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没让易扬把话说完,祁厌凌厉的一脚猛地袭中他的胸口,“砰”的一声闷响,一米八的男人被毫不留情地踹飞,像是断线的风筝,重重落在满地狼藉的地面,发出哀嚎声。
  “嘶嘶——”孟晓倒吸一口气,睁大眼睛对祁戈小声说,“这一脚,绝对断了肋骨!你哥下手怎么比你还狠啊?”
  “你别看他那斯斯文文的样子,他小时候不仅被我爷和我爸教过,还在军队里受过训练。”祁戈也一阵呲牙咧嘴,“他打人超疼的!”
  “易扬,你在易鸿立和宋意礼的身边长大,都快结婚的人了,连尊重长辈都没学会吗?难道还要我提醒你,当年要不是靠着夏家的钱财供养,易家和宋家早就破产,你哪来这么好的生活,现在居然还有脸骂我母亲?”
  祁厌很平静,甚至在对易扬微笑:“你可以继续骂,我也不介意给你教训。”
  “你……”易扬满脸愤怒,看到祁厌微微抬起的右脚,他到嘴的话被吞了回去,不敢骂了。
  狼狈!真狼狈!易扬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处于下风,他根本没把祁厌和他身边的人放在眼里。
  走过祁戈身后时,只是轻轻嘲讽一句,却没想到会成为导火索,让他阴沟里翻船,落到这种下场。
  怒火冲昏易扬的头脑,让事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再被祁厌用这样的眼神和姿态盯着,简直就像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来,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
  他抹掉嘴角的血,收敛心中的愤恨,踉跄站起身,浑身都疼的他还不知道自己肋骨被踹断了:“我来给你传句话,爸爸要见你。”
  就这?祁厌眯着眼打量他几秒,转身:“不见,没有兴趣。”
  “你的研究结果不要了吗?”易扬充满恶意地压低声音,几乎只让祁厌一个人听见。
  他的脚步一顿,该说不说,易扬和易鸿立真不愧是亲父子吗?连威胁都一样。
  祁厌回头盯着他看了看,就在易扬以为他要露出愤怒的表情时,祁厌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你尽管可以试试。”
  说罢,祁厌转身看向众人:“好了好了,你们这群吃瓜群众别光看戏了,赶紧收拾收拾,都乱成这样了,浪浪你怎么还在磕瓜子?顾燕行,你别把瓜皮丢地上。赵星野,放下你手里的酒瓶子,别砸到人家保镖的头,你个大学生,不要这么冲动……”
  一场已经动酒瓶子的激烈冲突,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化解,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恢复理智的易扬没脸在这里多待,在祁戈的怒视之下,狼狈地带着人离开。
  “切,就这样结束了?真没意思。”拿出手机,给对面的人发了条信息——【你不用来了,事情已经结束。】
  对面没有回复,他们帮忙打扫酒吧结束,才各自回家。祁厌带着三个惹事的人还没打到车,就被到来的沈溪流接了回去。
  “下次再遇到易扬那种人,你们三个离远点,别这么冲动动手。”祁厌提醒后面三人,别忘了自己是什么学校的学生。
  祁戈说:“哥你放心,是他先让保镖动手的,我们只是作为被骚扰的可怜学生进行正当防卫,就算他闹到学校去,我们也不会受到惩罚。”
  “正当防卫确实没事,但星野刚才手里都拎着酒瓶子了吧?一不小心就会变成防卫过当。”
  祁厌回想着刚才的场景,每一幕都无比熟悉,熟悉到太阳穴抽痛,伸手揉按,仍然拦不住大脑浮现一幕又一幕的模糊画面。
  开车的沈溪流瞥了他一眼,外面的灯光从他白皙的脸上飞快掠过,很快陷入阴影中:“祁厌,既然是对方有错在先,你不用担心。他们现在比你们还怕事情闹大,难得的假期就别说这些,明天最后一天假期,小祁你们可要珍惜了,接下来只剩下元旦的假期了。”
  话题成功被转移了,后方传来痛苦哀嚎,祁厌哂笑一声,给他面子放过三人。
  祁戈已经一脸绝望:“沈哥你说了一件好令人绝望的事情!”
  “是哎,下半年的假期超级少的,一想到接下来没时间玩,我感觉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赵星野愁眉苦脸。
  孟晓叹气:“而且回到学校还要每天训练……”
  “靠,早知道就应该选轻松一点的学校了!”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你们明天就好好回去享受大学生活吧。”
  后面三个大学牲正在唉声叹气,坐在副驾驶的祁厌手肘搁在车窗边,撑着脸嘲笑他们,目光慢慢移动到沈溪流的侧脸,阴影落在他的脸上,不知为何愈发觉得熟悉。
  从知道祁厌和易扬在酒吧发生冲突起就心神不宁,沈溪流注意到祁厌的视线,目光里带着的熟悉审视,引起无端的恐惧:“怎么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心不受控制出汗,他的心脏在不断地加速,跳得越来越快,恐惧几乎盖过耳边的风声。
  没事的,别多想,他不会想起来……沈溪流轻轻呼吸着,脸上带着柔和虚伪的笑容,在心底安抚自己。
  祁厌想了想,摇头微笑:“没什么。”
  又是乱七八糟的幻想吧,要不然沈溪流怎么可能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被易扬拿起酒瓶砸头,甚至废掉右手呢?
  搞不懂,幻觉为什么总喜欢给他呈现一些与现实完全相反的事情,难道说是他太悲观了?不可能吧。
  祁厌心想,他没有悲观的理由,家庭幸福美满,工作学业顺利,恋情也一帆风顺。唯一不够圆满的是易鸿立和他的公司没垮掉,但也快了,他没理由得妄想症。
  看来得去找心理医生再聊聊了。
  第37章
  他和一个很奇怪的雇主住在同一屋檐下。
  对方出手相当阔绰, 只需要定期抽取他的信息素用来治病,就将付给他一笔相当可观的金额。
  合同上面有很多条例,厚达数十页, 对方也给予他时间考虑,这是很正经的合同, 具有法律效力。
  金额太过于可观, 条件虽多且杂,却无伤大雅,只需要找律师确认一下有没有挖坑诓骗就行。
  他拜托朋友帮忙确认, 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生意,朋友说:“祁厌,你倒霉这么多年, 总算是时来运转了, 我就没见过这么划算的合同过。”
  虽然对方各种琐事列一大堆,但是不能否认,这是一个出手阔绰的有钱人。
  “我也没见过,看到金额的时候,差点毫不犹豫地签订合同了。”祁厌说,这个世界不会发生不劳而获的事情, 有也只会是杀猪盘、仙人跳。
  朋友感慨:“这都是命运, 谁让你的信息素和雇主的匹配度这么高, 对方又需要治病, 运气真好。”
  “的确是命运的安排。”祁厌赞同, 毫不犹豫地签订了合同,然后按照约定搬进一间大平层里,定期被抽取信息素。
  据说住在一起也是一种治疗手段,高匹配度的ao只要住在同一空间里, 就会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说是这样说,祁厌认为太夸张,尤其是知道这里二十四小时释放高浓度的信息素清除剂,易感期、发情期泄漏的信息素都能在一瞬间被抹除。
  高匹配度的ao生活在一片空间下,容易被信息素影响,雇主只是想治病,不想与“药物”产生感情。这是对方律师一开始就说清楚的事情,特意警告祁厌不要产生任何想法。
  祁厌表示相当理解加支持,搬进去一周的时间,也从未与雇主见过面。
  五百平方的大平层安静得可怕,黑白灰的极简设计,冷淡无机制,没有一点活力,完全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这笔钱拿得真是非常轻松,感谢雇主的大手气,他是这样想的。
  ……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乱七八糟的合同条款涌入脑海里,时不时跳出一两条极其有存在感的例子,引得祁厌太阳穴胀痛。他单手托着脸,一脸困倦地整理电脑里的资料,先给覃宜民发过去,又给沈云殊发一份过去。
  明明是国庆假期,祁厌却没有悠闲的时间,早上处理好资料,刚问完祁戈三人今天打算几点离开,沈云殊一通电话就把他叫到研究所,忙活到下午。
  “原本不想找你,不过溪流开除了好几个人,连清泽都没给我放回来,就只能趁着他回去找你过来了。”
  沈云殊好像在学术会议上有不少收获,一回来就动起来了,顺便把祁厌也拉过来帮忙。
  “这次的学术会议虽然没什么意思,但聊天还是很不错,你有什么收获吗?”他笑眯眯地问道。
  “茶歇挺好吃。”祁厌想了想,学弟学妹们给他分享的那个草莓小蛋糕味道不错。
  沈云殊赞同,摇晃着仪器:“确实不错,尤其是那个芒果榴莲千层蛋糕,真想让溪流吃。”
  祁厌沉默:“……”
  他语重心长地开口:“所长,沈先生芒果过敏,不喜欢味道刺鼻的食物。”
  都多大的人了,别这么幼稚。葱、香菜、洋葱、韭菜、茼蒿等等带有气味的蔬菜,沈溪流都是绝对不碰的,气味特殊的榴莲自然也在其中。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