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 第77节
温玉仪出神片刻,随之饮起清水,婉声道谢着:“多谢大人。”
“可有……被累着?”似乎斟酌了良久,他轻拢眉心,意有所指地关切道。
本是盈满羞意的心思此时更难排解,她前思后想,缓慢吐出几字。
“也……还能承受。”
听罢,楚扶晏诧异回首,见女子极是端庄而坐,尽显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又有谁可曾料到,方才在屋舍里,他与这娇影刚结束一场云雨。
“咳……”郑重一清嗓,她想起临行时那少年与他所说的几语,言归正传道。
“项太尉有不为人知的事唯大人知晓,看似是献着殷勤,却是想将我们送得越远越好。”
如今大人正处于风口浪尖,京中的达官重臣定会想将他们送得远。项太尉答谢大人关照多年,说到底是不想让大人所知之事抖落出去。
每每谨慎细思时,她皆道得有条有理,楚扶晏扬眉望去,丝缕笑意掠过了眸底的清潭:“玉仪聪颖过人,一眼便瞧出了。”
“当年先帝的遗诏被做了手脚,温煊虽是主谋,项仲明也参与了其中,”他边答着,边轻盈地揽她入怀,举止尤为自然,“为各谋其利,温煊深知那时的太子撑不起朝堂,朝权皆落在我手,便伪造圣旨,促成了摄政王府与温氏间的婚事。”
“至于项仲明,当初所要的便是一方兵权。”
对她没有可隐瞒之处,纵使他不说,怀内娇色也能猜上些许,他便尽数坦言,让她知得透彻。
真相的来龙去脉竟是这样……
温玉仪觉着大人怀里舒适,又本能地靠近了些,顺着他的话细想了几番。
两位老臣暗中联手,一人为取得兵权,一人以亲事牵上朝堂大权,都是为私利而图谋。
温煊不求更多,是怕东窗事发难以抽身。她知晓父亲气性,心怀贪欲却缺了一个胆。
她凝眉又问,纤指缠上大人从玉冠处垂落下的墨发:
“遗诏上的疑点颇多,便无人怀疑?”
对此,楚扶晏回得平静,似早已习惯了那先帝遗诏被人瞧出端倪一事:“自是有的,只是我装作不知,都一一搪塞了。”
“为何?”
身前男子竟刻意在为老臣脱罪,她愈发糊涂,不论如何作想,也颠倒不了利害之趋:“于大人而言,欺瞒天下可并非有益。”
“此事若抖落出,是满门抄斩之罪,”见她仍有不明,他正声清晰地相告,道至最后,蓦然一顿,“如若揭露此罪状,令天下皆知遗诏为假,便永不可逆转。”
“你是我的夫人,我应是……要护着的。”
他瞒下所有,为的却是不殃及她,拒她在乱世纷争之外。大人从未追问这欺君之举她是否知情,还是……她也参与了其中,他仅是想护下她。
和她昔日所求无异,大人当真一步步地尝试,不遗余力地想护住一人,为此收敛了太多天性。
温玉仪只感心下猛然一震,像是终于寻得了依靠,遽然笑靥如花,娇柔似水地回拥着。
“这天下,还真是大人待我最好,我先前说的,一句不假。”
当下的真真假假已不重要,她唯感一切明朗,浓雾似被山风拂开。
瞧这只鸟雀欢欣得弯起黛色远山般的蛾眉,想她已有许些时日未曾好眠,他想让她不被作扰地睡上一觉,忽而想着被囚于房舍之事。
实在丢尽了脸面……
他沉默半刻,决意与她敞开商议。
“常芸所带的侍卫,可都杀尽了?”
常芸擅自出城,所带人手应该不会多,楚扶晏细细回想院中的宫卫,依旧迟疑不决,低声问道。
“嗯……应是留不下一条活命,”她疑惑而答,觉大人问得古怪,慎之又慎地端直身姿,“大人为何忽然问起这事?”
确认着周围只有她与驭马的马夫,楚扶晏压低了嗓音,半晌似央求着,话中威势仍旧不减:“这几日楚某的遭遇,玉仪可否……不与外人道?”
“大人说的是哪件事?小女不明白。”
温玉仪顿时明了,大人本就容不得他人作践,然作践之人偏偏又是公主,大人这是拉不下颜面了。
闻言,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佯装戏弄,他良晌未启薄唇,深思熟虑过后忍辱道。
“近日所遇太是羞辱,楚某难以启齿……还望夫人莫外扬。”
第83章
望他烦闷无处宣泄之样,她暗自低笑,遂端身有礼有节地回道:“大人都如么拜托了,我自当是遵大人之命。”
一说起被公主囚禁山林一劫,楚扶晏不愿再提,想此事唯夫人知晓,已是最佳之况,若再有第二人知,他定要当机立断地灭口除之。
“大人的药效可解了?”
闻他不语,她不由地回想起那合欢散的药力。
公主这回是真发了狠,如此烈性的药物真就敢用在楚大人身上。
楚扶晏抚顺怀中清婉的如瀑发丝,惬心回语:“自是解了些的,多亏有夫人在。”
“疼吗?”别有深意地低首问着,气息悠缓地萦绕,惹她耳廓酥痒万般,他慎然承诺,低低一笑,“往后不会了……”
极少见大人这般关切,温玉仪想了半霎,觉他兴许尚有欲念未散,便将头埋得极低,轻然相道:“若未解尽,大人直说无妨……”
“玉仪,你不知我有多愉悦。”
他眼望这抹让他魂牵梦萦的清艳婉姿,向来楚楚可人,却让他得了到,便感她现下所想正中他的下怀。
他的确是还未解尽合欢散之效。
究竟是药效驱使,还是他本就贪得无厌,楚扶晏已然分不清,只想将她不断占有,一遍又一遍。
她未洞察出异样,只听大人道着欣喜,便随口应道:“那大人可说说,究竟有多愉悦。”
“若我说眼下欲念兴起,并非是那合欢散之效,而是纯粹想要你……”此言一字一顿地落在她心上,他凛起泛红的双眸,几近诱引地附她耳旁。
“你可想受下为夫的宠幸?”
他竟是单单想要她,这与晟陵时的偷欢有何差别……
只不过如今二人都成了朝廷通缉命犯,无论偷香与否,已无人在意了。
她羞怯得颤起眼睫,绝非初次,却照旧害臊。
“听大人的。”
最终轻咬着唇瓣,百媚千娇地朝他一瞥,忙又垂目不言。
似一朵初绽芙蓉,正待他伸手采撷。
楚扶晏瞧此景不作客套,起身拉紧了舆内门窗上的帷幔,确认无人可望见这一方旖旎春色,抬指解上女子的裳袍。
绵柔的细吻随后倾落。
然刚应了此举,她便后悔起来。
马车四周虽是无人,可舆前还坐着一位项府来的马夫……
若这一路被马夫听着,她如何还有丝毫名节在。
“那马夫可是项太尉的人……”欲迎还拒地道上半句,温玉仪面染红霞,含糊其辞道,“会……会告密的……”
可眸前的清逸身影已箭在弦上,脱尽了裙裳,直将她压下,从长颈吻到耳根,灼息不可灭。
“到了荒郊野岭,将他灭口便是。”
那马夫可是项太尉留心安排,为逞一时之快,随性杀了极是不妥,她赶忙一避,娇然与他相望:“以怨报德,大人果真没有君子作派……”
“敢动项府的人,项小公子若是知晓了,往后可再不会相助。”
“夫人以为该如何?”楚扶晏骤然一止,眸色一暗,低哑而问。
只要马夫不知舆内缱绻,便无需失掉性命,她思绪混乱,哪还想得出计策,仅小声言道。
“大人守着些分寸,我……我忍着。”
“好。”他泰然自若般应允,随之十指交缠,将此娇女牢牢地困于怀内,一刻也不让她退怯。
她还真当鬼使神差地听信了此人的鬼话,忘却男子在榻上的话语皆不可信。
原本能惬意回应的柔吻变得阴鸷狠厉,堪堪过了几霎,她便再受不住,微仰细嫩脖颈,溢出声声轻吟。
可此处与马夫仅一布之隔,她如何能因一回承欢而舍弃一人的性命,至少在未抵达歇脚之地前,是万不能将马夫杀害。
于是她紧咬樱唇,硬是咽下了轻软低吟。
可她越是哑忍,大人便越是放肆为之,与平素她所见的威严之姿判若两人。
此刻的大人分明是个色欲熏心的恶徒。
应是她应的,罪也是她受的,温玉仪忽感不知不觉入了大人敞开的囚笼……
笼门一关,她再难飞离。
“玉仪若想留他,便莫再唤出声了。”
楚扶晏极其卑劣地道起那马夫之命,像是此事皆由她做主,却又毫无节制地继续索取。
事先说好的种种似已被大人抛诸脑后,她方才是疯了才会应允大人的荒谬请求……
秋眸忍得满是清泪,她娇声娇语而道:“大人分明应着要守分寸,怎能言而无信……”
楚扶晏听言低声作笑,将她护得紧,又俯身吻上她的锁骨:“只要是夫人,我便守不住。”
“大人不知羞,当真会被听去的……”
此番实在是羞恼,她桃面含春,白皙手指轻攀他肩背,似乎即将失控。
“为夫错了,夫人先将这回受下……”
他卑鄙地回语,吻过她肩颈的凝脂玉肌,长指抬其下颔,而后贴上香软丹唇,逐渐拥吻相缠。
“唔……”
瞬息间不知所云,她顺其自然地由大人肆意劫夺,宛若早已被他拽入深潭里。
山色空蒙,夜幕渐深,日下川上寒,几缕凉风窜入舆中,似要有一场春雨来临。
从山间屋宅逃离,又于马车上行欢许久,终是不知过了几时辰,她困倦地躺至其怀,胆大妄为地在大人的掌心划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