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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宋津言又趴在怜南身上笑了起来,那时候怜南心疼地看着宋津言,只觉得自己的竹马怕不是疯了,一边觉得理解一边又有些叹气。
  后来怜南也总叹气,宋津言也总是在笑,但怜南眼睛中再也没有心疼了,有也是对自己的心疼。
  其实......也不是尽如他上面所言。
  在他面前,宋津言是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就算是做|爱这种事情,无论宋津言如何失控,他蹙了眉叫喊一声宋津言都会直接停下来去,温声问他怎么了。
  他有时候都觉得这是宋津言在床上恶劣的趣味,但久了就发现宋津言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在每一刻勉强他,哪怕他其实并没有被勉强的想法。他有时候是真的不舒服了,有些受不了了,但看着宋津言明明很想要还是忍住温柔的动作,就又有些舍不得。
  他们第一次做|爱,是在在一起很久之后,事后他咬着牙:“骗子!”
  宋津言像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温柔解释:“怜南,你没有问过我。”
  怜南抬起头:“你明明就知道我什么意思,骗子,从我身上下去!”
  宋津言为难地看了看身上的人,诚实道:“有点下不去。”毕竟他在下面。
  怜南轻声哼了一声,就被宋津言温柔抱入怀中:“嗯,那我道歉,我不该那样的,我以后一定在宝宝以为我不行的时候,站出来坚定地告诉宝宝,我行的......”
  怜南被撞得有些失神,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在说什么,眼底有隐约的泪花却还是咬着唇没有叫出来,宋津言的温柔有时候是一种折磨,最后总在怜南一声声乞求中才给个痛快。
  后来怜南问宋津言为什么以前要忍住难道不是很难受吗?
  宋津言只是很温柔地看着他,随后轻轻地在他额头印上一个浅浅的吻。
  那时的宋津言缓缓和现在的重合,怜南望着宋津言的眼睛,也学着那时候的宋津言,在宋津言额头上印了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因为身体荷尔蒙和激素所带来的激情和快感明明的那么热烈,但最后留在记忆中的却是如此轻柔的存在。
  怜南小声说:“我真的买了。”
  宋津言低低笑了起来:“嗯,我知道。”
  怜南哼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哭,明明他现在很幸福。
  这种事情不能说给葵花听,也不能说给林灿听,实际上,除了偶尔上网搜一下,怜南不会和除了宋津言以外的任何人谈论这个问题。
  边界,下意识避免这些的时候怜南没有想这些,只是觉得和宋津言以外的人,哪怕是最亲关系最好的人谈论这些,都很奇怪。
  *
  花店开业的那一天,恰好是春天的最后一天。
  怜南和葵花迎着春风,宋津言和林灿当了他们剪彩的见证人。
  怜南和葵花在前面合照着,林灿久违地主动了宋津言搭了句话,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吐槽:“卫家千亿项目剪彩的那天都没有见葵花这么开心过。”
  宋津言看着面前的怜南,淡声说:“拖葵花的福今天不用加班你也应该开心。”
  说到这个林灿就想骂人,小声骂了几句之后道:“要不是你我早离开这个破医院了,这么忙你平常都没有时间陪怜南。”他没有说一些明显不可能的话,哪怕他的眼睛同样和宋津言一样看着怜南。
  只有真正靠近了,接近了,看见了,林灿才能明白当初葵花的欲言又止和叹息。葵花没有劝过林灿算了,只是在一个傍晚说:“林灿,看看他们的眼睛。”当你看见他们眼眸中对彼此的爱意和在意,便能明白她此时望着他时的一声叹息。
  有些爱人是能够拆散的,天灾,人祸,太相爱了或者不爱了,但有些爱人......像是冬天绵绵而下的雪,或许会化在某一个回暖的春日,但你怎么拆开零落却终将聚散的雪花呢?
  两个人的交谈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前方怜南向着他们挥了挥手。林灿还没有抬步,宋津言已经走上前,静静地站在了怜南身旁。林灿怔了一下,转身向葵花走了过去。
  葵花还是葵花,她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起手中一束花让林灿抱在怀中。
  “干什么?”林灿问。
  葵花笑着道:“你和他差不多高,嗯......我看看配多大束的花合适一些?”
  “送给卫茵的?”林灿问道。
  葵花便觉得林灿不懂人情世故了,她都没有直接点出卫茵的名字呢。阳光下,在林灿的注视中,葵花摇了头。
  林灿回身看着手中的花,愣神时就听见含笑的女声:“送给自己的。”
  葵花没有说出后一句,或许说了。
  要是卫茵在,我就会收到这样一束花。
  前面,宋津言垂着眸看着怜南理着手中的花,收拾好了之后怜南笑着把花递给宋津言:“送给你。”后面说的话声音小了一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今天扎的第一束花。”
  绿白的满天星包裹着满满一束白玫瑰,宋津言珍重接过,轻声道:“很美,谢谢。”
  怜南红了脸,却没有转身,只是很偷偷地亲了一下宋津言的嘴角。
  春天明明要没了,美好却绽放在一片春中。
  *
  开了花店之后,虽然也请了店员,但怜南还是肉眼可见地忙碌了起来。具体表现为,宋津言去上班的时候,怜南会跟着起床了,他不会开车,所以买了一个小电驴,每天宋津言开车去上班,怜南就骑着小电驴去花店。
  偶尔下雨的时候,就是宋津言接送他,医院开始没有以前忙碌。偶尔宋津言休假的时候,还会和怜南一起去花店,花店开在一家小学附近,到了一些节日的时候会很忙碌,宋津言偶尔会留在店里面帮忙。
  赚钱自然不是靠这些单子,卫家听说葵花开了一间花店,卫氏集团大大小小的活动承包都过来了,也不用走怜南这般,卫氏办公楼里一份文件到顶层,葵花就直接签了。
  怜南就负责店里面小一些的事情,偶尔在店里面看看店,请的一个店员是附近的女大学生,偶尔因为学业会请一些假,怜南也忙不过来的时候,就干脆关了店铺。
  谁都知道这个花店只是葵花和怜南的一场打闹,但葵花和怜南很开心,卫家和宋津言就很开心。
  宋父宋母这两个月没有来过电话,不知道是因为宋津言过年没回去彻底生气了还是怕闹得太僵真的失去这个儿子,反正这几个月都安静了下来。
  c城那边偶尔谢予会传来一些消息,是关于从前怜家那些人的,这些年他们反反复复,起起伏伏,最后就如怜南而言,从那场飞机失事开始,怜家就注定成为了一个烂摊子,怜家不是瘦死的骆驼,在那些人手中,怜家只是一场满足不了的贪欲。
  跳楼,入狱,那些人就那么重复着他们的人生。
  所以有时候不能说怜南很笨拙,很迟钝,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看到了这样的结局。只能说怜南被爱的很好,所以一落千丈时回想曾经会觉得难过,可又因为他被爱的很好,后来经历过很多很多他都还是能看见那个草地上奔跑的少年。
  他的灵魂曾怦然落地,自尊和爱化作破碎的血肉,但彷徨和惶然过来,哪怕跌跌撞撞,他还是熬了过来。
  天光乍明,相爱的人得以相见。
  怜南窝在宋津言怀中,轻声道:“你能不能答应我,如果有一天发生了你很生气的事情,你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不理我。”
  闻言,宋津言轻声笑了一下:“会有多不开心?”
  怜南其实并没有觉得宋津言会因为什么生气,但问都问了就举例:“比如我不小心打碎了你最爱的花瓶......”说着说着,怜南突然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说出来的话,举的例子,根本没有让宋津言生气的可能。
  这种事情在他们漫长的相伴中自然发生过,不过不是花瓶,而是一块玉珏。宋津言小时候有一块很喜欢的玉珏,是一块从宋津言出生起就陪在宋津言身边的珍宝,他听宋伯伯宋伯母说过是保平安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打碎了,那时候他还小,宋津言还没说话,他已经哭了出来。宋津言看着他的眼泪也无措了起来,握住他的手让他别去捡碎片。
  最后反而是宋津言哄了他整整一日,当然是他很好哄。
  他哭也不是怕宋津言责怪他,而是觉得他打碎了宋津言的平安。站在很久远的未来,怜南觉得这一桩预言也没有错,坠落玉斟的那架飞机打破了他的生活,而怜南这个人从一开始时,从拉着和他一样大的男童出声喊那一声“哥哥”时,就打碎了宋津言生活的宁静。
  宋津言本应该天之骄子平平稳稳的一生,开始拥有了海洋的波澜。
  怜南不是宋津言所见秀丽的风景,是无论多少次都会沉溺宋津言的宽广的无边无际的......海洋。
  这个问题最后没有答案,怜南伏在宋津言怀中,安静地听着宋津言的心跳。他脑海中飘过很多很多回忆,昏黄的灯光下,看着宋津言脖颈上的一点点红痕,轻声道:“我是不是太瘦了会硌到你,你的肩膀都有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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