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 第26节
“罢了,春宵一刻,时隔多日,本王确是有些想了。”
见他倾身而下,薄唇欲落于颈窝,她羞涩一唤,已忆不起当初是如何与他醉酒圆的房。
“夫君……”
这柔花似的娇娆女子挠人心痒,楚扶晏无声克制着欲妄,又问:“可有学过?”
“学什么?”举动微止,她瞧望唇瓣离得太近,耳根泛起薄红。
他意味深长地轻笑,极有耐性地回着:“自然是侍寝。”
那一回圆房后,的确是想过要学帐中之仪,对此她还寻了春宫戏秘图来,可之后将他惹怒多回,这事便忘了。
“还没来得及……我……”
温玉仪羞怯地道着,脑中浮现的尽是那午后翻看的不堪之画。
还有一个原由,便是她找不着人能授她风月之事。府邸的奴才女婢她难以启齿,而去青楼楚馆又太失得体,她暗忖过几刻,皆是无果而终。
楚扶晏漫不经心地一瞥窗外寂空,随之回望,轻抬她的下颌。
“瞧了那么多春宫图,还不会?”
“哪有女子一看便会的,必然是要躬身力行才能学会。”语声是愈发小了,她将目光垂得极低,顿了顿,实感羞愧难当。
“哪像你们男子,都是无师自通的……”
眼前清冷像是明了般低笑,猛然一揽,便将此柔色揽至床帐内:“夫人为何不让我教?”
恰于此时急掠过一阵夜风,经月色照下的树影颤动不止。
温玉仪忽觉身子如那被风吹弯的枝叶,瞬间下坠,定神时已攥紧了他的袍袖。
“可……可以吗?”
她阖眸不去瞧望,双颊浸染红霞,觉察他已拥揽着腰肢,才缓慢松了手。
娇体轻弱,宛若凉风再强劲一些,便能将她吹散,楚扶晏感着怀中无骨般的柔软,有一念头忽地冒出。
“这样听话,本王都不愿欺负了。”
他想将这易碎的璞玉护于怀里,任屋外风吹雨打,至少于他目光所及处,不可让她经受欺负。
他一念而起,想……将她占有。
“夫君……这是在怜惜我。”听罢低低一笑,她未觉眼前男子私心渐起,只道是自己当真取悦了他。
“实不相瞒,是有些疼惜,”他转瞬又想,方才之念着实荒谬,隐隐窃喜道,“不过夫人玉软花柔,此夜缠绵,为夫不会放过……”
她本就是他的妻,他怎般摆布与侵占都不为过。因她本就是他的,先皇遗诏,奉旨成婚,她愿或不愿都改变不了。
发簪已不知不觉被取下,墨发倾落之时,碎吻随之沉闷而落。
耳根下的绯红蔓延至脖颈,止于先前被剑刃割破的伤口处,又被薄唇被覆上。
衣带一散,平静的心潭上似炸开了几道天雷。
温玉仪心颤不休,所落之吻越发浓烈,似不可遏了。
轻薄罗裳从玉肩褪落,灼息微洒,似纱幔般拂过凝脂玉肌,她不免低吟。
“夫君别这样……我痒……”
虽是这般道着,这娇玉般的身影却欲迎还拒,无时无刻不撩拨着他的心神。
轻吟声飘荡于罗帐内,将榻上一方春意搅得翻天覆地,气息渐渐交缠相融。
他神思一恍,只觉一处清弦即将断裂。
“夫人这是拒,还是迎啊?”
楚扶晏喑哑而笑,蛊诱般俯望怀中璞玉,目光顺着玉肌游移而上,终落至温软樱唇。
他俯身轻啄,试探性地转深,随后似在安抚她,含糊其辞道。
“又非头一回,不必羞涩,安心交给我……”
心上羞意迟迟未消,恍惚间记起春宫册上望来的几幕,趁着旖旎间隙,温玉仪回应起这一举缠绵缱绻,自然而然地吻上他的喉结。
断弦之声极为清脆地响于心中。
他错愕一瞬,隐忍着的心欲紧绷到了极点。
山崩地裂,冰消瓦解,不经意间,已是方寸大乱。
“这便是你春宫图上学的?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楚扶晏炽灼垂望,难以抑制蠢蠢欲动之妄。
“谄媚,”回语尤为诚恳,对视时她娇声倾吐,“谄媚男子,谄媚……楚大人。”
“知晓便好。”
风起云涌,心绪已被扰得地动山摇,他偏头落吻,掠过寸寸雪肌,想将这团大火也燃至她心底。
“唔……”她不能再回话,话语随着大人的俘擒淹没于欲念中。
发泄至深时,沉于耳畔的娇语转为低低呢喃,隐约能闻听得见。
楚扶晏细听一瞬,旧梦乍醒。
他听到的是,楼栩。
此夜便是第二回,如梦如醉,二人却清醒于世。
至少,她是清醒的。
温玉仪真切地感受着丝许痛楚,自他而来,又因他而散。
霜雪般的凉薄气息扑面而至,时而冷寒,时而炽灼,她堪堪承受,却无法再受下更为狠戾的惊涛骇浪之势。
粼粼微光随柳枝晃动,犹如那花月情妄,低诉着半羞半喜的夜话。
晨露垂落至新叶叶尖,微风不燥,桃花青柳于庭园回廊旁飘曳。
一夜倒凤颠鸾,原觉着此番会陷入半日深眠,睁眸之时,她惊觉自己醒得意外的早。
枕边凛冽若冷雪之人还未清醒,温玉仪骤然回眸,发觉他眼眸轻阖,墨发肆意而散,有几缕正与她颈部青丝缠绕。
她微然一动,就感细微酥痒。
而此肃影仅盖了衾被一角,其余的都在她身上。
似乎在入睡后,她将这衾被抢了大半。
慌忙归还了锦被,她伸手轻扯,不料将他惹了醒,无措般下榻跪地道:“妾身担忧大人受了凉,惊扰了大人美梦,实属不该。”
未瞧清所见之景,楚扶晏茫然一看,眸底
仍有睡意未散,再望搭着的被褥,眸子逐渐清明。
“若你不惊扰,也会有府侍来唤的。”他似是忆起与她耳鬓厮磨,欲罢不能的绸缪之态,轻一咳嗓,正容起身,理起了衣袍。
“沉迷美色,无心朝政,乃大忌。”
犹如念及了何事,他边理着衣襟,边肃声问着:“那偏院的确是不配身份,本王重新安顿,让你居住的寝房离得近些,你可愿?”
“嗯……妾身愿意。”
温玉仪闻语不由一喜,想着终于可从别院搬出,住入王妃该居住的寝殿。
此般讨好,能换来安居之日,换来后顾无忧,她便觉万分值当。
看来这世间男子皆躲不过美色,并非是谣言谰语。父亲说的对,尽心取悦,奉承献媚,温家便能稳于朝堂之上。
她转目一望,那双深邃清眸已归于冷寂,昨夜汹涌湍急之绪已回退得干净。
除了公主,他从不惦念。
既然得了自己欲求之事,温玉仪欢欣胜意,至于这位大人的一往情深与淡漠寡义,于她而言事不关己。
殿门蓦然被叩响,门外传来府侍禀报:“大人,王妃娘娘,温宰相前来拜访。”
“父亲?”
温玉仪讶然而起,不解父亲为何来王府拜谒。
温煊为当朝宰相,辅佐皇帝统领百官乃是本分,满朝文武本应对其敬戴。
可手上的权势偏被一摄政王揽了尽,朝内皆传,这位空有其名的温宰相,辅佐的却非陛下,而是楚大人。
无事前来献殷勤,亲自拜谒摄政王府,父亲的来意仅有一个。
她无需深思也知,为了温氏与温宅上下,父亲才会拉下身段奔波而来。
门外随侍候得久了,未听大人回话,恭谦问道:“大人是见,还是不见?”
若是见了,定会观上一场父亲哀声恳求的戏码,以他之性,绝不愿听这些谄谀之言,也厌恶被他人烦扰。
温玉仪回看向身旁清寂之影,依旧不怒而威,寒意凛凛。
他面无神色,如若思索着什么,又朝她望去:“这回听夫人的。”
温玉仪心下了然,虽说是听她之意而行,面前的人却是将此难题抛给了她。
他想置身事外,不愿牵扯其中,如此是想将她试探。
将昨夜掉落榻边的裙裳披于寝衣外,她恭顺俯首:“大人无需出面,妾身一人去见父亲就好。”
冷眸深处似晃过了丝许笑意,若隐若现,模糊不清,楚扶晏正理完锦袍,极其淡薄地行出殿去。
“有劳王妃,那本王便去处理朝务了。”
昨日床笫承欢,尤花殢雪的影子已荡然无存。
她赶忙唤来剪雪,一梳妆发,更上锦罗玉衣,去见家父一面。
正殿肃静冷清,温玉仪走入殿中时,已望那昔日疾言厉色的身影伫立至一侧,目光频频向她身后瞥去。
她浅笑着命人端来茶盏,亲身送上一盏热茶:“今日是何等日子,父亲怎亲自来王府拜会。”
“楚大人呢?怎么只有你来接见?”温煊急切地张望,却望来者唯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