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6章

  他终于笑了起来,左手捂着方倾的嘴,右手箍着他的腰,把他连人带武器,一起抱进了银色轿车的驾驶位上,将他手里的武器夺去并扔掉,接着把方倾的双臂展开,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像放一只猫似的,把方倾完整地摊开在方向盘上。
  “哈哈!”于浩海笑道,“厉害啊方咪咪,竟然还电了我一下!”
  “你不是走了吗?!”方倾瞪大了眼睛。
  “你很希望我走是吗?!”于浩海恨恨地偏过脸,故意用自己短短的刚露头的硬胡茬,来回来去扎了一遍他的脸颊。
  “啊!”方倾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大叫一声,脸颊痛得发麻,惊恐地看着于浩海。
  于浩海用力钳着他的双臂,把他的身子摊得很开,浅蓝色衬衫扣子都裂开了两颗,露出里面白皙的肉,方倾试图挣扎,又被于浩海摁了回去,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低着头看着方倾,好久不说话。
  “我不弄你。”半晌,于浩海松开了一些力气,但还是张开着手臂,保持着随时能控制住方倾的状态。
  方倾微微皱眉,往前动了动,方向盘硌得他腰疼后背痛。
  他想从于浩海的身上下去,却被卡在方向盘和于浩海的大腿上,他来回蹭了一会儿,于浩海喉咙发紧:“还动?坐在什么地方不知道?”
  方倾不动了,眨着一双晶莹剔透淡蓝色的眼睛,左右看了看,目光又落到了于浩海的脸上。
  “你在这儿潜伏?”方倾看着他微微露出的胡茬和荡在眉间的头发,“你把康总扔飞机上就不管了?!”
  “……那是因为谁啊?不还是你吗?”于浩海道,“我已经明确告诉你了,我要见你一面,你干嘛劳动一个坐轮椅的老头儿?”
  方倾:“……我没有不见你的自由,是吗?”
  “是,你没有。”于浩海斩钉截铁地说。
  方倾把脸转到车窗外,想找一个警察叔叔。
  可驻地警察除了梁文君还有得一战外,谁有谁能把于浩海降住?康斯坦丁都被他一招金蝉脱壳,扔到飞机上去了。
  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于浩海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又转了回来,让他看着自己。
  “你可以有自由,”他知道自己是来求和的,不能这么强硬,“但我希望你偶尔能听我的话,其他时间,你想怎么自由都行。”
  自不自由还是他说得算。
  方倾瞟了他一眼,实在懒得搭理他。
  他这种无比高傲又无比美丽的样子,每次于浩海看到都想把他就地撕碎,让他一片衣服都没有,痛得他喵喵叫着求饶。
  但是这一刻他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看到了你给我造的武器仓库,我很感动,”于浩海说,“你还是在意我的,别想否认。很多事情,可能我们知道的都太片面了,信息不全,我需要解释清楚。”
  方倾继续往窗外看,想着这港口边上的地下车库里,艾登溜达到这附近的可能性。
  “我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人,我要是说,是因为太爱你才伤害了你,你会觉得我在找借口,”于浩海说,“但来驻地找你的时候,我已经21岁了,有什么不懂?我单身的时候过得很好;再被迫跟你分开的这三年,我也独善其身,艾兰和袁真包括章宇泽和邢元恺,都能给我作证,我不是个只顾自己私欲,不管你感受的人,你真的冤枉我了,你不想让我动你,我就不动你。”
  “那你先把我放下来。”
  “不行,你现在的脑袋里全是逃跑的办法,我不放你下来,”于浩海说,“梁队和艾检都很忙,也不会来救你,你的手机,现在在我的裤兜里,你也拿不出来。”
  方倾低着头,无力地叹了口气。
  他怎么会是于浩海的对手?从来不是。
  “我跟你说的话你往心里去了吗?”于浩海皱着眉,低头看着他的小脸,“我不会强迫你,以后都会注意你的感受,咱们……咱们和好吧。”
  他咬着牙把“复婚”改成了“和好”,为了不那么急迫。
  “三年为什么都没让你接受这个事实?”方倾抬起头,无奈地看着他,“我说过不是你错了,而是我们不合适。”
  “是我错了,我错了,那年你发烧了,我不该强迫你,事后我也不该因为忙,就没好好哄你,”于浩海无措地把他抱到了怀里,紧紧地搂着,“你把我阉了吧,物理还是化学阉割,我都接受,我以后再不逼你了,再不强迫你了……”
  “……浩海,”方倾被按在他的怀里,差点儿窒息,闷闷地道,“我没有腺体了。”
  “……什么?”
  于浩海松开了手,一种从没出现过的惊慌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你的腺体……你做了手术?!”
  “是,我知道我病了,”方倾说,“我爸给我做了手术,现在,我不是一个完整的omega了。”
  “不,不可能!”
  于浩海的脸色瞬间变白,立刻拽着方倾的衬衫领子,低头往里看去。
  “我的牙印还在上面!”
  “那是因为我不想植皮,”方倾说,“你的牙印在就在了,我无所谓。”
  “你骗我。”于浩海揪着他的衣领,低头往里嗅了嗅。
  “木棉花香味还在!”
  “那是因为我体内的信息素还没完全排放干净……”方倾抓着他的双手,对他说,“于浩海,你现在认真地听我说,我,已经不是个完整的omega了,失去了所有的魅力,我只想平静地过一生,不想也不愿跟任何alpha再纠缠下去,你放过我好吗?我不用阉割你,因为我已经被阉割了,请你尊重我一个病人的选择,好吗?”
  于浩海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起。
  方倾的心脏砰砰跳,他仿佛在跟一只藏獒说鸟语,也不知道能不能唬住他。
  下一秒,一只大手按住了方倾的后脑勺,猛地将他扣进了宽厚的肩膀上,方倾只觉得后颈陡然剧烈的痛感袭来,神魂俱裂,天昏地灭!
  于浩海在标记他。
  三年没被犬齿刺穿的腺体,忽然又被它的旧主“大驾光临”,瞬时散发出了清冽诱人的木棉花清雅香气,直到整个车内芳香馥郁,挥散不去,方倾目眩神迷、浑身发麻,双腿发抖时,于浩海才吸饱喝足了,将他翻了过来,额头抵着他的,嘴角带着血。
  “你撒谎。”于浩海笑着说。
  随即噙住了方倾的唇,无比热烈又激动地亲吻。
  这辆车缓缓从地下车库里往外开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于浩海一身轻松地开着车,时不时瞟一眼副驾驶位置上蔫头耷脑的方倾,只觉得好笑。
  方倾以为编造个“没有腺体”的情况,能把于浩海给击退,谁知于浩海这种野人,有没有腺体,他要亲自咬一下才能确定,管你是谁。
  方倾每次试图跟于浩海角力,最后都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我想起给方盼盼讲的那个典故了,”于浩海笑着说,“此地无银三百两。”
  方倾:“……”
  于浩海:“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咬,才骗我说没有的?”
  方倾:“……”
  他是没想到于浩海能这么野蛮没有人性。
  "你啊,每次都跟我斗,结果每次都吃亏,”于浩海摇着头叹气,“吃亏了你就生气,你说你是不是这样。
  方倾:“……”
  “不过知道你的病好了,我很高兴,这件事像一个大石头似的压在我心里很多年了,从新兵营开始,”于浩海的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处,一双漂亮而修长的大手,放在方向盘上,仿佛弹琴一样,漫不经心地敲着,“你现在应该理解我了,之前我们所有的不愉快,都是我没处理好你的病情的缘故,你好好回想一下,是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浩海,生病是在我们走完了离婚流程之后,我才发现的。”方倾说,“我只觉得我们看待一件事的角度不同,三观不合,与其一直勉强自己或是对方,去努力适应彼此,会让我们都不开心,还不如我们各走各的路……”
  “那我来适应你,”于浩海的语气沉了下来,“你知道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吧?”
  他转过头,眯起眼睛看着方倾:“可我没法一直恨你,相反……”
  我还是很爱你,无法自控地爱你。
  这句话因为自尊心,就不说出来了,方倾这个薄情寡义的人,背叛主人的猫,根本就不值得也不配他那么深沉的爱,他早就看透了。
  方倾:“……”
  安静的夜车,驶过驻地一条又一条空旷的街道,在一个还亮着灯的水果店门口,于浩海停下了车。
  他打开车门快速跑了进去,不一会儿,提回来了一大兜子的砂糖橘,放到方倾的怀里。
  “每次去看方盼盼,都是一屋子的橘子,”于浩海继续开车,“换口味了?不喜欢吃草莓了?”
  他没再敢买柚子塞给方倾了,他记得方倾说过,柚子很苦,皮也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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