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人鱼说>书库>综合其它>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 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 第53节

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 第53节

  那可真当是她的殊荣……
  温玉仪暗暗思忖,低眸又见大人着手理起浅裳,将扣错的衣扣悄无声息地解下,再重新摸索着扣上。
  几经折腾,她静默地看他走到书案边,提笔在休书上端正地签下了名姓。
  叠好宣纸,大人将休书平静地地塞回信函。
  他回身走至她的跟前,从了她所愿:“休书已签,予你自由。”
  她得了自由,大人放过她了。
  “大人勿念。”
  一向恭敬地行着礼数,温玉仪拜得肃敬,随后再未回首,朝着府门端雅离去。
  第56章
  远处山水于于夜色掩映下似一卷泼墨画,行步过几道街巷,她却听着跟随在后的步履仍未歇止。
  虽跟得谨小慎微,她仍是洞悉到了,至于跟从的是何人,一听那步调便知。
  已说了就此止步,大人为何还默不作声地跟着……
  思来想去,她忽地停步,回眸望那几步之遥的冷肃之影:“大人既已放我走,何必一路跟着。”
  楚扶晏长身玉立,抬袖递出一物,低声启唇道:“这银两你拿好,总花他人钱财,你又当如何偿还。”
  凝神瞧大人手中拎着的物件,竟是一个钱袋,她诧异一滞,不明他是从何处得知,她急缺银两的。
  兴许他翻遍了整个寝房,察觉她未带银钱在身,便唤人备下了这钱袋。大人若留心起来,可谓是个极好的夫君。
  此般想来,先前是她疑三惑四,将大人误解得太深了。
  “大人如今也是外人,这银子我不能收的。”
  一想现下已没了牵连,温玉仪柔声相拒,却避不及面前男子的深邃眼眸。
  他闻言不悦,与往常般微蹙起清眉,凛然道:“即便是失了夫妻之名,本王也算不得外人。”
  “不是外人,那又算何人……”断了夫妻间的干系,怎么还不算外人,她微然瞥开目光,小声嘀咕了一语。
  哪知大人答得直言不讳,一刻也未作犹豫:“至少是有过雨润云温之好的,是曾经的枕边人。”
  怎会有男子这般不知羞的……
  温玉仪拿此人没了办法,无言收下钱袋,接过时忽觉这银包太是沉甸,便暗忖起大人究竟放了多少银钱在内。
  “妾……”刚说出一字,就意识到道错了话,她趁势顿了顿,敬重言谢,“民女谢过大人。”
  她断了与温家的血脉之系,断了与楚大人的夫妻之系,已是庶民无疑。
  钱袋入袖,原想着在此处别过,她正欲辞别,忽感身子一倾,纤腰被人揽了上。
  思绪再次被拽回时,她已发觉自己被轻拥在了大人的怀里。
  “待定居后,可否告知本王身在何处?”
  楚扶晏将她微许青丝别于耳后,随即沉声问着,唯恐她不愿告知,前思后想,发着誓一般正声又道:“本王绝不与任何人道,也不前来打扰。”
  听大人所言,是渴求能知晓的,他想知她居于何处,想知她将来的住所,倘若哪日想来寻她,大人也能有迹可循……
  心软成病,对大人再不可相拒,温玉仪听着他嗓音柔和似雾气,一字一字地沁在心上,便鬼使神差地应了。
  “好……”
  对这忽然来的温和措手不及,她轻柔应着,语声如同木棉花般柔软。
  楚扶晏闻语颇为欣喜,深眸中的柔光微动,藏有期许地落下一言:“本王等你的书信。”
  回想终了,面色轻染上红润之泽,她转眸一看身边的丫头,见剪雪正凝眉而思,眸光直直地俯望她衣袖。
  剪雪寻思未
  果,指了指云袖,好奇地眨了眨眼:“女为悦己者容,主子买这胭脂水粉,是要妆容给哪位公子看呀?”
  言语极轻,仍被舆前的公子听进了耳中,赫连岐一拉车帷,得意地指向自己:“那还用说,美人儿自当是为我妆容!”
  “非要为悦己者容,便不可为自己而容?”温玉仪肃然一哼,觉这位公子见多了世面,便再驳上一语,“再者说了,赫连公子见过的莺莺燕燕颇多,我自是比不得那些傅粉施朱的姑娘。”
  赫连岐扬唇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无羁一摆:“那确是比不得,不过是她们比不上美人。”
  “不与公子打趣了,今日歇脚于何处?”
  再谈下去,可真要被这玩世不恭之人带偏了话,她遥望前方僻静窄道,喧哗声已离远。
  将折扇朝前一挥,公子言笑晏晏着:“前方不远处便是香坊了,美人再等等就到。”
  所到的香坊位于宅巷深处,四周种满了榆树。今时入了冬,树枝枯瘦裸露,待来年初春,定又是一番盎然绿意。
  温玉仪静望门前牌匾,上头写着“云间香坊”四字,匾额由橡木所刻,多望上几眼便觉颇具雅致。
  “恭迎少爷回府。”
  马车还未停稳,几名府侍就娇妩着拥了来,个个体态轻盈,娇艳多姿。
  原以为此香坊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想出门相迎的竟是大半府奴,她跟赫连岐的步伐行入堂院,望了半刻,也未见有他人前来恭迎。
  院中之人寥寥无几,温玉仪心生疑窦,悄问着旁侧公子:“这香坊看着怪冷清的,令尊不在府上?”
  “老爷说出一趟远门,将两位夫人与我那长兄一同带了上。”赫连岐似乎早已得知了坊中近况,习以为常地挥起水墨扇。
  转瞬一思,这公子霎时喜笑颜开,侧目问向一旁的女婢:“所以这香坊如今是我说了算,我所言可对?”
  女婢闻声娇笑,毕恭毕敬地答道:“老爷本就有意将此香坊赠与少爷,少爷命令之事,我等恭敬相从。”
  “那都给本少爷听好了,给这位姑娘备一间雅房,再好生伺候去!”
  听罢,赫连岐忙厉声吩咐,佯装一副阔气公子之貌,示意周围听命的府婢,此姑娘定是要好好招待的。
  “奴婢遵命,”那女婢了然颔首,向她恭然一笑,便挪步安顿起来,“姑娘随奴婢来。”
  这处香坊不算大,沿着院中小径未走几步就到了雅间,房内宽敞明亮,却莫名有一丝寒凉。
  温玉仪命人取来了纸笔,执起墨笔在纸张上书下几字,缓缓折好放入了袖中。
  主子这一举止尤显怪异,剪雪边收拾着一路背来的行囊,边问道:“主子是在和谁写书信?”
  她敛目笑笑,决意明日一早送此信去邮驿:“将这所居之处告知楚大人罢了。”
  “大人若知晓,会派人来捉拿主子的!”
  丫头随口道出一句,但又觉没有什么借口可拦,毕竟楚大人待主子好着,应不会卑劣至此。
  “他不会,”哪知主子回得轻巧,淡若云烟地道起了实情,“他已休了妻,我与大人已毫无瓜葛。”
  “休妻?”
  剪雪陡然一震,蓦地睁大了双眸,不解般晃起脑袋,迟疑再问:“楚大人还是签了那休书?”
  未等到主子回应,轩门已被赫然撞开,丫头顺势瞧去,见赫连公子满心欢喜地立于门前,顺手一拍袍上的尘埃。
  “我可都听见了!美人儿这回总算是跳出了火坑,脱离了苦海!”
  赫连岐仍旧不正经,浪荡不羁地挥动着衫袖,扬扇道,“从今以后跟着小爷,我带美人花天酒地!”
  待于榻柜旁的剪雪一听便不称心了,十分有芥蒂地挡于主子前,肃穆地回着话:“主子才不要去那莺巢燕垒之地!我家主子可是名门闺秀,你莫要带坏了主子!”
  “也罢也罢,美人在坊中休养,我独自去寻欢作乐!”最见不得女子气恼,赫连岐暗叹一声,随之扬眉,意有所指地看向房中秀色,“美人若有所需,直来房中寻我便是……”
  “最好是深夜,深夜之时最适宜,彼时小爷正巧缺一位暖床之人。”
  毫不知羞,还与主子说着这等污言秽语,剪雪愤然跺脚,气不打一处来:“赫连公子怎能羞辱主子!”
  “我可没有羞辱,我是诚恳相邀……”赫连岐忙回嘴驳斥。
  被二人吵得头晕脑胀,像是一刻也安宁不得,温玉仪轻然将二者推出房去,没好气道:“一路舟车劳顿,人困马乏的,你们去外头吵嚷,我先休息下了。”
  此地幽静,四处无人打搅,避于晟陵,她倒可学一学制香之道,助这位赫连公子打点香坊,以报收留之恩。如是而想,她便顿时沉下了心。
  那封书信还被放于衣袖间,既是应过了,她理应是要寄出的。
  随着暮去朝来,寒风愈发凛冽,风卷玉屑,京城内的檐瓦铺上了素尘,银花漫天而降。
  玉絮堕纷纷,却仍输寒梅一段香。
  皇城寝宫内依旧轻歌曼舞,香炉袅袅生烟,隔着屏风便能窥见里头的承欢侍宴。
  忽有阴冷之气逐渐逼近,舞乐声遽然一止。
  望清进殿之人时,守于殿门外的宦官忙甩拂尘,摆手命殿内的舞姬退下,自身也哆嗦着告退而去。
  许是听丝竹之乐莫名止了,李杸握紧着怀中娇软玉腰,只手掀开罗帐,瞧殿内已不见娇媚玉姿。
  唯有一道清癯之影伫立于榻前,李杸不由地惶恐起来。
  “白日和嫔妃纵情风月,耽溺美色,陛下好有雅兴。”楚扶晏冷声轻笑,所执的长剑在手中轻晃,剑锋碰落于地,发出冷脆之响。
  “楚爱卿怎来了寝宫寻朕?”见景不禁向帐内一缩,李杸忙放下床帐,凛声问起两旁的宫侍,“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不让楚大人去大殿候着!”
  可殿中的侍奴早就没了踪迹,此时势必要直面这独闯帝王寝宫的疯子,李杸颤抖着全身,又将怀内月娘拥了紧。
  而后缓和作笑,楚扶晏抬剑轻触剑刃,刃上泛着寒光,他作势一顿,眸底漾出缕缕寒冷。
  “陛下不必责怪这些奴才。是微臣新得了把上好的长剑,急切地想献给陛下。”
  第57章
  “铸剑之人说,此剑吹毛利刃,削铁如泥……”他道得悠缓,仿佛觉着这是平常不过之举,银剑一抬,榻上幔帐便似飞花般零星而落。
  “微臣不信,想拿给陛下瞧一瞧,试试这剑……锋不锋利。”
  “啊!”眼下不着衣裳,月娘本能地钻入李杸怀中。
  将已被撕扯尽的端庄宫裳掩盖在身,月娘紧跟着颤动不安,见楚大人前来的架势,浑身不禁抖动。
  李杸紧望着剑上的冷光,额间冒出了几许虚汗,故作淡然地一扬眉眼,逢迎笑道:“爱卿想怎么试剑?朕可命人将宫中最坚硬的试剑石取来。”
  “此剑是用来杀人的,微臣觉着,再坚固的磐石,也不及以人身试剑来得痛快……”长剑从榻沿处悠然而举,楚扶晏执剑划过李杸怀内的娇妩,眸色再度冷上半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