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 第90节
“看来大人还是不懂女子,姑娘如何说,楼大人便如何信了……”那姑娘藏着心思的神情仍现于思绪里,她跟随着婉笑,为柳姑娘辩解上一句。
“我瞧那姑娘对大人是真心的,只是不想给大人带来困扰。”
心绪随她所言逐渐飘远,楼栩回想昔时光景,缓声相诉:“婚事废除不久后,她便回乡了,之后就断了音讯。”
婚讯放出又被撤废,在京城定是有毁名声,柳琀望不见楼栩回应的希冀,便决意不告别,游走他乡去。
毕竟此乃他人私事,她未再多嘴,眼前之人既已错过,和那位柳姑娘无缘,唏嘘往事就不再提了。
“那日心
口的剑伤……可好了些?”
温玉仪随后移下眸光,直落他胸口,彼时于王府内受的那一剑可是颇深,此时定当还隐隐作痛着。
楚大人的狠厉人尽皆知,若非楼栩挡着,那冲出的银剑便会要了陛下的命。
闻言,唇角染了几番苦笑,楼栩未向她隐瞒,已将一切看了淡:“本就是不可痊愈之伤,温姑娘明知故问了。虽逃过一死,但身子已不如从前……”
“楼大人可有后悔挡下那一剑?”
为李杸丢了康健之身,而今又参与进了谋逆之行中,早知今日,楼栩或许就会斟酌着挡剑一举了。她如是而想,心觉好奇,意绪回于心神时已问出了声。
“不悔,”他不假思索而答,道得果决刚毅,“下官并非是为陛下而挡,是为对朝廷的忠义而挡。”
他一直是这样,从不为个人谋私,为己谋利,为的是家国之义……
楼栩还是一如从前,遵守心中道义而活,将生死已然置于身外。
“大人似与往昔不同,又似和从前无异……”
轻浅盈盈一笑,温玉仪再望城墙上的孤高月影,觉着已至夜深人静时,便淡然作拜离去:“大人早些歇息,我便不扰楼大人了。”
回于雅房之际,见着床榻上悠闲躺坐着一道清绝身姿,手执着一册书卷细细观望,她推门而入的一刻,恰巧望书页被翻过了一页。
书册一阖,楚扶晏抬眸凝望,只手轻拍枕边空缺处,示意她来一旁躺下。
“谈得如何?”
他凛眉轻问,关乎楼栩之事定要问上一语,她的这位旧日情郎他可不敢怠慢。
温玉仪顺从地上了软榻,忽感纤腰被大袖一揽,她蓦然低呼,回神时已娇羞地落他怀中。
而他仅着了件单薄寝衣,肩头衣物松垮,像是轻盈一扯便能尽数扯下。
她面上羞意若隐若现,半晌惊觉大人还在等回话,心不在焉地答道:“只是说了几句陈年旧事,大人无需在意。”
“陈年旧事?”闻此一词,他心下更慌张,蹙眉低沉反问,“是为夫不知的事?”
“嗯……”知大人顾虑所在,她故作肃穆地点头,意有所指般轻声回道,“大人来得太晚,许多事自当是不知晓的。”
她所说的“来”是指情念上的先来后到,事实确是如此,楼栩本就是先与她相悦未果,他后到而来,没有资格听尘往诸事。
她佯装正经回话,作势欲从大人的怀中逃走。
楚扶晏冷笑一声,瞧她已要从清怀挣脱,又将她擒了回,倾身蛊诱着:“玉仪同楚某说说,楚某想知道所有……”
“那是我和楼大人之间的秘密,怎能说与大人听。”硬撑着气性,她试图挪远,却再被捉回。
冷眸间的笑意未减,只是不易察觉地寒凉了几许,他落吻至她的耳垂,喑哑低问。
“有何事是为夫不能知的?嗯?”
温灼之息流窜于耳廓旁,一丝一缕无不撩动起情妄之欲。
温玉仪和他挨得近,已感受起此人的紊乱之息,闪烁其词地回道:“有很多啊……楚大人凶横残暴,我当然是不敢乱说的。”
“夫人是觉我不够温柔?”
偏将凶横残暴一词听入了耳,他顺势压下此抹娇颜,轻然挥袖,绡帐便若盈蝶落下。
“那我便温柔一回给夫人看看……”
她以为逃不过这场劫掠,然而大人当真是柔和极了。
他不急不躁地褪去她的端雅薄裳,柔吻绵若春雨,从丹唇一路而下,使她瞬间卸了心防,秋眸浑浊不堪,似染了他的点点阴戾之色。
这回似真耐住了脾性,楚扶晏温和地啄吻,落至寸寸玉骨冰肌上,怀内的娇女难以忍耐地微微身颤。
“唔……”
肩头锦裳已被褪尽,她抬手遮上些羞赧面颜,却发觉十指已和大人交缠而扣,全身已不可动弹。
双目娇媚如丝,仅过了几霎她便欲念四起,心火灼烫蔓延。
可帐中的威仪身影偏就不给,惹她心切意急,眼角顿时溢出泪珠来。
“大人……”她娇声轻唤,急切求饶,桃颜满是绯色红霞。
太是羞于启齿却碍于难忍,温玉仪攥紧相扣的皙指,泪眼盈盈道:“大人别折磨我……”
这哪能克制得了……
最后一根心弦似悄然断裂,隐忍于心底的冲动倾泻而出,他听后不断狠然掠夺,再不留一分柔意。
“给你……”于她耳旁沉声而道,清冽嗓音极是发颤,楚扶晏低声耳语,不住重复着,“都给你……”
骤然一顿,他发了狠似的阴鸷道:“都是你的……”
岂会知晓,大人所道的温柔只持续了几瞬,实在不经勾诱,她想反悔,懊悔起适才的捉弄,却已追悔莫及。
楚大人果真不可被戏弄,她暗暗细思,顷刻间思绪又被打了乱。
“我方才是骗大人的……”双颊涨满绯红,温玉仪艰难地回想,知错般缓慢说道,“哪有什么事是大人不可知晓的,我只是……只是与楼栩寒暄了几语……”
他冷冷地低哼,感受到了她藏于礼数后的玩闹之心,拥她在怀,冷声告诫:“早就知夫人顽劣,这些深藏的戏闹之性,只能在为夫面前展露,知道了吗?”
“为何……”闻语困惑地眨了眨眼,她微然抬目,正巧撞上大人淌着情愫的目光。
“没有为何,玉仪只能是我的。”
楚扶晏被问得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堵了她后话,与她一同陷入了花雨云月里。
床幔随夜风而舞,窗旁一盏红烛不止摇曳,和月色辉映着照起榻旁壁墙。
墙上映出一双璧人之影,缠绵无度,娇娇低吟。
一声声轻吟被檐下铃响覆盖,给危机四伏的城楼徒添了几缕缱绻,宛若绫罗绸纱缠绕至刀剑间。
她深知近来一二日要生擒李杸,不宜太过承欢,就不尽兴地让大人及时就止,在困意下熟睡入梦。
至此又过了两日,仍旧未等到李杸与常芸公主途径城门而来。
万晋朝局还没有定数可言,温玉仪沉静而候,瞧大人镇定不慌乱,对此也从容应对。
直到第三日的午后,有侍从骑着骏马匆匆赶来,穿过城门,直奔城楼旁的客栈去。
急促的步履惊扰一片祥宁。
那侍卫于雅房前站定,持剑恭然而拜,便见着房门一开,楚大人肃颜负手立于门内,似是已等候此讯多时。
第98章
更为敬畏地垂下双眼,侍卫收敛仓促之息,恭敬禀告:“报!陛下将至城门口,满城将士都在等大人下令。”
楚扶晏了然地命其退下,抬眸一望城墙上的艳阳,双眸微凝,哂笑般启了唇。
“终于到了,此仇……楚某加倍奉还。”
她顺从跟于左右,为大人理正着好的庄重锦袍,待整理终了,便持重得体地退至一旁,似在此安静候他归来。
“夫人可愿随我一同?去会会那命早就该绝的李杸。”这娇婉女子究竟在想什么,如此雪恨之景自当是要带上她,他诚然相邀,夹带丝许阴狠,柔声与她道。
“以报旧日之仇,解过往之恨。”
闻听她也可前往,明眸微亮了起来,温玉仪轻步跟了近,从然浅笑着:“我自是愿随大人左右。大人憎恶之人,我亦痛恶至极。”
前处城楼似玉宇琼楼巍峨凌空,周围高城深池,云深不见城头路,守城护卫较寻常更是凝重肃穆。
李杸行至不远处时,便感前方有异样,忙下了命令让使团止步,并派上一人前去打探动静。
一盏茶的功夫,被派遣的人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额上渗出了冷汗,双手哆嗦地不知该从何开始禀报。
那随侍浑身猛烈地颤抖,酝酿半晌,才开口言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前方万晋城门已被封锁。”
“封锁之人乃是……乃是楚大人。”
“楚大人?”已有许久未听此称呼,李杸恍若隔世,难以置信般蹙眉再问,“你说的可是那楚扶晏?”
“正……正是,”随侍慌乱而答,烈日当空,额间的细汗涔涔流下,“不知怎地,城中将士皆听着楚大人所下之令,连同皇城使也是……”
朝堂中最大的隐患早已被除尽,怎还会死而复生,借着使团出使晟陵,还暗中将皇城内的兵权夺去……
李杸始料未及,直望气贯白虹的高楼,身为堂堂帝王,却被奸佞之臣摆了一道。
如今像是回不了城了。
“他不是死了吗?又怎会诈尸还魂!”
李杸猛地揪起随从衣襟,怒目圆瞪,龙颜大怒地朝其一吼,使那随侍直打着颤。
转念再深思,他蓦然就想了明白。
此前的死讯是楼栩假意而传,原在那时皇城使便已经……李杸幡然醒悟,踉跄一后退,才觉自己早已入了一盘大棋。
“皇城使楼栩……他敢欺君……”
见势慌忙在陛下跟前跪拜,随侍遏止不住地颤动,良晌又颤起声来:“如今各方兵权都落在了楚大人手上……”
“万晋怕是……怕是保不住了。”
荒唐,那些兵权又如何会落回至他手上,那朝堂上下究竟又多少向着楚扶晏的势力,假意表以忠心诚意……李杸瞬间气急,怒然上前将跪着的侍卫猛踹上一脚。
“逆贼……一个个的,都是
逆贼!都要与朕对着干!“凝神瞧向城门驻守的兵将,他大挥龙袖,抽出一柄长剑,忽而高喝着。
“还有多少兵马?随朕杀进城去!”
使团内的掌事快步行来,抬手悄声附耳:“回禀陛下,眼下可听命的将士……已不足三万。”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