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祁厌:“……”
他难得无语,心想你是铁打的omega吗?
要是没弄错的话,祁厌猜测沈溪流很怕疼,刚搬进这里的时候,不小心被热水烫一下,就坐在沙发上, 消沉一整个下午, 没精打采。
还在浴室跌倒过一次, 扭伤脚踝, 撞破膝盖后, 沈溪流疼得半夜睡不着,黑灯瞎火地坐在客厅里盯着伤口发呆。起来上厕所的祁厌被他吓一跳,好声劝沈溪流回房间,也没搭理。
第二天就见沈溪流顶着阴冷的表情, 把责任归结于沈云殊身上,开始打电话给他找麻烦,连续找了好几天,整个人才缓过来,恢复常态。
看起来是个挺小心眼、报复心强盛的人。
“那样会很疼的,沈先生应该是第一次吧?”祁厌用平和的语气劝道,注意到他的身影动了动,“就算不是做.爱,只是单纯的治病,你也不想痛吧?五分钟什么都做不了,只会换来痛苦的体验,说不定还会流血,你确定要这样吗?”
“……”
沈溪流有些犹豫了,眼睛适应黑暗后,他清瘦的身形轮廓在沙发上显得清晰,隐隐有不悦的叹息声响起,思考半晌后,才说:“在合同的范围内。”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祁厌松口气,摸黑去拿自己的外套,找到里面的东西,语调缓慢:“放心吧,我会遵守好合同的。”
很快,沈溪流就有点后悔关灯了,半蹲在沙发前的人靠得太紧,黑暗中的身体轮廓很高大,即使半蹲着也能够感觉到他逐渐接近产生的不适,客厅里弥漫着大量的信息素清除剂,alpha的信息素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他们住在一起大半个月,两人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毕竟祁厌这人很擅长审时度势,察觉到沈溪流厌恶别人靠近后,在同住一屋的条件下,始终与他保持距离。
但今天为了完成假性标记,原来的距离必须被打破。
修长的手指握住他的膝盖时,沈溪流本能地想要把对方踢开,但理智控制了他的举动,胸腔剧烈起伏,向来平静冷漠的心变得浮躁,他往后靠在沙发背,侧着脸说:“快点。”
“快不了。”祁厌握着他的膝盖,手指的温度好像能够透过单薄的布料,传到皮肤上,存在感强到沈溪流无法忽视,浑身都不舒坦,身体始终紧绷着。
“沈先生,麻烦稍微将腿抬高一点,踩在沙发上,或者我的腿上都可以,你这样,我不方便帮你……”
祁厌话没说完,沈溪流的脚就不耐烦地踩到了他的肩膀上:“快点,别啰嗦。”
“……太着急的话,会受伤哦。”祁厌把冰凉的液体都倒在自己的手指,握着沈溪流的腿,笑道,“得按步骤来,才能一切顺利。”
“!”
沈溪流忽然一个哆嗦,手指紧攥住沙发上的靠枕,踩在祁厌肩膀上的脚不自觉地用力,声量提高,有些颤音,又惊又怒地抗拒道:“等……等等,你做什么?!谁让你这样……”
黑暗中看不清楚的苍白脸颊染上一抹绯色,他狭长的眼睛里充满不可思议地看着半蹲在面前的alpha,连呼吸都带着喘息,意料之外的事情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沈先生没看过视频吗?就算没看过,你也应该知道不能直接进去,得一点点慢慢来,让身体习惯才行。”
祁厌慢悠悠地说着,他的声音好像夹杂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格外撩人心弦。黑暗导致沈溪流看不清楚他的表情,alpha信息素也被消除,视觉与嗅觉双重抹除后,感官敏感到了极点,几乎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沈溪流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真是糟糕透了。沈溪流不断深呼吸,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心底的反感一层叠加一层,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这样还不如五分钟结束,大不了就受点伤。
“够了,我不想……呃啊!”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电流感飞快蹿过身体,瞬间让他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彻底失去控制,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因为陌生的愉悦而战栗。
“看来找到了……”
祁厌低声说话,在如今的情势下,嗓音显得低哑暧昧,他稍稍直起身体,导致沈溪流踩在肩膀的脚不受控制下滑。
祁厌跪在沙发边缘,离得越来越近,几乎将沈溪流整个人都覆盖住,让他无法继续无视对方。
如果还是寻常冷静的状态,他早就表达不悦,让对方滚远点,可是陷入失控以后,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下意识伸出手,抵在他的肩膀处表达抗拒:“哈啊,你,你离我……”远点!
“我也不想这么近。”祁厌不退反进,眸光落在沈溪流的脸上,小声抱怨道,“都说了不能选沙发,这种狭窄的地方最不方便,不过既然你选了,那我也只能顺你意思了。”
在这样的距离下,沈溪流的耳朵变得无比敏感,明明是抱怨的话,可听起来和撒娇没两样,耳尖和脸颊有些发烫,甚至呼吸都缠绵交错在一起。
太让人厌恶了,alpha的侵略性果然最讨厌。
他侧过脸,喘气说:“恶心。”
“是吗?”祁厌稍稍拉开一点距离,“我倒觉得你的反应挺纯情可爱的。”
他说真的。
“!!!”
沈溪流猛地把头转回来,死死盯着他,开什么玩笑?
但很快,就无法继续维持现在的姿态,一切都太出乎意料,明明是想拉开距离,但距离完全没能拉开。
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感知,只有体内的感触无比真实。热意从体内向外扩散,滚烫得不像样,苍白的脸染上暧昧的潮红,水汇聚在眼眶里,漆黑的瞳孔不断扩散,无法聚焦。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有触感最为真实。
“沈先生,你靠得太近了。”
与之对比,另一个人却更加游刃有余,握着他的肩膀,微微推开,让他靠在沙发上,而不是怀里:“稍微注意一下距离吧,我可不想被你指责。”
“不,唔嗯……”沈溪流抖着嗓音说话,因滚烫陌生的快感无法思考,不知道是要拒绝什么,仿佛发烧过度,失去理智。
窗外的灯打开了,几抹光束流泻在地板,屋内变得微亮,身影轮廓清晰许多。祁厌眯着眼看他,好像看得见沈溪流被热意熏红的脸颊,死死咬着牙关,不想发出声音。
“这种反应……真挺可爱的。”
祁厌笑了一声,和平时随意的模样不同,慵懒低哑的语调带着暧昧,尾音撩人。
“沈先生,很喜欢这样吧?”
那双桃花眼太过于温柔缱绻,带着朦胧又迷离的蛊惑,偏偏又充满矛盾的侵略感,让沈溪流有些晃神,心慌意乱到无法集中精神。
“嗯……”
他厌恶失控,却无法抗拒人类本能,不受控制地被其捕获,沉溺于其中。
明明打算速战速决,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事情。
等大脑真正恢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他沉着脸走出房间,一眼看到刚买早餐回来的祁厌,向来平静无波的内心难得对祁厌产生一点恼怒的情绪。
沈溪流最讨厌事情超出掌控,而昨晚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啊……沈先生,你起来了,比平时要晚一点哎。早安,要吃早餐吗?”祁厌像个没事人一样,正常和他说话。
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起这么晚?
沈溪流心底有些烦躁,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不愿意回想昨晚的事情,冷漠地道:“今晚,你不要再做多余事情。”
假性标记要持续七天,沈溪流不想像昨晚那样丢人。
祁厌把早餐放在餐桌上,闻言一脸惊讶地看向他:“诶?真的不要吗?可是你昨晚很喜欢……”
“闭嘴。”沈溪流不想听,“做的时候也是,不要多说一句话。”
他有些后悔了,为什么没有在合同上写:假性标记过程,禁止说话。
祁厌做的过程,话太多了。现在回想起来每一句话,心底都会产生烦躁感。他也没想到祁厌在做的时候,和不做的时候,是两种类型的人。
“哦,可以啊。”祁厌笑笑,无所谓的模样更让人恼火。
沈溪流看了心生不悦,坐在他对面,刚坐下去,就僵硬地站起身,朝沙发走去。走到一半,想起昨晚在沙发发生过的事情,他如鲠在喉地停下脚步,只能坐在自己平日里总坐的靠窗位置,心情烂透了。
“不吃早餐吗?”尤其是祁厌没眼力见地问了这么一句。
“不吃。”沈溪流冷冰冰地说道。
祁厌夸他:“厉害。”昨晚的运动这么耗费体力,沈溪流居然不用吃东西补充体力。
沈溪流:“……”
一句话让他想起昨晚祁厌说的那些调情话术,真的非常专业,且擅长夸赞人,属于身经百战的类型。
沈溪流盯着背对自己吃早餐的祁厌,发出一声冷笑,讥讽道:“昨晚技术不错,你平时也是这样招待你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