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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 第20节

  “美人莫要说破……”赫连岐眉目挑起,一拍胸脯道,“以饮美酒为乐,为伴美人而醉,无拘无缚,便是我赫连岐是也!”
  “美人今日怎么发丝散乱,看着清瘦憔悴?”望着她容貌颇感好奇,他蹙眉轻问。
  抿唇缄默了一会儿,温玉仪低首沉吟,目色稍颤,终于开了口:“实不相瞒,当朝摄政王乃是我夫君。自从栖辽向我朝挑衅以来,楚大人就陷于烦乱中,束手无策,无处宣泄,便将气出在我这儿……”
  “我好不容易从王府逃了出来,历经千辛万苦,才来了这客栈。”
  本见着那位大人目空一切,妄自尊大,令他看不顺眼,赫连岐如今一听,楚大人竟还对自家夫人泄愤!
  真就禽兽不如……
  第21章
  愤恨地咬牙以表不满,赫连岐猛然一捶案桌:“岂有此理,那楚扶晏竟然惨无人道成这样,对自己的夫人也能下狠手!”
  “楚大人平日待我还是好的,只是一时被屺辽恼得晕头转向,若能平息这风波,大人便不会撒气……”言语间溢满了愁绪,她徐缓垂眸,眸底似藏了几滴清泪,“赫连公子,你一定要帮我。”
  “美人倒与我说说,我如何能帮?”赫连岐扯了扯褶皱袍衫,竖起双耳细细聆听。
  这男子虽灰容土貌,嗜酒成癖,却极为疼惜女子,加之先前受她恩惠,必定会倾力而助。
  一时想不了他法,权宜之策,她只能使这美人计。
  温玉仪静望身前男子,肃容道:“让晟陵与万晋缔盟,互得其利,以获河清海晏,盛世太平。”
  “我是怕楚扶晏过河拆桥,背信弃义,将来晟陵会陷入水深火热里,”一说起那一人,赫连岐便举棋未定,原本想相助的心思忽地缓下,“美人儿,这忙我帮不上……”
  此人仅是对楚扶晏带有敌意,这两邦结好的利害却不知晓,她端庄而坐,正色回言:“楚大人虽残暴凶横,却从未失信他人。赫连公子不信他,莫非也不信我?”
  案旁男子挠了挠头,像是顾虑重重,犹豫道:“美人儿莫忧伤,容我再想两日……”
  “赫连公子若不肯帮,今日我回王府就得不了安宁……”于此轻呼出一口气,温玉仪敛眉作叹,悠缓起身,一面道着,一面向房外走去,“公子可以为晟陵思量,也可以为自己思量。虽是庶子,若能成此事,就能受皇帝赏识,得众人敬服,曾经所受的冷眼都能还回去。”
  许是“庶子”二字戳中了软肋,赫连岐闻语一滞,昔日饱受的嘲讽与冷落翻涌而上,引得他握紧了拳。
  见她要行下楼阶,他忙追步上前,扬声问道:“美人当真受了楚扶晏那厮的欺侮?”
  “赫连公子无意施以援手,我多说又有何意义。”寡淡地回着话,她未回望,似惆怅万般,蔫蔫然离了客栈。
  对此,她不担忧了。
  赫连岐能追出雅间,这次缔盟势必会成,不为旁的,为他的鸿鹄之志也会拼上这一回。
  回于府宅之际,温玉仪顺道从衣坊更了一袭纱绣裙,洗净面颊,再若无其事地走回院落。
  原以为楚大人应是出了那片修竹丛,可书室和寝殿均不见人影,她问了几名女婢,才知那人竟还留于竹间屋舍里。
  屋内清静,如她走时一般恬淡,床幔已被放下,随入窗的微风轻摆。
  罗帐轻荡,帐中隐约能见一道清肃身影。
  她安然走近,望他已在榻上浅眠。好似等她走后,他便留在此处,一步未离。
  墨发散落,平日那寒凉的双眸轻阖着,眉睫似片羽。要不是这人有着讨人厌的性子,这熟睡的模样是有那么一瞬让人想要靠近。
  “本王还以为,王妃不会再回来了。”
  待她坐于软榻,瞧这如玉公子安然睡着,正一抬指,她便听话语从他薄唇中飘出。
  本能地一受惊吓,又觉此刻的他并不可怕,便胆大地枕于旁侧,她默然一霎,轻柔地回道:“妾身已经应了大人,从此作公主的替身伴于大人左右,就会言出如山,说一不二。”
  “去见了何人?”
  耳旁温语轻响,那双冷峻眼眸依旧未睁,她忽感一阵恍惚,被他轻巧一带,自己已落入了清怀。
  虽有了定数,但未到安定的一刻她不会轻易说出,温玉仪莞尔一笑,觉他像是较前几日温和了许多:“妾身不愿透露,等尘埃落定,大人便可知晓。”
  “妾身来继续服侍。”念及离府前未完成之事,她轻声耳语,纤指抚上未褪的朝服,欲解下衣扣。
  可刚解了一扣,她便被握住了手,面前之人似乎不让她继续。
  楚扶晏冷然哼笑,随即将她推远:“床笫之事,本王不强迫。”
  “妾身甘愿。”她平静地回着,面上无悲无喜。
  分明已有了讨好之势,已能让他心慈手软,让他信任无疑。她茫然未解,他为何又疏远。
  “妾身做大人的枕边人,这一世只想安稳而度。”
  望他微许凝滞,清冷若月的眸子终于睁开,温玉仪殷切道。
  此话确是她心中所愿,事已至此,只愿此生安宁度日。
  有这座王府庇佑,有他给予的偏护与照拂,她能让家父如愿,能为温府做些贡献,其余的,不再想。
  “哪来的胆量?”
  楚扶晏凝视颇深,似要将眸前姝色洞察得彻底:“为何觉得,本王将来会护着你?”
  她言笑晏晏,小声低喃:“直觉罢了。”
  身侧清影沉默良晌,心觉这女子荒唐至极,却又不由地生出微许怜惜之意。
  也仅仅是一点而已。
  才刚推她而出,他无端觉得懊悔,蹙了蹙眉,霍然将此娇色轻拥入怀。
  过了良久,他低垂着眉眼,似已独自在屋中顿悟了什么,异绪缕缕掠过冷眸。
  “本王没有囚禁,也未逼迫女子行一些不堪之举,她们都是自由的。但那些女子个个贪图虚荣,喜爱金银首饰,时常得寸进尺……”说起此前囚入府邸的女子,楚扶晏眸含鄙夷,不屑道,“日复一日,本王厌恶腻烦,忍无可忍才……”
  “才赶她们出府。”
  “散步谣言者,本王才杀无赦,”言于此处,他面上微生愠怒,长指轻抚她的后颈发丝,回得沉缓,“她们尽管和常芸相像,却半分都不可比拟。”
  这是他初次这样平心定气地与她道着,温玉仪见着眼前清色戾气尤重,和她相视的霎那,泛着微澜的清眸归于宁静。
  他像是在和她说着不为人知的心事。
  她往他怀中钻了钻,经过圆房之夜,似对这清月般的薄凉气息有了熟悉之感:“大人孤寂,与我别无两样。”
  “所谓高处不胜寒,大人是缺了一人伴于左右,饮几盏清酒,谈几语夜话。”她边说着,边回揽他的腰肢,惊觉他似比想象的还要清瘦。
  上回与他共赴云雨,二人都醉了酒,她记不起当中的细枝末节,只记得沉沦于月夜里。
  “未有过肌肤之亲,未做过耳鬓厮磨之举,本王也嫌脏,”仿佛对她所做的亲近之举诧异万分,楚扶晏垂首埋入颈窝间,低低诉说着,“她们阿谀求容,奴颜婢膝,喜爱的唯有浮华之虚……”
  拥了几瞬,他不想放开,敛眸轻笑:“你比她们知趣,本王舒心顺意。”
  碎吻掠过寸寸玉肌,撩拨着藏匿
  许久的思绪,她不敢动弹,心颤不已,似有擂鼓声隐隐响于心间。
  “大人……”片晌后她轻唤出声,桃颜竟泛起了羞意。
  此人心思难测,心怀不堪之绪,可终究是她的夫君。她怨恨也好,愁闷也罢,都不可闹僵,一切顺从便是了。
  绵柔细吻微止,他附耳低言,几近蛊惑般问道:“曾已说得明白,私下该如何唤我?”
  “夫君。”温玉仪不假思索,全然顺从而答。
  对她所答很是满意,他微微颔首,随后应和道:“嗯,我会待夫人最好。”
  眸光不经意地落至柔软樱唇上,楚扶晏倏忽间偏头,却见这抹姝色忽然避躲,不禁一滞。
  “夫人还是怕我?”
  她并非避逃,只是有昏眩之感传来,令她措手不及,如若坠入深潭里。
  温玉仪轻咳一声,极为羞愧道:“我不知何故有些昏沉,夫君莫怪。”
  白玉般的长指轻触她头额,灼烫瞬间染上指尖,他微而震颤。
  不明她几时得了风寒。
  “夫人染了风寒,怎么不告诉我?”楚扶晏紧蹙起双眉,良久启唇而问。
  竟是受了凉……
  是在何时受的,是去寻赫连岐的途中受了风吹,还是这几日未曾进食体虚而致,她若有所思,但仍觉不以为意。
  “不过是个小小的风寒,不去顾它,它自会病愈,”温玉仪跟着抚上玉额,轻缓晃着头,“我不是弱不禁风的娇弱女子,夫君不必记挂。”
  待她落下此话,帐内清逸身姿蓦地起身,容色稍冷,朝屋外低唤:“夏蝉,本王今夜在此屋留宿。”
  “是,奴婢知晓了。”听罢,夏蝉俯身而拜,立于屋门一侧候命。
  在此留宿?她迷惘一望窗外,瞧见幕色低垂,已在不知不觉间入了夜。
  温玉仪半羞半掩,直埋入被中,忽觉被褥太过轻薄,半露着双眸,悄声道:“此处的被褥于大人而言单薄了些,等我命人再拿几床衾被来,大人再……”
  “言多必失,本王不信没有人教你这个理,”枕边玉颜眉心微拧,浑身散着一贯的冷意,“只管安心睡去。”
  “本王想在哪留宿,还用不着你劳神。”
  “大人安歇,那奴婢就暂且熄灯了。”女婢夏蝉见此景恭然退下,走前将案上灯火熄灭。
  怀中柔色似随时会破碎的璞玉,不知是否是因为着了寒,女子绯红染颊,勾得旁人心跳如雷。
  楚扶晏忽而唤住侍婢,应了她所求:“将本王寝殿内的被褥取来。”
  她再度陷入沉默,迟疑般轻问:“这风寒怕是会传染,要不……改上一日?”
  “住嘴。”
  薄唇清冷地落了一词,她不敢多说,只任他摆布。
  他没有像意料地那般再行亲昵之举,长夜未央,月色如湖水澄澈,旁侧寂冷之影未再挪动半分。
  温玉仪转眸瞧去,讶然他已阖目而眠。
  或许因她病恙,他当真是嫌弃至极。
  如此也好,可安心地睡上一夜,繁乱思绪于灼热间化作一片混沌,她轻阖杏眸,于寂静夜色中悄然入梦。
  第22章
  梦里依稀有一道皓影若隐若现,她瞧不清来人的面容,却知出现于梦中的人影一定是楼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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