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兵王……应该怎样?”于浩海疑惑道。
  “随时健身,增肌,准备作战。”谢桂军道。
  “……我最近受伤了,失血过多,”于浩海道,“谨遵医嘱,床上养伤。”
  “不会吧,”谢桂军怀疑地看着他胳膊上壮硕的肌肉和宽阔的胸膛,上面还缠着几层白纱布,“这么点儿伤,难得倒你?你有没有从窗口翻出去,我们法证会给出证明,你最好老实交待。”
  “那我就等你们的法证给我交待。”于浩海无所谓道。
  艾登问道:“除了方倾进出你的房间以外,你有没有往外打电话,或是跟谁在网上联系过,有没有别人证明你就在房间里,没有出去?”
  于浩海摇了摇头。
  艾登叹了口气,和谢桂军起身往外走。
  谢桂军出去后,于浩海突然出声,拦住了艾检:“帮我跟方倾说一下,我没事,别担心。”
  他突然抚上了胸口,指尖碰了下胸前第二颗纽扣。
  艾登心念电转:于浩海戴了微型摄录器!
  “我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于浩海悄声道。
  “那你为什么……”
  “二选一,”于浩海飞快地说,“抓不住我,他们就会对付梁队,那还不如抓我。”
  艾登已然明白,点了下头,快步走了出去。
  最后要审问的人,身份特殊,是凯文逊殿下所属皇家护卫队二星少将,步睿诚。
  “步副将,劳烦你在这儿受委屈了。”谢警长忽然拿出另外一张谄媚的嘴脸来,令一旁的艾登刮目相看。
  “还行。”步睿诚说。
  “监控视频显示,当晚11点,你在12层茶水间待了一会儿,从那里买了一瓶……牛奶,”谢警长道,“转身往楼上走,接着,所有视频都没有你的下落了,你去哪儿了?”
  步睿诚:“……”
  “你是想不起来,还是……拒绝回答,”谢警长依然好脾气,“殿下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说你笨嘴拙舌,会给你派律师过来。”
  “哦,那就等律师吧。”步睿诚松了口气,凯文逊在这些事上是很护短的,八成一会儿就把他捞出去了。
  可艾登却看着他,不免怀疑起来:“你若没做,为什么说不出你去哪儿了?步副将是王室的人,矜傲也随王室吗?没有律师,你不会说话?”
  “就傲了,怎么地吧。”步睿诚往后瘫在椅子上,一脸无赖地看着艾登。
  俩人对彼此都有成见,步睿诚贫民出身,村里苛/捐/杂/税奇多,让他有个潜意识的想法,那就是“当官的都没啥好东西”,而艾登没少遇到过皇家护卫队的人颐指气使、狗仗人势,所以俩人就这么对上了。
  “步副将,我请你好好回想一下,”艾登缓缓地道,“殿下给你的任务,到底是保护人面鲨,还是除掉人面鲨。”
  步睿诚:“……”
  “我说艾检,你胡说什么呢,当今殿下,怎么可能……”
  “当今殿下在塞伯利亚岛,手持长剑一把屠了依巴老贼,”艾登回敬道,“他是个果决的殿下,我有此推想,不足为怪吧?”
  步睿诚心道,这个“当官的”就算是个贪官,倒也是个聪明的官。
  他接到了凯文逊指派的新任务时,把剑双手递还给了凯文逊,这段时间带护卫队时,他都随身带着凯文逊的剑。
  “那个‘人面鲨’,我听说过很多次了,又是海鬼,又是海怪的,其实就是个罪恶昭彰的毒鬼,”凯文逊低头翻看着剑身,悠然道,“留着他浪费国家粮食,给我除掉他。”
  “是。”步睿诚接了任务,来到了水星医院,对外只称是保护人面鲨。
  可是于浩海为了活捉他甚至失血过多昏迷了,又和那个警察日夜审问这个毒/贩,步睿诚想了想,没有动手,想等他们都问完了,他再执行殿下交待的任务。
  结果……他就坐到了这里。
  “你不说吗?”艾登问道。
  “我等我的律师过来。”步睿诚牛逼哄哄地说。
  这一天审到了晚上,艾登和谢桂军疲惫地走出审讯室,等在外面的,是方倾、艾兰、袁真。
  “有没有搞错?我就跟莱斯利长官喝了点儿小酒,睡在他那儿了,你就把大伙都给逮捕了?”艾兰无语地瞪着艾登,“他们啥时候放出来啊?”
  艾登转动手腕的表:“没有新证据之前,他们至少还要待上25个小时。”
  “啊?”
  方倾紧张地问道:“是二选一吗?”
  艾登感叹方倾和于浩海的心有灵犀,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他决定,是他留下了?”方倾问。
  “是,”艾登说,“……那谁放出来的话,破案会更快,浩海随时都能走。”
  方倾点了点头。他看得出于浩海毫不在乎的样子,显然是留了后手。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我怎么听不懂?”艾兰生气道,“梁队自己还困里面去了,这可真够离谱的了!走吧,咱们待这儿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先回去睡觉!”
  方倾看着他:“……艾兰,咱们的alpha,都在警局里……”
  他不舍得走,于浩海在审讯室里,身上还有伤。
  “我的alpha天天都住警局,有什么问题?”艾兰莫名其妙道。
  “方倾,走吧,明天早上再来。”
  袁真握了握方倾冰凉的手,他很难过这种时候……不,是很多像这样的时候,于浩海作为兵王,作为大局之中的那个最重要的人,都要冲锋陷阵在最前面、扛最重的责任,担最大的风险。
  “我送你们回家。”艾登说。
  “不用了,艾检,我爸正在医院找别的证人,你也回去忙吧,现在是很关键的时候,里面的人……能放出一个是一个。”方倾道。
  “我跟你一块儿回去,”艾兰说,“袁真,我哥交给你了。”
  “好。”袁真答应道。
  回去的路上,袁真开着车,艾登在车的后座上坐着,眉头紧蹙,闭着眼睛。袁真知道他在想事情,没有出声打扰他。
  快到检察院的时候,艾登才睁开眼睛,告诉袁真:“浩海有摄录器,证据同步传到云端了,公主那里就有备份,所以诬陷不了他。”
  “我知道。”袁真说。
  “你知道?”
  “是,方倾悄悄告诉我的,案发后浩海立刻被控制住,没来得及告诉方倾,但方倾猜到了,”袁真说,“浩海是紧张还是放松,方倾是知道的。”
  “那我现在是紧张还是放松?”艾登忍不住问道。
  “紧张。”袁真说,“你怕梁队长要被扣住了,艾兰却还不明白。”
  艾登笑了笑:“真聪明。”
  “像梁队这样的草根出身,即使有你们保驾护航,即使他能力出众,上了高位,可坐在那里,也是不稳的,”袁真幽幽地说,“很多人都不服他,很多人都盼着他再掉回泥沼里。”
  袁真说的是梁文君的事,同时,也是在说他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勇敢呢?”艾登问道,“梁队说为了艾兰,他头可断、血可流,没有什么不敢去的地方。”
  袁真没有出声,车到了地方,艾登也不再问了。
  接着是一夜奋战,直到上午四点多,袁真听到书架后面的酣声,艾登才终于趴在桌子上睡了。
  上午9点多,艾兰、方倾他们都到了警局等消息,艾登和袁真也早早地去了那里,不多时,一个自报家门,说是新兵营战士的人,去到了警局里。
  是章楠。
  “警察先生,我这里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孙信厚和高鸿飞,不是嫌疑人。”章楠说道。
  “什么证据?”谢警长和艾登坐在他的对面。
  章楠从小包里掏出一小盒墙壁涂层银粉,给他们看。
  “这段时间,这两个alpha都在帮我装修房子,里里外外刷的都是这种王室专供的特制银粉,”章楠道,“我相信现在他们的衣服上、鞋底都还带着这种粉,洗澡都洗不干净,如果他们靠近了被杀害的那个犯人,必然会落下银粉,就像我一样。”
  说着,章楠晃了晃头,乌黑的秀发飘逸,身上穿着的黑色衬衫,立刻落下了几点银屑。
  “这个好办,都不用等法证报告了,”谢警长说,“用甲醛探测器就能探出来,对吧?”
  “是,看来您很有装修经验。”章楠道。
  “我装了三套房子了,都我亲自设计……”谢桂军看了一眼边上的艾登,立刻住了嘴,笑着看向章楠,“你也是新兵营战士啊,看着不像。”
  这么娇娇弱弱的,这么漂亮。
  “我是通讯兵,”章楠把一缕秀发掖到耳后,“就管发电报的。”
  “噢噢,原来是这样,我说呢,看你也不像能扛动枪的样子。”谢警长笑道。
  艾登:“……”
  怪不得艾兰叫他狐狸精。
  十分钟后,结果出来了,孙信厚和高鸿飞都没踏进过人面鲨的房间里,没有半点儿银粉掉落,于是,他们二人被无罪释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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