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像是什么花。
  “这世上谁活着都是主角,你为什么甘心当配角?”艾登问道。
  袁真瞥了他一眼,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少爷,明天就有芦荟汁喝了,回吧,我要拖地了。”
  “而且为什么是路人丙,不是路人甲?”艾登求知若渴,对什么都要刨根问底。
  “路人也是分等级的。”
  袁真吃完了黄瓜,从艾少爷手里拿过了黄瓜根,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开始拖地,艾登却不走,在袁真边上转来转去。
  “没有人甘心做配角,”艾登义正言辞道,“别看这里又是将军,又是王子的,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我觉得这里所有的人——都没有我牛逼。”
  袁真平静地看了艾登一眼,他也不奇怪这人说出这样的话,据说这个什么独立检察官并不是考试考第一就能当上,还要过什么分数线,经过各种各样的考核,所以整个水星才没几个人敢叫“独立检察官”。
  “你不要一次失恋就一蹶不振,你才多大?”艾登说,“等我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你去成.人学院念书,功课可以捡起来。”
  这人是不是就爱给人家的爸爸打电话?袁真思索着,却注意了不让拖布碰到艾登的皮鞋,这皮鞋看着就很贵。
  “你爸什么时候从边防线回来?”
  艾登这句话让袁真一愣,他不是忘了,不在意了,而是知道袁真的爸爸老袁在边防线上做饭。
  他一时有些纠结,把拖布放到一边,洗起了手,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坦白从宽。
  “你骗我,”艾登突然说道,“你是医生!对吧?六点式洗手,你洗手跟方倾一样!”
  袁真低头看着哗哗的水流,手腕虎口处都是泡沫的双手,不禁笑了:“是,上回逗你玩的,我是医生,也是新兵营战士……”
  他转过头来,却发现艾登脸上是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我念了书,值得你这么高兴吗?”
  “当然,”艾登道,“只有学识才能让omega有更多的选择权,也能让社会更进步!你还是新兵营战士啊?真不错!”
  袁真愣了一下,也许艾登是个生机勃勃的人,所以也让他跟着没来由地笑了。
  “重新认识一下吧,袁医生。”艾登向他伸出手来。
  “艾检。”袁真湿漉漉冰凉的小手,轻轻地碰了碰艾登的指尖。
  第364章
  艾登不相信会有人甘愿做“路人丙”,他认为人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潜意识里都是有一定的“动机”,他靠动机分辨忠奸,也靠动机明辨是非,没人甘心永远被所爱的人忽略、无视。袁真与他辩论也辩不过他,只笑了笑,不再多言。
  艾登在昶洲的背调工作接近了尾声,答案跟他出发前预想的一样,整个新兵营出师的战士们,甚至包括凯文逊带领的anger部下、卜奕的战友,都没有人相信刘赢会说谎、抢功,倒是问起卜奕时,一个个态度玩味,欲说还休的样子。
  “刘赢是个老实人”,这句话频繁地出现在各个战士和艾登的闲聊中,“刘赢做不出那种事”。实际上艾登自己都感觉出来了刘赢的憨直,他只是在来之前说过“背调的时候最好不要见面”,刘赢便避而不见,一次都不出来,相反,卜奕则是事事躬亲,一直在艾登面前找存在感。
  即便所有人对刘赢的人品都非常信任,可当艾登问起卜奕时,他们也都谎称“不了解”,“不熟悉”,不愿得罪。
  在事实证据面前,卜奕拿回了吴求奀的人头,这是物证,带回了上千名战士,其中有数百人参与了卜奕所谓的“剿匪行动”,是大量的人证,卜奕生于司法世家,他的祖辈、叔辈将整个证据链都梳理得非常完整,原本可以说是无懈可击,而刘赢这边只带了数十骑兵,还都是angel里他或是于浩海的亲信,救回的谏中震的证词和卜奕的严丝合缝,王烟的证词则保持着中立,他也确实没有参与到后面吴求奀的追捕中,另外四名幸存者其中一名甚至还诬陷过刘赢蓄意谋杀,这导致四位幸存者的证词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质疑,所以己方目前最有利的证言证人只一个,那就是卜奕的亲信王建斌。
  加上背调的结果,胜率不到50%,艾登将这一结果提前告知了于浩海,于浩海和刘赢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公开审理,卜奕那边应诉,开庭时间在一周后。
  方倾将王俊请到治疗室里,让他平躺在治疗床上,拿着一个金链怀表,在王俊眼前晃了晃,王俊的眼珠随着他的怀表左右看,方倾鼓励他道:“别害怕,催眠对你的身体不会有损害,只是让你回忆回忆往事。”
  “你的水平可以吗?”袁真有些担心地站在王俊边上,索明月则拉着王俊的手,一直让他从椅子上下来,不要配合。
  “我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好不好,”方倾对袁真翻了个白眼,“你怎么知道我不行?索明月你给我松手,到那边去。”
  王俊对袁真和索明月说:“就当睡一觉,没事的,我相信方倾。”
  催眠的过程很漫长,但王俊一直是个无忧无虑的人,随着方倾的语言指引,不一会儿工夫,就进到了时间的长河里,他回到了巴尔干沙漠地区,走在凯文逊的身后,旁边是依巴姥爷,正眉飞色舞地给他们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王俊即便离凯文逊很近,两个人却像是隔了很远很远,那时,王俊是被凯文逊强行装到行李箱带上的飞机,两个人在飞机上一直撕扯着吵架,直到落了地,才勉强以王俊妥协而告终。
  “别看殿下了,王俊,王俊,”方倾在他耳边轻轻提醒,“去看卜奕,卜奕在干什么。”
  影影绰绰中,王俊像是听到了方倾的提醒,转过头去找卜奕,卜奕就在他的身后,和谏中震一起,奇怪的是他看向卜奕时,卜奕却并不看他,倒是前面走着的凯文逊敏锐地偏过头来,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王俊只好快步跟上他。
  紧接着是中午宴会,晚上进到了蒙古包里,生火,铺床……就寝,王俊很忙碌地准备着,凯文逊第一天晚上很认床,一直翻来覆去睡不好,半夜起来把枕头摔到了地上,给王俊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凯文逊。
  “唉……”方倾在一边发愁道,“王俊在梦里都在忙活殿下的事呢,压根找不到卜奕在哪儿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袁真低头瞅着王俊。
  “皱着眉头。”索明月指着王俊说。
  王俊很少出现皱眉头、不高兴的表情,除非是凯文逊惹他,他才会出现这种紧闭着眼睛蹙着眉,心神不安、不快的神情。方倾通过催眠把王俊送回巴尔干沙漠地区,是因为那时候王俊和大队人马包括卜奕在一起待了足足有三个多月,卜奕在这期间若有一些差错,王俊看到或是听过,将可能给方倾他们送来把柄。
  “我觉得你就是在这儿扯淡,”袁真说,“如果卜奕真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王俊能记不住?印象深刻的地方,他能没印象?”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殿下身上,即使卜奕在边上站着,他都不会在意,”方倾说,“催眠他是为了让他从同一个视角下去看卜奕。”
  “你就是欺负王俊,王俊都说他想不起来了,”袁真说,“我也不相信他会看不到卜奕,如果卜奕做了什么的话。”
  “袁真,距离我们午饭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方倾看了下时钟,“中午你往主桌上菜的时候,于浩海穿的是什么?”
  “棒球衫外套。”袁真说。
  “凯文逊殿下呢?”方倾问道。
  袁真思索起来,这个……他有点儿想不起来,便以猜测的口吻道:“也是棒球衫?”
  也许上午alpha们一起打棒球去了。
  “毛衣,”方倾说,“我有跟他同系列的一件毛衣,他的是棕色,我的是卡其色,所以我多看了一眼他的毛衣。我现在肯定你说不出主桌上任何一个别的alpha的衣着。”
  因为你的注意力,也都在于浩海身上了。
  方倾这话让袁真有些发窘,尽管方倾是很客观地佐证“不催眠王俊,王俊找不到有关卜奕的线索”这件事,但这同样有种被方倾抓包的感觉,好像他又在窥视别人的老公。
  “瀚洋,”袁真像去抓一根救命稻草,“瀚洋穿的也是棒球衫。”
  方倾噗的一声笑了,索明月道:“瀚洋穿的是带兜的工装,他上午修坦克了。”
  袁真的脸有些热了起来,瀚洋的衣服他也猜错了,也许方倾说的对,他目中无人,除了于浩海。只是在这个当口,不说出另外一个人,会让他很难堪,他闭着眼睛,仔细回想着中午给主桌上菜的情形,视线所及的范围,似乎只有于浩海,于浩海穿了件白底带黑杠的棒球衫,跟他平时习惯穿的军装大不相同,是很休闲的衣服,袁真只是用余光瞥到了他,却一眼撞向了另一个深棕色……不,经过那天晚上的夜聊,他已经确定了,艾登的眼睛与其说是深棕色,不如说是巧克力色更确切和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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