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繁星 第175节
就在苏慕炎即将吻上女孩的嘴唇时,祝繁星猛地别开头,伸出双手抵在男人胸膛上,用尽全力将他推开。
苏慕炎一脸错愕,踉跄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发火,祝繁星已经语无伦次地开口了。
她像是有了应激反应,双手抱胸不停地摇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苏慕炎对不起!对不起,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对不起,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我现在就走,立刻走马上走!我再也不会和你见面了,求求你忘掉今晚的事,对不起,我做了蠢事,我……我太坏了……”
苏慕炎:“……”
第157章 第28章这关系到的可是你的事业。……
幸好,花房里只有祝繁星和苏慕炎二人,没有其他人目睹这场闹剧,祝繁星在巴黎从未如此失态过,此刻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看着她渐渐平静下来,苏慕炎才开口:“你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祝繁星气息急促,浑身出了一身汗,眼神都有点发飘,“对不起,苏慕炎。”
“没事。”苏慕炎笑笑,“走吧,我送你回大厅。”
祝繁星去了趟洗手间整理仪表,回到大厅时,状态已经恢复正常,对盛羽说:“avis,我们走吧。”
盛羽正在吃甜点,奇怪地看着她:“现在就走吗?”
祝繁星已经在取大衣:“对,现在就走。”
苏慕炎说:“外面很冷,我派车送你们回去。”
祝繁星感激地看着他,他很有涵养,没有恼羞成怒,甚至为她保留了一份体面。
苏慕炎送她的圣诞礼物还未拆开,盛羽穿上外套,帮忙把那个大盒子抱在怀里,祝繁星说:“这个礼物,我……”
苏慕炎说:“收下。”
这时候得给他面子,祝繁星想,过阵子再说吧。
两个女孩坐专车回公寓,祝繁星心力交瘁,一路上一句话都不想说,盛羽能看出她心情不好,也没多问。祝繁星先到家,下车时忘了拿回礼物,直到走进公寓才想起。
她给盛羽发消息,告诉她,礼物别动,过几天,她要还给苏慕炎。
【盛羽】:为什么?
【stella】:我不想欠他什么
【盛羽】:你和他吵架了?
【stella】:没有,稍微闹了点不愉快
【盛羽】:需要我帮忙吗?我刚才和他加了好友,我可以帮你还给他。
祝繁星看着手机,心里感觉怪怪的,但她对苏慕炎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法,唯一的念头就是愧疚,这会儿也无所谓盛羽有什么目的,回答道——
【stella】:那你帮我还给他吧,谢谢
【盛羽】:不客气,你不好奇他送了你什么吗?
【stella】:不好奇
——
祝繁星在家睡了一天一夜,独自度过了这个混乱的圣诞节。
她觉得自己病了,精神处在失控边缘,居然还异想天开地整出这种戏码,骗人又骗己。
可能在周围人看来,她的状态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内心充盈平和、快乐无忧的她已经不见了。
她变得患得患失,一颗心总是提在半空中,吃饭会走神,睡觉不踏实,某一刻又会没来由地感到恐惧,却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这有点像刚和梁知维分手时的感觉,就是,有一个熟悉的、信任的人,突然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了,让人很不习惯,走在路上都会下意识地回过头,试图在人群中寻找他。
不,不,比那个感觉还要糟糕,分手的痛只是暂时的,总有过去的那一天,这更像爸爸妈妈
突然去世后的那段日子,她失魂落魄,惶惶不可终日,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往后的日子,她只能一个人走下去。
现在也是这种感觉,她和某个人的关系日渐疏远,微信不聊了,视频不打了,每天跟上班打卡似的在群里说声“早安”和“晚安”,目的是让对方知道,她还活着。
她会失去他的,就算他说他不会离开她,她也知道,她会失去他的。
曾经,祝繁星以为,自己来巴黎留学,只是暂时变成了一只风筝,线的另一端永远系在陈念安手上。而现在,那根线还在,她依旧可以飞回他身边,可拿着线的那个人已经变了,他身上有火,烧得很旺,她若是飞回去,一定会被他灼伤。
在丛林里迷路的人不止陈念安一个,祝繁星也迷路了,她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把一切责任都推给陈念安,又知道,她也有罪。
打死她都不愿承认,自己对陈念安产生了超越姐弟关系的那种感情,太荒谬了,这是乱//伦啊,不管别人怎么说,她认定了这就是乱//伦!
悲催的是,这糟心事还无人倾诉,她这么一个安分守己、道德高尚的女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爸爸妈妈泉下有知,说不定会掀开棺材板来骂她,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被戳脊梁骨的人必然是她,因为她是姐姐呀,人家会说:陈念安懂什么?他只是个小孩子,要没有你勾引他,他能对你动心思?
祝繁星死了一样地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喃喃道:“我说是他先勾引的我,你们会信吗?”
没有人会信的,她注定会被众人的口水淹死。
——
圣诞假期的后半段,祝繁星一直没机会见到盛羽,问她礼物是否已经还给苏慕炎,盛羽说还了,祝繁星便不再过问此事。
苏慕炎再也没有联系过她,祝繁星觉得这样很好,真见到了,反而会尴尬。
日历滑到2018年,一月初,假期结束,祝繁星回校后终于见到盛羽,令她疑惑的是,盛羽身上背着一个新包包——爱马仕的链条包。
祝繁星偷偷在网上查了一下那个包的价格,大吃一惊,那个包是冬季新款,还是限量款,定价折合人民币高达十六万,显然超出了盛羽的消费水平。
一起吃午餐时,祝繁星问她:“你这个包新买的?”
“不是。”盛羽笑着说,“我男朋友送的。”
祝繁星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没多久。”盛羽说,“过几天,我让他请你吃饭呀。”
祝繁星:“?”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祝繁星和盛羽下课后一起回公寓,看到街边停着一辆豪车,在她们走到车边不远处时,车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挺括呢子大衣的男人走下车来。
竟是苏慕炎。
祝繁星吓了一跳,脑子里立刻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糗事,正要开口,盛羽已经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一把挽住苏慕炎的胳膊,回头对着祝繁星甜甜地笑:“stella,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这就是我的男朋友,苏慕炎。”
祝繁星愣在当场,苏慕炎冲她一笑,问:“stella,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呃……不用了,谢谢。”祝繁星眨巴着眼睛,“你们去吧,我要回公寓做饭。”
“真的不去吗?我们今晚吃米其林三星喔。”盛羽的眼神里透着胜利者的骄傲,直到这时,祝繁星才感受到来自这女孩的敌意。
她像是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祝繁星说:“真的不去,那个,我先走了,拜拜。”
“好吧,那拜拜啦,stella。”盛羽笑得灿烂极了,“慕炎,我们走吧。”
她与苏慕炎坐上豪车,驶离了祝繁星的视野。
祝繁星呆呆地站在街边,对盛羽和苏慕炎的“爱情故事”其实一点也不好奇,她想不通的是,盛羽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就是她的目的?祝繁星自问这半年来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盛羽的事,还对她照顾有加,她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祝繁星想把事情搞清楚,又不想当面去质问盛羽,想来想去,她想到了esme。
盛羽是esme介绍给她的,在a大上学时,她俩并无交集,祝繁星给esme发微信,拐弯抹角地询问与盛羽有关的事。
esme不疑有他,告诉祝繁星,暑假时,那份给法国考察团做两天翻译的工作本来已经允诺给盛羽,后来因为祝繁星想去,esme觉得她比盛羽更合适,就把工作给了她。
原来如此……祝繁星一下子就想通了。
来到巴黎后,她和盛羽才加上微信好友,盛羽翻她的朋友圈,能看到那十五天的出差轨迹,小姑娘拉着她问东问西,还听她说起去claire公司参观、实习的事,表现得特别感兴趣。
盛羽大概认为,那个机会本来是她的,两天的短期翻译,变成十五天的长途出差,最后又能去传媒公司实习,祝繁星经历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从盛羽那里抢走的。
所以,她像个傻白甜似的接近祝繁星,想从她那里抢回一些东西。
祝繁星耷拉着脑袋在床上坐了很久,觉得自己做人真是失败。
亲情,友情,爱情,事事不顺心。
——
没有任何语言上的沟通,祝繁星和盛羽就这么绝交了,萌妹子和苏慕炎谈着高调的恋爱,似乎完全不考虑能不能修成正果。
范嘉娴问祝繁星,她和盛羽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祝繁星不想多说,现在的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这些事,连claire都能看出来,她状态很不好,眼睛底下总挂着两个黑眼圈,连以前最能感染人的畅快笑容都很少出现了。
一天晚上,claire把祝繁星约到自己家,说想和她喝一杯。
claire独居,父母在法国南部生活,她没有对象,也没有孩子,养了一只猫,住着一套宽敞的大公寓,家里布置得特别温馨,还很有艺术气息。
两个女人一起做饭,claire给祝繁星煎牛排,祝繁星回送一道番茄炒蛋,做完饭,claire打开一瓶红酒,把食物端到岛台上,两人各坐一把高脚椅,面对着面吃牛排。
“stella,你最近怎么了?”claire向祝繁星端起红酒杯,关心地问,“是失恋了吗?还是……家里出事了?”
“都不是。”祝繁星与她碰杯,抿了一口红酒,说,“的确和家里有点关系,但我的家人都很平安健康,只是……我和他们之间产生了一些难以调和的矛盾,我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面对他们,最近一直在烦恼这件事。”
不是“他们”,只有“他”。
“你之前说过,毕业后,你是打算回国的,对吗?”claire问。
祝繁星点头:“对。”
“你不想留在法国工作吗?还是觉得工作不好找?”claire说,“其实像你这样的综合素质,还有法语水平,留在法国是很容易找工作的,签证完全没有问题。”
“我……”祝繁星说,“我答应我两个弟弟了,毕业后就回国。”
“哇哦,这样的理由?”claire颇为意外,“难道你不应该从自身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吗?这关系到的可是你的事业。”
祝繁星答不上来:“我……”
“stella。”claire喝了一口红酒,冲她抛了个媚眼,“如果我说……我想邀请你留下,你会考虑吗?”
第158章 第29章祝满仓你记着,你是被你哥养……
一月下旬,钱塘。
学生们在课间休息,祝满仓做题做累了,拉着邱梓涵来到走廊上呼吸新鲜空气。
这几天有降温,两个男孩被冻得脸颊通红,邱梓涵问:“再过半年,你姐是不是毕业了?”
“嗯。”祝满仓想到这事儿就开心,“等她回来,我们就能去住大房子了,我和我哥可以一人一个房间,以后我就自由啦!”
小少年已经到了想拥有私人空间的年纪,虽然他和陈念安平时也是分房睡,但哥哥的很多衣服和物品都在主卧,时不时地要进屋拿,祝满仓会觉得不方便。更别提姐姐回家那几天,他只能和哥哥睡一个屋,迫切地想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