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美人(快穿) 第61节
沈辰星见元滢滢面色潮红,本想要出声讥讽几句。但元滢滢的身子却仿佛站不稳的蒲草似的,轻颤着倒在沈辰星的肩膀。
沈辰星才发现,那张瘦弱白皙的背,沁出了许多血珠。
挂在沈辰星腰后的马鞭,此刻在隐约发烫,沈辰星摸了摸鼻子,暂时停下了对元滢滢的奚落。
沈辰星用帕子,浸了铜盆中用来梳洗的清水。他拿着帕子,沿着元滢滢背上的伤痕,轻轻擦拭着。
只是,沈辰星每动一下,元滢滢便要轻吟一声,只叫沈辰星听得耳尖发烫。
他面色发凶,冷声道:“不许喊。”
元滢滢轻瘪着嘴唇:“若不是你欺负了我,怎么会搞成这幅模样。如今,你弄痛了我,却又不让我喊,当真是蛮横霸道……”
两人的言语之中,分明讨论的是元滢滢背上的马鞭伤痕,但沈辰星却从元滢滢的娇声软语中,听出几分旁的意思来。
他索性不再理会元滢滢,只是拿出伤药涂抹。
粉末洒落到肌肤的一瞬,元滢滢本就白嫩的面皮,越发苍白。她这幅柔弱可怜的模样,倒是想让人出声安慰。
但沈辰星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安静地上药。待沈辰星把瓷瓶收起时,方才记忆起,他寻找元滢滢的本意,便是来兴师问罪,质问元滢滢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
上完药的沈辰星,又变成了平日里的冷硬模样。他眸色凛冽,薄唇中吐露的话语毫不留情。
“我同隐青,是挚交好友。他与元氏凝霜之间,有婚约在身。危伯母甚喜元氏凝霜,我自然相信她识人的眼光。可见,元氏凝霜并不是一个会欺辱庶妹的跋扈女子。”
元滢滢正悄悄打量着,沈辰星身上的穿着挂饰。她见沈辰星虽然配饰简单,但只看他悬在腰间的马鞭,便是用金丝银线揉搓而成,柄部更是做功精良,虽然只镶嵌了一枚椭圆状的玉石。但玉石通体圆润,无工匠雕刻之感,看起来便是天然如此。而寻常的玉石,纵然质量再优,也需工匠精雕细琢,才能成为珍品。像这种,天然圆润通透的玉石,实在难见,可谓是有市无价。
元滢滢心中暗自斟酌着,想来沈辰星不仅家世好,在家中的地位也颇为得宠。如若不然,时常要看人眼色行事的人,怎么可能会生就沈辰星这般肆意的性子呢。
只是,元滢滢听到元凝霜和危隐青的名字时,不由得黛眉轻蹙。她本就对元凝霜心有不满,旁人皆道,元凝霜处事大方,待人亲和。但身为元凝霜的庶妹,元滢滢才知道元凝霜有多么表里不一,偏偏身旁人都是瞧不上她,却都在推崇元凝霜的。
元滢滢的心尖,比芝麻粒子都要小上几分。她不喜元凝霜,更不喜旁人在她面上夸赞元凝霜有多好,即使这个人,是她应该小意讨好的沈辰星。
此刻的元滢滢,仿佛被分成了两个人。一个人恪守梦姨娘的教诲,明白此时,不应该逆着沈辰星的话来,而是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沈辰星越发怜惜自己。而另外一个,却是在耍小性子,想要给沈辰星脸色瞧。
两相权衡之下,还是耍小性子的小人占据了上风。
元滢滢脸色涨红,侧过身子,做出一副不愿理会沈辰星的模样。
如同美玉一般的肌肤,因为元滢滢的动作,牵扯出阵阵疼痛。
元滢滢轻嘶一声,沈辰星脸色紧绷道:“刚上好的药粉,你又乱动做什么,等会流的血更多了,又要怪上我不成。”
元滢滢绵软的身子,被沈辰星轻轻地转了过来。樱唇被贝齿轻咬,元滢滢抬起水淋淋的眸子,满含委屈地看着沈辰星。
“当然会怪你,毕竟——我又不是元凝霜。倘若,今日你伤的是她,她定然轻巧地原谅了你。不,今日若是她,她自然可以轻易地买下胭脂,哪里像我,为了一盒子你看都看不上的胭脂,险些被人毁了清白。”
话刚说出口,两人皆怔在原地,久久未曾出声。
元滢滢清醒的意识回笼,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样的话,她不是不能说,而是不能在此时此地说。倘若沈辰星已经被她迷惑,成为她裙下之臣,那这些话便变成无伤大雅的娇嗔。可如今,两人之间无甚关系,她如此出声埋怨,沈辰星若是起了厌烦之心,日后就更难接近了。
元滢滢沉浸在,要如何弥补刚才言语的思绪中,全然没有注意到,沈辰星也在凝眉沉思。
沈辰星见识过元滢滢说谎话的模样,知道面前美人的谎言,直白浅显,而刚才元滢滢所说,却字字句句透露着委屈。
他想着,若不是自己真的冤枉了元滢滢,她在元家的处境当真艰难,那便是元滢滢说谎话的功夫,又有所精进,让人分不出真假了。
巨大的响声传来,船只猛烈地摇晃着。
元滢滢身形不稳,跌进沈辰星的胸膛。
沈辰星俯身,正要出声询问,谁知此时,元滢滢恰好抬头。
两张唇瓣相碰,沈辰星薄唇轻启,想要说出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发出,尽数被堵住。
“唔……”
他唇瓣微张,元滢滢便顺势而入。
像轻吻这件事情,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元滢滢纤长浓密的眼睫轻颤,似蝴蝶的双翼般美丽动人。
她仍旧是心慌意乱的,可是比起第一次轻吻时,元滢滢已经熟稔许多。
沈辰星抚着元滢滢的肩头,想要把她推开,可那双手,却被元滢滢抓着,轻轻滑落在柳枝般不盈一握的腰肢。
元滢滢顺势向后倒去,待沈辰星反应过来时,面前是青丝散开,如同鬼魅一般妖艳惑人的美人。
如此模样,让人分辨不出,一开始吻上唇瓣的,究竟是元滢滢,还是沈辰星。
肌肤相近,互相让对方占据着口中的方寸之地,任凭丝线缠绕。
隔着船板,传来仆人惊慌的声音。
“公子,两船相撞……公子快出来查看罢。”
屋子内的甜香,越发浓烈了。
沈辰星混沌模糊的意识,却突然恢复了清醒。
他抽身离开,屋子里很静,能够清楚地听到他气喘吁吁的声音。
元滢滢的身子软绵绵地倒在软榻,这次丝毫没有解释的打算。
毕竟这次,先唇舌纠缠的,可不是她了……
元滢滢看着沈辰星脚步匆匆,落荒而逃地去处理麻烦的模样,不由得轻声笑了。
屋子里只剩下元滢滢一人,她雪白圆润的肩头,都露在外面,隐约可以窥探到,起伏不定的胸脯。
元滢滢仰起头,看到重叠交错的各色软纱,倒映在她的眼中。
她抬起手,解开了外裳。
第72章
沈辰星走出船舱,才发现两船相撞。他所在的船只,并无多少损坏。但对面那只游船,因为遭受了碰撞,整只船都在摇摇晃晃,一副将要倾翻的模样。
凉风灌进沈辰星的胸膛,他伸出手拢紧敞开的衣襟。
沈辰星轻启薄唇,正要出声询问,对面游船的主人情形如何,便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危隐青眸色冷淡,目光轻移,落在了沈辰星那张满是水意的薄唇上。
元凝霜缓步走了过来,口中说道:“船板有了缝隙,这只船许是不能用了。”
待她说罢,才发现游船上面站着的是沈辰星,便轻轻颔首示意。
因着两人相识,危隐青的船,又是因为船只撞击才不能用了,沈辰星便顺势邀危隐青,乘自己的船只同游。
危隐青颔首:“也好。”
说着,他便走到沈辰星的身旁。
元凝霜见状,也顺势带着丫鬟,走到不远处举目远眺,观看秦淮河的风光景象。
元凝霜刚一坐下,便发现这船只的古怪——随风舞动的软纱,处处散发着的甜腻香气。如此景象,又是停泊在秦淮河上,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元凝霜不由得红了脸颊,她饮了一盏凉茶,才把心中的燥热不安压了下去。
她轻掀眼睑,看着正和危隐青言语的沈辰星,心中暗自想到:往日里,只觉得沈辰星是个善怒之人,不曾想竟放浪至此,会做出包下船只招妓的事情来。
危隐青抚着阑干,缓声道:“你何时变得如此急色,要在秦淮河上行这荒唐事。今日,你撞得是我的船只,倘若是旁人的……”
沈辰星眼眸睁圆,在得知危隐青误解了自己之后,连忙否认道:“怎么可能!狎妓之事,我向来不会做的。”
危隐青拢眉:“那这船为何……”
沈辰星冷声道:“还不是那蠢货干的好事,要他包只船来,他却弄来这样一只。”
危隐青面色稍缓,但看见沈辰星水润泛红的嘴唇时,仍旧有几分怀疑。
沈辰星还要再解释,仆人匆匆走来,在他耳旁俯身低语几句。
“那边闹着要见公子你。”
沈辰星瞪他一眼,言语中带出了怒气:“你不会拦着些!”
仆人顿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确想要阻拦,只是元滢滢的身姿过于窈窕曼妙,只望上一眼,他便脑袋发晕,又想到这是沈辰星的女人,心中满是惧怕,再不敢多看。偏偏元滢滢不知收敛,语气娇嗔妩媚,直让人酥麻了半边身子。仆人嘴里说着“闹”,实际元滢滢哪里是在闹,不过是撒娇卖痴,要沈辰星早些归来。但仆人私心想着,若是自己如实禀告,依照沈辰星的性子,定然会满口拒绝,拖延着不肯过来。与其如此,不如他将事情说的严重些,只说元滢滢在闹。待沈辰星见了活色生香的美人,便只忙着哄美人了,哪里能记得同他计较。
沈辰星骂着“没用”,心中暗自叹气。
他本欲寻个借口,但一抬眸,便望进了危隐青满是打量的眸光中。沈辰星想好的借口,一时半刻说不出口来,便直接道:“我有要紧事情,先行去了。”
说罢,沈辰星不去看危隐青的神色如何,便带着仆人匆匆离开。
沈辰星回到屋子,不见元滢滢的身影。他眉心紧蹙,走到床榻旁边。软枕四周散落着各色衣衫,瞧着分外眼熟。沈辰星拿起一件,狠狠皱眉。
他脑海之中,闪过电光火石,忽然记忆起了,自己是在何处看到过这件衣衫。
——正是在元滢滢的身上。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攀附在沈辰星的脖颈。下一瞬间,他便被轻柔绵软的力气带着倒了下去。锦被顺势合拢,遮挡住沈辰星眼前的光线。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沈辰星神经紧绷。柔荑抚上他脸颊时,被沈辰星伸手攥住。
他手掌攥的用力,本来安静无声的元滢滢,顿时痛的娇呼出声。
“是我。”
沈辰星拢着眉,手掌的力气微微放松,但仍旧没有松开元滢滢的掌心。毕竟,他一松开,元滢滢势必又要作乱。
沈辰星闷哼一声,带着嘲讽之意的声音,从唇齿间漏出。
“故弄玄虚。”
他的目光,只在被拉进锦被时,遭遇突然的黑暗。如今沈辰星的眼眸,已经逐渐熟悉了周围的黯淡无光。他能清楚地看到,元滢滢脸上的神态。
她轻抿着嘴唇,脸颊微鼓,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沈辰星像丢东西一般,将绵软的柔荑丢回元滢滢的怀里,他语带警告道:“别再胡闹了。”
那生硬的语气,仿佛元滢滢再胡闹生事,他便不会手下留情。
元滢滢紧抿着唇瓣,不肯出声答应。
锦被中,两人正僵持着。窗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近,接近着传来推门的声音。
沈辰星目光微凛,他的心口从来没有跳的如此快过。
沈辰星当即翻身,将锦被向上拉去,遮掩住元滢滢的身姿,装成床榻之上,只有他一人的假象。
危隐青和元凝霜抬脚走来,口中说着:“这船只的膳房,实在难寻……”
元凝霜正垂眉笑说着,目光在看到沈辰星时,微微一动,目露惊讶道:“这游船的屋子,垂落了太多软纱,间间看着都相似,分不清楚。我们方才便走错了一间,不曾想现在又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