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请伊亚利恩大人务必穿着我们店里的衣服进行晨跑！”那位店主妹子一脸激动，连睡意都不翼而飞，“我们还做了领主大人的份！请帮我们递交一下！如果哪里不合身只要告诉我们，我们提供上门修改服务！”
“咳，好吧。”本想拒绝的伊亚利恩，最终还是抵不住和领主大人一起穿情侣装跑步的诱惑。
他告别了热情的店主，终于一路顺遂地跑到了旅馆。三副非常吸引人眼球的骷髅架子，此刻正在旅馆二楼的露天小花园享受着早晨的阳光与魂火茶点。
伊亚利恩手持那束娇嫩欲滴的粉色铃兰，推开了通向小花园的玻璃门：“早安，爸，妈！”
第683章
近日，一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南洲与中洲。
光明教会，那个宣称没有收不上来的税的光明教会，竟然在赋税日前后，被不明人士抢走了多个城市的赋税！前去收税的税务官和保护他的超凡者小队全都阵亡，税金粮草不翼而飞，除了跑的满南洲都是的魔角马以外，犯人什么也没留下。
这大概是光明教会继圣子叛逃之后又一次被明晃晃打脸的丑闻，但在众多本来就与光明教会有着深仇旧怨的势力耳中，这个消息听着特别悦耳。
在魔法联邦议会的例行主事会议上听闻此事时，正在喝水的莎尔洛莉雅猛地呛了一下，她连忙放下杯子，咳嗽几声：“他们有说是谁做的吗？”
这种例行主事会议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召开一次，只需要身处魔法联邦主城科伦塞尔的议长以及一些手握实权、担任常务理事的议员参加即可，像莫伊乌（莫驭）是不用前来参会的。
“据说现场留下了大量魔族与章鱼形状的邪神眷属的痕迹。光明教会怀疑是南洲的魔族、海底的那位邪神等多个势力联合作案。”情报的来源是米德尔·托马斯，这位议员的领地就在洛塞尔城东边，也是一座海港，平日与南洲的商人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莎尔洛莉雅嘴角可疑地上扬了一秒，又被她很快压下：“光明教会什么反应？”
“他们在南洲大肆搜捕魔族与邪神眷属，但您也知道，那些狡猾的魔族有着地下城，藏匿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米德尔·托马斯喜滋滋地说着八卦，“这次光明教会可是吃了一个暗亏。
这次丢失的税款全是在完成交接后、税务官返回的路上遭窃。已经收到、入账了的税，不能再向老百姓们征收一次——除非他们想面对整个南洲的反抗与暴乱。
他们只能苦苦地寻找着无影无踪的犯人。”
“魔族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另一个议员嗤笑道，“而邪神眷属就算找到了也没用，那些玩意不是疯子就是怪物。光明教会估计也只能雷声大雨点小的到处搜捕演演戏，不然他们的脸可没处放了。”
众人皆大笑出声，好一阵后，却有人道：“不过，我有一点没想通，魔族们不能食用正常人的食物，他们吃的是情感、欲望和灵魂，如此大张旗鼓地抢夺金银和粮草又是为了什么呢？”
“哎，你这就不知道了。”米德尔十分熟稔地道，“魔族自己是不吃普通食物，可他们经营着地下城啊，地下城里的那些住民总是要吃饭的呀。为地下城民们弄点粮食，换取地下城民贡献的情感与欲望，这就非常符合魔族的作风了。
据说，这次唯一被抛弃不要的就是那些光明教会打下过追踪烙印的魔角马。
而且犯人还把这些马驱散了，让它们自己到处狂奔。魔角马的脚程多快相信大家都知道，一天时间就能跑遍整个南洲。
光明教会花了很大功夫去寻，本以为能一并抓到犯人，结果只找到了自己乱跑的马匹。一点犯人的踪影都没寻到。”
“这次海神更迭，光明教会原本还担心会在海上出事，没想到这次反而是在陆地上栽了一个大跟头。”一个议员感叹道。
年纪最大，最为苍老的一位须发皆白的议员像是从瞌睡中醒转，不屑地冷哼一声：“哼，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光明教会横征暴敛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一个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处心积虑想要成为世界之上的神明，他手下的教会又会是什么好东西？一丘之貉罢了。
看一个人是好是坏，不仅得听他嘴上怎么说，手上怎么做，还得看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神明也是如此。
光明神是神寂时代中，从蛮荒原野上走出的神明，他成神靠着什么？不是自身实力，也不是勤奋刻苦……
一个体弱的异瞳少年，靠着一个雷击引火的谎言与天象上的巧合，装神弄鬼，骗取信仰。
光明神成神前答应了世界意识什么？愿为世界意识做牛做马，抵御强敌……哄得世界意识心花怒放，可甜言蜜语谁不会说？一个因为体弱多病将死之人，为了自己能脱离病体，无病无灾成为强大的神明而活下去，又有什么话不能说？”
老者摇了摇头。
莎尔洛莉雅唤道：“多蒙爷爷……”
被唤作多蒙爷爷的老议员继续道：“奠定在虚假与欺骗上的信仰，是无根的浮萍。虚假！虚假！从头到尾弄虚作假，上梁不正，下梁也歪。
活该！活该！可笑！可……”
他话音戛然而止，头一点，均匀地打起了小呼噜。
在场之人无不微微松了一口气。
“多蒙爷爷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莎尔洛莉雅微笑道，“他累了，让他休息休息吧，我们继续……下一个议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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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议员们已纷纷离去，只有须发皆白的老议员还坐在位置上打瞌睡。
莎尔洛莉雅走了过去，轻轻触碰他的肩膀：“多蒙爷爷，醒醒，会议结束了。”
老人倏地惊醒：“可笑！”
莎尔洛莉雅无奈微笑：“多蒙爷爷，会议结束了。您要不要到我那里去喝喝茶，休息休息，缓过神来再走？”
“好……好。”老人怔了怔，茫然地起身，跟随莎尔洛莉雅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他在会客沙发上坐下，莎尔洛莉雅则端来了刚泡好的花茶：“多蒙爷爷，您是魔法联邦最为年长、也最有经验的魔法师，光明教会的过去，您应该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人了。”
“那是。”多蒙·蒙布朗道：“我的家族，与光明教会抗争多年，这事你也知道。只是过去大家有求于光明教会，都把我的警告当做耳边风罢了。莎尔，驱逐光明教会，你做得对，做得好啊！”
第684章
“关于光明教会与光明神，我始终有些疑问，本就想找您探讨一番，可您归隐已久，若不是偶尔还会出席例会，想见您一面还真不容易。”莎尔洛莉雅说，“啊，您放心，在我的办公室里，即便是关于神明的秘辛，您都可以畅所欲言。”
老人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莎尔，你尽管问，我虽然老，但还没老糊涂。所有的知识，都在这里……”
他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装着。你这些问题，是为了你弟弟问的吧，听说他最近和光明教会那个叛教圣子走得很近……对了，那圣子现在也冠了你们家族的姓……
他真的可信？不是我说，对光明教会的人，你们可真得小心点。”
莎尔洛莉雅笑了笑：“可信。伊亚利恩的生身父母是南洲黄金乡的英雄王雷·艾克洛西亚，母亲是精灵王胞妹伊莱娜，他们均是死于光明教会与黄金乡人勾结的谋害之下，伊亚利恩对光明教会的仇恨，不会比我们任何一人少。”
多蒙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你想问些什么？”
“有人说，光明神在成神之时，便因为错误导致基石出现瑕疵而失去了自我，您怎么看？”
多蒙咧开嘴，一边笑一边摇头：“错误……是错误，还是故意，是遗失了自我，还是抛弃了自我呢？如果是前者，那就是蠢，如果是后者，那便是坏，两者又能有多少差距？
莎尔，你是魔法联邦议会议长，自然知道，人生在世，无论攀不攀登神阶，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改变自己的‘自我’。
或是本性邪恶之人，受道德礼法束缚，压抑自己本性，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或是本性善良的人，随波逐流地从了恶；或是突然被推举高位，被局势逼迫，不得不做出变通……
但这些，无论好坏，无非都是某种选择的结果，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无论其是好是坏。
既是决定攀登神阶，无论其目的是想求得长生还是想造福一方，或是想吞并世界意识、成为世界之上的主宰，都得背负自己所做的选择而导致的结果。
莎尔，越是身居高位之人，越得知道自己背负着的责任。任何决定导致的后果，都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我不知道’能够抹除的。做事前需要知道方法，玩游戏前需要知道规则……
这世上只有懵懂的孩童能用‘不知者无罪’进行辩驳。成年人尚且须以行为定罪，更何况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