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那这样吧,我去红叶镇是镇灾的,我说我需要一支omega队伍,照顾灾民,”丁一劭道,“我试图引导他想起你来,让你的队伍跟着我一起去红叶镇。”
李茉莉想了想,点头道:“这可以,但是于总说不行,或是我爸说不行,你千万别再威胁他们了。你的胆子真的太大了,这两年跟你父亲走了,我知道他肯定是唯你是从,你是老大,可你现在升了中将,要直接听从于总的安排,你别动不动就不干了,小心他降你的职。”
丁一劭垂眸不语,心道,于凯峰还不是有51区的核武在背后撑腰,还要降我的职,如果我有了51区在手,我怕他?说白了,于凯峰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了,打败了翟晨的变异人,娶了翟晨的义子,得了51区,走上军统的人生巅峰。
李茉莉见他虽不说话,但满脸的不服气,只默默叹息,他觉得万晴的话是有道理的,他要改造一个野心勃勃的alpha,真的好难。
丁一劭搂着李茉莉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把个干干净净的小羊在毛坯房里弄得脏兮兮灰扑扑的,李茉莉扛不住他的纠缠,问他大概什么时候走,丁一劭说三天后,李茉莉忍不住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心里盼着我赶紧走,是不是?”他的一双手把李茉莉的腰重重地箍了一下,有些惩罚的意味,李茉莉立刻痛叫了一声,痛得肩膀缩了起来,瞪圆了眼睛,想要发怒,又很不解,只惊疑不定地看着丁一劭。丁一劭赶紧给他揉了揉腰,笑着把他抱起来,在这空荡荡、家徒四壁、四周通风的毛坯房里走来走去,不停地转着圈,把李茉莉在怀里扔来扔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么漂亮的一朵花,他就算给他揉碎扯坏捅烂了也绝不会给任何人染指的机会。直到李茉莉困得眼泪直流,被搓揉得难受得不行,丁一劭才恋恋不舍地把他放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丁一劭在于总的办公室外面,等到了一个可以进去说话的机会,在于凯峰工作的间隙。
“我改变主意了,于总。”丁一劭先开出了条件,“同意一部分also的人,去往漠河。”
于凯峰放下了电话,老谋深算地笑着,望向了这个年轻人。
第414章
作为水星军界的一把手,每一届的孔雀旗考核与最终排名,以及新兵营协同作战考核全程,都是于凯峰重点关注的内容,因为这是往军界输送人才的重要途径,也几乎是所有名将的起始地和出发点。
所谓英雄出少年,丁一劭从孔雀旗考核到新兵营最后一战,所有表现,都可圈可点,甚至刷新了新兵营里七到八项以于凯峰当年成绩标记为一的体能记录,并以十分优异的战术理论和实操成绩,接连通关,走到了今天。
虽然半道他蹦出了个令人深感意外的爹,阿诺德,但也没影响当时军界的人对他的期待。做将军这行,也是要有天赋的,丁一劭仿若被他的老祖宗阿旗申将技能点满了,一出山就所向披靡。
当时于凯峰给丁一劭发邀请函,想要他到art来历练,其实是惜才爱才,想亲自教导。李传光见他是李茉莉的盟友,一路两个人互不背叛,丁一劭本人非常优秀,李传光也想把他招至麾下。当时于凯峰和李传光还笑言丁一劭会选谁,李传光道莉莉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把丁一劭带过来。
结果,他们都猜错了,丁一劭选了他亲爹阿诺德,一个想想也不算意外的答案。当时的ail已经式微,远远不如art和air,可丁一劭即使是跟阿诺德感情不深的私生子,但到底是有血缘关系,且阿诺德一挥手就给他20万兵锻炼,也对得起丁一劭的选择。
只是,两年过去,阿诺德显然不会教儿子,更没有点化将才的能力,丁一劭野蛮生长后,缺点暴露得很快也很早。他非常聪明,会资源整合,启用司法部卜正的侄子卜黄雄和参议院议事长王伦的公子王科宁做他的左右手,打通公检法以及上下议院各个关卡,也会左右逢源,恩威并施,以权势或武力镇压不服他的人。这样的将军去打刘博文显然是非常合适的,他也交了令大家都很满意的成绩单,但截了art的道,一意孤行去收复古蔺三城,就很难说是百姓的福还是祸了。
这样的一个25岁的中将,比于凯峰当年封中将时晚了三年。可是,于凯峰当时是生逢乱世,翟晨军变异人横行的时候,为了鼓舞士气,封将都要快一些,可丁一劭却在和平年代,就有了这样令人瞩目的成绩。
于凯峰知道他内心里的不服,可他更擅长的,就是让人不得不服。他不是丁一劭的爸爸阿诺德,他没必要惯着他。
“哦?为什么啊?漠河没钱又没人,很没有搞头啊,”于凯峰看着他面前站着的丁一劭,微微笑道,“丁总怎么又想派兵去了?”
“既然art已经做了表率,前去救灾,我刚刚封了中将,多少也得派人去看看,学习学习,如何应对雪灾。”丁一劭说道。
“你打算派多少?”
“4万人。”
“不够。”于凯峰摇了摇头。
“art已经去了5万人,我这4万过去,10万精兵,还铲不干净那里的雪?”丁一劭问道。
“开会时怎么听的?就只铲雪吗?重要的是灾民的转移和灾后重建,”于凯峰道,“当地多为摩尔克人,不愿意移居,需要说服他们短暂离开漠河,然后修路、挖山、开垦荒地,将雪崩的隐患彻底清除,把那地方打造得可以住人了,再把摩尔克人迁回去,这十万兵够干什么的?零下40度,每天冻得都走不动道,战士们三班倒都不够他们替换的,起码一天要六班人来回来去地交替施工。”
“那于总想要我出多少啊?”丁一劭微微有些不耐烦,一双清澈干净带着少年戾气的眼睛,冷冷地觑着于凯峰。
“我觉得吧,至少得20万人……”于凯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忍着笑,看着丁一劭,他知道丁一劭现在心里一定在狂骂自己的厚脸皮,“光有人还不行,还得有钱,生产大型的融雪机和毛毡大帐篷,供灾民们过冬御寒……”
丁一劭斜着他:“还要钱,多少钱啊?”
他像个不得不养老、不得不付抚养费的不孝子,而于凯峰正腆着脸漫天要价。
“怎么也得20个亿吧……这个蒋羽生有详细的融雪机器设备和各项物资的报价单,”于凯峰说,“这笔款子你要是有能力出的话,可以核对具体的账单。”
丁一劭轻轻地翻了于凯峰一眼,望着天,思索了一番,终于问道:“于总,漠河常住人口才24万人,有必要这么费人力又费钱地整治吗?干脆全部押走……我是说,拉走,让他们换个地方生活不好吗?我看了当地的政府文件,几乎每年漠河的头等大事都是对抗雪灾,每年国家投入的也都不少。”
“这是涉及到民族尊重的事,我们不能去干涉他们的生活方式,摩尔克人认为冰雪圣洁,以在冰天雪地的漠河生活为民族信仰,我们只能尊重。”于凯峰道。
“那我们就狠下心来不管他们,让他们感受下冰雪杀人的魅力……一年两年不管,不用咱们撵,他们一个个也都给冻跑了……”
“你是又想掰手腕了是吗?这是一个中将能说出来的话吗?”于凯峰寒着脸,看着他,严肃道,“过来!”
丁一劭不由得退后一步,他的手腕刚好。
“作为一个将军,想的应该是水星人民的利益,而不是自己的切身利益,顾得应该是‘大家’,而不是自己的‘小家’,要设身处地想想人民的难处,不能见死不救。”
“可是,愚民往往需要血和泪的教训……”
“放肆,你是天主还是玉皇大帝啊?你凭什么把他们定义为‘愚民’,又凭什么去教训他们?”于凯峰呵斥道,“不要居于上位后,就想当然地替别人做决定,改变别人的生活轨迹,而要多多地换位思考,你也是生于微时,穷苦出身,怎么能出师几年就忘了本?”
丁一劭心中一恸,却扯出一抹不屑的笑来,如果时光倒流,如果他早知道自己是阿诺德所出,他会劝服丁荣抛弃那所谓的自尊心,接受阿诺德的资助,那样丁荣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因劳累而得了重病,早早地离开了他,他也不会辗转于码头中做苦力、在夜校中艰难求学,在新兵营里受尽嘲讽和欺辱。
生而为人,本就应该顺势而为,因势利导,自私自利,何必自己和自己作对呢?在阶级面前,自尊心算个什么。你于凯峰才是真正的天主和玉皇大帝,既得利益者,不但主宰了自己的命运,还庇护了你的儿子们,这会儿却在这教育我了。
于凯峰见他低着头半天不说话,想是自己的话严重了,便温和地劝慰他道:“都说你是天生将才,有勇有谋,我觉得也不算谬赞了,再多添一些同理心和温情,以及正义感,你的未来是不可估量的。这次赈灾,你本来把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说是要去红叶镇的,怎么又来提这个茬儿了?”
“良心发现。”丁一劭没什么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