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谢稚鱼唔了一声,轻声说道:“过去这么些年你还是这么蠢,还记得你当初偷偷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吗?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地上的淤泥是配不上皎洁明月的。”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人指着谢稚鱼说不出话来,以她贫瘠的大脑,完全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清楚这件事。
  她看着面前容貌陌生的人,却莫名想起了许多年前她说出这句话的情景。
  也是在一次聚会。
  她看不惯那个人,所以趁人不注意假装友好地凑近那人耳边说出了这句话。那是她还很得意,因为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那人就假借自己不舒服提前离开了。
  后来,就听见了那人的死讯。
  她的脚有些发软,赶紧扶住了一侧的墙壁:“一定是那女人告诉你的对不对?没想到就算是死了……”
  谢稚鱼突然觉得无趣至极,也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会因为这句话而难过,时过境迁,她早已和当年的自己达成了和解。
  “你找我麻烦找了这么久,不会连我都认不出来吧?”
  明明屋内有着暖气,却只觉得一阵阵冷意从脚底传来,这人嗫嚅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你不要吓人!一定是别人告诉你的对不对?”
  “……”
  “鱼鱼,在聊什么?”南初走了过来,清冷的嗓音响起:“这位是?”
  谢稚鱼还没来得及做介绍,面前的人就连忙扬声说道:“南姐姐,是我啊,乔苒。”
  “之前家里出了一些事,所以不得不去国外生活,最近刚回来就听说您……”
  南初冷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说:“你们家里人没告诉你,你家破产的原因是因为我吗?”
  “跑了。”谢稚鱼看着跑远的背影感慨,“现在想来,当初我会因为这种话伤心,只是因为你没有给我足够的安全感。”
  她转头看向南初,半晌无言,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在哪。
  南初默默抱紧了她,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那我现在就把所有的社交平台账号全部改成唯爱鱼鱼,每天发一条朋友圈,说一百遍我爱你……”
  楼下是觥筹交错的晚宴,水晶灯洒下光芒,给整个宴会厅镀上一层薄纱,音乐声悠扬,轻巧跳跃的旋律围绕在她们之间。
  谢稚鱼将下巴轻轻抵在南初肩头,隔着薄薄的衣物感受到了对方跳动的心脏:“真的要说一百遍?”
  她想要忍住自己的笑意,但还是从唇角溢出几声笑来:“真够肉麻的。”
  第85章
  清晨,不带丝毫温度的光洒在木地板上。
  等谢稚鱼醒来时,南初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正坐在餐桌旁等候。
  “我记得伯母很喜欢翡翠,特意让人从危地马拉带回来一些,还有之前伯母不是说想要……”
  “等一下,没必要这么……”谢稚鱼在南初的眼神中将后两句话吞了回去,“只是见面而已。”
  南初正吩咐助理再去点点车上的礼物,闻言加重语气说道:“是我们俩见面,这不一样。”
  谢稚鱼单手撑着下巴,她就不说她们俩从小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面了吧。
  疗养院很快就到了。
  谢女士对这次会面也很认真,穿上了一年也不会穿几次的高定礼服,虽然还坐着轮椅,目光却很平静。
  “妈妈。”谢稚鱼见气氛有些冷凝,马上抱了过去,“这位是我的未婚妻。”
  她回过头用眼神示意,是你让我每次都介绍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可不要怪我。
  南初对上视线,耳尖的红润一瞬间蔓延到脸侧,却因为有长辈在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觉得你妈老眼昏花了,连她都分不清了吗?”谢女士打量着两人之间凑不进去的眉眼官司,开口打破:“我们稍微喝点。”
  见她们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她笑道:“放心吧,问过医生了,我现在的身体还经得住。”
  一旁的助理倒好酒后关门离开,谢女士端起酒杯问道:“我听她们说,你要将属于你的南家股份全都转让给稚鱼?”
  她并不是一个商人,但是也见过许多人为了一点利益手足相残,南初在她眼中,实则永远不是一个好人。
  “对,只差鱼鱼签字了。”南初为表礼貌,喝光了杯中的酒,然后为自己添上。
  “我们不缺钱。”
  “我知道,但这是我仅有的东西。”
  “你拥有的东西可不少。”
  “伯母,您看着我长大,也知道我什么都没有。”
  谢稚鱼看着两人一来一往,莫名笑出声来:“我们好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了。”
  谢女士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又说废话。”
  谢稚鱼浅浅微笑:“妈妈,这些我都知道的。”她看向正凝视着她的女人,“我都知道。”
  她的微笑如此纤柔,像古老珍珠的光辉,像洁白的雪落在绿松翠柏。
  等从疗养院回来时已经到了傍晚。
  南初贪心多喝了几杯,一直趴在她的颈侧絮絮叨叨说着些颠三倒四的话。
  “鱼鱼,你是不是很难受……就是、就是之前那一次,我说……”
  两侧的树木不断倒退,在寂静中仿若听见了雪落下的声响。
  “之前那一次?”谢稚鱼躲过她丝毫没有章法凑过来的唇瓣,揽住她的腰肢,“你说什么了?”
  “就是……之前说很讨厌你,不想看见你……”
  女人将大半部分重量都压在她的肩上,睫毛轻轻扫过,带着酒香的唇齿舐吮过面前莹白的耳垂,含混地说:“其实好想……鱼鱼能不能亲……”
  谢稚鱼扶住摇摇晃晃的她下车,虽然听不太清楚,但还是好声好气地答应了:“可以亲,但现在不行。”
  她按住上行的电梯。
  在回来之前她就给住家保姆放假,现在家里空无一人,唯有窗外的雪色倒映着光,倏然流淌。
  南初不知道是听错了还是整个人都迷糊了,双手双脚紧紧地缠在她的身上,口中还不停翻来覆去地说自己身上汗湿地难受,一定要扯着她去浴室。
  她看着南初红晕未消的脸,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压低声音哄道:“那先洗澡吧,好不好?”
  南初的手指在她的手心轻轻勾缠,不许她离开,嘴唇翕动着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
  谢稚鱼凑近询问,却被女人趁机偷吻,软糯湿滑的唇舌紧紧相贴,还坏心眼地咬了她一口。
  “……不要,你帮我洗。”
  放于南初腰身的手霎时加重力道,引来女人带着引。诱意味的一瞥,精致的眉眼间却依旧充斥着优雅与高洁。
  她脸上被酒意熏陶的红晕还未消散,就连透白的指尖都带着淡淡的粉。
  这两种完全对立的矛盾气质就如此和谐的出现在南初身上,令人心潮翻涌动荡不停。
  谢稚鱼失神一瞬,起身以抱小孩的姿势将女人抱起放在岛台上,一侧被推开的碗碟玻璃叮当作响。
  片刻后,她将双手放在南初纤瘦的腰肢两侧轻声诱哄:“先等一会儿。”
  女人长至腰间的黑发乖巧垂落在她的手背,垂眼说道:“不想等。”
  并借着酒意撒起娇来,像只小动物般轻轻啃咬住她的肩膀,勉强委屈地开口:“那我们可以一起洗嘛。”
  果然醉酒的人是根本听不懂话的,最原始的欲。望堆积在身体各处,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点燃。
  而眼前的女孩就是点燃她的火星。
  想要身体被填满的空虚寂寞攥住她的心脏,一寸寸将她拖往欲海的浪潮。
  两人之间贴的很近,近到一阖眼就能扫过对方的脸颊鼻尖。
  “……那可不行。”
  谢稚鱼不置可否,单手揽住她随意动弹的身躯,以免她掉下去,然后从一侧保温壶中倒出之前吩咐保姆熬煮好的醒酒汤,搅动片刻将勺子凑近南初唇边。
  “快喝掉,喝完就不会头疼了。”
  南初偏过头,暗棕色的汁液在她的脸颊上留下淡淡的痕迹:“不要,很苦。”
  谢稚鱼蹙眉,半信半疑地自己抿了一口:“明明一点都不苦,我特意让阿姨做的酸甜口味,你先试试唔……”
  南初突然垂首吻她,舌尖轻盈扫过带着酸甜味道的唇齿,微笑擦拭过自己嘴唇边遗落下来的汁液:“是有点甜。”
  谢稚鱼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酒鬼调戏了,她目光晦暗地看着女人殷红的唇,自己凑近碗沿喝了一口,然后单手扣住了南初的脸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醒酒汤全部渡了过去。
  过多的汤汁顺着搅动的弧度往下流淌,打湿了胸口,内里包裹着乳白的黑色的蕾丝花纹显现,微微颤动着。
  “……”
  南初喘息着,双腿搅动得更紧,失神地看向她:“鱼鱼,我的衣服脏了。”
  谢稚鱼垂眸微笑,用骨节分明的手隔空触碰过她被打湿的地方,引来女人瑟缩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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