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梁山只是捧着碗乐,气的蔡大妈不理他,吃了饭碗也不许清哥儿他们收拾,都留着给梁山了。
  “梁哥能跟秋穗好上吗?”
  回去路上,清哥儿忍不住的问,他们这一遭买了不少东西回去,好在来的时候,王连越租了马大胆家的牛车。
  说来也是奇怪,水退了,马大胆跑丢的牛竟然自己找回来了,马大胆直接成了村里损失最小的人。
  “谁知道呢,不是梁山坚持是他就成的,还得看秋穗那,我估摸着,八成是悬。”王连越不是很看好,他赶着牛车,从盘山的岭上慢慢悠悠的走着。
  “我倒是觉得八成能行,那秋穗看起来对梁山是有几分真心的。”清哥儿不赞同,他坐在板车边上,双腿在外面晃荡。
  王连越赶车赶的很稳,路上风景很好,空气清新,半个月没听到的蝉鸣鸟叫声,又重新在密林中响起,清哥儿看着耀眼的阳光,心情很好的眯着眼。
  轻声哼着童谣,两个人回了茅草屋。
  过几日房子开始施工,家里要包人家一顿午饭的,清哥儿自己来肯定顾不过来,渔哥儿想帮他被拒绝了,说要他好好歇着。
  清哥儿最后叫了丁菊花来。
  商量好了每天给二十文,丁菊花起初还不乐意,被王子尧骂了一顿,老实了,要知道王子尧去帮工,清哥儿也只给他四十文。
  不是说给的少,清哥儿给的工钱,已经比市面上高了很多了,王子尧心里很感激的。
  第41章 建房子
  清哥儿夫夫家从七月十八开始施工, 施工队从村头来的时候,村里还觉得他们太兴师动众,不为以后攒点钱,还是太年轻。
  可真当人家房子开始建了, 都眼热得不行, 后来听丁菊花说开的工钱有那么多, 赶紧都纷纷放下自己家垒了一半的泥墙, 跑来帮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清哥儿夫夫在村里竟然开始蛮受好评,可能是为的洪水前敲的门做出的感激吧。
  尤其是那些汉子们, 吃了人家一顿饭,回去都不许自己婆娘夫郎说清哥儿家不好。
  那些汉子放下手里吃得不剩一粒米的碗,摸了摸油嘴,起身上工,活那么轻松,饭油水又足,这是遇到了天底下顶顶好的东家!
  清哥儿收拾了今天的碗筷, 去人群中寻王连越的身影,这些天,王连越为了他们这房子跑东跑西, 连狗窝位置都要跟施工队商量半天。
  “找我呢?给我留饭了没?”
  王连越洗了手, 上前捏捏他夫郎的脸, 清哥儿这些日子养回来了些肉, 王连越看着很是满意。
  “留了,不给别人吃也得给你吃啊。”清哥儿将篮子上盖着的布掀开,扣肉的香味瞬间散发出来。
  “只有我有?”王连越看着那碗梅菜扣肉,咽了咽口水, 这东西做起来麻烦,清哥儿肯定不会给所有人都准备。
  清哥儿就看着他明知故问,还是很宠的把他想听的话说给他听。
  “单给你做的,快吃吧。”
  扣肉烂而味香,吃起来咸中略带着些甜味,肥而不腻,吃多了就配上一口旁边的醋溜白菜,爽口鲜香,王连越忍不住吃了三个馍。
  吃了饭,王连越又去监工了,清哥儿便收拾好东西回家去,将之前带去上山的被褥衣服拿出来洗洗涮涮,他爱干净,连临时住的茅草屋,每天早起都要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王子尧跟丁菊花都上工去了,渔哥儿便抱着晴哥儿在屋里做点衣裳,他不能出门吹风,清哥儿怕他无聊,收拾好自家东西后,扭头钻进他们屋陪他去了。
  “你来的正好呢,我手笨,做的鞋面歪七扭八的,都不意思给晴哥儿穿,你帮我裁裁模子呗。”
  渔哥儿见他来了,眼睛都亮了几分,他给那些竹子雕花样的时候,手那么灵活,怎么到拿绣花针的时候,手就那么不听使唤呢。
  “他这么小就做鞋穿了?”
  清哥儿戳了戳旁边睡着的晴哥儿,晴哥儿哼唧了一声,他赶紧将手收回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这会哪能穿,”渔哥儿笑话他,“小孩长得快,得提前做出来,不然到时候冬日里没得穿,会冷。”
  “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清哥儿听他这样说,愈发好奇的盯着渔哥儿看,“怎么开始散发慈父气息了。”
  “什么,什么气息。”渔哥儿懵懵懂懂的。
  他生了晴哥儿,身上便丰腴起来,尤其是说起孩子时,表情柔和,满是成熟韵味,原来的少年心性都消失不见了。
  “夸你好看呢,来我看看,你这鞋面是对着哪张模子做的,怎么这么歪?”
  清哥儿拿过来那个鞋面,三两下改好后,拿起来对着晴哥儿手心大的脚丫,乐的直不起腰来。
  “你这么大的鞋,得等到晴哥儿出嫁时才能穿得上吧?”
  “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剪的,怎么这么大。”
  渔哥儿也纳闷呢,这鞋做出来连王子尧都穿的下吧。
  最后还是清哥儿裁剪出新的鞋面,一针一线认认真真的做了双大小合适的虎头鞋出来,那虎头绣的栩栩如生,晴哥儿看见了都张着手要拿。
  房子才不过十天,就已经盖到正厅了,这天大清早请了王连越跟清哥儿过去,点了鞭炮,扯了红布,立了正梁。
  王连越跟清哥儿商量了,家里房子还起三间正房两间偏房,中间起个正堂出来,留着待客,院子围了墙,偏房与正房间做上连廊。
  包括围墙,全契的是青砖,顶上盖的是瓦片,,这是沿河村第二家正经的青砖瓦房,连着施工队的工钱,一共花出去四十五两。
  清哥儿从来没觉得钱这么不经花,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觉得家里就他们两个人,不值得花那么多钱盖房子。
  “你看这次闹灾,除了村长家的房子,谁家房子还好好着呢?咱们盖就盖气派点,等日后有了孩子,孩子又有了孙子,都能住咱俩的房。”
  清哥儿趴在他怀里,不高兴的把玩着他的头发。
  “你倒是长得长远,孩子还没一撇呢,都开始想孙子了。”
  自从渔哥儿生了孩子,清哥儿没少往他家跑,嘴上说着是怕渔哥儿自己在家无趣,其实王连越心里门清,他就是去看晴哥儿去了。
  “咱俩身体这么好,这不是迟早的事。”
  王连越翻身将清哥儿压在身下,侧头亲咬着他的耳朵,嘴里喘/着粗气还要说话。
  清哥儿也是极力配合,不过不敢发出声音,怕旁边渔哥儿那一家子人听见,憋的眼睛发直,嘴巴一张一合的吐出舌尖。
  两个人闹了三四回,最后王连越出去打热水,不巧,碰上了上茅房回来的王子尧,两个汉子打了个照面,心照不宣的笑笑,各自回家了。
  清哥儿家房子都快建成了,兰玲姐才带着杨改回家。
  早在清哥儿从县城回来那天,就去杨改村里问人了,那会知道兰玲姐平安,也就没多问旁的,谁知道他们竟然耽搁这么久才回来。
  清哥儿心里好奇着呢,到底是啥事耽搁的,让兰玲姐把他家地都荒着不管了。
  “还不是杨家那一大家子,平时三句放不出一个屁来,真事关乎自己了,一个比一个会说。”
  兰玲姐提着东西上了渔哥儿家,抱着睡着的晴哥儿看了半响,还是清哥儿问起来,她才说了起来,越说越激动,还给晴哥儿吓醒了,哭了好大一会。
  他俩手忙脚乱的哄了半天,晴哥儿越哭越大声,还是在旁边裁剪衣服的渔哥儿来抱,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
  兰玲姐继续说,原来是杨家洪水冲塌了房子,地里的庄稼也全没了,四个哥哥都想管田里的事,没人照看着杨家老人,正好兰玲姐在那,就帮着照看了几天。
  谁知道,等着兰玲姐他们要回家那天了,四个哥哥都不同意,说杨改也是他们杨家的孩子,凭什么不照顾老夫老母。
  兰玲姐当时就急了,她一个女娘子,站在田间,对着那四个壮汉子破口大骂,整个村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杨改那是入赘我家的,按道理,他就改名叫兰杨氏,是个屁的杨家人,气死我了。”
  清哥儿给兰玲姐端了杯水,她喝了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我非要走,他们就让杨改拦我,我就问他,你觉得自己姓兰还是姓杨,杨改二话不说,屁颠屁颠的就跟我回来了。”
  兰玲姐说,他俩回来就是看看房子跟地,现在房子成这样也没得住,还是明天就回去吧。
  “回去干啥?他们那群人巴不得你回去呢。”清哥儿拿着张帕子,逗着晴哥儿,听到这忍不住问道。
  “他们吵着分家呢!我们家杨改不得分点地啊,当初入赘过来可是什么也没带,必须得回去讨点好处。”
  兰玲姐说到这,还挺起胸脯骄傲极了。
  “杨改也是这么想的,不愧是我看中的汉子。”
  清哥儿连忙问要不要帮忙,兰玲姐眼睛一瞪,说:“谁敢跟我吵架?我怕他们!就没我吵不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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