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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漏姐姐的亲事后 第114节

  那两晚回来,他在帐中折腾得也特别厉害,似乎上了战场般兴奋。
  还要跟温竹君细细地说抄出了什么东西,有一家是大贪,抄出的东西连他都惊住了,简直国之蠹虫,更是痛骂不止。
  温竹君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但也说不出劝阻的话。
  这确实是好事,又是太子提携,拒绝也没有好处,说得太多,也只是她枉做小人。
  她抿着唇将霍云霄拉着坐下,一起坐在窗前烤火。
  “夫人,橘子烧好了。”青梨用火钳将酸橘子夹起来,小心地将灰吹干净。
  霍云霄一看,站起来就要溜,“阿竹,我去看看晚食吃什么……”
  “不行,”温竹君一把拉住他,朝青梨道:“去叫四妹妹过来。”
  温菊君还以为过来有什么好事儿呢,结果又是吃烧橘子,不由苦着脸,“三姐姐,一定要吃吗?”
  温竹君瞪她,“你俩最近早上起得早,都咳嗽了,我都听到了,你们自己选,是喝药还是吃这个。”
  霍云霄跟温菊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惧怕,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吃烤橘子。
  “啊,真酸呀,姐夫,你的酸不酸啊?”
  “快酸死我了,阿竹,我不想吃……”
  温竹君都习惯了,冬天时不时就会吃一个,看两人吃得一脸痛苦,心里只觉好笑。
  “快点吃,今晚有烤鹿肉,保管好吃。”
  “天哪,救命啊,酸得我眼睛都打不开了……”
  “姐夫,呕,你能不能帮我吃一点,呕……”
  “走开……”
  第一场雪落下,随之而来的第二场雪也紧跟其后,寒风似刀,凌厉异常。
  作坊里的棉服总算是做好了,二十八两银子,也才出了四十件,看着不好看,但都是真材实料。
  每一件都绣上了竹记二字,要不是为了这两个字,还能多做几件出来呢。
  姚坚按照温竹君说的,按照成本价在作坊里售卖,但是很可惜,就算提前说过,喊了一天也就卖出了两件。
  第二天再看,就连那两件棉衣都不是穿在那两个女工身上,估计是拿回家去了。
  温竹君听说后,居然生了很大的气。
  “跟那两个女人说,将棉衣还回来,必须自己穿,要是不能穿在身上,也不要在作坊里干了。”
  姚坚有些心软,“要这么狠吗?可能是给家里的孩子穿了。”
  “孩子?呵,你信吗?”温竹君眉眼森冷,冷笑连连,“那衣裳粗肥,两个女工不过双十年华,能生出多大的孩子?是要裹尸吗?”
  “会不会真的就给赶走了?”姚坚很是犹豫,“招个女工不容易,再说了,也确实可怜,真赶走了,更可怜了。”
  温竹君很坚持,“你就传达我的意思吧,要么自己穿,要么给我滚蛋,以后竹记也坚决不用。”
  她赌这两个女工,能穿上自己的棉衣。
  姚坚却持怀疑态度,他觉得这两个女人大概是要干不下去了。
  结果第二天到了作坊,才踏进门呢,两个女工高高兴兴地红着脸站在他面前,手攥得跟麻花似的,眼睛亮晶晶,吞吞吐吐半天,忽然朝他鞠躬。
  “姚先生,谢谢您。”
  姚坚一脸疑惑,望着两人手牵着手,笑嘻嘻的,穿着肥肥大大并不太好看的新棉衣,快快乐乐地去做事儿了。
  他一时不解,但很快就想通了,拍着脑袋笑了起来。
  枉他整日里东跑西跑,想着要多长见识,将来要为百姓干实事,怎的见识还不如一个深闺里的小姑娘呢?
  这次的事儿,带来的影响不小,棉衣又卖出去了好几件,尤其是那几个性子泼辣的,悄悄找最先买的女人试了试棉衣质量,第二天就突然拿出钱来,大大方方地买了。
  最重要的是,居然被带动着,又一口气进来了十五个女工,要么是邻居,要么是邻村的,姑娘们都是熟识,反正都觉得这里东家好,愿意来做事。
  姚坚对温竹君是彻底心服口服,难怪妻子从小就斗不过三妹妹。
  冬月十九,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积雪足有脚踝深,年味儿渐重,街头巷尾早晚都没有什么人了。
  天还未黑,霍云霄忽然气冲冲地回家,脚步沉沉。
  “下值了,这是怎么了?”温竹君见他板着脸,面色极差,丹凤眼里似含着怒意,她不由站起身,温声道:“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第76章 捡漏的第七十六天你会遇到和你一起的……
  霍云霄有些不自在地扭头,眼神躲闪,闷声道:“没什么事儿。”
  温竹君很少见他这样,也不追问,朝外头喊了一句,“青梨,今儿早些摆饭吧,不去花厅,就在稍间里吃。”
  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过白雪映衬,烛火明灭,院中还算明亮。
  雪依旧簌簌地落,难得饭桌上安静无话。
  霍云霄板着脸,见温竹君不说话,心里越发郁结,也埋着头一声不吭地吃饭,扒了两碗饭后,就闷闷不乐地丢下碗筷进房了。
  温菊君满脸好奇,姐夫很少这样的,小声的朝温竹君道:“姐夫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温竹君摇摇头,朝她笑道:“可能是公事烦恼吧,你别理他,早些回去休息,今晚会很冷呢,让丫头烧炭的时候当心点,窗子要留缝隙。”
  霍云霄手里的书翻得噼里啪啦,但心里烦躁,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伸着脖子听外头的动静。
  方才他都这样了,为什么阿竹一点反应没有呢?
  他听到玉桃踩着雪嘎吱嘎吱地来了,不过温竹君说今晚太冷,就不看账本了,又听到温竹君在廊下吩咐了丫头一些事儿后,脚步便朝着卧房来了。
  脚步声不疾不徐,很沉稳,霍云霄赶紧把书丢开,长腿一迈,就靠在了床前碳炉边的藤编软椅上。
  温竹君撩开珠帘进了卧房,看到霍云霄斜坐在软椅上,背对着门口,她想了想,吩咐青梨拿一壶酒进来。
  屋中这会儿正暖意融融的,燎炉里炭火烧得正旺,偶尔噼啪炸响,上头盖着竹笼,大冬天最适合烘脚。
  窗前另一方红泥高脚炉子上烧着铜壶,里面的水这会儿正好开了,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屋中干燥,这样能增加湿度,晚上睡觉也更舒适。
  温竹君等了等,见霍云霄没动静,便坐在了他对面的软椅上。
  把脚搁在竹笼上,旁边还放了个方方正正的红漆凳子,上头摆着果盘,里面都是些当季的水果,最吸引人的就是黄澄澄的橘子。
  她闲闲剥了个橘子,将橘子皮丢进了竹笼下的碳炉里,细细给橘子去白丝,然后一瓣一瓣地慢慢吃。
  卧房里很快就弥漫着一股橘香,清新好闻。
  青梨静悄悄地进来,揭开铜壶盖子,将拿来的酒壶整个放进去,不过盏茶时间,淡淡的果酒香也弥漫了整个屋子。
  霍云霄不知温竹君要干吗,但他这会儿心里燥得很,更不知要做什么说什么,只能继续躺着。
  温竹君吃完橘子,起身坐在窗前的圈椅上,给自己斟了杯热酒。
  她望着檐下快要熄灭的灯笼,在雪夜里昏昧不定地晃着,笑道:“这是赵嬷嬷派人送回来的,说是自己酿的果酒,侯爷来陪我喝两杯?”
  霍云霄早就躺烦了,闻言刷地爬起来,满脸苦恼地也在窗前坐下。
  他看着天青色的酒壶,喃喃道:“我想嬷嬷了。”
  温竹君仰头喝了一杯,淡淡的果香在口腔里翻滚,酒味儿倒不浓,甜滋滋的。
  “等雪停了,我就派人去请嬷嬷回来,请她老人家留下来陪咱们过年,好不好?”
  霍云霄也给自己斟了杯酒,剑眉紧蹙,眼神里满是烦躁,仰头就喝了下去。
  他犹犹豫豫地,还是开口了,“阿竹,我是不是很笨?”
  温竹君一听,心想果然有事,可能就跟最近的案子有关。
  “你不笨,以后你手下有人胆敢当面这么说你,你就拳头揍过去。”
  霍云霄摇摇头,没有人当面会说这个话,玉京的人,嘴上脸上都很客气,叫人瞧不清真假。
  “我不能乱揍人的,现在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你了。”
  温竹君笑了,执壶替他斟酒,“那就更说明你不笨了,一件事就能让你长记性,多少人都做不到吃一堑长一智呢。”
  霍云霄还是不高兴,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好在酒壶不大,拢共也就下肚了十几杯,果酒也淡,脸都没红呢。
  温竹君见他脱了外衣,怕他会冷不舒服,便牵着他去燎炉边坐着,掀开竹笼,又往里加了几块炭。
  她刚在软椅上斜倚下,正准备烘脚呢,霍云霄就也凑了过来,双手紧紧揽着她的腰,身上泛着淡淡的果香跟酒气,倒也不难闻。
  雪夜里,暖炉生春,两人相拥依偎在一起,静静听着窗棂上雪落下的沙沙声。
  夫妻紧挨着挤在一张软椅上,难得的宁谧和舒适。
  温竹君缩在霍云霄的怀里,后背暖乎乎的,像个大火炉,察觉他一直在调整姿势,头在她肩头一拱一拱的,像极了受大委屈的小狗儿,就差嘤嘤叫了。
  耳后一直有暖风轻扫,痒痒的,她不由缩了缩头,柔声道:“还是不高兴?”
  霍云霄的手臂又缩紧了些,闷闷道:“他们说,跟着我带队抄家没油水。”
  虽然那些人只是笑着说出来的,也没有指责什么,但他也不是傻子,那些人的眼神跟表情,透露着嫌恶,摆明了就是不服他,也不乐意跟他。
  可那是抄贪官污吏的家,抄出来的东西,全都要送到国库,又不是捞油水的地儿。
  温竹君等了会儿,发现他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跟他平日迫不及待分享的模样完全不同。
  她的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他就像个火炉,哪哪都是热乎乎的,冬日里睡觉,可比羊皮水囊要好用多了。
  “那你怎么想的呢?”
  霍云霄想了半天,怒声道:“我不想捞油水,这个钱,我拿不了,我也管不了别的队伍。”
  燎炉里的炭火忽然噼啪地响,在寂静的卧房内回荡。
  温竹君小心翼翼地在他怀里翻过身,和他面对面,抬眼静静地打量他。
  屋内的烛火都没熄灭,他紧锁的剑眉还有抿直的唇角,都表明他很困惑,想到他幼时就进入军中,有龙虎将军亲自带在身边,太子暗中护着,又是那样天不怕地不怕不服管的性子,世界在他眼中,还是非黑即白。
  有时候她也很疑惑,这样的时代和特殊的地方,为什么会有霍云霄这朵奇葩?
  但有时候又庆幸,与心眼子少单纯的人生活,至少轻松很多。
  温竹君想着就笑了,抬手轻轻点他的额,温声道:“那就不拿。”
  霍云霄却又沉闷起来,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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