上不能有这种污点。
“藏得挺严实啊,”凯文逊微笑道,“王建斌是你的人。”
“中学时认识的,跟随了我七八年,殿下,没想到他也会叛了我,”卜奕的语气逐渐激动起来,“现在的情形对我非常不利,我不知道于浩海他们给了王建斌多少好处,也不知道他们拿到了多少证据……”
“我听说,你的人先一步去了王建斌的家,要把他的父亲拿下,最后被艾登拦住了?”
“……是。”
“蠢材,”凯文逊嗤道,“他们就怕你按兵不动,什么都不做,不给他们突破口,结果你一再暴露,自己送了上去,现在想救你都来不及。”
卜奕听的是一头的汗,连声说:“是莱恩那边的人,不是我派出去的,说是、是抢劫,能圆过去,事已至此,我们双方几乎就是明着打了,他们不给我台阶下,紧追不舍,想置我于死地……”
“是你爷爷出手太狠了,上来就让警察把刘赢拷走,刘赢是四万军队的副将,你们给他台阶、顾及他的面子了吗?咱们一班出师,在军中这是同期的情谊,哪能有了纠纷就动用警察?呵,倒是把威尔逊那一套学了个全。”
凯文逊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卜奕,继续道:“你们啊,高居上位太久了,也太没把刘赢放在眼里,今时今日,咱们各有军衔,他已经不是你可以随意揉捏的人了。”
“殿下,”卜奕的眼睛转了转,说道,“于浩海和尹瀚洋一直和我们作对,这次表面看着是冲我,实际上,也是对王权的挑衅……”
“哎,可别拉上我,”凯文逊道,“你们不论谁抢到了这个人头,对我来说,其结果都是一样的,白城和萍乡也拿下来了,吴求奀也没了,但谏中震那边损失的人,可都是我的人。1500多名战士,你觉得少吗?”
卜奕不敢再说话了,凯文逊所言不错,他的一番操作下来,谏中震所带人马几乎全军覆没,究其根本,这是凯文逊派出去的兵,是他的损失。
“殿下,这一关如果能过去,我和我们卜氏一族,全听殿下调遣,将来如若有大权之争,我们也竭尽所能,跟随殿下!”卜奕的右手搭在左手背上,19°鞠躬,竟完全是奴仆的行礼方式。
这是王建斌这一重要证人失守后,卜正最后让卜奕向凯文逊拿出的态度和做出的承诺。
“大权之争……”凯文逊轻笑道,“二十年前,于凯峰临时跳票当今统帅,背刺了赛威,可以说是给上下议院一个措手不及,也给我们这些候选人一个警告,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谁是谁的人。”
卜奕不禁灰了心,这么说,凯文逊是不信他,也不帮他了。
“除非……”
“您请说。”卜奕连忙道。
“除非,这世上只剩我一个王子了。”凯文逊的手把玩着剑靶,将剑尖插到了地上。
卜奕向后退了两步,几乎不敢相信,凯文逊竟说出这样的话。
晚上七点半,艾登到了昶洲军区大院,于浩海把他从机场接了回来。一下车,等在那儿的艾兰朝他肩膀狠狠地给了一拳:“你来了!”
“是,你的沙包又来了。”
艾登笑着跟尹瀚洋和王俊打招呼,都是儿时玩伴,多年未见,只觉得既亲切,又生疏,面孔是在记忆里出现过的,只是再见面,大家都各司其职,各自长成了大人的模样,王俊还做了王妃。
“见过王妃,”艾登向王俊行了绅士礼,微笑道,“小时候爸爸们都说你胖乎乎的是个有福气的人,果然没错,这就当上了王妃。”
“小时候也算多胖,”王俊笑着说,“艾哥哥,你真的当上大检察官了,这回再说‘让警察抓你’,是真的能叫来警察了?”
“当然,不过吧,跟王子殿下们比起来,可能还稍稍慢点儿。”
凯文逊对这康斯坦丁将军的儿子、独立检察官艾登早有耳闻,特别是在督办元成一案,艾登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甚至没给立法机关包括检察院任何面子,统一查办监管,元成将军以点及面,400多人锒铛入狱,堪称近十年来牵涉人数最多、职位最高的第一大案。
既称为“独立检察官”,就意味着艾登在依法办案时,可以不受任何上级领导、将军官威乃至王权公爵的干涉,他是法律的拥趸、也是法律的践行者,他有独立调查权,以法律为准则,只要拥有足够证据,上可弹劾统帅、下可彻查将军王爷,他可以查办任何人。
这样一个青年才俊,偏偏极受统帅赏识,父亲又是水星于总司令的上司,可以说是黑白两道他皆有靠山,为人又是个二愣子,不阿谀奉承、不圆滑世故,是个非常不好对付的角色。
凯文逊冷冷地瞥着他,王俊一直“艾哥哥”“艾哥哥”地叫他,令他更对此人心生忌惮。
“艾检察官,这段时间,咱们可常见面,”赛威等他行完了军礼,才施施然地说起话来,依旧是对艾兰的那副表情,既想表达热络,又想维护尊严,一脸讪笑,“再见你,也觉得倍感亲切,像是一家人。”
“赛将军辛苦了,原来在这里戍守边疆,几个月未归,实在是敬佩。”艾登彬彬有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