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唉,别说他们了,连我自己活了三十年都没想到,”艾登捧着锅把面汤也给喝了,“都是你害的。”
吃完了饭,艾登明显心情平复了很多,也不跟袁真吵了,袁真收拾东西,要跟艾登回到检察院里。
“其实我在这儿住一晚上也行,”艾登说,“你这里也有地方。”
“这床就一米八,搁不下你。”袁真说。
“我躺地上啊,你睡床就行。”艾登说。
袁真抬眼看他时,他又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看向别的地方。
“还是回你那里吧。”袁真拿着一个干净塑料袋装好了换洗衣服,还把洗漱用品都装上了。
“你用我的就行,这些不用拿,”艾登说,“咱们都是交换那什么的关系了。”
袁真推着他往外走。
“我送你的花爆盆了,长了好多,”艾登出去时说,“走廊后面的那一溜儿都是它生的吧?我闻到香味儿了。”
袁真心想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艾登,只好说:“是,这种花廉价,好养活,自体繁殖能力也很强。”
艾登又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微笑着点头:“很好,我就喜欢它,又漂亮又好生养,双十年华,宜室宜家。”
袁真就算再迟钝,也听出艾大检察官的类比和借喻了,他心里乱乱的,领着艾登往下走,却忘了坐直达电梯,抬脚就走步梯,艾登也不提醒他,只是笑着跟着他。
路过人面鲨所在的12层走廊时,出于职业本能,他往那里看了看,门口站着一个大兵,好像是叫韦渤的那个年轻人。
第二天上午,艾登一直在检察院办公,下午三点多,是梁文君给他打的电话,语气很沉重。
“艾检,人面鲨死了,”梁文君道,“身上被捅了八刀,刀刀致命。”
艾登带着袁真到达现场时,医院别的楼层还照常运行,12层已经被牢牢把控住了,全线封锁,到这里的警察足足有两个行动队的人。
于浩海、方倾等人都在这一层等着,这一层活动的医院护士们全数在内,都等着警方的指示,大家都站在黄色封锁线外。
人面鲨的病房里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儿,他整个人、床单、地面都被血染红了。
“案发于凌晨三点多,今早六点发现的。”梁文君道。
艾登点了点头,从梁文君手中接过了初步尸检报告,同时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宁朗和谢警长。
“这是我拟定的搜查令,以及初步需要控制和调查的人员,”宁朗将一份名单递给他,“你看看有没有补充的。”
于浩海、方倾、步睿诚、韦渤、孙信厚、高鸿飞悉数在列,甚至还有梁文君和袁真。
“他为什么也在这里。”艾登问道。
“梁队和人面鲨积怨已深,就在前天,还在我面前说要亲手杀了人面鲨,”宁朗道,“抱歉,梁队你不适合参与此案。”
梁文君没有说话。
“我问的是他。”艾登道。
即便艾登没有说出人名,宁朗也听明白了,他冷声道:“这次于少将在捉拿人面鲨的过程中失血过多昏迷,险些丧命,袁真有充分的作案动机和作案能力,他是新兵营的人,他痴恋了于少将数十年。”
在场的梁文君、于浩海、方倾、步睿诚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艾登身后的袁真,深深地低下了头。
“还有补充的吗?”宁朗问道,“没有的话就劳烦大驾,请于少将及名单上的人跟随警方协助调查……”
“给我一支笔。”艾登打断道。
宁朗一愣,随即把胸口衬衫别着的那支精致的金笔递给了艾登。
艾登在宁朗写下的名单后面加上了一个名字:宁朗。
递还给宁朗本人。
“艾检,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宁朗咬着唇,呼吸急促,眼睛眨着,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艾登。
“我会给你充分的理由,”艾登道,“你来判断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第487章
一堆新兵营战士,坐着警车,往警局呼啸而去。
“有没有搞错啊,”高鸿飞苦着脸道,“我们现在都成嫌疑人了?”
“顶多算咱们一个办事不力吧,看到最后人面鲨还是被杀了,”韦渤叹道,“但至于把咱们都运到警局吗?”
“原来刘赢当时到了驻地是这种待遇,”孙信厚看了看四周,“这警车里面还挺大的,不比咱们的军车小。”
“你现在还有心情比较这个?”高鸿飞无语道。
“稍安勿躁,”孙信厚道,“浩海和老步不也在吗?也不知道这回想整谁。”
方倾和于浩海手握着手,背靠在第二辆警车的座椅上。
“挺好,咱们现在也是一起坐过警车的关系了。”于浩海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方倾说,“我怎么觉得来者不善啊,也不知道是对着你还是梁队来的。”
“可能都有份儿,把我们俩拴一块儿了,能拴一个是一个,”于浩海道,“没事,反正啥都没干,自由心证。”
“我怕我们要落到卜正手里了,”方倾道,“卜奕死了三个月了,他爷爷也复位了。”
“对司法有点儿信心,”于浩海道,“起码对艾检有信心吧?”
“难说,艾检再怎么厉害,你和梁队如果都被控制了,他双拳难敌四手,”方倾道,“那位宁检是个狠角色,而且他情场失意,恐怕要公报私仇。”
“情场失意是什么意思?”于浩海问道,“谁跟谁有情?”
“……你跟老步玩儿去吧。”方倾推了一把于浩海。
于浩海转过头来,看到步睿诚正坐在那儿闭目养神,泰然自若,对喧嚣的警笛声充耳不闻。
“老步,想什么呢?”
“我在想,谁是凶手。”步睿诚道,“我和韦渤、孙信厚、高鸿飞,四个人轮班把守,他还是死了。”
于浩海道:“三点多的时候谁在外面?”
“韦渤。”
“他的嫌疑最大了,”于浩海道,“但是他没有动机。”
“是,算一算,其实除了我,他们仨都没有动机。”
于浩海想了想,问道:“殿下会救你出去吗?”
“难说,”步睿诚道,“他最近挺忙的。”
“忙什么?”
“忙着看着刘赢,”步睿诚道,“刘赢住在王室了,殿下寸步不离,防范着他接近小公主。”
于浩海笑道:“公主都85岁了,自由恋爱。”
“王妃也是这么说,但殿下说公主是女孩,88岁也得看着。”
说完,俩人都笑了。
方倾:“……”
这俩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心大。
另一个车厢内,艾登、袁真和宁朗、梁文君对坐着,谁也不说话。
在这里为自己申辩没有用,反正所说的话,最后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沉默了一会儿,艾登听着这警笛声,对袁真说:“怎么样,这警车也挺威风的吧,不比军车差,走起路来还叫唤,‘呜哇呜哇呜哇……’”
另外仨人都静静地看着他。
艾登怕袁真害怕,跟他解释道:“跟你没关系,问几句就把你放了,但医院调取监控视频需要一点儿时间。”
袁真点了点头。
“袁医生,袁护卫,”宁朗抱着手臂,看向袁真,“我该怎么称呼你合适啊?”
“都行。”袁真说。
“你不是不当护卫了吗?因为医院忙,”宁朗倨傲地看着他,神情冷漠,“还是说,现在医院不忙了?”
“他是……”
“你别说话行吗?我问的是他。”宁朗打断了艾登的话。
“我是被上级领导派来保护艾检的,”袁真说,“我没法违抗军令。”
“上级领导,是艾兰军长,还是于少将?”
“于少将。”
宁朗哼笑一声道:“新兵营里的alpha那么多,偏偏派了你这个omega来做护卫,你的上级领导是何居心?是有意撮合你和艾检,还是急于甩掉你这个包袱,省得你影响他的婚姻?”
“宁朗,你别太过分了。”艾登忍不住发了火。
“袁医生,你有权保持缄默,”梁文君说,“他问的事跟此案无关。”
“怎么无关?我问的是背后动机,”宁朗道,“昨晚,你在医院里吧?三点多时你在哪儿?在几层?”
“在检察院了。”袁真道。
宁朗微微一愣。
“你要问,也得在警方监控下按流程审问,你现在这样在车里问,是随便问问还是正式审问,这是有区别的,如果是随便问就别问了,省得一会儿还得问。”艾登道。
“我就随便问,不行吗?”宁朗道。
“那你可以不答。”艾登对袁真道。
袁真道:“我上级领导不知道我有没有居心,但我对艾检居心叵测,怎么样?你还要我答吗?”
他这一说,反而像是跟艾登表白了,一时场面有些尴尬,宁朗踢石头不成,反而被石头伤了脚,便冷着脸不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