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人鱼说>书库>综合其它>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 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 第38节

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 第38节

  若他喜好朝云暮雨之欢,她便利用他所好,以换她所需。
  所谓夫妻相敬如宾,不过是二人商议后的逢场作戏。
  “可这家宴事关家母荣辱,妾身想和大人做个交易,一夜承欢,换家母立稳了正室之威。”
  她疏淡而言,将欲求的事娓娓道来。
  娘亲需立威,需有人于背后撑腰,楚扶晏便是最为稳当的靠山。
  借他之势,娘亲可在温宅站稳脚跟,不必在那侍妾跟前吞声忍气,不必受他人挑衅之气……
  大人既已言明甘愿被利用,她定是要握紧这一良机的。
  “家父所纳之妾怀有了身孕,正因如此,母亲受的宠爱日渐流失,日子过得并不好。妾身欲借大人威名一用,希望能起一些震慑之效。”香靥染上的绯色渐淡,她起身退至一侧,郑重再拜。
  闺房中无人作应。
  温玉仪谨慎思索起道出的话有何不妥,忙低声言语:“大人自己说的,妾身可利用大人……”
  莫非他先前只是说说而已,此刻到了温宅,这位大人又改了主意,不愿为她趟这浑水……
  她正仰眸之时,心有忐忑微许,忽闻眼前清冷行出了雅房,低缓而回。
  “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谢大人。”她偶感一瞬跌宕,欢步跟上前去,忽觉微失仪态,悄无声息地端正了身姿。
  温府花坛锦绣,膳堂内忙碌一片,侍婢端上道道佳膳,心知肚明着今日贵客临门,不容有失。
  庭院长廊缓步走来一名丰盈窈窕的女子,年纪较王妃年长些,却较温府大夫人年轻太多,一副淡白梨花面,容颜虽不出众,行态却婉约若兰。
  走至堂中,柔身轻缓颤动,女子素手抚着微隆的腹部,引来温煊从里屋慌张跟来。
  第40章
  “雨兰,让你待于房中歇着,你怎么又来膳厅了……”双眉紧蹙着扶妾室坐于膳桌边,温煊转首看向正端庄前来的杨宛潼,厉声反问着。
  “还不让你的女婢去给雨兰倒些茶来,干坐着是在等温某伺候吗?”
  见此景已是心如静水,为让这侍妾惬心顺意,温煊已将其宠上了天,空有这温宅大夫人的身份,却被使唤得像个女婢,杨宛潼谦卑转了身,眼神示意着身旁府婢,命一名丫头去一旁倒了清茶。
  那丫头走回时玉盏被温煊淡漠夺去,滚烫茶水恰巧溅至皓腕,杨宛潼不由吃痛一哼。
  瞧温大人嫌恶目光瞥来,大夫人赶忙沉吟不语。
  “连端茶送水一事都做不好,温府要你这女婢有何用?”温煊怨色更甚,回眸一望前些时日所纳的侍妾,眸光停留于女子小腹上,语声温和了下。
  “雨兰慢些饮茶,这茶水烫着。”
  玉腕逐渐红肿,杨宛潼立于旁侧不敢言一字,只见得身旁二人柔情蜜意,情意绵绵。
  温玉仪走入膳堂,瞧见的便是这光景。
  心底涌入的愤意若山雨急掠,她稳然走近,以着一贯的平和之色相言:“母亲乃是父亲的发妻,父亲光顾着照看小妾,不顾发妻的伤势,传出去怕是遭外人笑话。”
  身侧肃影随之冷颜轻笑,瞧望着面前几人,不疾不徐般道着:“本王也是闻所未闻,按照礼数,温大人应当先顾及大夫人才是……”
  “如此让外人看了,恐是要觉宰相大人对发妻有折辱之意。”
  这一言轻落,温煊便慌了神思。
  此话明里暗里都在言着家风不正,楚大人如是相说,便是提点他有待重立府规了。
  “此乃温某疏忽大意……”
  虽是家事,但以楚大人在朝中的威望,温煊不敢不从,请他坐上膳桌上座,笑脸相迎着:“多亏楚大人提醒,温某改日定重振家风,以免让人见了笑话。”
  温玉仪平息着心上愠意,吩咐起府上下人:“还不快带大夫人去灶房,用凉水冲洗烫伤之处,再仔细上药包扎。”
  怕这温宅的府婢对娘亲不敬,她瞥目示意剪雪,让其跟后而去,才沉静下心,在冷肃凛姿身边端方而坐。
  待杨宛潼归于膳堂时,菜肴美馔皆已上齐。
  此家宴难得,能攀上楚大人更为千载难逢,温煊举盏朝这道凝肃身影恭维拜去,面上布满奉承笑意。
  “楚大人光临寒舍,温某有失远迎,先自罚一杯。”
  “前些日子,楚某忙于朝廷琐务,一时抽不开身,只得让王妃孤身行回门之礼,”楚扶晏从容回敬,所言是指让她独自回温府一事,有意为她树着威严,“楚某懊悔数日,此次是来请罪的。”
  当初并非是楚大人冷落,而是被朝务所耽搁……
  此言一出,便是给她涨尽了颜面,温玉仪暗自作叹,心觉此人脾性虽是捉摸不透了些,可对于施威,他确是掌控得轻而易举。
  听闻“请罪”二字,温煊面色稍变,饮尽清酒,忙接话道:“这是哪的话,能与楚大人攀亲,已
  是温某我几世修来的福气!”
  “敬了一家之主,自当要再敬一敬大夫人。”楚扶晏从容不迫地再斟烈酒,将匆忙上前伺候的女婢遣退,随后朝杨宛潼敬上一盏。
  “大夫人操持着大小府务,这些年费心了。”
  “谢过楚大人。”平素哪遇过此等场面,杨宛潼慌乱敬之,坐回雅座后不禁望向那清丽姝色。
  温玉仪轻微颔首,微不可察地敛回视线。
  像是告知着,大人是刻意为之,不必过于担忧。
  这敬酒之举便就此而终,唯剩坐于桌案一角的邵雨兰无人相敬。
  本是柔白的容色掠过一丝铁青,似是难堪至极,高低贵贱之分显而易见。
  桌上玉盘珍馐悠缓地映入冷眸,楚扶晏忽地了然在心,意有所指般微垂眼眸,轻道着许久前便想知的事。
  “王妃一直未说过喜爱的菜肴,今时一瞧,便都明白了。”
  杨宛潼闻语婉然一笑,抬手将几盘佳肴移至他眼前,悄声掩唇着:“那可不,这几道菜都是玉仪儿时最喜爱的。”
  儿时喜爱的……
  默然僵住了身,似从未在意过所喜肴膳,温玉仪只觉羞惭。
  这一趟回了温宅,更像自取其祸,怎地不知不觉,便将一切往昔展于大人眼前,被他桩桩件件地得知。
  她无言埋头用起膳来,心头涌着万般异样之绪,总觉着这些私己之密是不该让他知晓的。
  连楼栩都不曾耳闻之事,他又怎能知得一清二楚……
  原先就时常觉着,自己被他看了穿,如今一来,是丝毫秘密都不会有了。
  而她却对他……依旧毫无所知。
  膳堂不知几时唯剩了动筷声,膳桌周围似被肃穆之息笼罩。
  几人各怀着心事,其中当属邵雨兰最是为难。
  似乎终是按捺不住,难得迎见楚大人来了温府,邵雨兰眼见此威凛之影一一敬酒而过,却偏是将自己遗漏。
  可论主客与君臣之系,又不得不行酒礼。
  不情不愿地直立起身,邵雨兰轻抚小腹,只手抬起斟满茶水的杯盏,半晌吐了言:“贱妾有孕在身,不便饮酒,只能以茶代酒敬楚大人一杯。”
  “仅是一口清茶便想将本王打发?”
  楚扶晏冷目而望,眉心稍拢,未有一星半点回应之意。
  玉额渗出丝许冷汗,邵雨兰无措般瞧向闭口不作声的温煊,便知自己已无处可倚靠,孤立无援地回着话语:“贱妾绝非有得罪之意,实在是……”
  “以茶水相敬并非不可,只是论这高低贵贱,妾室是不可同桌而席。”沉声道得清晰,嗓音缓然转冷,此道清肃随即瞥望温煊,使其心惊胆寒。
  “不知此规矩……温大人之妾可知晓?”
  求援未果,转眸又一望大夫人,邵雨兰压低了语调,可怜楚楚地轻声问道:“贱妾能一同用膳,全是温大人授的意。加之杨姐姐也好意相邀……盛情难却,贱妾是不得已才坐上了堂桌。”
  “杨姐姐,妹妹说得可对?”
  然而杨宛潼未回答,也未止手中的动筷之举,眸色柔婉,带了几许浅淡疏离,这便使得伫立的女子更是难堪。
  从未像这般给娘亲攒足颜面,温玉仪好不痛快,唯见这侍妾惊慌得似要落下泪来。
  想必父亲是再不敢欺辱娘亲一分一毫了。
  那被烫伤的手腕由纱布遮掩,藏于案桌下,她微微凝目,至此终为娘亲撑门拄户。
  “母亲绝非胆小怕事之人,本宫亦是。”她勾唇盈盈作笑,为这场戏码说出最终一语,言道时还不忘将余光落于大人身上。
  “将来母亲有本宫与楚大人撑腰,免得被一些贫贱骄人气坏了身子。”
  眉间冷意又凝结了几般,楚扶晏随声附和,对她所语认同不已:“败坏家风事小,传笑四方,辱了温氏名望为大。”
  “陷温大人于不义者,本王不姑息。”
  此后又陷入死寂里。
  堂内之人想快些散了家宴,邵雨兰更是如坐针毡,良晌拿不稳碗筷,颤颤巍巍地用完这一午膳。
  在心底悔了千百回,这侧室早知是这局面,便无论如何也不会来了。
  园中花木交错生姿,绿意盎然依旧,偶闻几声虫鸣响于石径边,云缝日光投落着二道人影。
  杏眸时不时垂落而下,凝望起小径上的淡影,温玉仪端步与大人并肩而行,不觉又慢下一步。
  可身旁之人却也慢了步调,她垂目跟着,忆起用膳时的景象,快意翻涌不休。
  疏帘轻卷,回于闺房之中,待阖紧了房门,她才叹落一息,对他言上一谢:“今日多谢大人了。”
  楚扶晏随性地在案几旁撩袍而坐,低望壶中凉透的清茶,将壶盖淡然盖了回:“仅仅附和了几语,何需言谢。”
  婉笑着端过壶盏,递至正于房外待命的剪雪,她再阖轩门,千恩万谢似的恭拜着。
  “此番家宴过后,应无人敢再对母亲冷语相向……算是大人的功劳。”
  “论功行赏,赏赐是什么?”
  岂料他蓦然抬眸,极为正色地问道。
  赏赐?
  他已权势无上,在朝堂上可呼风唤雨,此刻向她这苟且偷安的深闺女子问起赏赐来,她有何物可给的……
  凝眉细细深思了起来,温玉仪转目四望,目光不禁停至衣榻柜下,眸色微亮,而后翻箱倒柜地似寻起了何等物件。
  他本想让此道娇姝以美色作偿,又或是顺口而说,根本未真想将她刁难。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