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漏姐姐的亲事后 第159节
石二狗说起好人来,那真是滔滔不绝,不吝赞美,一旦说到狗官,骂的也是真难听,句句扎心。
霍云霄等他吃饱喝足,便提着食盒走了。
临出门又回头,承诺道:“放心,我一定帮你查,顺便再帮你带羊奶酒来。”
石二狗笑着跟他再见,“小将军,那我等你的羊奶酒了。”
霍云霄出了牢房就在考虑,怎么去吏部查文书,他就这么跑去大喇喇地要,不会有人搭理他的。
估计师兄也不会帮他,出东宫的时候才闹过脾气呢。
他忽然目光一亮,扭头匆匆就跑。
付简没想到霍云霄居然主动来找他,有些惊讶,得知是想查宁和四年,去肃州赴任的张姓官员,想请他帮忙疏通一下。
他犹豫着道:“霍侯爷这是想做什么?”
霍云霄打哈哈,“不想做什么,就是想看看那时候的肃州,好官儿是什么样的,毕竟肃州刚平叛呢,听说这人在任期间打击匪盗,疏浚河道,很受百姓爱戴,是个好官。”
付简眸中精光一闪,捋了捋胡须,颔首笑道:“那可巧了,不用去查,我知道是谁。”
霍云霄很是惊讶,“付大人,这么久远的事儿,您都记得呢?”
“这事儿,只要
有心,知道的人还是挺多的,毕竟当年的典范啊。“付简呵呵笑了起来,“肯定是右相了,我记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他当年治理的肃州,真是吏政清明,百姓交口称赞,皇上赞赏了好几次呢,后来就升任……”
霍云霄已经听不到后面的话了,呆呆的道:“您说谁?”
付简一愣,又仔细回忆了一遍,“右相,张炳之张大人啊。”
霍云霄面色大变,满脸不可置信,咬牙切齿的拉着他就往吏部跑。
他不信。
温竹君正在家数钱呢。
东宫莫名其妙派人送来二百五十两金子,虽说这数字不好听,可金子黄灿灿的,一点不掺假。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收,更想知道为什么太子要送这些金子来,这可是二百五十两金子,不是一笔小钱。
“侯爷回来了吗?”
青梨摇头,“没呢,您放心,已经跟门房叮嘱过,侯爷要是回来了,一定来报。”
一直到掌灯时分,霍云霄才垂头丧气的回来。
温竹君看他呆愣愣地坐着吃饭,连菜都不知道夹,无奈摇头。
“出什么事了?”
霍云霄慢吞吞地咽下口中的饭,拧眉道:“清水里的鱼,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想往浑水里游呢?”
温竹君摇头,“不知道,这得问他本人,我们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石二狗不是坏人,”霍云霄放下筷子,目光怔怔,“阿竹,你说,他有没有可能会被赦免?”
“不可能,”温竹君喝了口鱼汤,也放下筷子,“他必死无疑。”
没有任何一个帝王会留下反贼,这对整个封建王朝的统治影响巨大,若是真的留下,将来百姓有样学样怎么办?
没有代价,就会产生混乱。
霍云霄第一次吃饭没有胃口,“我知道,其实我都明白,但我就是……”
温竹君有些担心,心生怜悯正常,无能为力也正常,她可以袖手旁观,但霍云霄未必会。
“这事儿,你不能管,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霍云霄抿着唇看她,沉默地点了点头,放下筷子,闷闷道:“我吃饱了。”
第105章 捡漏的第一百零五天你三妹夫年轻力壮……
温竹君看着霍云霄的背影,也没了胃口,便站起身吩咐道:“收拾了吧。”
回到卧房后,屋里烛火熄了一半,霍云霄已经洗好躺下了。
温竹君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通发,这一头乌发养起来不容易,每天用桃木梳梳一梳,对发质跟头皮有好处。
镜子里看到霍云霄翻了个身,默默地看着自己卸妆,大概是心里有事儿,闷闷不乐的。
“你到底怎么了?”她扭身看他,“连我都不能说了?”
霍云霄用手枕着脑袋,“阿竹,石二狗不爱喝瑶光酒,他说他喜欢喝羊奶酒,他儿子酿的羊奶酒……”
温竹君叹了口气,“那我明儿亲自去买最好的羊奶酒,行不行?”
“好,我们一起去。”霍云霄平躺着,看着帐顶的缠枝葡萄纹驱蚊铜球轻晃,喃喃道:“他说的那个好官,我去吏部查了,宁和四年去肃州的官员中,一共有两个姓张的,你知道其中一个是谁吗?”
温竹君看他眉头紧蹙,眸光含怒,算了算时间,猜测道:“张炳之?”
霍云霄猛地抬头,想起阿竹一向聪明着呢,猜出来也没什么稀奇的,便又重新躺好。
“我还不信,看了好多册子,但桩桩件件都说他在肃州任职期间,带领百姓修建水渠,抵御匪盗,春耕还亲自下田,秋收他第一个拿镰刀,甚至不辞辛劳、事必躬亲地治水,还亲自挑沙清淤……近二十年过去了啊,那条河依旧在流淌着,石二狗都还记得他……”
他说着,便摇着头,无奈嗤笑了起来。
温竹君听着,也不觉意外,张炳之寒门出身,能跻身右相,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他是好官,那现在的张炳之呢?”霍云霄重重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时候成浑水里的鱼了?”
温竹君摇摇头,温声道:“这事儿你明天别跟石二狗说。”
霍云霄点头,“我知道,石二狗若是知道平叛的人就是如今的张炳之,是当年那个好官,他口中的大梁,怕是真要低到尘埃里了。”
他小狗腿的称号都还没摆脱掉呢。
温竹君洗漱好后,看霍云霄还没睡,“你也别想了,等肃州那边查清楚,要是这次能把张炳之拉下来,你跟太子就都高兴了。”
霍云霄抬手将她搂在怀里,如今秋夜里凉的很,这会儿又落了丝丝秋雨,他又有用武之地了。
他察觉温竹君在推拒,想到这两天折腾次数不少,连忙柔声道:“好了,我不闹你,我们早点睡。”
温竹君窝在他怀里,暖洋洋的,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温竹君说到做到,陪霍云霄去买羊奶酒。
“酒楼里的饭菜再好,也比不上家里,到时候从家里提些小菜去吧,说不定更合他的口味。”
霍云霄抱着酒,轻轻点头,“阿竹,你是不是也觉得石二狗可怜?不然你不会这么费心费力。”
“我觉得没有用,”温竹君向来觉得自己是个务实的人,假如跟如果说的再多,都比不了一句结果,“你也不能胡来,石二狗是毋庸置疑的叛军首领,活不下来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他在走之前,吃好喝好,让他走的安心点。”
霍云霄颓丧地点头,“我明白。”
他心里明白,但越明白就越堵心,很不痛快。
“大头,过来。”
大头正啃着饼干呢,闻言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侯爷,什么事儿?”
霍云霄把酒壶递给他,一脸郁郁道:“今儿你去给石二狗送酒吧,记得回家提食盒,不去百味楼买了。”
他想了想,便又去了东宫。
……
温竹君则是去了铺子,今儿已经跟二姐姐商量好了,要分季度地分红。
其实派人送过去就行,但温兰君非要约她说说话,不去侯府,那只能出来了。
温兰君早就在等着了,一本正经的坐着,看温竹君匆匆过来,笑容变得神神秘秘的。
“哎哟,三妹妹,可算见到你了,三妹夫回来,小别胜新婚呀,去找你,都说你在睡觉。”
温竹君让丫头都下去,又让青梨去拿些新做的点心进来,坐下后,坦然笑道:“是呀,你三妹夫年轻力壮,龙精虎猛,我确实招架不住,怎么?二姐姐莫非羡慕?”
“呸,不害臊。”温兰君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你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蹦呢?”
温竹君无奈看向她,“明明是你起的头,我说假话你笑话我,我说实话你骂我,二姐姐,你下次再说这话,我还有更不害臊的话要……”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温兰君举起手,示意停下。
“我今儿来是找你有事儿,怕你在家耽搁见不着面,我想着正好今天说。”
周尧进来送账本,现在糕点铺子里的帐也都交给他管了,如今三月试用之期已过,他已经是竹记正式的账房先生。
“东家,这是这间铺子本季度的账册,已经整理好了,您请过目。”
温竹君笑着接过,有了周尧后,她才有了做正经东家的感觉,周尧是个有眼色的,做事也很利落,比二哥哥跟二姐夫,要谨慎许多。
“行,你先去忙吧,这里不用你了。”
周尧恭谨的退了出去。
温竹君看着面前的账本,心里非常满意,账本清晰明了,字迹也格外好看,应该是特意誊写过的,比从前的账要清楚多了,盈利跟支出,还有成本列的清清楚楚,看来是下过一番功夫。
二哥哥跟二姐夫虽然也会记账,但两人也就是把这当过渡,重心也放在了作坊那,记账的本事止于此,不会深耕。
“嗯,这账本清楚得很,二姐姐,喏,你看看,没问题的话,这钱你就可以拿去了。”
温兰君看也不看就推开了,“三妹妹,听说玉桃又要开新铺子了?”
“是的,”温竹君打开荷包,清点里面的银钱,“在久安县,那丫头做得很好,我都不用操多少心。”
温兰君咬了咬嘴唇,犹豫道:“我现在手上还有些银子,三妹妹,我想……”
温竹君抬头,“二姐姐,之前我就说得很清楚,做生意风险很大的,盈亏我不敢保证,所以新铺子不会再让人参股的,母亲都没张这个口呢。”
温兰君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我知道,可我只敢相信你呀,你是不知道,姚家铺子最近亏了钱,婆婆都快气死了,还把大嫂的掌家权给收走了,我想着与其自己出去冒险,还不如跟着你呢。”
姚家的东西,他们夫妻俩是指望不了多少,姚坚做账房的收益,也支撑不住,万一做官仕途有变,等将来分家,她要是手头上没钱,想想都心慌。
温竹君还是不答应,二姐姐向来看中银钱,若是有朝一日真的亏损,怕是姊妹情都没用了,还不知多少难听话等着呢。
温兰君见状,有些不乐意,但又
无可奈何。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的,觉得我小气又计较,可我不小气计较,怎么活下去?三妹妹,我们都是庶女,你应该明白的,那我保证,若是有朝一日真的亏损了,那也怪不着你,至少你带我挣钱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