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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 第28节

  “这不在意还好,若是在意了,我怎么面对常芸公主……”闻言忙放下幔帐,唯恐叫旁人听去,温玉仪作势噤声,命丫头不可再说。
  如今寝房已换到了正殿旁,尊荣已得,她已无所求。此后她只需身在王府得过且过,听天由命便好。
  至于情意二字,绝无可能。
  楚大人心念常芸,她未忘楼栩,能保下这一命已是幸中之幸。
  “主子成天说着公主……可世事难料,公主和楚大人爱而不得,已抱憾终身……”忽然为主子感到怅惘,剪雪撇头思索,又觉主子或许是可以与大人相守相知,“如今主子和大人已成婚,何不想想与大人长厢厮守,天长地久的景象?”
  若说那景象……怎么想都觉得太不相称。楚大人对公主的柔情她受不起,也不愿受下。
  那情念太过深沉与执拗,她才不要大人的那般爱慕。
  于是思来想去,她慎重凝眉,肃声作答:“我先前说过,不夺他人所好,更不夺公主所爱,现在这样就挺好。”
  “况且,你知晓我的意中人是谁。”
  丫头见景敛目低语,这几语似乎憋了许久:“可是主子是楚大人的妻,所谓夫妻同心,坐结行亦结,结尽百年月……”
  “切勿信口胡言,诸如此类的话休得再说!”
  温玉仪想发怒却狠不下心,念在这名贴身女婢曾因她受了不少伤,忖量过后,挑了个最轻的责罚:“回府反躬自省,闭门思过去!”
  “是,奴婢知错了……”主子向来心软,从不重罚,剪雪心领神会,只字不敢再提。
  马车穿过长街短巷,停至几近城郊的一处荒地旁,四周杂草丛生,广袤无垠。
  此地离项宅不远,虽为马厩,却更似马场。
  那放纵不羁的少年已站在入道口,望见骑行身影的一刻,兴奋得直挥手。
  “扶晏哥,温姑娘!”
  温玉仪应声端步下车辇,瞧见楚大人已跃身下马,举止很是熟稔。
  即便是白日,那人影浑身似笼了层清辉,颇有一身疏离之感。
  极为恭敬地朝大
  人行了礼,项辙眉眼一弯,就褪去了肃敬的容颜,玩世不恭地向她快步走来。
  项辙扬了扬眉,满面春风般将她拉至一旁。
  “温姑娘果真不负我所望,单单几句话就能将扶晏哥唤来呼去的……”少年偷瞥过几步之遥处的那道清寂,双目透着崇敬之意,与她悄声细说。
  对所说的“单单几句话”心怀不满,她故作不悦地一蹙柳眉,正色道:“项小公子如何能知是单单几句话,而不是我苦心劝说才请来了大人?”
  听罢,项辙一抿唇,似佩服得五体投地,抱拳而敬:“是是是,温姑娘劳苦功高,我言而有信,言出必行!”
  所说的自当是任她差遣一事。
  若非这诱人的报酬,她才不会费尽心机,请那心性不定的楚大人来马厩。
  马厩尽管偏僻,却名副其实有着极品良驹,厩中圈养了不计其数的名驹骏马,项辙牵了两匹而出,十分为难地一挠脑袋。
  “扶晏哥快来,助我选一匹千里良驹,”少年将骏马牵至二人面前,面露难色道,“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家父好不易才松了口,许我将来用良马驰骋。”
  率先一抚马鬃,其中的赤马便嘶鸣而起,少年急拉起缰绳,才令赤马平稳下来:“这匹赤马虽名为烈风,生性狂烈,极难驾驭,但却是我的心头好。”
  “此马名唤惊澜,温顺平和,性子和缓,疾驰若风,也是好马的不二之选。”项辙转首看向另一马匹,眼底所露的皆是喜爱有加,爱不释手之绪。
  看来马厩偌大,在上百匹良马中,唯有这两匹得了项小公子的喜爱,她顺服地驻足于旁侧,想听后续的话。
  楚扶晏并未多望,听少年语毕,已说出了见解:“难以掌控的马匹,得来有何可用,以楚某之见,选惊澜为妙。”
  项辙仍然犹豫未决,侧目一瞧赤马,目光再回到名为“惊澜”的黑马上,难以笃定着:“扶晏哥,你知我喜好玩乐,时常沉静不下心,温顺的骏马与我不相合。”
  “人和马的心性大不相同,方可断长续短。”言之于此,楚扶晏漠然将少年打量,随后淡然又道,
  “你那性子,正好配此良驹,相得益彰,天衣无缝。”
  面前的这道清冷身影字字相道,与她平日所见的冷峻之人略为不同。
  现下的他倒更像是一位先生。
  温玉仪才有些了然,项小公子是因何对他心服首肯,朝堂百官又是因何畏而敬之……
  楚大人好似是真的有着独到之见,有着命世之才。
  深思熟虑后,对此心下一狠,项辙释然般舍下赤马,心生一股喜悦:“扶晏哥都这么说了,我便听上一回。烈风我的确是驾驭不住,这一事已困扰了我许久……”
  “惊澜,若想与我纵横天下,你便鸣叫一声。”
  少年轻抚马背,言语仍未道尽,竟真的听此骏马忽地长鸣起来。
  长嘶声似要贯日破空,鸣声震颤于马厩之上,骏马扬蹄而起,虽只影孤形,气势却尤为恢宏。
  “此马真通人性!”眼前一幕令少年惊讶万般,项辙不由一喜,眉飞色舞地跃上马背,一扯缰绳,侧首和二人道。
  “我去乘骑一会儿!这项府的马厩常人可进不来,难得有此良机,你们可以随处游逛。”
  “驾!”随少年一声令下,那黑马便于烈日下疾奔而去,尾鬃摆动,四蹄如飞,仿佛较少年还要欣愉。
  瞧良马渐渐奔远,温玉仪静默回首,见身旁清影正抬目安抚着赤马,冷寂之色于高照的艳阳格格不入。
  自从来到王府,像这样与他共同有着安闲时刻之日极少有之,她颦眉静思,轻问:“听项小公子说,那烈风不近生人,极难驾驭。妾身好奇,大人对它有几分把握?”
  “夫人想上马?”楚扶晏听出了话外之意,目光投向身侧马匹,似在想着什么。
  她倒是回得干脆,眸底涌动着跃跃欲试之潮:“想,妾身此生还未骑过马。”
  单是一人乘骑,驽御这匹赤马已极其不易,何况还要带上一名纤弱的女子。
  他本想厉声相拒,可转眸之际,望她满目期许,杏眸淌着潺潺水波……
  几经思量,他爽快地应了下来。
  楚扶晏牵着赤马朝旁侧行去,肃声回道:“夫人稍候,本王片刻就回。”
  她从命般候在原地,见不远处这肃影直身立着,薄唇微动,似与赤马言说些什么。
  待他归来时,桀骜彪悍的赤马已百依百顺,跟于他身后,如若知晓命令般,温驯地停至她眼前,敛去了原先的凶悍之势。
  “大人懂马语?”
  微张起丹唇,温玉仪不可置信,不懂素来不苟言笑的楚大人,怎么还能和马对上话来……
  他闻语泰然,言简意赅地答道:“不懂,但马能通晓人性,感知人思绪。”
  马知人性不假,可短时间将马驯服成这温顺之样,却是难上加难。
  几瞬过后,她喃喃又问:“大人是……与它平和相语?”
  “威慑了几语罢了,”楚扶晏随性而回,一跃上了马,伸手示意她快些跟上,“夫人上马来。”
  到底是他太过威肃,连马儿都能被威吓住……
  温玉仪暗暗作思,眨眼之际,顿感一霎晕眩。
  回神一刻,她已被一股力道拽上了马背,周围气息微寒,将她裹挟其中,于日光下似乎融了些暖意。
  男子似有些不耐,她便紧阖唇瓣,不再说多余之言。
  可当骏马飞驰时,身子不禁跟着耳畔狂风轻微颤动,她未乘过马,本能地死死攥上他的衣襟,娇躯一个劲儿往怀中缩去。
  楚扶晏欲语还休,这抹娇柔像极了一只娇小鸟雀,是当真需他悉心护着。
  然这赤马性子颇为刚烈,他实在腾不出手,半晌,只得言道。
  “夫人不用攥这么紧,本王的御马之术还未弱到那境地。”
  对此话语置若罔闻,她阖目适应了好一阵,才徐缓睁开眸子,眼见大人的锦袍已被自己攥了皱,匆忙松手,失仪之态不可挽回。
  “驾。”他似未作责怪,眼望如黛远山,含烟近水,全身散的尽是凛然威严。
  第30章
  温玉仪微微端正身躯,耳旁荡过的清风转为和煦,四处景致若过眼烟云,转瞬即逝,心底漾开阵阵畅快之感。
  “原来骑马是这感受……”
  低喃自语着,她忽地笑逐颜开,眸中绽了抹春色,玉指随之勾上缰绳。
  之后又是寂然无话。
  兴许是思索着朝堂政务,亦或是专注观着两旁浮岚暖翠,此人总是沉默不言,她已成习惯。
  直至耳边传来低沉之声,她才蓦地一怔。
  “温煊所求,夫人为何不说?”
  他良晌问出的,竟是关乎父亲欺君敛财之事……
  “是赏是罚,大人自有谋断,轮不到妾身来妄加干涉,”温玉仪眸光微颤,镇定少时,自若而答,“大人早就知晓家父因何事来访,此举是在试探妾身。”
  行速立时慢了下来,他扬唇淡笑,笑意里掺着冷意:“夫人能想到这一点,本王刮目相看。”
  她从容地回道,眼睫却轻微低垂着:“妾身不会替家父求情,更不会让大人为难,大人放宽了心。”
  “这真是你心中所想?”
  缰绳被猛地一拉,马蹄声一止。
  赤马停至所到之处,楚扶晏静望怀中姝色,眸色寡淡。
  父亲成了罪臣,温府欲遭灭门之罪,危若累卵,迫在眉睫,她如何能不在意……
  紧握缰绳的手发颤不休,她默不作声,抿紧了唇,却不知这颤意已传到了他的手中。
  “言不由衷,何必矫揉造作。”他不屑般冷哼,面色尤显阴冷。
  温玉仪佯装沉静,知晓大人已瞧出心中慌
  乱,斟酌良久,正容回答:“不论大人如何去想,妾身还是那句话,一切由大人定夺。”
  仍然洞悉着她微变的神色,其神情若一汪静潭波开了层层潋滟,可这方潋滟硬是被隐忍而下,他再次启唇,言不尽意地问着。
  “家道忧凶,温氏许是要遭灭族之灾,事已至此,你还能安定如常?”
  她垂眸一望颤抖的双手,才发觉自己早已将思绪暴露,赶忙放下马绳,柔声而诉:“妾身无路可走,也找不到他法。”
  烽州一案的贪吏名册上的确有温煊之名,那名姓是他翻开刑部呈上的卷册时,第一眼就望见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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