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枝吱扁扁嘴,又想哭了。
  双料博士很难想象笨蛋的学习艰难程度,但他情商并不低,看着枝吱委屈的都快掉眼泪了,严望舒想到这小笨蛋上次在公司骂他长得丑的事情,无语的给枝吱点了一份炸鸡可乐。
  这哄枝吱就跟哄小孩一样,没有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事情。
  他可不想被佘君回来扣工资。
  果然,被美食治愈的枝吱又开开心心的去玩秋千了。
  直到佘君下班回来,枝吱才蹭在饲主怀里,嘴巴都能挂油壶了。
  “我好笨。”他有些难过,“凶巴巴你都不喜欢笨蛋。”
  佘君:“?”
  他是有点厌蠢,但枝吱宝又不笨。
  “如果你有了新的聪明鼠鼠,不喜欢我了,一定要告诉我哦。”枝吱吸了吸鼻子,那时候,他就要自己回山上去了。
  佘君:“?”
  “说什么呢?”佘君把枝吱抱起来,“老子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从那天枝吱扑在他面前,替他挡住飞溅的玻璃时,他就知道,这辈子,他身边的人,只能是枝吱了。
  室内的灯光下,佘君恍惚间注意到,枝吱的唇不点而朱,一双眼睛懵懂清澈,深埋着不安和惶然,他心脏突然收缩一瞬,不由得,他手指轻轻按在枝吱的唇上。
  软的。
  佘君眼神幽深几许。
  第29章
  听到枝吱因为学习效果不好, 担心被自己丢掉,所以才不开心,佘君反思了一下自己, 是不是自己影响到了枝吱,带给枝吱很大的压力。
  他自己性格要强,曾经也是打马过闹市,簪花数风流的意气少年,几百年过去了, 老蛇沉稳了不少,但心底的傲气不减, 自信依然, 他知道读书能拓宽枝吱的视野,给枝吱更多的选择, 所以才会要求枝吱去学习, 但他可从来没想过枝吱真的去给他考个博士回来——
  没想到枝吱会因为这件事,觉得他会选择其他更聪明的鼠鼠?
  他又不是真养鼠鼠的,他养的是伴侣啊!
  枝吱这个小笨蛋,估计都不知道伴侣是什么。
  佘君捏捏枝吱的脸蛋。
  “你会觉得手上的钻戒是便宜的钻石, 有了仓鼠球球之后,不喜欢它吗?”枝吱给他的钻石仓鼠取了名字,叫球球。
  枝吱瞪大了眼睛。
  凶巴巴怎么能这样想?
  “才不会呢, 我都很喜欢的。”甚至会更喜欢手上的戒指,因为凶巴巴说了,婚戒不能随便取下来。
  “那不就好了,哪有什么别的聪明鼠鼠,”佘君坐在枝吱对面,“和老子结婚的, 除了你这个小笨蛋,可没有别人了。”
  枝吱眉毛终于舒展开了,眼睛都亮了好多。
  “哼哼,我记下了哦。”要是骗他,就、就……出门摔跤!枝吱想了半天,都没舍得让佘君出门丢钱。
  “小猪。”佘君拢了拢枝吱的头发,给枝吱捏出来一个小揪揪,原本想着枝吱头发又长了,去找个理发师给这小笨蛋剪头发,但是一想到枝吱怕吹风机,他就不太想别人来。
  他找出来理发的工具,直接上手给小仓鼠的锅盖头(其实是微分碎盖啦)推成了寸头。
  一推子下去,枝吱瞪圆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坏蛇把他脑袋弄破了。
  “头有点冷诶。”枝吱超小声的控诉,“你太用力了,都剪没有了!”
  “习惯就好了,这样帅,小男子汉,别乱动……”佘君系着围裙,小心翼翼的,“不然有豁口了。”
  理完发的枝吱宝顶着老蛇同款板寸,照完镜子就开始不嘻嘻了。
  “真的不丑吗?”
  佘君犹豫了一下,摇头。
  “哪里丑了?和老子同款发型欸,老子不帅吗?”
  “可是我们脸长得不一样,你都没我白的。”枝吱白的跟豆腐似的,头发一剪,像是鲜嫩的青笋,和枝吱相比,佘君就粗糙了很多,凶巴巴的。
  佘君沉默了。
  不是,这小怂包,头发剪短了,怎么傻乎乎的?不仅没有变硬气,反而更……可爱了?
  “……没关系,过两天就长长了。”佘君按住枝吱的脑袋,把人推进卧室,“好了,睡觉睡觉。”
  他真怕枝吱等会后悔了,又哭成qaq。
  等到枝吱睡了,佘君才舒了一口气,半夜爬起来给严望舒发消息,让他把教学难度降一点下来,枝吱是个笨崽,学不会。
  严望舒扶了扶自己的防蓝光眼镜,淡定的把论文发给导师。
  和教导枝吱学习相比,论文什么的都是些小事情。
  次日,他带了儿童读本给枝吱。
  “佘君给你剪的头发?”严望舒一看就知道那是佘君的审美,相处久了,他对佘君的滤镜破碎的一干二净,当年的心动不过是慕强,两人的喜好完全合不来呢。
  枝吱摸了摸自己毛刺的脑袋,点头。
  “是的,和凶巴巴是一样的发型。”
  ……那是因为佘君只会剪这样的头发吧?
  自从他认识佘君以来,那家伙就没换过发型,寸头西装皮鞋,领带松松垮垮的系着,肌肉鼓鼓囊囊,一副黑老大从良的既视感。
  “……挺好看的。”严望舒勉强的点点头,夸夸枝吱,“我给你带了故事书,要读读看吗?”
  “不学数学了吗?”枝吱有些雀跃。
  “今天可以休息一下,慢慢来,总能学会的。”
  枝吱看着包装精美的故事集:“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严望舒:“……”
  “之前没读过吗?”嘴巴贱贱的青年在枝吱面前罕见的收敛了些。
  “没有,不过我认字的!”
  严望舒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看向枝吱的眼神都带着一点怜悯。
  他再也不说枝吱笨了,九漏鱼能要求什么呢?字认全了也是个小文盲。
  时间就在枝吱读故事做手工看科教频道中慢慢过去,一个多月后,邵落意终于在傅应暄意乱情迷中知道了他将重要文件放置的位置,当机立断,一杯加了药的牛奶放倒了傅应暄,连夜拿走了那些文件。
  这一个多月,他每天都会给傅应暄送食物,傅应暄不吃,他就会把药涂在自己身体上,总有办法让傅应暄接触到。
  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毅力,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
  光是拿到文件,他并没办法对傅氏集团做什么,邵落意把文件复印了好几份,分别寄给了四五家和傅氏存在竞争关系的企业。
  利益当前,那些人肯定不会干看着,等着吧,有傅应暄受的。
  佘君那边也收到了。
  收到文件的第一时间,佘君就派人去找邵落意,那青年做事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佘君从这个动作里品到了一些什么,若他真出事了,枝吱又要哭了。
  佘君的直觉很准的,果然……
  等傅应暄那个疯子找过来时,邵落意站在江边的高架桥上,江风凛冽,吹得他似乎要随风而去,他看着滚滚而过的江水,点了一根烟。
  此间事了,他终于再无遗憾了,傅应暄药物上瘾,一个多月的宣泄,他身体早就不如以前,现在机密泄露,公司受创,他算是大仇得报,只是看不到傅应暄出门要饭的那一天到来了,邵落星被佘先生接过去,往后不会再遇到人渣,他也算是放心了。
  “终于找到你了。”傅应暄盯着桥边的青年,神情阴鸷,“跟着我回去,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否则……”
  既往不咎?
  怎么可能,傅应暄恨不得把他凌迟了。
  邵落意一句话都不想讲,傅应暄这人根本没办法语言沟通,只是家世好,再加上能正常生活,所以大家都觉得他是个正常人。实际上邵落意觉得对方算是个脑残。
  他没动静,傅应暄带来的保镖却冲上来试图制服他。
  邵落意往前走了两步,他知道傅应暄不会放过他,他没办法拉着傅应暄一起死,稍微有点遗憾,他迎着江边凛冽的风,转身,双臂舒展,然后倒仰着,朝着滚滚江面落了下去。
  再见了。
  这个污浊的世界。
  再也不要将我唤醒。
  在落入江水中的最后瞬间,他闭着眼,却好似听到有人撕心裂肺喊着他的名字,声嘶力竭到似乎要将靠着声音他从黄泉之中拉回来——
  “邵落意!!”
  陈臣看着邵落意单薄的身体被江水吞没,整个人的灵魂似乎都离体一刹,被身后的姐姐扶着,才堪堪站稳。
  “傅应暄——!!”
  “你到底做了什么?!”陈臣揪住傅应暄的衣领,“你害死他,这下满意了?!”
  “哼,不过是一个小玩意,陈臣,我爱的人一直是你,你难到不知道吗?”傅应暄看着邵落意落水的方向,因为药物上瘾,双眼泛红,面颊微微凹陷,状若疯癫。
  只是不知为何,他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在意。
  “你、你简直无可救药!”陈臣松开手,巨大的悲哀兜头而来,他连呼吸都是痛的。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