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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包美人(快穿) 第305节

  第393章
  这次赴京赶考,元滢滢期待已久。尽管家中的日子渐好,鸡仔养成,一日不止有三个鸡蛋,多余的便积攒下拿去卖,连养成的鸡也羽毛丰盈,瞧着肥美,每次都能卖个好价钱。但在元滢滢看来,乡下的日子再好,不过粗茶淡饭,她嫁给迟叙可不是为了过乡下人口中的“好日子”,而是巴望做官太太。
  他们离家之前已将家中养的母鸡卖掉,米面做成干粮带在身上,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京城物价高昂,处处是用钱的地方,元滢滢需得省着点花。她洋洋自得,告诉迟叙,经过她的商量,客栈同意送饭菜。迟叙挑眉,夸她能干,在这种紧要关头,哪家客栈不是临时加价,饭菜更是不会便宜,白送简直天方夜谭。而掌柜的能松口,定然被元滢滢磨了不少时辰。
  鸡鸣时迟叙已起,他身穿青灰长衫,端坐窗前,静静默读,并不出声。天亮以后,附近接连传来诵读声音。元滢滢醒来,揉了迷蒙的眼睛,愣愣地看向头顶垂落的穗子,并未起身。她翻过身,侧眸看向迟叙,他手持书卷,身形清俊挺拔,一看就是当状元的料子。元滢滢越想越喜,不禁轻笑出声。她再抬眸时,迟叙已踱步至她面前,用书卷轻点她额头,问道:“笑什么?”
  元滢滢回道:“看到夫君,我高兴。”
  迟叙无奈摇头,称她又在胡说。
  小二叩门,将饭菜端进房内,见到迟叙微微一怔,说道不曾听见迟叙念书声音,以为他尚未醒来,不曾想已经开始念书了。
  元滢滢为迟叙解释,她向来看不得旁人冤枉她夫君念书不用功,直言迟叙起的最早,不过他习惯默念,已经看了两卷书呢。小二笑道,说迟书生真刻苦。元滢滢听罢面容稍缓,把从家里带来的炒米糖抓了一大把,分给他尝尝。
  迟叙念书是大事,元滢滢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上面,因此她看得格外重,便不和迟叙胡闹,只一心以他读书为重。
  元滢滢走出屋子,把房间留给迟叙。她同陆有仪打了个照面,双方对视一笑。
  时间久了,两人便渐渐聊开了。元滢滢才知陆有仪一身农妇打扮,实际出身不凡,祖上出过太子太傅,她父亲是文臣中的翘楚,比元父的官职要高上许多。元滢滢讶然,陆有仪如此身份,怎么会嫁给一个穷秀才。她言语直接,陆有仪面色微窘,缓声说出实情。当年议亲,不少士族公子登门求娶,她不慎落水得杜秀才相救,才保住一条性命,但清白尽失,只能嫁给他了。
  元滢滢面露惊讶,低声问道陆有仪是否心有不甘,倘若换了她定然是有的,本能嫁一个极好的夫君,却阴差阳错下嫁给穷秀才。瞧陆有仪的模样,出嫁后吃了不少的苦头。陆有仪面上浮现感慨的神情,缓缓道:“如此正好。当真嫁给士族子弟,丈夫不爱,小妾成群,斗罢这个斗那个,末了得到什么。儿女不敬,人人说你冷心冷肺,唉,不如现在。”
  她眼中浮现明显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惆怅,元滢滢看不懂。她分米糖给陆有仪吃,陆有仪放下回忆从前,抓过米糖轻轻吃着,随口问道,说米糖滋味不错,是从哪里买的。元滢滢道,是从老家带来的,便宜又好吃,用糖浆掺了白米,放在大铁锅中翻炒,糖把白米凝结成块,再用铲子分成小块,方便随身带着,饿了便吃上一块。
  陆有仪道,迟叙一眼看去便是学富五车,定然能中。元滢滢丝毫不觉得她是客套,满口应下。
  “我夫君定然能中,你夫君也会中的。”
  陆有仪笑得恬静。
  陆有仪回房,将米糖放在碟子中,说是元滢滢给的,用来甜嘴。杜秀才的目光未曾从书卷上移开,他不吃这些小吃,要陆有仪也少吃,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省得吃坏了肚子。陆有仪微微蹙眉,她向来是温顺体贴,即使和杜秀才家境悬殊,但嫁人以后便一心向着夫君,将家中收拾妥当,谁人不称上一句贤妇。可这次,陆有仪却回了嘴:“都是白米做的。往日你吃杂面都可过得,怎么吃了白米反而会闹肚子。”
  陆有仪将碟子的米糖一粒粒收起,放进自己的口袋。杜秀才既然不吃,平白摆在这里也是浪费。杜秀才皱眉,称她少与元滢滢待在一处,那样的女子,惯会教坏人。陆有仪才同元滢滢好了两日便如此说话,若是继续和她交好,以后不知道要变成何等没规矩的样子。
  陆有仪轻叹一声,未曾理会。杜秀才以为她听了进去,便安心继续念书。
  陆有仪摸向口袋里的米糖,心道她嫁过大户人家,为一府主母。一辈子操持偌大个府上,可夫君不敬重她,一个个美貌的小妾抬进来。夫君和小妾在一处,嘴里总是情啊爱的说个不停,同她却相对无言。陆有仪听信母亲的话,女子总是这般的命运,得不到夫君的爱便顾好自身。她将全部精神放在生儿育女上。幸运的是,夫君来她房中的次数不多,但终究有了孕,生下一儿一女。陆有仪精心抚育孩子,期待他成才。她一日日地熬了过来,等待儿子做官,女儿出嫁,终于松了一口气。
  陆有仪私以为,她总算将一生过得圆满。但她害了急病,病倒在床上,意识不清时却听到许多声音。人们在她的床前来来往往,以为她昏迷不醒听不见,便说出了许多真心话——她的夫君怪她多管闲事,是一个无趣的妻子,只等她咽气便抬最爱的小妾做正妻。她的儿子嫌她生病不凑巧,非要赶到升职的关键时刻,令他需得守孝三年,不能做官。她的女儿埋怨夫婿不疼惜,怪她选错了人,倘若选了自己中意的那人,定然过得比如今好。
  陆有仪辛苦一辈子,得到的无一句宽慰感激,全都是抱怨。她满心无力,只向上苍祈祷,能重来一次。她深知是痴人说梦,但人病久了总会胡思乱想。
  迷迷糊糊中,陆有仪听到声音响起,说她平日里善事做的多,便给她一次机会。
  陆有仪得以重来一次。前世宴会上,她识破了旁人的伎俩,躲开推搡,因为表现出众被侯夫人看上,嫁入候府。这次,陆有仪任凭事情发展。她初时不会水,但经过尔虞我诈的宅斗后,已经学会了凫水。她佯装不会,看着下水救人的人中有杜秀才。她是知道他的,寒门子弟,品行上佳。
  陆有仪任凭他救了自己,顺理成章地嫁给他。秀才夫人的生活难过,但比起高门大院要简单,平日里都是家长里短,她应付得了。杜秀才除了为人迂腐,做夫君还算体贴,没有花花肠子。陆有仪甚是满意。夫妻两个恩爱,唯一不好的便是成亲许久,没有一儿半女。陆有仪有心避子,前世她耗费精神,却养出了两个满是怨怼的孩子。她是怕的,担心旧事重演,更怕曾经的孩子会重新投胎在她的腹内,怨恨她,不满她。
  每次想到前世,陆有仪的心情总会变得不愉快。
  她看到元滢滢明艳的脸,神态稍缓。瞧见赏心悦目的美人,总能让人心情畅快。元滢滢道,她今日去看了大宅子,三进三出,好生漂亮。
  陆有仪奇怪,她为何要去看宅子。
  元滢滢理所当然道:“待我夫君得中,定然会有人送宅子。我要提前挑好,免得他们送的不合心意。”
  陆有仪轻笑出声,她欢喜同元滢滢待在一处,心里始终是松快自在的。
  元滢滢已经开始畅想,待得了新宅院要如何布置,她要假山假水,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点缀。花园一定要大,除了主路,一定要铺上各种小径,方便进入花丛深处。
  陆有仪做过主母,在宅院布置上颇有心得,便同元滢滢分享。听罢,元滢滢仔细端详陆有仪,说道:“我怎么觉得,你——”
  陆有仪心中一惊,暗道失了分寸,平日里她隐藏极好,从不在旁人面前吐露前世事情。只是同元滢滢在一处太过放松,一时间忘记隐瞒,是否让元滢滢看出了端倪?
  谁知元滢滢轻声道:“看着像是做过大宅院的管家?”
  元滢滢心想,只有当过管家,才能对细枝末节知道的如此详细。她根本未曾往陆有仪做过主母的方向想去。在元滢滢眼中,她做过吕家少奶奶,算是半个主母,可家中事情都由管家处置,她甚少插手。元滢滢觉得,主母只要能够管住账本和库房钥匙便已足够,若是家中事宜事无巨细地全都知道,全都要去做,岂不是要累死了。
  陆有仪神情渐松,低声喃喃:“可不就是管家吗,我今日才想明白……”
  相处久了,陆有仪知道元滢滢性子娇气,但本性良善,想与她交心。她以为活了两世,在有些事情上却不如元滢滢通透。
  陆有仪问道元滢滢成婚几载,可有孩子。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她的身上。陆有仪轻声叹气,农户人家注重传宗接代,她久未有孕,婆母已经不满。因前世的原因,她不敢生子,又担心不生子会将杜秀才推远,到时婆母以她无子为名,再行纳妾,岂不是走了前世的老路。
  陆有仪走进了死胡同,心中想到,不如就生下孩子罢,这次她会好好养大,不会重蹈覆辙。
  元滢滢不解,觉得如果杜秀才和杜母有纳妾的心思,无论陆有仪做什么,他们总会有一番说法。若是陆有仪无子,他们便以绵延子嗣为借口。倘若陆有仪有孕,便以杜秀才无贴心人伺候,毕竟陆有仪大着肚子,许多事情无法思虑周全,需得别的姐妹分忧。
  元滢滢道:“你做的再好,都改变不了他们的心意,何苦为难自己。你只咬准了不许纳妾,否则便和离,要他们从你这个妻子和妾室选一个。选了你皆大欢喜,选了小妾,你便能认清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还不如一个未进门的妾,当真和离也算及时脱身。”
  此话别有一番见地。
  陆有仪犹豫,以为如此做她便成了蛮不讲理的泼妇。但转念一想,她曾经做了贤妇,最终不仍然没有好下场。这辈子又做贤妇,便是浪费了重生机会,让上天失望。
  陆有仪下定决心,待杜秀才考过试后便同他好好谈谈。杜秀才迂腐不堪,见她和元滢滢走近了尚且不喜。她提出和离,杜秀才定然勃然大怒,但陆有仪不想再百般周全,顾忌每个人的心思,她只要自己快活。
  为了答谢元滢滢,陆有仪特意送来两盅冰糖燕窝,滋补润喉。
  杜秀才得知后皱眉,说好东西给他们二人做甚。他看不惯迟叙,觉得他念书不合旧时规矩,是独成一派,文章风格更是投机取巧,不按寻常的格式一一做成,往往别出心裁。杜秀才信奉孔老夫子,将教书先生所教的做文章法子奉为圭臬,当然看不得有人背离传统的路子。而迟叙的夫人元滢滢,杜秀才想起眉头越皱越紧,那女子生得一副妖娆模样,见谁都低眉浅笑,太不合规矩。
  陆有仪道:“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燕窝,要你吃你吃不惯,怎么又不许我给人。”
  被她反驳,杜秀才一时没回过神。
  陆有仪边收拾衣裳,边道:“你怎么对滢滢存在如此偏见。我记得初见她时,你不还因她貌美看愣了神?”
  杜秀才脸颊涨红:“休要胡说,我只是从未见过如此离经叛道的女子。”
  陆有仪笑道:“看来,你是承认滢滢貌美了。”
  “你,你——”
  杜秀才气极,拂袖而去。
  燕窝滋补美颜,在元家时元滢滢是吃不上的。做吕夫人时她日日吃,整天对着镜子照,看肌肤是否变得雪白滑腻了一些。
  如今想来,恍然如同隔世。元滢滢抿唇轻笑,暗道可不就是上一世了吗。
  她许久未曾吃燕窝,都已经忘记了味道。陆有仪的手艺好,冰糖炖化了融进燕窝里,清甜爽口。
  她喝罢一盅,见迟叙没动,便问他怎么不吃。迟叙犹豫道:“你可知燕窝是何物做的?”
  元滢滢蹙额,她只知燕窝补身,味道尚可,至于是何物却是从未细究过。迟叙示意,元滢滢便俯身侧耳,听他慢慢说出,语气促狭:“实乃燕子之口水。”
  元滢滢羞恼,轻捶迟叙胸口:“你又来捉弄我,当真讨人厌至极。”
  第394章
  大考这日,元滢滢送迟叙进书院。此刻天尚早,入口处已排起长队。
  元滢滢遥遥望去,见众人皆是书生模样,青衫长褂,头束纶巾,身上背一个小包袱。听闻进去考试,为防止作弊,要里里外外检查一个遍。连带进去的干粮,都需得掰开仔细查看,省得夹带小抄。
  得中的名额有限,这个中了,那个许就不能中。因此书生们上面容平淡,并未热络地打招呼。元滢滢心中稳如磐石,以为金榜上定有迟叙的一个位置,瞧其他人时只有好奇并无防备。
  元滢滢轻拍包袱,里面装的有白面饼子并两个水壶。这白面饼是元滢滢托客栈的厨子所做,加了少量盐,洒上薄薄葱叶姜末,烤的微软发硬,方便保存三天。白面饼连油都未敢多加,唯恐油水太大伤了肠胃,影响迟叙大考。
  莲步轻移,随着迟叙而走。
  元滢滢跟着队伍的移动而挪动步子,她此举并无奇怪,因为身旁送考之人皆是这般恋恋不舍,等人进了书院门,还要站在原地望着,不肯离去。
  她未曾多说话,只嘱咐迟叙保重身子,晚上盖牢被褥。迟叙一一应好。轮到他查验,他将手中的包袱递了过去,轻晃手臂,催促元滢滢离开。元滢滢捏了他掌心,两人对视,皆是眼眸轻颤。
  包袱拆开,被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个遍。笔墨纸砚均由书院准备,迟叙只带了干粮和换洗衣物。他自幼贫苦,对旁的不甚挑剔,只钟情硬枕头。在客栈睡时,迟叙便舍去软枕,改用他从家中带来的硬枕,芯子装了玉米谷壳,垫在颈下微微发硬,且有谷米的清香。
  迟叙进书院,将硬枕一并带了来。这当然是查验的重点,免得他在枕头里塞上几张小抄。枕头拆开,往外倾倒,里里外外查了彻底,见是寻常的枕头,才把芯子和枕面一并抛给迟叙。
  迟叙身上查验完毕,并无异常。他面色如常,踱步至一旁,将谷物重新塞进枕头里。
  旁边响起戏谑的声音:“他倒是好性子。”
  “书生不都这样,再大的气性也被十年寒窗压没了。”
  迟叙表情平淡,将最后一粒麦子收好,解开头上的发带,束紧枕头。他经人领着,到了专属的考试位——是一块方寸大小的地方,类似东北地境的炕头,上置一张长桌。迟叙前前后后均有人,用长板隔开,做一个个小隔间状。迟叙要在这里待上三天,他褪下靴子,坐在床榻,指腹捻了准备好的被褥,轻轻摇头。手中的棉花单薄如纸,不知用了几回,早已经不能取暖御寒。瞧门外查验的场景,便知书院不会体贴到担心考生能否吃饱睡暖。
  在迟叙的隔壁,恰好是杜秀才。他唉声叹气,叫来管事的,质问被褥如此单薄怎么盖身。管事的轻笑一声,直言该考中的自然考中,不该考中的寻何等借口都无用。这便是嫌杜秀才多事,不一心放在考试上,反而对住处挑三拣四。杜秀才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哪里有书院中人嘴皮子利索。
  迟叙不是多事之人,但因元滢滢和陆有仪有几分交情,而杜秀才又是陆有仪之夫,便多言语了两句。
  “如今最要紧的是考试,莫被耽搁了心情。”
  杜秀才深以为然,忙遗忘刚才之事,正襟危坐,等待考试开始。
  宣纸发下,主考官宣布考题,今日之题是有关士农工商。动笔之前,迟叙先沉思片刻,待心中有了乾坤才蘸墨落笔。
  待迟叙进了书院,元滢滢才有了紧张之感,但更多的是兴奋。她精神大好,和陆有仪逛了一整天的宅院,双脚发酸但兴致勃勃,问道哪个宅院更好。
  陆有仪仔细思索,说道城东的宅子最为合适,坐一顶轿子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皇宫门外,方便上朝。且此宅院宽阔明亮,地势极佳。元滢滢若是不放心,可找个道士来看。但陆有仪私心觉得,凭借她做主母数年的经验,此宅占尽地势,定然顺风顺水。
  迟叙尚未考罢,元滢滢便以状元夫人自居。旁人疑心她朝中有人,才能如此笃定迟叙必定金榜题名。元滢滢轻嗤:“我夫君满腹经纶,何需托人才能得中?”
  听罢这话,旁人才知元滢滢并无靠山,不过是极其信任迟叙的才学,不禁摇头轻笑,劝她莫要得意太早。要知,才华横溢是一方面,千里马能遇伯乐又是另外一方面,考中之人哪个不是天时地利人和占尽。
  元滢滢不听。她以为,只要主考官不瞎了眼睛,就该点迟叙做第一。
  旁人见元滢滢如此确信,暗道迟叙有真才实学。每逢科举考试,都有乡绅趁机拉拢关系,送宅送银,为的是在官途上有人相助。倘若书生得中,前去奉承讨好的人数不胜数,怎么轮的上一个不相熟的乡绅。唯有在学子得中之前,乡绅才有拉拢的机会。正如赌场中,亮明大小之前才能下注,赌赢了便赚的盆满钵满。
  乡绅认为迟叙是个可以下注的好苗子。他人在书院考试无法拉拢,但可以讨好他的妻子。乡绅本欲将元滢滢接进家中住,由仆人伺候。但元滢滢不仅是迟叙的娘子,还生得一副如花似玉的面孔。乡绅此举令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冲着迟叙,还是因元滢滢而来。
  元滢滢虽不聪慧,但绝不可能随便跟乡绅离开,要留在原先的客栈等候迟叙出来。乡绅知提议鲁莽,忙躬身道歉,说自己欠缺考虑。他使了银钱,给元滢滢调动至最好的房间,又每日备下精致饭菜。
  元滢滢没推辞,安心收下,带着陆有仪一起享用。两人的夫君都在白墙黑瓦的书院里,留她们在客栈孤零零地等候。陆有仪得了元滢滢邀请,便和她同住一屋。
  上等客房果然不同,羊绒毯,簇新被褥,青瓷彩釉的摆件,玲珑八珍点心拼盘。
  陆有仪在外侧,元滢滢躺在里侧。陆有仪心中不安稳,说到乡绅献殷勤之事,元滢滢随口道:“他想送便送,我只收下就是了。至于其他的,我一个小女子允诺不得,需得听夫君主意。”
  陆有仪讶然,看元滢滢眼眸纯粹,是当真如此思虑。她是想法简单不是七窍玲珑心,却偏偏歪打正着,想出了顶聪明的法子。赌博有输有赢,何况在人身上下注,元滢滢即使承情也无需允诺什么。
  有人向陆有仪示好,被她婉言拒绝。她不想给杜秀才招惹麻烦,宁愿过得辛苦一点,也要给他留个清白名声。如今静心一想,陆有仪不禁苦笑,想她重来一次,竟还未改变前世之想法,顾虑太多,却处处想着旁人,没有一丝念着自己。陆有仪心想,她前世落得那般结局,大部分过错在她。
  被褥掀开一角,手臂旁贴紧温热的身子。陆有仪神情微怔,看着元滢滢白嫩的脸颊近在咫尺。
  元滢滢笑道:“一个人睡太冷,总是暖不热。你的被窝却是暖,分一半给我可好?”
  陆有仪无奈微笑,伸手去抓元滢滢的手,本想笑她手心发热,却还找借口和她同睡一个被子。但柔荑虽软,却微微发凉。尤其是陆有仪掌心温热,被冰的浑身一颤。
  她两手捧紧了元滢滢手掌,惊诧道:“为何如此冷?”
  元滢滢摇头,她也不知原因。只是迟叙在时,她尚且能把手塞到他怀里取暖,如今没了人形火炉,只能和陆有仪紧挨着才能汲取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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