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是,没有。”方倾点头道。
“凯文逊分你两万的兵,你就觉得他好了?”于浩海无语地道,“那赛威手里五六十万的兵,凯文逊是拿不到的,他顶多分你一两万也就到头了!你怎么不想想我背后能接手多少人,百万兵团!你干得好了我不会分你吗?你怎么如此目光短浅?!”
方倾听到这几乎都想笑了,于浩海的思维已经发散到这种地步了。
“还是说,你觉得我没意思,你腻了,烦了,想接触别的新鲜的alpha了,”于浩海的声音像浸了冰似的,凉飕飕的,“还是说,你现在对凯文逊,你对他……”
“行了,于浩海,别乱想了。”方倾忍不住皱眉,这已经越说越离谱了。
“我不明白,艾检说每年alpha被离婚的比率是不到万分之一的,也就是像我这样稀里糊涂被离婚的alpha,一万个没有一个,方倾,”于浩海看着他,“我要你给我个理由,不能仅仅是‘不合适’这样的话,我听不懂。”
他幽蓝色的眼睛,此时已经猩红一片,他控制着自己不靠近方倾,生怕自己焦灼到极致的心,一个控制不住,就会跟方倾同归于尽。
“你记不记得去年冬天,我们在昶州,”方倾道,“我们组队比赛,坐皮划艇。”
于浩海有了印象,那时,刘赢的案子刚发生,人在驻地被羁押,艾登奉命前来昶州做调查,待了小半个月,他们两两组队,是在海上玩过皮划艇。
“我掉到了海里,”方倾说,“那个晚上,我发烧了。”
于浩海脑中嗡的一声,忽然想了起来!
是的,那个晚上,方倾发烧了,同时也因为信息素紊乱而被动发情了,他自己却浑然不知,只以为是高烧所致,因为距离他上次发情,才仅仅过去了一周。
可屋子里满满的木棉花香味挥之不去,方倾被烧得糊里糊涂了,于浩海当夜不管不顾地要了他,让他把身上的灼热尽数退了去,直做到了早上,方倾的温度才下去。
方倾看到于浩海脸上恍然的表情,不由得道:“第一次强制标记,第一次强制完全标记,无数次莫名其妙地被你……我不是没有自尊、没有感觉的人,你给过我数不尽的屈辱和难堪,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个人,而是个玩/物。我不能打抑制剂,不能贴抑制贴,因为我的发情期,是你的节日,我没有别的人生价值,唯一的价值,好像就是做你听话的宠物……”
“……宠物,是因为我喜欢你啊,你什么时间见过我有别的宠物?”于浩海道,“我是一个alpha,在你那么诱人、那么香的时候,我难道能没有感觉?我能不冲动?”
“你……”
这一刻,方倾从“你那么香”这句话里,忽然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点。
是我的病,信息素溢出紊乱!
同时,于浩海也已然想到了。
是方倾的病。
造成了那一刻的阴差阳错,完全是因为方倾的病在作祟,方倾以为于浩海只顾自己痛快,不在乎他正在发高烧,正在难受;而于浩海却认为当时的方倾需要的不仅仅是退烧药,而是需要身为alpha的自己,才能给与他的治疗和痛快。
两人一时都愣在那里,半天不说话。
“是我的错,我是个畜生,”于浩海觉得自己冤枉极了,但此时也只能一味地求饶,“我才24岁,我还管不好自己,我很难做到每时每刻都控制得住自己,我又不是个和尚,再说了,你也不是别人,你是我老婆……”
“浩海,”方倾摆了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了,只觉得精疲力尽,“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都好好的,向前走吧。”
“往哪走?我明天就要走了,”于浩海眼神凄楚地看着他,“你舍得我吗?”
方倾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每次都站到凯文逊的那边?”于浩海问道,“你知不知道每次你们站在一起,我都心如刀绞。方枪、倾炮,还有百草倾还是百草默,你每次做这些东西的时候,都不告诉我,你想过我有多难过吗?”
“因为你是反毒派,”方倾道,“你和你父亲,甚至包括我父亲,都反对生化武器。凯文逊是唯一支持我的人。”
于浩海垂下了眼眸,这他倒是不否认。
“我到现在也反对,这些武器现在看起来是有效的,将来控制不好,只怕后患无穷。”于浩海硬着头皮,又重申了他的意见。
可这些东西在制作之初,第一次着手研制方枪和倾炮的契机,却是你带了200人的队伍,去了遍布变异人的隐歧岛。
方倾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只想结束这场漫长又摧残的对话。
“你要弄个吉祥炮,也只给凯文逊……”
“世上没有吉祥炮,那只是凯文逊的嘴炮。”方倾说。
“嘴炮是什么炮?”于浩海莫名其妙,“那我也要这种炮。”
“……行。”方倾说。
“我的要比所有人的都好。”
“你刚刚说你反对这种武器。”
“我反对有用吗?我说什么你听了?”于浩海道,“反正也没用,你不如把威力最大的吉祥炮给我,省得你惹出更大的祸来。”
“……行。”为了把他送走,方倾现在不想再跟他辩论下去。
“咪咪……”
于浩海察言观色,又试探地走近他,方倾却连连退步,浑身的毛都要炸了起来:“你说完了吗?!说完快走!”
“我现在知道我错哪了,”于浩海说,“我以后不强迫你了,也会尊重你的意见,但是,你把屋子里弄得都是你的香味,也不能全怪我,你的,你的……”
他黔驴技穷了,想把方倾生病的事全盘托出,寻求原谅。只要能够再在一起,他不管不顾了。
“我就是要把哪儿都弄得香香的,你管得着吗?!”方倾的脸涨红了起来,“于浩海,离婚了,就别再来找我!”
于浩海的火噌的一下蹿了上来,脸色发白,他强按着的桌子一角,硬生生被他掰下来了一大块儿,掉在了地上,满是木屑。
“那我就起诉你!”于浩海道,“把方盼盼给我!”
方倾:“……”
合着这一个小时都白聊了,他又转了回去?!
方倾刚要说话,于浩海已经走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间的门,就要出去找孩子了,方倾立刻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往后拖,几乎坐在地上。
于浩海转过身来将他从地上抓了起来,凶狠地瞪着他,双手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拽了起来,钳着他的腰身往窗边走。
“你给我放下!”
青羚见于浩海把方倾放到了窗口上,急得连忙跑了进来。
“放下!!!”
青羚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奶瓶,用力打到了于浩海的后脑勺上。
怒气蒸腾的于浩海才把方倾从窗口又抱到了地上,心有不甘地瞪着他。
“你要干什么,你要把他扔下去?!”
“没有,”于浩海转过头,无赖似的瞥了一眼青羚,“我要让他冷静冷静。”
“到底是谁不冷静?!”青羚走过去一把将方倾薅到自己的身后,指着于浩海,“我要让你爸揍死你,你给我等着,我让你嘚瑟!”
他又转过头,对方倾怒道:“把盼盼给他!咱们不要那个拖油瓶!”
“拖油瓶?!”于浩海怒不可歇地道。
“爸爸……”方倾不同意。
“是,就是拖油瓶,”青羚扬着头,看着于浩海,“你不来抱走我也要给桐桐送去,这孩子是你当初自作主张要养的,经过我们的同意了吗?你抱去正好,省得方倾再婚还嫌麻烦!”
“再婚?”于浩海冷声道,“有我和我爸在,试问军队里还有谁敢娶他?!”
“就军队里有男人了?别地方都死绝了?!”青羚不屑道,“我儿子才20岁,家世、事业、相貌,想娶他的人数之不尽,难道还要为你守节不成?!”
“你敢,”于浩海阴沉地看着他,“别忘了方上将,还在我父亲手上!”
青羚、方倾:“……”
于浩海扔完了这句话,绕过他们父子,脚步有些狼狈地想往外走,青羚却叫住了他。
“把这张支票拿走,”青羚从兜里拿出当初订婚的那张红色印笺,“你们离婚的事我刚知道,就把它还给你爸了,是他说你结婚时根本没用他攒的钱,坚决不要。现在,我连本带利地还给你!”
这一厚厚的红色信封,拍到了于浩海的胸前。天知道青羚从万晴和海曼那里听到厉庭说的话时,气得有多上火,他方家从来都不缺钱,一直帮衬着于总一家还差不多!
于浩海将支票拿到手里,面色冷峻,微微眯起眼睛,问道:“把钱还了就完了?你欠我们家的,就想一笔勾销?”
“臭小子,那是我跟你爸的账,跟你和方倾没有关系!”
“我不这么认为,”于浩海的食指和中指将信封夹在手里,嗖的一下,将信封飞到了方倾的头上,“我要父债子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