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第926章
莫驭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多蒙，多蒙则肯定地点了点头：“用你的双眼去看，去见证一切吧。”
莫驭握紧了手中的镜子，启动了【命运的指引】。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时间的光条，光影缥缈、游动，就像一条led灯带，又像是常见的视频播放类app底下的时间进度条。
莫驭的手指轻轻在那光条上一点，便出现了一个坐标箭头，以及放大的历史画面。
——果然就是视频进度条啊！
莫驭举起了手中的镜子，镜子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而光条的坐标箭头也开始在进度条上飞速倒退，最终，定格在了一段同样亮着金光的时间段上。
【历史投影】！
莫驭感觉自己的一部分精神再一次腾空而起，就像是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落入了那段闪着金色光芒的时间之河，又被水流逐渐打湿，沉入了这段历史之中。
莫驭出现在了一个繁华的城镇之中。
莫驭仍是半透明的幽灵体，他的身边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却无人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而他正站在一个广场之上，面前是一座喷泉，一位高举着水瓶的女子的大理石塑像，正垂着温柔的眉眼，将瓶中源源不绝的泉水注入喷泉池中。
喷泉池边正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他稚气刚脱，褐发褐眸，除了过于年轻以外，与多蒙·蒙布朗的脸部特征极为相似。
青年似在等人，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又看了一眼天色，像是有些不耐烦。
“多蒙！”一个活泼灵动的褐发女孩拉扯着另一位金发的少年跑了过来，他们的年岁看着与多蒙相差不大：“让你久等了！”
“太慢了！艾拉！明明说要去矿山开眼界的也是你们，迟到的也是你们！”多蒙语气略带不满地道，可是目光却不住地往那女孩身上瞧。
莫驭摸了摸下巴——啊，他好像闻到了花季少男少女们恋爱的腐臭味！
“因为艾虚他突然被选中了！”艾拉（era）——那个褐发女孩激动地道，像是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自己的小伙伴，“他会是这一任的神子！”
被她拉着的金发少年轻咳一声，抬手挠了挠脸，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看来他就是这位传言中的神子了。
——神子！
莫驭仗着自己是个透明投影，肆无忌惮地走上前，打量起了那位神子。
这位名叫“艾虚(ash)”的神子，也有着一头柔软的浅色金发，双眼是浅浅的杏色。他的五官端正柔和，微圆的脸上还有几分未退的婴儿肥，是看上去很能激起女性怜爱与保护欲的那种类型。
但这种外貌加成显然对多蒙不起任何作用，明显喜欢着艾拉的多蒙看向艾虚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敌意，但这种敌意又不像是针对光明教会或是敌对立场的敌意……更像是少男少女们之间情感纠纷导致的。
——等等。
莫驭的目光在这三人之间反复来回：多蒙喜欢艾拉，艾拉看向艾虚的目光一脸崇敬，而艾虚望向多蒙时眼中又会带上几分温柔与纵容……
——好家伙，这是一个等边三角形啊！
就在这时，老人的旁白声悠悠地在莫驭的耳边响起。
【艾拉与艾虚都是我的朋友。准确的说，艾拉是我心慕之人，她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是我的青梅竹马。
艾虚则是隔壁镇镇长的儿子，因为我们的城镇同属于自治联邦，相隔又不远，他时常会跟着他父亲前来洽谈事宜，一来二去，就跟我们混熟了。
想必你也隐隐有所感觉，是的，在那时，我们都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
我喜欢艾拉，可艾拉喜欢艾虚，艾虚却对我抱有好感，我那时并未注意到艾虚对我的感情，只是一头脑热地将他视作自己的情敌，对他的态度并不好。】
“可艾虚为什么会被选为神子？”莫驭好奇道，“我以为光明教会的圣子和神子都会从无依无靠的孤儿中选择。”
【数千年来，光明教会的传统和做法也在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变更。
在我那个时代，光明教会还未显露出它的爪牙，在它的宣传之中，圣子是最接近神明的洁净之人，若是被选中成为圣子，则一家都会被教会庇佑。
要是从圣子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神子，还会被接入圣城的教皇宫殿，享受无上的荣誉与一生富庶。
这种谎言，在当时令无数信徒深信不疑。
各地都在筛选圣子。信徒们主动报名，献上自己或自己的子嗣，自发地到教会参与甄选。
他们都将此视为荣誉，并不知晓被选中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莫驭点点头，其实这种模式更符合他一来到这个世界时对‘圣子’的猜想。
打打闹闹的三人组已经开始移动，莫驭跟上了他们的脚步，旁听着他们的对话。
“……成为神子有什么好处吗？”年轻的多蒙问。
“成为圣子之后，家族就会受到教会的庇佑。而神子是从万千圣子之中选出的神之使者，需要成为神明在地上的代言人。”艾虚说，“或许再过不久，我就要前往光明教会的圣城茹尔兰达，去面见教皇和光明神。”
“哇！能见到神明吗？！那可真是了不起！”艾拉惊叹道。
“嗯，就是不知道，以后我还能不能再回来。”艾虚看向多蒙，眼神中有几分不舍与伤感，“听说每代神子都要完成替神明行走大地的使命，之后便要住在圣城的神殿中，轻易不能离开。甚至无法再与家人、朋友相见。”
“啊？”艾拉瞪圆双眼，拉住了艾虚的手：“那这个神子我们不做了好不好？”
“傻瓜。”艾虚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是神明的旨意，被选中之后，我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了。毕竟，这是我们一家早就做出的选择。
从此之后，我们的自治联邦就会被纳入光明教会的旗下，受到教会的庇佑，自治联邦中的所有子民也不用再害怕那种莫名其妙的污染与异变了！”
第927章
“那你之后就是圣城的人了？”多蒙问。
艾虚点了点头，抬手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大概吧，光明教会的规矩很多，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我父母和你叔叔，正在和教会派来的巡回教团商议自治联邦以后的出路。”
“自治联邦要归属于光明教会吗？”艾拉问。
“我父母是这样考虑的，把我送去教会、参选圣子，本就是为了这个考量而做出的选择。如今我既然已经被选为神子，那么自治联邦就更可以借此机会，归属教会，获得更多的资源与福利……
不过，你叔叔似乎不大同意的样子，这其中好像还牵扯到了奥利哈钢的开采……奥利哈钢是自治联邦最引以为傲的商品，不过光明教会也非常需要这种矿石。双方在这个方面似乎陷入了僵局。
如果最终谈判的结果无法达成一致的话，或许，我们的镇子会脱离自治联邦，加入光明教会。”
“感觉你父母像是要把你卖了。”多蒙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艾虚苦笑：“那只希望他们能把我卖出一个好价钱。”
多蒙回头，静静地盯着艾虚看了一会儿：“……神子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艾虚诚恳地说，“听教团里神使的意思，或许是成为神明的代言人，发号施令、做做好事？往好处想，或许是去圣城享福？”
“……或者往坏处想，没准你会成为神明的祭品呢？”多蒙吐槽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光明教会出现的那一天就对他们没有好感。”
“为什么呢？”艾拉一脸疑惑，“主教和修女们都是很好的人啊，他们会救济穷人，也会治疗伤病，更别说那些可怕的污染，只有他们能够治疗。”
“不知道，”多蒙耸耸肩，“我就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大概是我不相信世上会有只愿付出不求回报的好人吧……
话说，要真是只付出不求回报，光明教会的资金都从哪里来？他们有那么多的人要养活，还时不时组织布施，接济穷人？……大富商家里都没有这么多余粮。”
“大概……是靠信徒捐赠？”艾虚不确定地答道。
他们各自陷入沉思，又埋头走了一阵。
“我不明白。”多蒙突然又提问道，“为什么大家都害怕那种污染。”
“因为它很可怕啊！”艾拉不明所以地回答道，“它没有规律、没有原因、没有标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大家的身上长出奇怪的部件、思绪也变得难以控制……
有的人受影响，有的人却又不受影响，越是害怕，它就越会找上你！据说魔法使用的越多，受到污染的影响就越厉害，现在大家都不敢使用魔法了！”
“可我的魔法不受影响。”多蒙又耸了耸肩，随手变出了一面手持银制梳妆镜——正是年老的多蒙交给莫驭用来发动法术的镜子——塞进艾拉的怀里，不以为然地道，“不去害怕、不去想、不去在意不就行了？魔法和知识，不过是好用的工具而已，只要使用者自己心无旁骛，就不会受到影响。那为什么要害怕工具、惧怕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