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这条信息应该是在朋友的指导下发过来的,没有以往的大大咧咧,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地询问,看他是不是早知道沈溪流派人跟踪在后面,还是说有误会?
祁戈同学孟晓的本领,祁厌是亲眼所见的,并没有怀疑太多,更别说这人很聪明,早就提前留下证据。虽然照片有点糊,甚至有一张是通过玻璃反射拍摄下来,但是仍然能够对得上,这人确实在跟踪他。
思忖半晌后,祁厌直接打电话过去:“让你朋友接下电话,我有事情要问他。”
“啊?哦哦哦,好的,好的!”
祁戈连忙把手机递给身旁的孟晓,对方绷着一张脸,有点紧张,但依然非常冷静地和祁厌对话,条理清晰,将自己注意到的疑点全部说给祁厌听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祁厌沉默半晌才道。
手机是开扩音,祁戈听得很清楚,挠了挠头,问道:“那哥你打算怎么办?”他也是纠结好久,才把信息发过去。
始终担心破坏到祁厌好不容易才谈的恋爱。
“不用担心,我会直接去询问他,弄清楚问题。”祁厌的语气相当冷静,没有一丝怒气,从头到尾都很平和。
祁戈却一下子变了脸色,正想要开口,就听见祁厌说:“好了,不打扰你们上课了,待会儿我给你转账,好好请朋友吃一顿,算是我的谢礼了。”
说完,他便挂掉电话。
“啊啊啊!果然生气了,这下子完蛋了!”祁戈盯着被挂掉的电话,有点绝望地抓着头发,懊悔道。
赵星野没任何察觉:“啊?你怎么听出他生气了?我听这语气还挺好的,直接去问,弄清楚原因,再好不过。”祁厌的性格有多好,先前去s市玩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确实听不出来,但就是因为听不出来,才有问题!”祁戈重重叹了口气,“我哥在这方面老敏感了!”
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告诉室友,自从孟晓告诉他沈溪流可能派人跟踪他哥的时候,祁戈就觉得不太妙了。
他和祁厌勉强算是一起长大吧,小时候就发现有时候他们走在路上,祁厌会神经过敏地往后看。
祁戈问他怎么了,祁厌只是有些不舒服地说:“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祁厌从小到大都是冷静理智的性格,但唯独在这方面有种说不出的焦虑和烦躁,甚至有时候大半夜会起床站在窗边,疑神疑鬼地盯着外面的角落。
这种习惯把和祁厌睡一间房的祁戈给吓了一跳,谁大晚上起床,看到个黑漆漆的身影站在窗边处往外偷看,不感到恐惧?
后面说给家里人听,他爸怀疑是当初易鸿立那个畜生派人跟踪监视他们母子导致的,专门带着祁厌去看了心理医生,又给他做了些训练,才让祁厌的焦虑渐渐淡去,恢复冷静。
“总之,我现在只能祈祷要么你弄错了,要么溪流哥给出一个正当理由。”
祁戈一脸希冀地合掌保佑着,他纠结这么久才告诉祁厌,就是希望事情的发展不要太坏吧。
挂断电话后,祁厌将祁戈发来的照片都保存好。他不喜欢犹豫,今天的实验结束后,他会和沈溪流好好谈谈,弄清楚这件事情。
滑动着手机,来到今天的热搜,祁厌垂眸盯着那几条值得人一乐的词条,点进其中,自动播放视频。明明很悦耳,内心却迟迟无法平静下来。
“诶?学长,你也在关注易氏医药集团啊?”路过的学生听到他手机外放的声音,有些感慨,“我原先还打算毕业以后进入这家公司,现在看这情况,估计已经完蛋了!”
“真没想到当年那件震惊全国的顾氏企业制售假药劣药案,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会是易氏医药集团董事长,真是可怕!看营销号说,他还有可能涉嫌挪用资金、商业贿赂、非法使用特殊药剂,甚至还有故意杀人罪……乖乖,这些罪行叠加起来,不判死刑都不可能吧!”
祁厌退出视频,对他微笑道:“是啊,这么多罪行,如果不判死刑,简直天理难容。”
期待多年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却有些高兴不起来,祁厌打开短信里面的拦截垃圾箱,无数条信息轰炸,都来自于易扬。
自从易鸿立被举报入狱后,他就不断地骚扰祁厌,换了好几个手机号码,不过由于祁厌设置只接熟人的号码,所以他压根打不过来。尽管如此,易扬也锲而不舍地发短信过来,从一开始愤怒之下的怒骂斥责,到如今恢复理智的谈判。
他换了一个不记名的手机号码,用暗含深意的文字威胁祁厌:再不收手,无论是他辛苦做了这么久的研究成果;还是他自己和身边人,都将遇到麻烦。
祁厌平静地点评对方一句白痴,压根没打算分一点注意力过去。大概是始终没得到祁厌的回应,易扬终于忍不住了,在他结束实验后,将祁厌堵在路上。
看到那张让人愤怒的脸,易扬本想直接一拳砸过去。
但他心知自己打不过对方,只能压抑怒火,警告道:“祁厌,我不是和你在开玩笑,如果再不按照我说的去做,不仅你的研究项目会被公开,就连你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你和易鸿立真不愧是父子。”祁厌心情不好,叹了口气,才慢慢笑起来,“为什么你们总会觉得你们偷到的资料是真的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易扬紧盯着他,怀疑他在装模作样。
“字面意思,易鸿立没告诉你吗?他早就按照偷到的资料,安排底下的人进行研发,并且投入不少资金,试图抢先在我之前公布出来,只不过失败了而已。”祁厌摊了摊手,语气轻飘飘。
“我猜测如果按照那份研究资料继续研究下去,大约就在这个月能发现我在耍他,不过看来还是我们这边的动作更快。”
在发现这件事情之前,易鸿立先入狱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易扬不敢相信,认为他在故作冷静,“我爸怎么可能会被你用一份假资料欺骗?”他们家的研究人员又不是摆设,既然易鸿立敢安排人去研发,那应该是已经确认资料是真的。
“我也没说这份资料是假的。”祁厌耐心不足,“如果你只是来挑衅,还不如加油找律师,争取不让易鸿立判死刑,哦,对了,在那之前,还是先注意你自己吧。”
祁厌轻快地走到易扬身旁,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膀,脸上带笑,眼神却没有任何情绪,冰冷地凝视着他:
“你找人将我的抑制剂替换成信息素摧毁剂了吧?”
祁厌的表情和话让易扬瞳孔猛缩,心底一慌,猛地打飞他的手,色厉内荏地大吼道:“你在开什么玩笑,别想污蔑我!我什么都没对你做过!”
“别紧张啊,不是你就不是你吧。”祁厌躲过他的手,微笑说,“反正那个姓杨的学弟已经被警察抓走了,警方应该很快就能够顺着他,抓住幕后真凶。”
“……”
听到这话,易扬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有些慌乱紧张,下意识地大声反驳,试图压住恐惧。但看着祁厌无所谓地离开,他连阻止的力气都没有,回过神来才发现后背居然已经被冷汗打湿。
亲眼看见易鸿立锒铛入狱的他,相当恐惧自己被查出来,步上易鸿立的后路。
而转身离开的祁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部,所以,为什么最近越来越清楚的梦里,他会输给这么垃圾的人?
还输得那般惨烈,简直是一败涂地,让人不敢想象。
第66章
如果一开始只是以为沈溪流在生气, 亦或者在害羞,那当察觉到沈溪流的变化时,祁厌就发觉不对劲了。
沈溪流……该不会是把醉后的事情全部忘记了吧?
醉酒断片, 造成记忆缺失的人不少,但那天晚上的沈溪流表现得还挺理智的样子, 只是比平时更加冲动, 丝毫没有耍酒疯的征兆。
如果真要忘记了,那他现在……大概要重新告白一次吧?
回过神来的祁厌重重叹口气:“那也要给我机会吧。”
沈溪流明摆着不想见他,所以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和他正面撞见。明明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可如果沈溪流不想见他,那就有的是办法。
好不容易撞见一两次,对方也旁若无人地离开, 完全不像以前会给他一两个眼神, 也不像以前那样坐在喜欢的位置闲着看书……
连交流的机会都没有给,这下子麻烦真大了。
刚制作好的淡蓝色酒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光线照耀出纯净无杂质的剔透无瑕,如同薄纱一般的花瓣轻盈细腻,流动着水一般的波纹,带着朦胧梦幻的美感。
“虽然是第一次做, 但是你的手艺很好啊, 手指好灵活!”朋友有些赞叹, 虽然早知道祁厌的手指厉害, 但没想到第一次就能够做得这么好。
祁厌做得挺认真, 得到的效果也的确不错,闻言只道:“毕竟好歹也是靠手艺过活,调酒有时候挺考验手指的灵活性和协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