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但她实在美丽 第144节
即便对方现身,她依然会想办法甩掉对方,独自踏上了历练之路。
她离开后,茅草屋现出一道身影,他重新佩戴上了面具。
面具之下,一道贯穿整张面部的斜向伤痕。
她肤浅,她看脸,见到他这副模样,定会心生厌恶。
……
之后的五年间,楚阿满一次次侥幸逃出廉贞的追捕,利用画卷里解兰深残留的剑意,与廉贞的周旋,贪生怕死剑突破到第十二式。
炼化金、土、水灵珠,与火龙珠后,她的修炼较以前快了七成,靠着每日内卷,五年里从金丹后期,迈入金丹大圆满。
花费一年时间闭关,稳固修为后,马不停蹄赶往东海。
水生木,她要最大化炼化木灵珠,突破元婴。
来到东海罗家村,昔日正值壮年的罗老汉,现今儿孙满堂,罗大力娶了媳妇,接替过父亲打渔的营生。
罗小妹也于几年前,嫁做人妇,小腹微隆。
昔年给她将踏波仙子故事的老者,墙角没了老者的靠椅。
罗家村的日子并没有因为韩家倒台,变得蒸蒸日上,听说韩家被清洗后,村门们富裕过一段时日,很快被东海的第二大世族宫家所把持,比韩家收缴的赋税,还要高上半成。
罗家村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没了一个韩家,来了个宫家,周而复始的循环,等待下一次被人推翻……
隐匿在暗处的楚阿满,没有刻意现身,准备离去时,意外在罗家村见到一位熟人——楚德音。
楚德音将修为压制在练气期,发间包裹着一块灰蓝色的布条,衣着打扮,仿若凡女,做着活计,将渔网内的鱼虾蟹一一摘出来,分类装进木桶,拿到市集售卖。
没有用一丝灵力依靠,架着驴车,来到集市,缴纳一定税额,通过关卡。
楚阿满跟着来到集市,见楚德音学着贩子们吆喝售卖,深感惊讶。
从小养尊处优的楚德音,何时学会了赶驴车,抹下面子,学着小贩招揽生意……
在暗处观察许久,楚德音不似贩子机灵嘴甜,哥啊姐啊叔婶的唤着,生意不大好,这么久,只做了一笔生意。
她现身走到摊位:“这些海货,我都要了。”
楚德音笨拙地抬头,对上来人,愣了下:“是你啊!”
楚阿满指了指:“这些海货怎么卖?”
楚德音:“你又不会做饭,买海货做什么?”
楚阿满轻嗤:“说得好像你会做似的。”
楚德音:“我会啊,要不尝尝我的手艺?”
鬼使神差的,楚阿满还真跟着她回到罗家村,在她租赁的屋子,吃着刚端上来热气腾腾的海货。
楚德音的厨艺,中规中矩,算不上特别好,也不差。
海货嘛,主要讲一个“鲜”字,简单的烹饪,最能体现海货的鲜甜,浓油赤酱,反而不美。
清蒸海鱼,一盆扇贝、海螺与螃蟹,被楚阿满吃得干净。
上回来东海,还是跟解兰深一起,进入水下龙宫时,可可爱爱的小扇贝,看着很有活力,很鲜美,曾想着回到岸上了,好好吃一顿扇贝宴。
如今,总算圆满了。
“锅里的蒜蓉蒸牡蛎粉丝许是蒸好了,我去给你端来。”楚德音回灶台端个菜的功夫,出来时,不见人影,只余桌面的几块下品灵石。
在罗家村呆了三年,三年里,楚德音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化作寻常凡女,体会人间百味……
或许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楚德音像往常一样离开村子,与村民互相问好离开时,回望一眼,罗大力的女儿与小伙伴们在夕阳下追逐着一只蝴蝶……
没有回天剑宗,她去了临城。
人去楼空,楚家旧宅墙壁斑驳,遍布蛛网。因楚家二女拜入仙宗,且修为不俗,临城士绅颇为忌惮,宅子便一直闲置着。
庭院里,一人高的杂草,将昔日光辉盛景全部掩盖,楚德音记得这是一处园子,阿娘聘请了数位花匠,专门照料一株名种牡丹。
从前不管聘请了多少花匠,都不能使这株名种开花,如今无人照料,它与杂草共生,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1,一朵百花王占尽倾国倾城的好姿色。
旧时花,吐芳露蕊,却不见旧时人。
楚德音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
望着空落落的家,恍然发现原来她最想要的,早就得到了,一直在她身边的母亲,父亲。
直到失去,自己才明白这个道理。
见识过底层百姓生活,重返楚宅,楚德音方知自己有多么幸运,曾经她嫉妒阿满妹妹能得到解真人的偏爱,却忘了自己已经拥有了很多很多。
因心境发生变化,四周稀薄的灵气朝楚德音汇聚而来。
她站在杂草与牡丹跟前,整个人陷入一种奇妙的观想境。
当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修为从筑基后期,晋升到筑基大圆满。
半年后,楚德音勘破心魔,回到天剑宗,再次冲击金丹。
在楚德音成功进阶金丹期,又半年,东海之滨,劫云滚滚。
宫家起初以为有修士渡结丹雷劫,毕竟宫家修为最高的,便是金丹修士。
宫家家主试图靠近,发现劫云不对劲,比自己渡劫时的雷云,声势壮观了许多:“莫不是元婴雷劫?”
客卿长老道:“不会吧,修到金丹的前辈,多半拜入五大仙门,再不济也会去到族中冲击元婴,在外头渡劫多危险啊!”
谈话间,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紫雷,照亮了夜空,劈入海域。
刚才分明是青天白日,一眨眼被劫云遮挡住光线,大半片海域被阴云笼罩。
窥见手臂粗细的紫雷,宫家客卿不敢吱声了。
在场所有宫家修士,与投靠宫家的散修不期而同地仰望头顶,或仰慕艳羡、或心生向往,或被威势臣服。
无需辩驳,这就是元婴劫雷!
海域充裕的水灵气,被人吸纳,宫家主只觉周围灵气一概被这名高阶修士攫取,心中一慌,海域下的灵脉,该不会被这位前辈洗劫一空吧!
楚阿满便是存着这个心思来的,除了以水生木,最大程度炼化木灵珠,还有她乃五灵根,每次渡劫需要耗费大量灵气,东海宫家所把持的这片海域,浓郁的水灵气,与其让宫家得了去,祸害一方,不如便宜了她。
一道劫雷过后,不给人丝毫喘息的机会,第二道紫雷紧随其后……
第三道,四道……
“六十八,六十九……七十九,八十一……”有人细数着落下的若干劫雷,宫家主与客卿冷抽一口气:“不是只有飞升,才会渡九九八十一道雷劫?莫不是这位前辈是渡化神雷劫?”
随着一道威压铺开,在场所有修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臣服地跪拜在地。
一人朝雷劫劈下的海域,拱手道:“前辈在东海渡劫,在下乃宫家家主,作为东道主,理应设宴款待,恭请前辈现身一见。”
海域中,一道女子轻哼:“凭你童佳倩,也配叫本座现身一见?”
宫家主冷汗都出来了,听这位元婴前辈的声音,竟是一名年轻女子。
对方收敛了元婴威压,紧接着海域上方出现一道残影,不等瞻仰前辈的英容,只见她施展元婴修士的小神通,缩地成寸,眨眼身影消失在十里之外,很快消失在海面。
元婴前辈离去,宫家主拿袖子抹了把额上冷汗,这位前辈脾气不好 ,好在总算走了。
至于海域蒸发的水灵气,叫宫家主跟割肉似的疼。
一打听,半月后从内陆传来消息,听闻洛水门妙真长老座下弟子楚阿满,于前不久突破了元婴。
宫家庄与客卿人单势弱,不敢找上洛水门讨要说法。
两人私底下蝈蝈,这名女修芳龄,好像还不到百岁?真可怕!不敢惹,不敢惹,他们还是好好窝在东海,当地头蛇。
晋升金丹时,洛水门准备帮她举办典礼,楚阿满没同意。
这次回到门中,她不愿参与流程繁琐的元婴大典,掌门与师尊这两处,说不过去了。
经过几年调养,妙真身子恢复过来,闭关没多久,得知徒儿先自己一步晋升元婴的好消息,坐不住了。
用掌门师尊的话,她这个做师尊的,得操持徒弟的元婴大典,哪还有心情闭关?
洛水门给另外三大仙门派发去请柬,各大世族也有份。
闭关两月,当楚阿满出关时,由师尊领着杂役送来道君服饰,束发的玉冠。
给楚阿满披上道君服,妙真言笑宴然:“你不知道,近两个月掌门师兄可是威风得很,咱们洛水门打破了近几千年的历史记录,洛水门出了一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元婴修士。掌门师兄成天跟人显摆,给三大仙宗掌门气个不轻,昨日还跟我抱怨,其他掌门不理睬人了。”
楚阿满很难想象一贯沉稳的玄清掌门,私底下竟然是这幅模样。
按照惯例,妙真取出几张自己提前想好的寓意吉祥的道号,拿给徒弟挑选。
看过一圈,她的指尖拿起一张:“就这个。”
为了操办这场元婴大典,玄清特意命人开了洛水门最大的宴客殿,足以可见,洛水门对今日的典礼有多么重视。
从山门管事,到洛水门内外门弟子,皆是吐气扬眉,喜意盈盈。
乾元宗掌门小声蛐蛐:“看洛水门大张旗鼓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有门人飞升了。玄清的尾巴恨不得翘上天,依我看啊,这女修为五灵根,想要飞升难哦,别以后出什么岔子最好。”
“以不到百岁的年龄突破元婴期,打破千年来的记录,换作是你乾元宗弟子,你不得摆摆阔,抖擞抖擞,换作是你乾元宗的弟子,只怕你尾巴翘得比玄清还高。”天音阁掌门看不惯他嘴脸,唾了口。
天剑宗掌门与云中道君,则是一路沉默。
天剑宗最有希望飞升的弟子,中途折损,九重天下达的神谕,给天剑宗狠狠长脸。
更多的,是惋惜。
此情此景,不免叫云中道君想起了自己的小徒弟,提不起兴致。
几位掌门按照分配的位置落座,吃着灵酒打发时间,不多时,在唱礼声中,着洛水门道君服的女修,缓缓走来。
云中道君神识一扫,确是元婴修士无疑。
据闻炼化了五行灵珠,提纯灵根,这才快速进阶到元婴期。
五行灵珠这种天材地宝,珍稀罕见,可遇不可求,即便得遇至宝,想要将之吸纳炼化,并非一件易事。
云中道君对女修的印象单薄,记忆里只有池子边被沙土掩埋的火堆,翎光鱼的鱼骨,以及天剑宗审判那日,小徒弟义无反顾将女修护在身后……
对上楚阿满的目光,对方冲他点了点下巴,停在大殿正中央,在玄清朗声诵读檄文,焚香礼拜天地……
妙真为她解去钗环,以木梳重新梳理发丝,以玉冠束发:“第一次将你带回青芜峰时,师尊知道阿满吃了许多苦头,所以为师赐你道号云明,寓意云升月明,胸有沟壑,2盼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松柏之质,经霜弥茂。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