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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包美人(快穿) 第190节

  杨湛生下了车,靠在汽车旁边,语气悠悠道:“看到什么了?”
  李副将顺着杨湛生的视线望去,只看到元滢滢纤细的身影,两条麻花辫垂落在她的肩膀,其中一条松松散开,发尾的蝴蝶结不见了踪影。李副将正要回答,却见杨湛生神态慵懒,手中把玩的正是元滢滢弄丢的那只白色绢纱蝴蝶结。
  “炳春哥?”
  元滢滢看着墙上的时钟,奇怪在这个时间蔡炳春怎么会来。
  蔡炳春朝着元滢滢点头,元阿铭将元妈妈刚才松口同意元清梦做歌女的事情大声说了出来。
  “因为炳春哥答应,会好好照顾大姐,妈妈才同意的。”
  元滢滢诧异:“真的?”蔡炳春承认了,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些疲倦。这几日为了说服元妈妈,蔡炳春几乎是费尽唇舌。他答应要照顾元清梦,即使元清梦在歌厅工作,他也不会介意,会时常往那里去,免得元清梦被别人欺负。蔡炳春说这些话,并非是为了糊弄元妈妈,打着先让元妈妈松口,以此博得元清梦好感的主意。蔡炳春是真心实意地想保护元清梦,即使他并不赞同元清梦去做歌女,但因为元清梦坚持,蔡炳春只能妥协。
  元清梦走了出来,脸上一改往日的颓丧,笑容满面,对着元滢滢难得有了欢喜模样。
  “听说你在运动会上拿了奖,挺厉害的。”
  元湘梦小声说道:“只是第三名而已,如果不是我们轻敌……”
  元妈妈刚了结元清梦的大事,听说元滢滢得了篮球赛的第三名,自然欢喜异常。她自己生的女儿,当然了解元滢滢不爱运动,得了一个第三名已经是难得的惊喜。
  元滢滢把颁发的奖牌拿了出来让大家看,元阿铭发出惊叹声:“好亮的奖牌,二姐,这是银子的吗?”
  元滢滢还没说话,元湘梦嘲笑他的异想天开:“怎么可能,银包铜而已,只有薄薄的一层银子罢了。”
  元滢滢讨厌极了元湘梦的阴阳怪气,她想起刘文慧说过的话,故意扬声道:“别人的是银包铜,我的可不是。”
  元妈妈对着奖牌鼓捣半天,又是咬又是捏,才确定了这是一块纯银子。众人闻言,又是一番惊叹,如今的世道,银子虽然比不上金子值钱,但这奖牌有巴掌大小,摸起来沉甸甸的,拿到典当行里能换不少大洋。
  元湘梦见家人都围在元滢滢身旁,心中充满后悔,她想也知道,纯银奖牌不可能是清心女中特意给元滢滢的。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杨湛生特意定制了奖牌,才让元滢滢的奖牌变得与众不同。元湘梦自然不会认为,杨湛生对元滢滢一见钟情了。杨湛生是什么人物,申城说一不二的督军,见过的出类拔萃的女人数不胜数。固然元滢滢生得美貌,可见多了美丽的女郎,她也就不稀奇了。因此,元湘梦猜想着,也许是因为被选为学生代表,元滢滢和杨湛生才有了接触的机会,之后杨湛生逐渐对元滢滢格外地优待。
  而世间最为后悔的事,不是从未得到过,而是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却被自己亲自拱手相让。
  元湘梦就沉浸在深切的后悔中,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女中,她总是比元滢滢出众的。如今,她的光彩被元滢滢盖住了,这机会可能还是自己亲手送出去的,元湘梦怎么能不后悔。
  这是元滢滢得到的第一枚奖牌,她不会拿到典当行换钱,而是收在箱子里。
  焦糖色的皮箱是元滢滢的宝箱,里面堆满了元滢滢喜欢的诗集,其中尽秋的诗作占据了大半。
  元滢滢虽然觉得杨湛生是个混蛋,但奖牌是无辜的,何况这是她比赛得来的,元滢滢不会迁怒,就同尽秋的诗作放在了一起。
  第240章
  刘文慧挤到元滢滢面前,眼睛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问道:“滢滢,你看过今天的报纸了吗?”
  元滢滢摇头,她今天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买上一份报纸。
  刘文慧便将手中的报纸展开,指着豆腐块大小的板块说道:“你瞧,这是尽秋新写的诗作。
  不同于往常的伤春悲秋、顾影自怜,诗作的题目就让人摸不着头脑——品蝴蝶酥有感。刘文慧初次看到题目时,还以为自己恍惚之下看错了字。可是等到她凝神细看时,才发现被称为才女的尽秋,竟然为一道点心写了诗歌。元滢滢接过,仔细读了起来。尽秋的才华毋庸置疑,简单品尝蝴蝶酥点心的经历在她的笔下,充满诗意,又不乏烟火气息。
  元滢滢将报纸捧在胸口,心脏砰砰地跳动着。此时此刻,她虽然没有见过尽秋的面,却觉得两人相隔的如此近。元滢滢写不出来品尝蝴蝶酥的滋味,尽秋却能把她的感受完全倾注在笔下,刊登在报纸上。元滢滢越发相信,她能和尽秋一见如故,因此她迫切地想要见到尽秋。
  元滢滢找到程秀成,说明自己的心意。程秀成婉拒了元滢滢,她却不肯放弃,而是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程秀成:“你还没问过尽秋,就直接拒绝了我,难不成——”
  程秀成侧过身子,躲避她的视线,心中不安地跳动着,唯恐元滢滢识破了他和尽秋之间的关系。
  “是你倾慕尽秋,想要独占她,便不允许其他人见到她的真容。”
  闻言,程秀成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他摇头否认,并非如此。元滢滢哪里肯相信,即使尽秋不显露真容,但已经有无数追求者对她穷追不舍。他们倾倒在尽秋的才华之下,在蝴蝶酥一诗刊登后,更彰显出尽秋可爱世俗的一面,狂热的追求者不计其数,甚至有人在报纸上公开向尽秋示爱,表明自己的身家地位,要迎娶尽秋做妻子。
  当然,尽秋没有理会。元滢滢也看不上这样的人——自以为家中有不少钱财,他若是开口求婚,其他女子仿佛只能点头应好,没有拒绝的权利。但尽秋是何等的人物,她才华横溢,刊登过不少诗作,得到的报酬自然不少,不必靠着攀附男子就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程秀成拒绝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不禁让元滢滢怀疑,程秀成也是尽秋众多狂热追求者中的一人。
  程秀成无法解释,他总不能说出实情,表明自己和尽秋就是同一人。只是不说出真相,程秀成就无法彻底打消元滢滢荒谬的猜测。在元滢滢的注视下,程秀成无奈点头同意。
  元滢滢眼中顿时浮现出欣喜的光芒,程秀成见状连忙补充道:“尽秋……不喜欢见外人。你若是想要见她,只能以我助理的身份。但做我的助理,需要耗费许多精神,我担心你做不来。”
  元滢滢连忙说道:“我肯定做得来。”
  程秀成心中打的主意,就是让元滢滢知难而退,主动放弃做他的助理,那他就有合理的理由拒绝元滢滢见到尽秋。到时,只需要说尽秋不愿意见生人,元滢滢既然做不来助理的工作,也不好继续要求见尽秋一面。
  程秀成便和元滢滢说好,等到她放学后,领她往家里去,交代一些助理的日常工作。
  刘文慧家中的书店来了新书,她顺势邀请元滢滢去做客。往常一听到有新书就面露欢喜的元滢滢,此时却神情淡淡:“我去不成了。”
  刘文慧问她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元滢滢嘴里说着秘密,柔白的脸上盛满了笑意,显然对放学后要去的地方满是期待。
  见状,刘文慧心中生出了警惕。她自诩是元滢滢的灵魂伴侣,两人是彼此最要好的朋友,可元滢滢的反应,显然是有了更亲近的朋友。刘文慧心中生出落寞,她打量着四周的面孔,心中揣测着哪一个是元滢滢新交好的朋友。
  放学后,刘文慧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抬头看到元滢滢站在拐角处,脸上一喜正要迎上去。只见身穿灰色长袍的男人在元滢滢面前站定,他手中拿着两册书,身形高大挺拔。元滢滢仰面冲着男人笑,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便并肩离开了。
  刘文慧神情微怔,连忙追了过去。她心中既庆幸又酸涩,庆幸的是元滢滢没有新的好朋友,酸涩的是元滢滢可能有了交往的对象,却没有同她说过。只看背影,刘文慧猜测着男人长得不错,可她心中想着,空有皮囊的男人数不胜数,有才华有见识的男人才堪做元滢滢的伴侣。
  前面的两人走得并不着急,但刘文慧一边追赶,一边忙着躲藏身形,没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她看到元滢滢和灰袍男人停在一幢公寓前面,男人拿出钥匙开门,侧身让元滢滢进去。
  刘文慧踮起脚尖,这才看清楚了男人的长相。
  “程先生……”
  刘文慧连忙捂住嘴巴,才免得因为惊讶而喊出声音。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但再望过去的时候,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刘文慧凝神想着,才发觉男人身上的每一处,都像极了程秀成。
  刘妈妈喊刘文慧吃晚饭时,她双眸呆滞,筷子戳动着饭碗,却不夹菜吃。刘妈妈敲动桌子,才把刘文慧喊醒。
  刘文慧没头没脑地问道:“如果,一个女孩子同男人回了家,那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刘妈妈随口说道:“如果女孩子很欢喜,应该是交往的情侣罢。”
  筷子掉在桌上,刘文慧捂住脑袋,嘴里说着:“滢滢怎么会看上他呢,虽然程先生年轻英俊,可他比滢滢老啊,那么多青葱年华的男学生,滢滢不要,却选了他……”
  她小声碎碎念着,刘妈妈听不分明,只觉得女儿念书念傻了,整天脑袋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程秀成住的是两层公寓,有一处附带的小花园,但绿草肆意生长着,长度甚至蔓延至阳台的围栏,从中可以看出程秀成从未打理过这些植物。
  一楼的布置很是简单,简单到如果程秀成想要搬走,随时都能打包离开,整理行李都不用花费一个小时。程秀成办公的地点在二楼,所有的房间都被他设置成了书房,随处可见琳琅满目的书籍。
  元滢滢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面的一本书,她柔声念了出来:“当代诗歌选集。”
  元滢滢弯着眼睛笑道:“尽秋最喜欢的,也是这本书。”
  程秀成随口说着“是吗”,语气随意,让元滢滢不禁皱着鼻子,心中不满。她心中腹诽着,程秀成不应该做出一副有荣幸焉的模样吗,毕竟他有幸和尽秋喜欢同一本书。元滢滢暗自想着,待她和尽秋见了面,定然不会讲程秀成的好话。
  看到微敞开一条缝隙的房门,程秀成目光一凛,连忙推门走了进去。元滢滢正要跟着进去,却见房门被重重关上。
  元滢滢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她盯着紧闭的房门,喊了两声“程先生”,屋里传来程秀成焦急的应答声音。
  “你……稍等,我很快就出来。”
  “哦。”
  元滢滢依着栏杆,俯瞰着宽敞明亮的一楼,心中猜测着程秀成在房间里忙碌什么。她随口猜想着:“这么着急的模样,难不成在房间里藏了一个女人?”
  可话刚说出口,元滢滢自己都觉得荒谬。程秀成如此木讷个性的人,元滢滢无法想象他会和女人有过牵扯。元滢滢将双手放在栏杆上,想象着程秀成会和什么样子的女人结婚成家。在元滢滢的脑袋里,女人身穿雪白的纱裙,在礼堂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向程秀成。而结婚这样大的场面,程秀成终于褪下了他常年不变的长袍,换上了手工定制的黑色西服。他紧绷着眉眼,看上去有几l分紧张。
  因为自己的凭空想象,元滢滢莫名笑出了声音。她想着,倘若程秀成当真要结婚,也该是她脑袋里那种局促不安的模样。元滢滢看到程秀成掀开白纱,嘴唇微动,说着“我愿意”。
  那身穿雪白纱裙的新娘,只露出一点白皙的下颌,安静地没有说话。
  程秀成便着急了,声音中带着急切:“你呢,不愿意嫁给我吗,滢滢……”
  元滢滢突然回神,脸颊是火烧一般的烫意。她轻轻拍着脸颊,诧异地想着为什么幻想到,嫁给程秀成会是自己。元滢滢想不通,就把一切都怪罪到程秀成身上。
  她心中轻骂道:都怪程秀成,如果不是他把自己锁在门外面,她怎么会胡思乱想,还把自己想象成新娘子。
  她才不会嫁给木讷的老夫子、性情沉闷的程先生呢。
  想起脑袋里幻想出的程秀成的窘态,元滢滢越发坚信着。何况,幻想中的新娘子哪里是不愿意才不开口,是要等教父询问,才能说“我愿意”的,而程秀成连这一点都不知道,真是枉费他做先生了。
  房间里,程秀成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署名为尽秋的手稿,和众多的读者来信。家中没有来访过客人,因此程秀成从未整理过。刚才经过这间房间时,程秀成才突然想起,倘若元滢滢误进了房间,看到了无数署名尽秋的原稿,定然会生出怀疑,那他就是尽秋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手稿和读者来信被塞满了柜子,程秀成这才拉开门,让元滢滢进来。
  元滢滢盯着他的额头看,伸出手指着程秀成的眼角黑痕说道:“程先生,这里——脏掉了。”
  程秀成连忙抬起袖子擦拭,只是他忘记了,自己刚刚整理过房间,袖子上沾染了墨痕。因此,额头越擦,污痕越重。元滢滢难得见到如此狼狈的程先生,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在学生面前向来沉稳的程秀成,头一次被看到了窘态。他环顾四周,想要找到干净的毛巾擦拭污痕。
  元滢滢从口袋里摸出雪白的手绢,她本想要交到程秀成手中。只是元滢滢稍做犹豫,想到她只有这一只手绢,万一程秀成擦错了地方,就平白浪费了手绢。
  元滢滢拉着程秀成的手臂,坐在椅子上。她居高临下地站着,让程秀成仰起脸。
  这个姿态,元滢滢能够把程秀成的面容一览无余。她抬起手,柔软的手绢落在程秀成的脸上,顺着污痕的轮廓滑过,触感温柔,似羽毛轻轻拂过。
  程秀成望着元滢滢,忽然觉得她认真的模样,是难得的美丽。
  第241章
  程秀成看得入神,直到元滢滢开口告诉他已经擦干净了,他才匆匆回神。
  趁着元滢滢去洗手绢的功夫,程秀成到隔壁搬来一张桌子,把两张桌子面对面抵在一起。看着空落落的桌面,程秀成的眉峰皱的发紧,他跑到花园,在从未打理过的盆栽中间选了一盆生长得正茂盛的万年青。
  万年青被放在两张桌子中间,有了绿意点缀,这间书房就不像刚才一般乏味了。程秀成摆好笔记本、钢笔和墨水,才恍惚想起,他找来元滢滢,并不是真心实意想找助理,而是想要元滢滢知难而退,不再见尽秋。
  程秀成看着焕然一新的桌面,神情僵硬,他犹豫着伸出手,想把自己布置的东西全部收回。只有让元滢滢感受到他的冷漠,元滢滢才会无法忍耐,选择尽快离开。
  “程先生,我们要开始了吗。”
  程秀成还没来得及收拾,元滢滢已经走到他的身后。她睁大眼睛,指着包了软皮的椅子问道:“这是我的座位吗?”
  程秀成僵硬地说着“是”。
  元滢滢就顺势坐下,她像极了乖巧的学生,双手放在桌面,仰头看着程秀成。但程秀成心中清楚,元滢滢根本不是什么听话的学生,即使自己教导过她无数遍做文章的技巧,但元滢滢仍旧只凭借心意,随心所欲地写文章。
  程秀成交代着助理的工作,他近期要在报纸上刊登系列文章,主题是教导人如何鉴赏诗歌,程秀成已经快要写完,这一系列的文章已经到了尾声。而元滢滢所要做的工作,就是帮他校对错字,及时纠正。这并不是一件有趣的工作,甚至可以称得上乏味至极。程秀成预料着,元滢滢最多撑不过三天,就会提出离开。
  台灯散发出暖橘色的光芒,洒在糯米色的纸张上。程秀成握着钢笔,在蓝色墨水瓶中轻蘸,提笔沙沙地写着。书房里很安静,安静地让程秀成感到诧异。程秀成若是沉浸在一件事情中,即使发生了地震,他也绝不会分神。但程秀成却鬼使神差地抬起头,往元滢滢所在的方向看去。
  元滢滢正端坐着,两条麻花辫编的整齐,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胸前。她漆黑的眼睛盯着一沓纸,那是程秀成交给她的手稿。元滢滢的手中同样握着一只钢笔,只是和程秀成不同,她那只钢笔颜色是艳丽的红色。
  程秀成看着元滢滢拧着眉,她转动钢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圆润的圈。她在圆圈旁边写了一行小字,字体虽算不得名家风范,但很是娟秀。程秀成生出了好奇,只因为过去校对这件事,一直是程秀成亲力亲为的。他发现了错字,便勾选出来,在旁边写上正确的字,从没有像元滢滢这般,洋洋洒洒地写上许多。
  程秀成好奇极了,他想要看看元滢滢究竟在圆圈旁边写了什么。他心中明白,既然是给自己的手稿校对,那他迟早要看到元滢滢的批注,不必急于这一时。但程秀成明白这些道理,心中却像猫儿的爪子挠着,催促着他站起身,探出脑袋,看纸上写的内容。
  元滢滢却在此时翻了页,她看着投映在纸上的黑影,突然抬起头,面带疑惑:“程先生,你做什么?”
  “咳咳,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认真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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