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是你买凶杀人!”宁朗大喊道,“是你串通莱晤和胡德来一起策划的这场谋杀!是你!幕后黑手就是你!艾登说得没错,能够调动三权关系为他卖命的人,只有你这个所谓的首席大法官!你、你是个罪犯!是个畜生!是个老王八……”
“啊——!!!”宁朗的衣服被整个撕开,丢在地上,前胸被攥住,痛得大叫一声,双眼泛红,挣扎着手被紧紧扣住,流下了眼泪来。
“……敬酒不吃你吃罚酒,”卜正掐着他的脖子,像是在对待软弱的牲畜,“我是背后黑手,你有证据吗?艾登那兔崽子查了我多少年,他查出什么来了,他有证据吗?!”
宁朗被耸得头发凌乱,脸色绯红,紧紧蹙着眉心:“证据……都被你的人毁了!施扬,胡德来,莱晤,包括那个参议长、谏奕辰,他、他们都是、是你的人,是你的帮凶……”
“既然知道是我的人,就只能听我的话,就连王室,也奈何不了我!”卜正故意让他疼得拱起了腰,恶狠狠地道,“你也是我的人,你是我的内人,要听我的话,听从我,臣服我,跪在我的脚下……”
“你做梦……你敢动艾登,你就是我的仇人!”
“我比他差哪儿了?除了比他年龄大,我还比他差哪了?!就他那样的履历,在我看来并不算稀奇,老子当年比他牛逼多了!”
宁朗听着这话,几乎笑出声来,看着头上脸色发青、逐渐扭曲的卜正。
“哈哈,哈哈哈哈……你跟他比?!”宁朗狞笑着,眼中充满了轻蔑,“你算什么东西啊?!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
啪的一声巨响,这一巴掌卜正用尽了力,宁朗只觉得一侧耳朵嗡的一声,彻底听不着声音了。
他又哭又笑,只觉得声音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却是自己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会帮助艾检,我要亲自检举你,你这个流/氓!凶手!杀人犯!”
“你就干净了?贝尔特难道不是你指使杀的,莱恩不是你亲自动手?!你在这儿给我装什么正直,操,我他妈的弄死你!”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毒打,紧接着一股热浪涌入,宁朗心神俱裂,肝肠寸断,闭着眼睛,流着眼泪昏死了过去。
清晨,宁朗是在一阵浓烈刺鼻的烟火气中醒来,卧室的门敞开着,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传来,他很想睁开眼睛,可眼皮肿得往下耷拉,怎么都睁不开。
“老爷,您打得太狠了。”
宁朗感到左侧脸颊上被敷了湿湿的毛巾,凉凉的,可他接下来听到的话,却让他无比心寒,毛骨悚然。
“这已经怀上了,您得轻一点儿,别被打掉了。”
宁朗的肩膀一顿,强迫自己不要动作。
“……太不听话了,只能把他打服了。”
卜正坐在靠窗那边的躺椅上,双腿搭在床边,脚还在一下下暧昧地拱着宁朗的小腿肚子,嘴里叼着一根雪茄。
一阵阵混合着罂/粟和龙涎的刺鼻烟草味,因为燃烧而散了开来。
他的语气却是得意和兴奋的,问道:“老曹说有多久了?”
“还不到两个月,刚测出来。”邱美来微笑道,“老爷,恭喜你。”
卜正点了点头,这会儿再看向宁朗,眼中已经泛着化不开的宠溺,比佩蓉怀了卜奕还令他高兴,毕竟,他已经这么大岁数了。
“什么性别啊?”
“这才几天啊,哪能知道,”邱美来笑道,“我希望是个alpha,能像老爷。”
“像他也行,”卜正的脚依旧踢着宁朗,这回踢的是后腰,有些亲昵,“像他更漂亮。”
“长得小气了,”邱美来说,“还是像老爷好。”
卜正吐出了一口眼圈儿,悠然自得地笑了。
“别在这儿抽了,一会儿他醒了,”邱美来劝道,“老爷,还是缓缓的来吧,这打得已经不成人样了,可别走了蓉儿的老路啊。”
卜正从躺椅上起身,走了出去。
“夫人,我来给他冰敷吧。”啼旭接过了邱美来的毛巾,扶着邱美来肥硕的身子,将他缓缓送了出去。
啼旭回到了这个房间,像甩抹布一样把毛巾扔到宁朗红肿的脸上,就转身走了出去。
宁朗揪住了自己的衣领,瞪圆了眼睛,一个个接踵而来的噩耗,令他在心里狂吼着。
我怀孕了,我怀了他的孽种!
爸爸……不,是邱美来,他知道,原来他早就知道!
他的手,颤抖地抚到了小腹上,尽管什么都没感觉到,他却吓得双手捂住了耳朵,似乎这样就能压抑住那一声声惊呼由冰凉的心里往上直蹿!
“不!不不……”
他控制得住情绪,却控制不住病情,没一会儿,就抓着胸口睡衣,抽搐得满床直打滚儿,像是喘不过气来。
“老爷!夫人!”啼旭听到声音,开门看到了,慌忙大叫起来,“老爷!夫人!少爷发羊癫疯了!”
卜府的家庭医生很快从后院赶到了,都是年龄很大、双鬓斑白的医生,给宁朗检查了一番,询问是否有病史。
“……心、心绞痛。”宁朗被邱美来搂着半坐了起来,已经被喂了急救的药,此刻脸色煞白,病恹恹地说。
那老医生正在琢磨开什么药,卜正却问道:“严重吗?这病……会遗传吗?”
宁朗冷冷地抬眸看着他。
“心绞痛是冠心病的一个类型,从发病机理上来说,冠心病是不属于遗传病的,不会遗传给下一代,这位先生年轻,好好治疗,会无碍的。”
这医生姓曹,看过宁朗的心电图之后,针对心绞痛开了药方,宁朗故意问道:“曹医生,我要打胎,您给我安排一下吧!”
卜正和邱美来以及啼旭,都怔怔地看向宁朗。
曹医生眯了眯眼睛,只管低头写字,并不正面回答,就像行尸走肉似的将药方交给了啼旭,便起身走了。
卜正跟着他出去,不知道问了什么,屋里,就剩邱美来握住了宁朗的手,伪善而怜惜地看着他:“孩子,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好好的听话接受吧,以后,我劝劝老爷,不再打你。”
宁朗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直以来敬重的、崇拜的邱美来、邱大人,惊惶得双目睫毛直颤,呆呆地看着他道:“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你、你是我们的大法官啊,是先驱者,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打我、侮辱我、强逼我怀了孕……你看在眼里,你都知道,你却不制止!”
“我制止?你勾引了我的老公,我容下了你,你还要我怎么做?”邱美来促狭的三角眼倒立起来,尖酸刻薄地看着他。
“我勾引他?!这水星是没有alpha了吗?他一个年过半百的干巴老头……”
“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了,路是你自己走的,床是你自己爬的,我们逼你了?你该不会以为叫我们一声爸爸,就能拿走我们所有的财产吧?”
宁朗一时语塞,湿润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他:“……是你让我给你们送终!”
“姓卜的有二三百人,姓邱的也没死绝了,我们用你送终?”邱美来蹙着眉心,冷笑地看着他,“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就你这样卑贱的身份,除了年轻的肉/体,你还有什么资本?”
你这样的家仆之子,除了年轻的肉/体,你还有什么资本,跟艾检在一起?
一模一样的话,宁朗曾经数次对袁真说过,可没想到,今天由别人打到自己脸上,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自己。
“好好一个云莱阁,生意被你搅黄不说,为了跟青羚的店抢生意,你竟然要云莱阁打折,毁了我们百年老店……”邱美来不乏嫌弃地看着他,“你懂不懂,打了折的东西,没人再会往身上穿了,就像你一样。”
“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宁朗捂住了脸,羞愧地哭了起来。
“我要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个孕母,我们用你的基因要一个孩子罢了,别太清高了,老爷惯着你,我不会惯着。”
宁朗听着这些难听的话,却反驳不了,只觉得走到今天,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夫人,药熬好了。”啼旭将一碗汤药端了进来,递到邱美来手里,以为他们还要继续上演父慈子孝的那一幕,没想到邱美来没接,直接示意他给宁朗。
宁朗缓缓地接过了药碗。
“你这身子底子还是弱,还带了什么心绞痛的病……”邱美来见他接了药碗,干脆不再装了,“这安胎药得来不易,好几味名贵药材,你好好把它喝了……”
啪的一声,药碗被宁朗砸在地上,瓷片顿时飞起,药汤四溅。
“夫人!”啼旭大惊失色,挡在邱美来身前,可宁朗并无心伤人,只是把药碗砸了。
邱美来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宁朗,啼旭倒先骂了起来,一把薅住宁朗的头发:“你这小贱人,真是惯得你上了天了!”
说着左右开弓,连扇了宁朗脸上、头上数不清的巴掌。仆人最知主人的心意,他知道邱美来善于伪装,老爷前后装着恭谨贤良,对宁朗十分和善,可背地里早对宁朗恨之入骨,不然当年好好的佩蓉,也不会就那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