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放在她后脑的手又重新转了个方向,扣住她的脖子将其往反方向用力推开。
  南初睁开浸透着水光的眼眸,脸颊上终于多了几分莹润健康的光泽。
  就像是什么会吸人精气的妖精,刚才还一副恹恹的模样,却只要一个亲吻就能抚平。
  谢稚鱼脑子中转过这个想法,突然下意识问道:“南初,现在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第51章
  霓虹灯透过窗帘洒在稍显昏暗的房间内,光影流转间,闪烁着虚幻般的光。
  谢稚鱼掐住脖颈的手指上移,擦拭过女人娇嫩柔软的唇。
  牙齿轻轻蹭咬过指腹,带着微妙的酥。麻感。
  舌尖很热,带着潮湿黏腻的触感,那些水溢出的水留存在她的手指上,在冷空气的作用下缓缓变冷。
  但女人的身体是火热的,从眼角一直到耳垂下方的红晕蔓延,半明半昧。
  她好像还没听清谢稚鱼在说什么,只是用朦胧的眼追逐着那道身影,莫名显得乖巧可怜。
  “……想亲。”她低下头探出舌尖,再次含住谢稚鱼的手指,在唯有光影的夜色中轻微颤动,含糊说道:“继续亲我。”
  明明很难受才对。
  谢稚鱼甚至都感受到了随着动作滴落在指间缝隙的汗珠,是同她滚烫的身体全然相反的温度。
  为了这毫无意义的亲吻,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她冷下脸,怒意来的如此突然:“南初,你这样作践自己,难道以为我会——”
  连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想法的话,在看见南初鼻尖通红的可怜模样后闭上了嘴。
  恨是真的。
  可在这些恨从心喉中涌现出来之前,率先想到的是南初头发湿漉漉带着水汽钻进她怀中的模样。
  那些过往的记忆带着汹涌的雨水穿过这座城,也霎时穿透她的心脏。
  南初要是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会不会嘲笑?
  谢稚鱼漠然松开扣住她下巴的手,将指尖的唾液用纸巾擦拭干净,低着头说:“你先吃饭,吃完再说正事。”
  她总是无法克制,又很是厌恶自己随着女人的状态而心潮起伏。
  有人在放烟花,那些火光照耀着,房间内更显的安静。
  眼前的白粥被贴心掀开了盖子,还冒着热气。那些细密的水珠散布在碗沿,顺着弧度在桌上汇成一圈又一圈。
  南初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她更害怕再也没有和鱼鱼说话的机会。
  因为,在讨厌她。
  她晦暗难明的脑子里浮现出这句话,随之而来的是比之前更加令人惧怕的痛楚。
  南初不敢再得寸进尺,将眼前的食物机械地送入口中,一勺一勺,压下涌现而出的反胃感。
  “别吃了。”谢稚鱼抓住了她细白的手腕,是滚烫不已的触感,“……你又烧起来了,我送你去医院。”
  她不愿意看见南初将那些东西痛苦咽下的模样。
  南初抬起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将滚烫不已的脸颊贴在她的手背,轻轻蹭了蹭。
  “……”谢稚鱼没有推开。
  她垂眼看着,眼神复杂难明。
  为什么说谎,为什么低头,为什么言不由衷?
  “快起来,去把衣服穿好。”她被染上热烈温度的手指抽动了一瞬,停滞不动。
  她犹豫不决,并不询问。
  南初自然没有回答。
  她的眼眸潋滟,倒映着令她难过不已的模样,“不去医院,你会痛的。”
  谢稚鱼顿了一下:“我为什么会痛?”
  她有些难以理解,又觉得以南初现在这种糊涂的状态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也很正常。
  南初温柔抚摸着女孩的侧脸,嘘了一声:“别怕,我会治好自己的。”
  她将自己的身体献了上去,在鱼鱼茫然睁大的眼中看见自己毫不掩饰的疯狂动作。
  嘭的一声。
  毫无准备的谢稚鱼朝后退了两步,在摔倒之前,她条件反射地护住了南初。
  “嘶~”
  比之前还要浓重的血腥味顺着相贴的嘴唇溢出,谢稚鱼撑起上半身,蹙眉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能不能别疯——”
  跪坐在她身上的女人擦拭掉因为磕碰而出现的伤口血液,用抱娃娃的姿势揽住了谢稚鱼的脑袋。
  然后满足地叹了口气。
  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明明想要更多,却只是难耐地咬住唇角的伤口,在女孩耳边轻轻呢喃着说道:
  “我听网上说,发烧的话只要多运动一下就好了。”
  她不想面对那些,只想用令她心折的感觉将所有的不幸埋葬在漆黑潮湿的地底。
  南初的心愈痛,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纯粹,她不住啃咬着鱼鱼凌乱不堪翘起的黑发,含糊讨饶:“……要试试吗?我现在很热,抱起来应该很暖和。”
  谢稚鱼深吸了一口气。
  是柔软又绵密的触感,滚烫的身体随着她的深吸反而让沁入鼻尖的幽香更显浓重,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急忙往后仰头。
  她感觉自己真的要在物理意义上窒息了。
  可这具滚烫的身体依旧紧紧贴住她。
  谢稚鱼感受着越贴越紧的身躯,急忙侧过头,却一不小心擦过女人的脖颈,引来头顶上方娇媚的轻呼。
  “松手。”
  抱住她的女人没有动静,反而在听见说话声后咬住了她的耳尖。
  “……”
  铃铛声一直在响。
  在一阵乱七八糟的挣扎之后,谢稚鱼终于喘。息着逃了出来占据上风。
  她的手抵在南初布满红色痕迹的锁骨,将女人压在身下,凛然开口:“不许再动了。”
  南初檀木色的黑发披散开来,柔顺地环绕着纤瘦美丽的身躯,她鼻尖上挂着点点汗珠,双手被那条腕带捆在一起,终于无力挣扎,就那样躺在地上不动了。
  谢稚鱼这才放松,继续说道:“闭眼,不许说话。”
  南初带着哭求水汽的睫毛轻眨,顺从的闭上眼睛。
  谢稚鱼抬手将那条捆住南初双手的带子扔的远远的,终于从刚才那差点失控的汹涌情。热中逃脱。
  身下的女人很安静,呼吸也逐渐平稳。
  在这里,在这个只有她们两人存在的空间内,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谢稚鱼脸上的表情愈发复杂。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
  南初在试图逃避,就像她一样,逃避那些只要活着就无法和解的东西。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伴随着早已熟悉的钟声,她喃喃问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啊?”
  可南初无法回答。
  她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谢稚鱼弯下腰,泄气倒在另一边。
  这个姿势她只能看见南初布满红晕的侧脸,浓密的睫毛,紧抿的嘴唇,还有下巴和脖颈上清晰的指痕。
  她捂住了眼睛。
  滋——
  水壶在厨房嗡鸣,谢稚鱼关掉开关,将水倒进杯子中:“恩恩,这几天先休假……不是私人行程,我知道,不会。”
  她知道汤姐最怕什么,但凡一个演员需要私人行程,那就说明这人要出事了。
  免不得要出现什么突然结婚、怀孕、泡吧之类的演员失格的事。
  “汤姐,还有一件事……”
  等好不容易说服了汤姐,她这才看了眼安静的卧室,拿着杯子走了过去。
  经过刚才的胡闹,南初看起来似乎是正常了一些,但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
  她扶起南初,抵住她的后背:“来,把药喝了。”
  南初这次倒是没有作妖,乖乖将药卷进口中,将其全部吞下,然后就揪住被角看着她。
  谢稚鱼给她重新量了体温。
  37.5。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
  也许这女人就是来折磨她的,谢稚鱼对这个后果居然有果然如此的念头。
  她迅速给vic打了个电话,然后从衣柜中找了件衣服套在南初身上,抱起她下楼。
  只等了五六分钟,vic就为两人打开了后座车门:“已经通知了医生,我们等会直接上楼就好。”
  她的目光完全没有在闭着眼睛的上司脸上停留,甚至在说完话后还贴心地关上了挡板。
  南初的呼吸打在她的颈侧,难耐不已地在虚幻中挣扎着:“不要、不要……”
  谢稚鱼正在回消息,闻言侧过头随口安抚:“不要什么?”
  “它们在咬你的手指。”
  南初将自己的手同她十指相扣,没头没尾地在说完这句话后重新陷入了深眠之中。
  片刻后,谢稚鱼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将其放在眼前认真查看。
  手指修长,指甲圆润,除了几丝被指甲不小心划过的红痕外没有任何瑕疵。
  这是她现在差不多要习惯了的手。
  虽然有时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模样,她会在恍然间怀疑自己是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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