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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包美人(快穿) 第183节

  蔡炳春走到舞台上,踢开富商,他抓住元清梦的手,要带她一起离开。元清梦露出犹豫的神情,她今天有两首歌要唱,才刚唱了一首。
  被踢开的富商颤悠悠地站了起来,他当众被羞辱,当然想要报复回来。他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红酒瓶,要朝着蔡炳春砸去。
  元滢滢失声尖叫着:“炳春哥当心!”
  蔡炳春伸出手阻挡,玻璃碎片落了他满身。趁着混乱,不知是谁偷偷放了木仓。原本还兴致勃勃看戏的众人顿时尖叫起来,四处躲藏,唯恐被伤着了性命。
  元滢滢站在人群中,被推搡的快要站不稳。她被人猛地冲撞,身子朝着后面倒去,却没有迎接来预料之中的疼痛。元滢滢睁圆眼睛,看着面前身穿暗蓝色军装的男人,他衣服上缀着金色纽扣,每一粒都闪烁着森寒的光芒。男人身上硬邦邦的,撞的元滢滢脸颊发痛,她红着眼眶站稳身子,这才发现原本拥挤的人群都已经散开,独独给男人留出一片空间。
  元滢滢低垂着眼睛,时不时抬头看上一眼,只看到男人紧绷的下巴。
  身旁的副将叫他“督军”,这城里只有一个督军,元滢滢在报纸上看到过,因此很快就知道了男人的名字,杨湛生。
  杨湛生是来舞厅和商会代表谈事,有人却趁乱想要暗杀他。
  副将已经把舞厅全部封锁,很快就找到了还没来得及逃出去的刺杀者。杨湛生坐在沙发里,坐姿和他身上穿的制服一样一丝不苟。他不喝红酒,手里握着的杯子盛的是外国的一种朗姆酒。他不看被捉到的刺杀者,明黄的酒液顺着他手腕的摆动而轻轻摇晃。
  任凭副将威逼利诱,刺杀者绝不肯松口。逼的急了,副将就要把刺杀者带回去,军营里的手段多,肯定能让刺杀者吐出实话。
  元滢滢在旁边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她看着刺杀者被蛮横地拉扯着站起身,要往舞厅外面走去。他突然闭上眼睛,口中吐出大口鲜血。
  副将连忙卸掉刺杀者的下巴,惊呼着:“他要咬舌自尽。”
  刺杀者朝着杨湛生露出笑容,眼睛里却满是恨意。这带着恨意的目光顺带着扫过元滢滢,明知道他瞪的不是自己,元滢滢却是身子止不住地颤动。
  直到刺杀者张开嘴,元滢滢无意间望了一眼,便被那血腥景象吓到,猛然昏了过去。
  杨湛生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平淡的神情,即使知道刺杀者咬舌自尽死了,刺杀他的真相和幕后指使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但他仍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
  但元滢滢昏倒的时候,杨湛生却有了动作。
  副将站得离元滢滢近,见她摔倒便顺手扶了一把。他手上还带着鲜艳的红色,动手搀扶时在黑色棉布长裙上留下两个巴掌印。
  杨湛生弯下腰,盯着元滢滢的脸蛋看。
  “她有二十岁没有?”
  副将回道:“看打扮像是还在念书,应该不到二十。”
  杨湛生坐回沙发里,把酒杯里的朗姆酒一饮而尽,轻声感慨着:“胆子比鹌鹑大不了多少。”
  看他没有因为刺杀而败坏了兴致,反而有心情开玩笑,副将也跟着笑了。
  副将问着舞厅其他人怎么处理,杨湛生已经站起身,迈着长腿往舞厅外面走去。
  “按老规矩。”
  副将留下来处置残局,他怀里还抱着元滢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蔡炳春要开口把元滢滢接到身边,却被元清梦猛然拉住,让他不要随便开口。
  督军被刺杀,一句话说的不合适就会惹祸上身。
  副将吩咐手下人仔细盘问舞厅的客人,没问题的就放走,有问题的就送到巡捕房去好好拷问。他则是把元滢滢放在长条沙发上,本想用手拍拍元滢滢的脸蛋,但一抬起手,他才发现掌心满是血痕。
  副将悻悻地收回手,才注意到元滢滢原本干净的黑色棉布长裙,都被他的一双手搞得乱糟糟的。他洗干净手,拍着元滢滢的脸颊,喊着:“醒醒。”
  元滢滢却毫无反应。
  手下提醒他,元滢滢是被吓晕的,合该请个医生过来,好好看看。
  副将心想,他们督军府只有伤人的,从没有主动请过医生。但副将想起杨湛生模糊不清的态度,最终还是松口,找了大夫过来。身旁的人一个个离开舞厅,元清梦的心悬的高高的,她回答了几个问题,无非是她是做什么的,家住哪里,为什么要来舞厅。回答完毕,元清梦舒了一口气,她自认为回答的没差错,她在舞厅打工已经几个月了,今天刚当上主唱。至于刺杀督军的事情,和她毫无关系。
  “你们两个,走吧。”
  被指到的元清梦和蔡炳春站起身,正要离开,却听副将开口:“不能走。”
  这躁动是因为元清梦而起,她是需要仔细盘问的对象。副将怀疑,刺杀者就是先安排元清梦引起骚动,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他才出手,便加大了成功的可能性。
  因为副将的怀疑,元清梦和蔡炳春非但没有离开,还被关进了巡捕房。
  意识模糊中,元滢滢隐约听到了元清梦的吵闹声音,她皱着眉毛想让大姐声音小一点,脑海里却突然浮现一幕幕画面。
  元滢滢对元清梦关注不多,而元清梦隐瞒家人,私下里当歌女的事她还是今天才知道。但元滢滢现在所看到的,大都是关于元清梦的。
  ——元清梦生在小弄堂里,她身为大姐,从小到大遭受了不少委屈。从中学毕业后,元清梦本想找一份安稳的工作,但她坐在咖啡店里,看着服务生穿着体面的衣服,做的却是伺候人的工作。元清梦当即决定,她不能做一个整天端咖啡的服务生。她思来想去,瞒着家里人进了舞厅。这里鱼龙混杂,元清梦既没有靠山,唱歌技巧也不算出众,是很难出头的。但她很快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首富傅家的小少爷。明眼人都知道傅小少爷来舞厅,不是来听歌跳舞的,是来看元清梦的。
  对于傅小少爷的热情,元清梦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此时的她已经有了男友,对方家境殷实,即使知道她做了歌女,在听完元清梦的解释后,蔡炳春选择试着去理解。但傅小少爷所在的世界,和元清梦截然不同。他带着元清梦出席各种舞会,见识上流社会的人。元清梦从伴唱,到主唱,再到被万人追捧,都少不了傅小少爷的助力。
  元清梦逐渐沉溺在傅小少爷带给她的纸醉金迷中,她一跃成为申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像蝴蝶一般在各种男人身旁游走,无数人因为她的美丽和歌声而折腰。元清梦逐渐不甘心于做蔡炳春的妻子,正如同她当初放弃做咖啡馆的侍应生,她同蔡炳春分手,享受着最顶尖的生活。但辉煌过后,很快有新的歌手如同新星一样冉冉升起。元清梦逐渐被遗忘,趁着明星的光环仍旧在,她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嫁做人妇。在她和傅小少爷的结婚仪式上,她才恍惚发现,自己最记忆深刻的,仍旧是初恋蔡炳春。
  元清梦跟着蔡炳春出了国,给家中去过几封信,都是说她过得极好。蔡炳春学着经商做生意,元清梦放下过去的辉煌,学着做他知书达理的太太。
  纵观元清梦的一生,无疑是令人羡慕的,她在申城度过奢靡灿烂的青春,辉煌过后又得以安享晚年。
  元清梦经历的种种,宛如电影一般在元滢滢眼前放映着。而在电影的角落里,她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和元清梦的独立、敢于在申城闯出天地不同,身为她的妹妹,元滢滢则显得矫揉造作了。
  元清梦瞧不上元滢滢,因为她脑袋空空,却极爱读那些云里雾里的诗。念完中学后,元滢滢去报社找了一份闲差。如果没有意外,她会嫁人生子,日子过得很平淡。但元滢滢的大姐是颇有名气的歌女,经常有元清梦的追捧者试图通过元滢滢联系上她。但元滢滢素来心高气傲,被追问烦了,就把心中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我讨厌唱歌,也讨厌元清梦。”
  第230章
  一句话掀起惊涛骇浪。
  元清梦的追随者听到元滢滢的嫌弃,开始动用手段,让她丢了报社的工作。可这仅仅只是开始,元滢滢再去找工作时,没有人肯接纳她。
  在此期间,元滢滢遭受了奚落、轻视,但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说错了话,她只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直到元滢滢以家人的身份参加元清梦的生日宴会。此时的元清梦已经拥有了众多拥趸,生日是在申城最奢华的酒店举办的。
  元滢滢仰头望着光鲜亮丽的元清梦,心中百感交集。这是元清梦的主场,却突然有人喊元滢滢的名字。元滢滢认得他,是傅小少爷,她大姐最忠诚的追随对象。傅小少爷举起酒杯,朝着元滢滢走来,他嘴里说着奉承话,但字字句句都显得刺耳。
  “清梦出类拔萃,身为她的妹妹,你自然也不会差。只是不知道你在哪里高就?”
  元滢滢皱紧眉峰,如实说着她丢了工作,现在还在找。
  傅小少爷的眼睛里流露出轻蔑的笑意,他似乎是随口一提,讲到元滢滢念女中的往事。他听说元滢滢在清心女中,也是风云人物,以爱念诗出名。元滢滢并没有否认,她喜欢婉转动人、充满浪漫气息的诗歌,人人都知道,她也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傅小少爷轻声赞叹着,说元滢滢爱诗歌,肯定是才女。
  “清梦在唱歌上有名气,她的妹妹又是才女,你们姊妹两个当真是各有所长。”
  元滢滢听出不对劲来,她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傅小少爷继续问,元滢滢可写过什么诗歌,拿出来供大家品鉴。元滢滢自然是写过的,她给报刊寄过信,可最终的结果都是石沉大海。元滢滢知道,她表面上一副文静秀气模样,但实际内里没多少才华。这些事情她心知肚明,但却不必当着众人的面告诉傅小少爷。
  因此,元滢滢就说没有写过。
  傅小少爷轻笑着,看着元滢滢的眼神里轻视意味更浓。他嘴里说着,元滢滢太过自谦,明明写过却矢口否认,难道是怕他们品味不够,读不懂元滢滢写的诗歌。说着,傅小少爷就从身旁人手中接过几张纸,缓缓念了出来。
  他郑重其事地说着,报社不识货,不去刊登元滢滢的诗歌,但他们这些人可是有辨别能力的。元滢滢如果写的好,他们一定会口口相传,给元滢滢宣扬出才女的名声。
  只是那些诗歌被念出来,似是而非的字句中夹杂着少女的青涩,听得人云里雾里。不是每个人都懂得现代诗,但大家能听出来,元滢滢写诗的水平不够,难怪被报刊拒绝。
  元清梦的妹妹,竟然是一个自诩清高,但其实毫无才华的草包。
  傅小少爷抖落着手里的几张纸,摇头说道:“滢滢小姐,我本来有心为你去头,去找那些报社的麻烦,骂他们没眼光。只是……这些诗歌确实拿不出手,难怪他们不肯刊登。”
  傅小少爷直言不讳的话顿时引起满堂大笑,元滢滢站在中间,感觉到各色轻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烫意,平日里的傲慢、自尊都在这一刻被压塌。
  元滢滢看着光鲜亮丽的元清梦朝着她走来,说着都是年轻时不懂事,随手写的东西,不值得让大家看。
  元清梦是在为元滢滢解围,她却不愿意接下元清梦的好意。元滢滢明白,傅小少爷会在元清梦的生日宴会,拿出她曾经写的诗羞辱她,就是为了元清梦出气。因为元滢滢说过讨厌元清梦的话,他们就要让她丢了工作,再失去脸面。
  元滢滢轻抽着鼻子,看着满身珠光宝气的元清梦,声音发冷:“元清梦,你,还有他们,统统让我觉得讨厌。”
  元清梦被妹妹公然奚落,脸上难堪,竟当着众人的面落泪。傅小少爷安慰着元清梦,同时恶狠狠地看着元滢滢,要求她道歉。元滢滢怎么肯低头,但之后她的处境越发难过起来。报纸上头部版面刊登了元清梦生日宴会上,元滢滢无理取闹的模样。在撰稿人的手中,元滢滢毫无内涵,试图用念诗来包装自己,但最终还是掩盖不了草包的内心。
  元滢滢气得浑身发抖,这背后肯定是傅小少爷的手笔,他在报复元滢滢在宴会上的无礼。元滢滢清楚是谁做的,但她无力改变什么。她走在街道上,都能听到众人的议论声。报纸最吸引人的新闻,就是名人的八卦轶事,而元滢滢成了大家口里不成器的妹妹。她用围巾遮住半张脸,快速走过。
  这是元滢滢从小长大的申城,但她却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她成为了申城里每个人都可以嘲笑的对象,心高气傲的元滢滢哪里能忍受得了这些,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改变现状,就只能远离。
  元滢滢离开了申城。火车站旁,没有家人朋友为她送别,她离开的悄无声息,彻底远离了元清梦。
  这之后有关元清梦的大起大落,还是传到了元滢滢的耳朵里,相比于元清梦轰轰烈烈的人生,元滢滢的生活平庸至极。
  元滢滢一生都是不甘心的,不是嫉妒元清梦的人生,而是因为她的喜好被当众诋毁,被迫离开家乡带给她的难堪长久地缠绕着她,让她心里始终存着一口气。这口郁气直到元滢滢离开人世,都没有散去。
  在别人看来,是元滢滢咎由自取,她讨厌光彩夺目的姐姐,自己却毫无涵养。但念中学的时候,元滢滢就极好面子,走在学校里始终高昂着头。离开申城以后,她本以为会变回过去的自己,只是她每次挺起脖颈的时候,都会回想起生日宴会上,众人看向她时嘲讽的眼神。这些让元滢滢耿耿于怀,她畏惧别人的目光,不敢出门,连死亡都是孤零零的,直到四五天后才被房东发现。
  这些画面太过真实,元滢滢好像当真体验过如此憋屈的人生。她睁开眼睛,面前一片雪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元滢滢扬起手,发现手背上扎着针。她愣神片刻,才意识到自己正待在医院里。
  元滢滢依着枕头,想着刚才的梦境,她不觉得在报刊做事有什么让人瞧不起,但如果有人用她曾经写过的诗歌、做过的工作来羞辱她,元滢滢肯定不会像梦境一样安静听着。她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质问她写的诗歌哪里不好。
  元滢滢觉得,它们好极了。即使有一点点不好,也只能她来说,轮不到别人批评。至于报纸不刊登,那是因为报刊眼光不够,难以欣赏。
  十八岁的元滢滢对自己做过的一切都信心满满,她见识过自己惨淡的结局,却丝毫不害怕。她既然得知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本来可以做出选择,一是利用先机,抢走元清梦做明星的机会,二是巴结讨好元清梦,和她搞好关系。而无论是哪一种选择,元滢滢都不会沦落到梦中孤独死去的结局。但元滢滢不要,她才不会抢走元清梦的命运,她只做元滢滢。
  至于梦境的结局,元滢滢自信只凭借她自己,就可以轻易躲过去。
  刘文慧抱着一簇紫丁香花,紧跟在程秀成身后。她露出担忧的神情,说着:“先生,滢滢害的什么病,怎么就住院了?”
  程秀成淡声说道:“惊吓昏厥。”
  是不打紧的病,但刘文慧紧拢的眉毛还是没有松开。临到病房门前,刘文慧把紫丁香交到程秀成手中:“先生,你帮我拿进去,我稍后就到。”
  “你——”
  程秀成还没说完,刘文慧就脚步匆匆走了。程秀成只能一个人进了病房,元滢滢已经住了两天院,脸蛋白的几乎透明,嘴唇是浅粉色,整个人看着可怜兮兮的。程秀成蓦然心头发软,说话的语气下意识放轻了。
  “我代表女中来看你。”
  他说的极官方,叫人感觉不出半分关心。元滢滢本来就不喜欢这个新国文老师,面对程秀成爱答不理的。只是她垂眼,看到了程秀成怀里抱着的紫丁香,白皙的脸上萦满了欣喜。
  程秀成正在病房里找花瓶,但花瓶找到了,紫丁香却被元滢滢抱在了怀里。她嫩生生的脸被一簇簇娇小的紫丁香托起,深嗅着花朵的香气,神态灵动,完全看不出会因为程秀成的两句话,就会抹眼睛哭泣。程秀成如此想着,在元滢滢病床旁边坐下,他知道元滢滢还是不懂事的小姑娘,本来想好的冷硬的话就变了语气。
  “我来看你,顺便帮你补课。”
  元滢滢紧皱着鼻子,刚准备赶程秀成出去。她想着新国文老师讨厌的很,她还是一个正在输液的病人,怎么还要补功课。只是,因为怀里的一捧紫丁香,元滢滢勉强答应了。
  她是看在程秀成送她紫丁香的份上,才愿意好声好气地对待。
  程秀成丝毫不知道,元滢滢误会紫丁香是他送来的。他双腿交叠坐着,膝盖上平摊一册书,教导着元滢滢如何做文章。
  元滢滢盯着怀里的紫丁香,偶尔出声回应程秀成两句。程秀成看出她的漫不经心,讲完最后一句,就合拢课本。金丝边眼镜折射着日光,遮掩住程秀成眼底的神色。
  “你今日的功课,是要以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故事,做一篇文章。”
  元滢滢软了声音:“我身体不舒服,不用做了吧。”
  “不行。”
  程秀成拒绝的毫不留情,元滢滢只好闷声应了。只是,她再不肯主动和程秀成搭话,程秀成不是能说会道的性格,两人之间就陷入沉默。
  病房门传来两声轻叩声音,刘文慧缩着脑袋,低声叫着“先生”,见程秀成抬眼看她,刘文慧连忙走到病床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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