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究竟怎么算、要还多久,数学不好的宁朗说不出来。
  卜正忍不住笑了,宁朗的额头光洁、皮肤白皙,侧面看去,有种惹人怜爱的娇羞,算不出来账的他,更有些愚蠢的钝感,令人想要狠狠揉捏。
  可等到转账登记的时候,他却聪明了起来,一步步引导卜正把钱分别转到包括邱美来和宁朗在内的几个户头里,再由邱美来的身份统一归纳到一张卡里,然后再由宁朗登记,更正到他的名下,几番操作,这辆车属于宁朗筹借所得,而不是邱美来或卜正的单方面赠予,这就意味着将来就算起了变化,邱美来和卜正想要拿回这辆车,都是困难重重,超出本金的利息,也会让他们夫夫有放贷的法律风险。
  卜正微笑地看着宁朗在签单处那里低头写字盖着的样子,心里觉得很有趣。
  他不喜欢柔弱娇美的皮囊,他喜欢聪明的会反击的omega,因为天生的强者alpha,不惧诡计多端的omega。
  从早上一直到晚上,这辆豪车才顺利提走了,宁朗坐到了驾驶位上,跃跃欲试地握住了硕大的黑色方向盘,卜正坐在他的边上,见他一脸神采飞扬的高兴模样,轻笑了一声,右手抚在方向盘上的他的手上,左手则放到了他的膝盖处,微微往里伸,往下放,在内侧的部分,隔着薄薄的西裤料子,稍微加了些力度,用力掐了几下。
  宁朗微微皱着眉,脸有些发红、发烫。
  “腿敞开了,脚要打直,不然你开不动,”卜正的手在继续调整着他的坐姿,越来越放肆,“这么大的车,你这么小的一个人要开起来,姿势必须要端正。”
  宁朗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只觉得腿有些发软,呼吸快乱了,脊背僵直,等到卜正说到“这样才乖”的时候,他才终于把手拿开了。
  宁朗呼出了一口气来,脸颊潮红,把车开走了,先是将卜正送回家里,再以要去检察院加班之名,像逃似的离开了卜府。
  他把这车开到了高速公路上,以140m码的速度狂飙,一边别扭地扭动双腿,将那老头抚弄过的地方蹭了蹭,撇去那种不适感,一边自嘲地、疯狂地大笑起来。
  800多万的车!军车!
  上回艾登之所以躲过一劫,也是因为看中了于浩海的军车才跟他换的车。这车是目前仅有150万存款的艾登,想到不敢想的东西,是他的小仆人袁真打一辈子工、洗三辈子的碗也买不起的东西,可他只是被碰几下就拿到了!!!
  这种肆意的快乐以及凌驾于那对情侣之上的喜悦,让宁朗在高速公路上一路疯癫,完全蜕变。
  十几年寒窗苦读,努力拼得了这一切,算什么?只要闭着眼睛忍耐几下子,都可以登堂入室,得到权力与荣耀。
  那所谓的公平,正义,又值几个钱?!他和宁园也不过是权力的玩物。
  人面鲨死了,连艾登都急于摆脱关系,管他是于浩海还是梁文君做的,横竖都不是宁朗关心的事了,他又何必为了这么个案子,得罪军方又得罪爵爷的儿婿、将来说不定是警监的梁文君?
  犯不着!
  如果一切都是因为艾登才去苦苦追寻,那一切就该随着艾登的转身,而没有意义了。
  到了关闸口,车窗放下,交警闻到了一阵酒气,拦住了宁朗,先要驾驶证,又要测试下他是否酒驾,让他往仪器里呼出一口气来。
  宁朗温柔地答应,去翻坐位下的驾驶证,却把检察官证件先翻了出来,正要往里再找时,交警朝他躬身道:“抱歉,耽误您时间了,检察官先生请慢走。”
  宁朗瞥了一眼这个识时务的小子,点了点头,扬长而去,脚底下踩着的那半瓶铁盒子酒,随着车而轻轻荡漾。
  只处理贝氏集团的案子,宁朗的工作没那么忙了,只是依旧到警局里,提审贝尔特的omega父亲,贝夫人。
  这位夫人是无恶不作,有钱必伸手,伸手不怕被捉,留下了一笔又一笔糊涂账,他的胆子又小,警方稍加严厉,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交待了起来,连带着贝尔特的账,竟也被他这亲爹供述出来。
  只是,贝尔特这个人,现在不知身在何方。
  “我要报案。”
  艾兰和王烟去到了警局里,对着窗口里的警察说。
  宁朗从里面出来,听到之后转过身,贴到了墙壁上,静静地听着。
  “我知道你在等梁警长,现在他那边还没完事……”
  “不是,是我的朋友。”艾兰把王烟推了过来。
  王烟对着警察紧张地说:“是我的朋友失踪了,他叫贝尔特,已经两天两夜联系不上了。”
  这一份笔录做了一个多小时,艾兰才和王烟走出了警局。
  “拿来给我吧,”宁朗道,“贝尔特是我的当事人。”
  接待民警道:“宁检,这是不是涉及绑架、失踪、谋杀,还是别的可能?这位贝公子可不是一般人啊,那么大的家业都散了,仇家可不少。”
  “贝尔特畏罪潜逃,再没别的可能。”
  宁朗笃定地道:“给我把谢警长尽快叫回来,我们要连夜批捕贝尔特,以防他年纪小,心里承受不住压力,先跑去自杀。”
  第509章
  为了不让王俊和他的家人看到不好的舆论,影响王俊的心情,凯文逊住在王俊家的第二天早上,就把网线给拔了,甚至连电视也不打开。
  王俊的家里没有仆人,平时做饭都是王珣和阮倪以及王俊亲力亲为。这儿婿上了门,自然要好好招待,一大早王珣就买回来了不少新鲜食材,和阮倪、王俊一起,杀鸡宰鱼,忙活起来,倒是凯文逊几次去到厨房要帮忙,都被他们赶了出去。
  他只好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百无聊赖,他自己都不想看手机,玛格列特公主给他打的电话通通不接,发来的信息也无外乎说他荒唐、数落他的,凯文逊懒得看。
  “他昨晚睡得好吗?”阮倪和王俊坐在桌子两旁,一个刮土豆皮,一个掐豆角筋,“你不该跟我睡的,我看他好像不想答应。”
  王俊笑道:“没事,他睡得挺好的,沾枕头上就睡着了。”
  睡在王俊的卧室里,所有东西都有王俊的气味,屋里摆设很简单,富有童趣,是王俊从小住到大的地方,凯文逊觉得挺新奇的,王俊把被子给他盖上,没一会儿他就合上眼睛睡了。
  “他在那儿干坐着会不会没意思啊?”阮倪有些担心。
  “不会,不用这么在意他,”王俊觉出父亲们的忐忑和拘谨,笑着道,“他平时也是一个人待着。”
  “这王子是不是也没啥朋友啊?在宫里就他和公主是同辈,公主又是女孩,不爱跟他玩。”
  王俊点了点头:“是,性格也挺独的。”
  他不禁望向客厅里的凯文逊,在王宫里住了一个多月,王俊才彻底了解了凯文逊的生长环境。白色的肃穆又冷冰冰的宫殿里,只有躬着身沉默的仆人们和站岗的护卫兵,统帅和公主都很忙碌,塞西莉住在西侧,东侧偌大的宫殿中,常常只有凯文逊一个人在里面游荡,那时他的身体也不好。
  阮倪看出王俊眼中的心疼,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去到王俊的卧室,把他的毛毛熊提了出来,递给沙发上的凯文逊:“你又不看电视,玩会儿玩具吧。”
  凯文逊:“……”
  他接了过去,将玩具熊大头朝下地放到自己的腿上:“谢谢爸爸。”
  “净扯淡,”王珣提着两条收拾干净的鱼进来,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无语,王俊也忍不住笑,“alpha玩什么熊啊。”
  他把鱼扔到厨房,回自己屋找了一会儿,拿出来了一个魔方,一盒扑克牌,还有一辆玩具小汽车,放到了凯文逊的前面:“午饭还得一会儿,殿下。”
  “不着急,叫我文逊就好。”
  凯文逊把魔方拿过去,单手“咔咔”地转动了几圈,魔方的颜色都对上了。他又拿起小汽车,在茶几上滑了几下轱辘,觉得这个玩具像是有年头了,不像是王俊会喜欢的玩具,估计是别家小孩丢在这里的。他翻过来看向车底,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不干贴,上面写着名字。
  尹瀚洋。
  凯文逊登时就想把这小汽车给摔了。
  尹瀚洋和王俊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从小一块儿玩,凯文逊知道尹桐和阮倪没少撮合他们俩,只是他们倆两小无猜,一起长大,最后也没成,白白让凯文逊吃了不少醋,发了不少火。
  他把小汽车丢到一边,看到茶几底下有一个厚厚的本子,像是临摹的字帖,拿出来一看,是于浩海的字迹,想来幼时被尹桐带到这里,王俊和尹瀚洋在玩耍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练字。
  于浩海写的是《战国策》中的句子,“以财交者,财尽而交绝;以色交者,华落而爱渝……孪子之相似者,唯其母知之而已;利害之相似者,唯智者知之而已……”
  那时的于浩海看字迹不超过七八岁,笔法稚嫩,但写的字已经是横平竖直,颇有风骨,凯文逊一页又一页看得认真。小时候,他每每抱怨玛格列特公主总用于浩海尹瀚洋兄弟如何如何聪明成才来逼他上进,那时他觉得压抑,可到真的在新兵营相见,包括现在,他又后悔以前没有多读书,不能把于浩海远远地甩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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