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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 第24节

  他轻巧回言,这姝色未躲避,着实让他畅快不已。
  眼前横有一面宫墙,红墙碧瓦,颇为庄肃,红日照耀,于墙上投落下摇曳花影。
  楼栩见此闲然伸手,悬于空中摆起手势,那手影映上壁墙,立马现出些形状来:“娘娘看,这宫墙上的壁影,像不像兔子?”
  她追随一望,觉这影子实在有趣,眉眼弯若新月。
  “像,像极了。”
  故作沉思般轻拧着眉心,楼栩灵光一闪,又笑着换了一举动:“那娘娘觉着,这影子像什么?”
  她瞧着落于宫墙的手影似鸟雀扑翅而飞,不由轻答出声:“鸟儿,是自由翱翔的鸟儿。”
  他便是笑笑不言,转而再换着手势,使那壁上光影更是栩栩如生。
  “反正等着也无趣,楼大人是从何处学的,可否教教我?”
  对这形态各异的手影逐渐起了兴致,较数石子的确有乐趣不少,温玉仪抬指学起他于空中摆出的手样,神色认真了起来。
  “下官儿时从娘亲那里学的,”不由自主地放慢举止,他眼眸含笑,语声清越如泉,“能令娘娘喜悦,下官自当乐意而为。”
  这些手影是给稚童添趣的,上手本就容易,她忘却了额上汗渍,顿时兴起,望了三两下便学会了。
  温玉仪学得有模有样,欢悦扬眉,极像邀赏的孩童:“大人快看,我学得是否相像?”
  “娘娘聪慧,一学就会了。”
  他颔首轻笑,却在看向那一方庭园时,瞥见了那抹肃冷。
  知晓她心下的顾虑所在,楼栩正色行揖,转身从然退去:“楚大人来了,下官先告辞。”
  一切都结束得太快。
  目光顺着他的背影远去,她陡然一收手,直望行来的人。
  与生俱来的凛然威势令她僵愣在原地。
  那背影一身正气,离得及时,但楚扶晏仍是望了见,若有所思地将她洞察,似笑非笑道。
  “不曾想,在此地也能遇到皇城使。”
  原以为见着楼栩,这位大人会颇感不悦,可她感受着大人心绪尚佳,猜想是与常芸公主谈得欢畅,便婉笑道:“想必大人已将公主安抚好了。”
  “方才本王弃下你不顾,你可有介怀?”
  对于这一问不置可否,楚扶晏回望跟前娇色,想她等了太久,心感有愧。
  摸不清他思绪何在,若在往日,他定是要气恼一阵的。
  温玉仪望着眼前之人容色平缓,未有丝毫愤恼之意。
  然她转念作想,之前是因扫了他颜面才将他惹怒。
  这檐下之地较为隐蔽,她方才等候时,仅有一二名宫女路过,未丢他的脸,他不甚在意也不足为怪。
  温玉仪莞尔浅笑,回想那公主骄横前来的模样,柔婉回应着:“常芸公主似是误会了大人,一切皆因妾身而起,妾身自责都来不及,何足介怀。”
  “走吧,回府。”
  他遥望天色,已近午时,心觉是时候该归府,便扬袖命她跟上。
  正值初夏,芙蕖遍池,杨柳随风而荡,马车出了宫门,平稳从原路行驶而回。
  楚扶晏悠闲坐于舆内,眸光却不时落至旁侧姝影上。
  她一如寻常端庄而坐,正如她所言,对他的命令好似不违背。
  可不明何故,他却莫名感到了一丝不自在。
  檐下那二人的影子几近交叠,在楼栩的一言一行下,她似极为欢喜惬意,宛若盛开的刹那芳华,明艳得不可方物。
  可这抹艳丽是为楼栩而绽,与他不曾有丝毫干系……
  沉默良晌,他终是启唇问道:“皇城使教了你什么?本王似乎不曾见过。”
  壁角处的嬉闹被大人望于眼中,他应是见着了,温玉仪直言不讳,回忆着不足为道的景象,目色再涌笑意。
  “楼大人会好多手影,妾身觉得有趣,便让他教着玩。”
  “大人若不觉得妾身讨嫌,妾身可改日再教给大人共乐,”她坦然相道,又觉此这舆内无法展露,只好作罢,“不过那手影要在日光下才可寻上乐趣,马车内了无兴味。”
  岂料楚扶晏一听真来了雅兴,清眉微扬,只手半撑起头:“本王忽有兴致,做给本王瞧瞧。”
  “等哪日妾身学得精湛了,再做给大人看。”
  闻言,她赶忙应声而回,顺势掀开帷幔,瞥望路遇的景致。
  平素日理万机的楚大人怎会对这孩童把戏有兴趣,他随性地说,她便也随然答了。
  之后一路沉寂,温玉仪观赏了几番巷景,回首之余,见楚大人已阖了眼,无端松下气来。
  夏风拂过,帘幔肆意飘动,她还是难得能这样闲淡地望着大人的睡颜。
  眼睫轻垂,薄唇微抿,这如玉面容褪去往常的肃色,却显得微许温和。
  他玉指轻勾,单手倚靠于窗旁,似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躯,仿佛下一瞬便要跌落。
  许是平日太过忙碌,这位大人也只能在闲暇时休憩,她暗自作思,犹豫半晌,轻扯上此人的衣袍,将他的身子谨慎地摆正,好让他睡得舒适些。
  马车碾上了几粒石子,蓦地颠簸了几瞬,她不自觉而瞧,见他竟无所觉。
  倘若她是别处派来的刺客,他当下早已没了命,大人居然这么放心她……
  温玉仪悄然思索着,马车一停,才明了已回到王府。
  听闻马夫禀报,楚扶晏双眸惺忪而睁,随之理了理朝服,与她未说一词,凛然离去了。
  待她走入府中,那常年服侍的丫头焦急万分地走来,不住地朝她瞥望。
  剪雪左右而观,毕竟主子是初次入宫,关切道:“奴婢担心了主子一日,主子可算是安然回来了。”
  “我有楚大人护着,何必担忧。”
  这回面圣比她所想还要轻松许多,温玉仪闲适地答道。
  大人先前是如何待主子的,剪雪可是看于眼中,心上仍有不安:“奴婢听闻楚大人喜怒无常,性情多变的,只怕主子受了欺负却不敢吭声。”
  欠楚大人一夕云雨,还让他照顾了一夜,加之在马车上应了今晚定当伺候,她今晚是无论怎般也要从命的。
  温玉仪似下了决意,竭尽全力为自己将来的安稳之日搏上一把:“今夜你不必服侍,我去大人的寢房歇宿。”
  闻语,剪雪百思不得其解。
  丫头想再问上几句,却见主子已跟随楚大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进了那寝殿里。
  “怎么入了一趟皇宫,主子便开了窍,与楚大人亲近了起来……”疑虑萦绕心头经久未散,剪雪不禁喃喃自语。
  以往之时,这时辰应是他理政阅奏折之的时辰,若是冒然闯入许会遭到责罚,被赐上一道罪,她凝神思索。
  可她如若在此时一道进殿,被留下的机会便大上许多。
  楚扶晏回于殿中,望殿门处立着一抹清丽婉色,娇影迟迟未动,一指案旁凳椅,示意她过来坐下。
  大人果然将她留了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今日这一趟入宫恍若拉近了不少距离,从今往后,她可立下一足,有地可安身,温玉仪顺从地坐至一旁,顺手为他磨起了墨。
  见此光景,他没有阻挡,一如既往地翻起书来。
  殿内静默,落针可闻。
  流云遮掩着烈日缓缓浮动,不知过了几时,一声蝉鸣打破了宁静。
  墨笔轻落,楚扶晏垂目俯望书册,伸手够向砚池。
  第26章
  “你将
  那砚台拿……”
  话至一半,他霎时一滞,默然徐缓地搁下笔。
  身旁姝色竟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手中还握着墨锭,墨水沾上了衣袖与桃面,她却浑然未觉。
  她刚受过风寒,兴许是因这缘故……
  微凉长指轻触上玉额,他倍感狐疑,不料此举将她惹醒了。
  楚扶晏欲言又止,从容自若地收手:“风寒还未愈?本王记得今早是退了热的。”
  双目带有丝许朦胧之色,她顿时心惊,不想自己磨着墨也能困倦而眠:“妾身自嫁进王府以来,便是体不安席,寝不成寐的……”
  “你去榻上睡着,本王这奏本还需阅上一阵,可守着。”
  视线从粉黛桃颜回于案上卷册,他重新执起墨笔,冷声命令道。
  大人这是命她去歇息,还要在旁守着她……
  温玉仪一头雾水,正想起身,忽见一名侍从仓促地行步入殿,再恭敬地递上一封信函。
  “大人,晟陵使臣已离了京城,临走前留了封书信。”那侍从慎重而道,生怕说错了一字。
  书信被轻展了开,此信正是由赫连岐所书。
  意在晟陵应允两国结好,必定会不遗余力为万晋守下那城池,至此互相仰仗国势。
  此讯当真是意外之喜。
  阅于最后,楚扶晏诧愕一滞,喜色从眸中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烦闷之意。
  信上赫然写着一行墨字。
  “楚大人若再敢欺负府中美人,此承诺便不作数了。”
  府中美人……
  他几时欺负过府中美人……楚扶晏转眸望去,目光掠过眸前娇姝时,瞬间锁定了住。
  霎那间对一切大彻大悟,他眸底寒潭浅泛波澜,目色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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