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章

  “那地方我一去就知道你会喜欢,但我跟刘赢还有浩海真没觉得有什么乐趣,还输了不少钱,刘赢输得比我还多。”
  “刘赢也不会赌钱?”
  “他更不会,比我还老实,我后面都耍赖不给了。”步睿诚看方倾往这边看,连忙说,“浩海没输,赢了两箱子砝码,后来还赢了牛孟子。”
  闻夕言和方倾却都发现了重要的问题,一起看向步睿诚:“你们去了一趟没搜刮牛鞍山的钱?!”
  “刮他的钱干什么?”步睿诚纳闷道,“浩海说了,那不是干净的钱。”
  师徒俩怔然不语,半晌,对视彼此,闻夕言低头忍不住笑道:“看来有一个人,又要盆满钵满了。”
  方倾气呼呼地在房间里等着于浩海回来,直到半夜1点多,于浩海才回到了医院,一脱黑衬衫,后背全是飞溅上去的血,还提着一个带血的大铁棍子回家。
  “你去哪了?!”方倾忍不住喝问道。
  “去打人了。”于浩海往后退了两步,他也知道自己血腥满面,躲着方倾,“我先去洗个澡。”
  方倾只好在外面等着,青羚派人送来的饭菜已经凉了,方倾看着这些就像看到爸爸精心的准备,不想浪费他的心意,于是又去加热一遍,端了出来,于浩海出来时,能够吃上热乎的。
  “今天……”于浩海吃着饭,试图跟方倾说他今天干了什么,可一想到那些乌七八糟、血流满面的画面,最后还是不想说了,便又低头吃饭了。
  “今天,”方倾重复道,“你现在话越来越少了,你知道吗?跟我聊天竟然就蹦出一个词儿来,今天,今天怎么了?!”
  于浩海不禁笑了,连忙说道:“今天是没什么好事跟你分享,索性就不说了。说了你听了不开心,本来这几天也就不怎么开心……谢谢你帮我热饭。”
  方倾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来。
  “啼因和啼丛能抓到吗?霞梧区太大了,又鱼龙混杂。”
  “肯定会抓到的,”于浩海说,“霞梧区也必须治理。”
  “……怎么治,你是拿着你的大铁棍子挨个儿削吗?”方倾忍不住问道。
  于浩海嗯了一声,嘴里咬着一个大馒头:“快削明白了。”
  他吃完了饭,在地上按照他的习惯做完了几组俯卧撑,健身完毕,看到方倾倚在床头静静地看书,便走过去,在方倾的眼前打了个响指,歪着头讨好地看他。
  “艾检跟我说你吃醋了,吃牛萌萌的醋,”于浩海问道,“你吃了吗?”
  方倾:“没有。”
  于浩海笑了笑,表情却有些失落:“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你要是会吃醋,那就不是你了。”
  永远高傲,永远对人爱搭不理,永远更专注于自己的学术和事业,这才是他的方咪咪。
  方倾的眼睛就没离开他抱着的那本心脑血管方面厚厚的书,于浩海在他面前看了一会儿,将他的书一把夺了过去,放在床头柜上,双手伸到方倾的衣领扣子上,轻车熟路地解开了两颗。
  “没看完。”方倾按住了他的手,忽然抬头,跟他对望着,眼神很坚决。
  “明天白天接着看呗,很晚了,两点多了。”于浩海的手指伸到他的领口颈侧,轻轻贴了贴方倾的脸颊肌肤,用眼神示意他,他有需求。
  “那就赶快睡觉。”方倾故意装看不懂,捞起被子,迅速钻到里面去,背对着他。
  半晌,他听到于浩海在背后的叹气声,以及在床边,像个大动物似的不甘地喘息着,磨蹭着,捻着方倾的几缕头发,似乎犹豫着要不要强上。
  每当他这样气急败坏地思考的时候,方倾都忍不住缩起身子等待着,因为常常于浩海就顺应了自己的意愿,而不顾方倾的意愿。
  今晚亦如是,于浩海在犹豫,可最后看了看手腕上的日期,今天是21号,距离方倾的发情期35号左右,还差大概两天。就两天,等不了吗?他实在不想跟对他已经很冷淡的方倾再生争执,最后,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床,把方倾硬掰了回去,面朝着自己,让他蜷在自己怀里安睡。
  第二天早上于浩海很早地起床了,犹豫了好一会儿,竟把昨天穿脏的衣服又套上了,似乎为了符合他混迹霞梧区的造型,提着棍子要走。
  方倾忍不住叫住他:“浩海,你平了牛虻山,那钱呢?”
  “什么钱?”于浩海转过头问道。
  “牛虻山里寸土寸金,钞票像雪花一样飞舞,这是你临走前看到的牛虻山资料。”
  “哦,我们没赢多少……angel是我带的兵,严禁赌博,大家都不擅长,上去三天,都输个精光,噢对,我没输,我赢了两箱子砝码呢,不过后来一忙起来……没来得及兑换,我就给炸了,”于浩海挠了挠后脑勺,看着方倾,“钱,就是一个数字,是身外之物,不用在意。”
  方倾:“……”
  “而且那些钱都是不义之财,是多少人丧命牛虻山才留下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浩海说,“等这次任务忙完,我还要带着angel的人去山里过一段艰苦朴素的生活,把这段儿骄奢糜烂的生活完全忘掉。”
  他说完,好像还很肯定自己这个决定,点了点头。
  “你知道牛虻山赌场的日流水是多少吗?有着数不尽的钱。你去踏平牛虻山,难道只是为了炸掉他们的山头?”
  “我还抓了人回来啊,还有变异人,”于浩海说,“你放心,后面他们一定会招供的,赛威跑不了。”
  “浩海,凯文逊走到哪儿扫荡到哪儿,搜刮的财富越积越多……”
  “那是他,不是我。”于浩海显然不高兴了,转过身朝方倾摆了下手,大步走了出去。
  凯文逊展开瑞滨岛银行账户的回执,看到了那个数字,不禁唇角勾起,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不是没见过大钱的人,可看到这个数字,还是眼前一亮。
  牛虻山的传说所言非虚。
  “来得太匆忙了,没准备好,”牛鞍山道,“还备了几份薄礼,送给小王妃,庆贺殿下新婚,也庆贺王妃生辰。”
  凯文逊笑道:“舅公这就太客气了,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啊,快请上座。”
  牛鞍山登时觉得他走对了门,站对了位置,这年纪轻轻的殿下,才是对路的人。
  凯文逊和牛鞍山聊了有三个多小时,无外乎抱住年迈的老父亲,七十多了,再就是那牛萌萌,还差俩月85岁,都是能够用钱赎的人,只是他牛鞍山自己……
  “这我就说得不算了,别的还好,”凯文逊为难道,“您也知道,我们王室,这些年都被那于将军一家牢牢桎梏,做不得主,恐怕您这案子,还有得查,那艾检察官也是于家那边的人,我这里,只能勉强留得牛萌萌的性命,还封他为郡主,延续你们这一族的荣耀,别的就再说不上话了。”
  牛鞍山自知也是这个结果,只是变异人露了出来,就再也不能腆着脸去求赛威保全自己了,只得投靠凯文逊。
  他不由得老泪纵横道:“我也是罪有应得了,只求您看着父亲年迈、幼子可怜的份儿上,别让他们难堪吧。”
  凯文逊表面应承,心里却很嫌恶,这牛鞍山在牛虻山上什么为非作歹的事都做尽了,轮到自己,知道顾着自己的家人了,真是恶有恶报,王室的脸,都他妈被他丢尽了。
  等牛鞍山一走,他就督促护卫兵严密监控,再把他送还给艾登的手里,再也不见。
  回到房间里,推开门,只见王俊徜徉在桌子、地上一堆牛鞍山进献的金银珠宝、翡翠玉石里,已经看花了眼,凯文逊回去了很久,才怔怔地转过头来。
  凯文逊好笑道:“比你生日那天收的礼物还多吧?”
  王俊点了点头:“太吓人了,你看,这么大的夜明珠,还有这样绿的翡翠!”
  凯文逊瞥了一眼这些东西,没怎么细看,倒是宠溺地看着王俊,王俊正拿起一串很沉的钻石项链,给凯文逊看:“这个漂亮吗?”
  “漂亮,”凯文逊说,“钻石最衬你。”
  王俊笑了笑:“我已经有王冠了,上面就有超多的钻石,我想着,刘赢跑了一趟,回来也就给小公主送了一捧花,那这条项链,我可以转送给公主吗?”
  凯文逊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他一眼就知道这条项链是这里面最贵的,王俊也看了出来,所以要送塞西莉。
  “这个玉杵和罐子,像不像捣药的?”王俊捧起一个玉石古董来,给凯文逊看,“我送给方倾好吗?浩海是这次行动的主帅,估计他心粗,没给方倾准备什么东西。”
  “你说了算。”凯文逊道。
  王俊一会儿摸摸这个奇珍异石,一会儿摸摸那个金樽镌刻,像小孩儿摆弄玩具似的。
  “步副将也去牛虻山了,你不给他夫人挑个项链还是手镯,犒劳一下?”凯文逊笑着问道。
  “……你怎么那么烦?”王俊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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