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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 第27节

  第28章
  知晓父亲是别有目的而来,绝非是为了来将她看望,温玉仪从容以对,让父亲坐下细谈:“大人平日忙得不可开交,从不让人打搅。儿臣是温府来的人,自当由儿臣来款待父亲。”
  温煊左右为难,敛回视线后重重一叹,随后推心置腹般道出口:“为父遇了些麻烦,思来想去也只有楚大人能帮为父洗上冤屈。你是摄政王妃,如今温府有难,总不能见死不救……”
  “父亲详尽说来。”果真是有求于人,为温家奔忙……见势一顿,她肃立而问。
  眉宇间愁云密布,像是积攒了许久的愁绪决堤般倾泻,温煊上前一握她垂落的玉腕,惊慌不安道。
  “近日烽州官商勾结案扯出了一批官员,为父不知情,被奸人所害卷入其中……”
  “牵扯之人罪不可赦,温某恳请王妃向楚大人求求情……”言于此处,温煊猛地跪落在地,紧攥她的裳袖,走投无路般唉声叹气着。
  “此劫不过,温家……温家就完了!”
  “父亲快快请起!”温玉仪顿时慌了神,未望过父亲这般无计可施的模样,忙高声唤向两旁的奴才,“你们都看着作甚,快将温大人扶起来!”
  眼见着府侍前来搀扶,温煊将来人猛然推开,不住地磕起了头:“王妃若不肯相帮,温某便长跪不起……”
  磕头抢地声瞬间充斥着大殿,不容迟疑,更不容相拒。倘若温家没落而亡,她也会沦落到潦倒之境。
  随人宰割,徒有虚妄,连活命都是奢望。
  “我帮,我帮就是了。”
  虽不谙朝政,她也知欺君犯上是死罪,温玉仪恍然若梦般应下,须臾间止了这难堪的场面。
  温煊一听,陡然跌撞地起了身,轻拍着袍角尘烬,再望她时,便像望着那唯一的救命毫毛。
  她这枚早被布下的棋,是该到了用武之地。
  “只是我人微言轻,大人兴许不听劝……”想那冷若寒玉之人怎会因她的几言而一改定论,她暗自轻叹,想起方才所闻,踌躇未决,正声问道,“父亲和我说真话。此次勾串,贪敛官银,父亲当真毫不知情?”
  事关重大,并非是她不信父亲,而是枉法敛财遭世人唾弃,遗臭万年,她不敢逃避此罪。
  温煊闻声诧异不已,一脸明公正气,忙辩解道:“温某向来瞻前顾后,谨小慎微,如何会这般行差踏错?”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理,温某还是明白在心的。”
  “事关温府兴衰,我定会不遗余力而为,”作势思虑起劝说之语,兹事体大,令那人松口绝非易事,温玉仪陷入沉思,半晌后再回。
  “可我有言在先,楚大人的心思无人能知,我只能说情上几句,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见她愿意施以援手,温煊自是破颜作笑,适才纷扰的愁忧从面颜散去,心头似落了一块巨石:“王妃所言甚是。有王妃讨情,温某便安心了……”
  “王妃毋需相送,温某谢别。”
  许是怕她作悔,温煊恭肃一拜后躬身退去,行至殿外,立马退得无影无踪。
  温府有难,她不得不帮……
  只是那欺君敛财的贪官污吏名单并非她能定夺,一切皆被那一人攥于手中。
  温玉仪于殿内立了良久,一时呆愣不已。
  盛夏难得凉爽,浮云掩住了当空炎阳,敛下半数暑气。
  且不说父亲是否被欺瞒在先,若沦为罪臣之女,恩怨无法勾销,她如何也不能过上那般低人一等的日子,被流放在外,再糟生死难料的局面。
  本想着讨回尊荣便不再向他叨扰,她大可过舒心之日,隐于王府,苟且偷安。
  然而事与愿违,温家朝势未稳,她只可再求上他一回。仅此一次,便再讨好一次……
  她这般劝服自己,待温氏稳固了势力,借此稳于朝堂,她就不必再取悦这位心思难猜的大人。
  楚扶晏是早就知晓此事,早就在名单上瞧见了父亲的名姓,才让她独自待客,意在想明了她心中所想。
  此番定要沉住心气,绝不可庸人自扰,乱了阵脚……
  款步姗姗至府邸书室前,恰好遇上夏蝉端了糕点走来,她轻盈接过,随之入殿探望。
  如今王妃娘娘可是受了楚大人偏宠,这一日日的,府中之人皆望于眼中,皆不敢对这温府来的女子再做上不敬之举。
  楚大人喜静,这书室原本是仅让一名府婢守着,夏蝉望此娇影已踏入殿内,心上虽有怨言也硬是压了下来。
  竹林屋舍前的响铃一事,王妃应能猜上些一二,未作追究,已是最大宽饶。
  墨香隐隐,与窗旁纷落的桃瓣交织成景,绕过屏风,案前人影肃然危坐,一抹柔丽闯入景致内,所执的墨笔便被搁下。
  “今日怎么是你来送糕点?”楚
  扶晏随然瞧望,顺手将一奏本置于案角,意有所指地问着,“温宰相打发了?”
  她依旧垂目低眉,细语回应:“妾身已知晓父亲的来意,会三思而后行。”
  心绪似与平日那样宁静,她未哭未闹,也未向他苦苦哀求。
  楚扶晏再三凝望,冷声问:“你当下又为何而来?”
  “大人莫不是忘了,曾应过妾身一起去项宅马厩的……”
  她道得细声细气,温声软语萦绕入耳,似要随着掠窗而过的微风飘远。
  入宫途中的确是应过此事,回府后似乎忙忘了……
  眸前娇容轻颦黛眉,若水秋眸藏有几许不自知的委屈之意,直叫人疼惜得紧,他不禁忆起帐内春风一度,冷语又柔和了下。
  “你不说,本王还真要忘了,”楚扶晏微拢眉心,一下下轻点着书案的长指忽地停了,“再等半个时辰,等我翻阅完这几本折子。”
  话语一落,那柳叶弯眉便舒展了开,她谦顺拜退,退去庭院等候。
  望她要走,长指叩向侧边案面,他凛声言道:“你要去何处?在此候着便可。”
  “案上有些许书册,你且翻看,不会让你兴致索然。”再次翻开一卷册,楚扶晏未再朝她瞧去,自顾自地阅起案牍。
  从命般默不作声地坐下,瞧着桌上真的堆放着许些杂记,还有些极是有趣的戏文,温玉仪抬手翻上几页,便觉里边的故事好是引人入胜,让人回味无穷。
  她欣喜地一合话本,从中又选上几本喜爱的,津津有味般翻看起来:“这些书册大人是从哪里找来的,妾身怎么从未见过。”
  言罢,殿内肃静了一霎,唯剩风声与翻书声响于周遭,她才觉自己已将他搅扰,忙闭唇不语。
  良晌,楚扶晏忽而启唇:“喜欢吗?怕你在府中太是烦闷无趣,我命人拣选来的。”
  “还是轶闻杂记,比不上那春宫图?”
  他轻勾唇角,目光未移开书页,想起了什么,语中带了几分戏谑。
  竟又谈起那春宫图……
  她本就下定决议要认真学侍寝,这有何可笑的,温玉仪不求甚解,低垂的眸光直直盯着书册。
  默了一刻,她轻声嘀咕:“大人又在打妾身的趣了……”
  然更令她更不解的是,他怎么会无故取来戏文话本,莫不是当真觉着她无趣之至,想让她添一些雅趣来。
  如同将她所想看穿了,楚扶晏暗忖片霎,忽道:“想着往后你应是要时常陪伴的,便觉得你干坐着会感到枯燥乏味。”
  时常?
  她疑意更深,都说楚大人理政时厌恶他人打搅,让她陪伴在侧,岂非更令他无法清静……
  温玉仪思量左右,悄然相言:“可妾身听闻大人喜静,平日不让人打扰的……”
  大抵是有层云浮开了,日光于此时倾落而下,投于书案,遗留一隅光晕。
  她未瞧那光晕中的清癯身影,只听他言道。
  “你话少,不算打搅。”
  既然如是说了,他应是不怕她作扰,温玉仪仅寻思了霎那,又继续翻起方才挑出的杂册。
  几柱香过去,室中沉静如常。
  案台上的奏本终被阅了遍,楚扶晏合上最后一本奏折,余光瞥及一旁姝色。
  原以为寂静是因她看书投入,然而他不曾料想,她竟然又睡了着。
  婉若芙蕖般的娇靥清丽绝俗,唇若点樱,眉如墨画,面泛新月清晕,她应绽于盈盈花盛处。
  原本不忍将她唤醒,可错过项辙的马厩之约,她许会懊恼上好一阵,如此想着,他便轻晃起她的臂腕。
  “看来这话本也提不起你的兴致,半个时辰也能睡着?”楚扶晏冷然嗤笑,语调里透着难以忽视的讥嘲。
  案边娇媚倏忽间惊醒,揉了揉双眸,钗横鬓乱:“自小看书就爱打盹,与翻看什么书无关。”
  顺势唤上殿外的府婢来梳妆一番,他冷声一哼,唇边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再不去马厩,项辙许是要来登门拜访,向王妃娘娘兴师问罪。”
  温玉仪这才意识到时辰将至,忙端直娇躯,边理起发髻边问:“大人可知项府马厩在哪?”
  话问出口又觉太过荒谬,那马厩闻名遐迩,若他都不知,这世上便无人会晓了。
  “本王当然知晓,不然项辙不会劝你唤上我。”他像是早已悉数看透,容色微凛,绕了屏风而去。
  “那小子机灵着呢……”
  第29章
  浮云飘渺,午后晴光正好,绿意依旧盎然,忽有琴音从巷道深处荡来。
  马车上的帘幔被风一吹,呈于眸中的是几间偶然路过的琴坊。
  温玉仪静默地坐至舆内,遥望走在前头的玉树身姿,与那轻勾缰绳的长指,心想御马于大人而言似是游刃有余。
  主子远望的是那楚大人,剪雪自当一目了然,但还是心感怪异。
  为何一道出游,大人竟未与主子同乘……
  见主子遥望良久,心中疑虑仍未解开,剪雪愈发困扰:“主子怎么不与楚大人一同乘坐马车?”
  这问语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温玉仪轻然婉笑,原先她也有微许困惑在心,随性一想便又解开了。
  “入宫一道结伴而行,是为彰显鸾凤和鸣,琴瑟之好,”她缓缓作着解释,似说与这丫头听,又似告知着自己,“这一趟去马厩,是私下游玩,自然不用装模作样给他人看。”
  想着上回马匹受惊,因颠簸得厉害,她还多次撞在大人身上……
  府中传言,楚大人是极爱洁净之人,经过那一次,他定是不愿再与她同乘。
  她转念再想,这辆马车大人本就极少乘坐,当下看来,他兴许只是更喜爱骑马。
  剪雪撩起另一侧帘幔,望那凛然背影,惋惜般叹起气来:“可奴婢总觉得,大人多少是在意着主子的……”
  在意?这词有些陌生,她听了不禁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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