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周后的数学小测，夏南水破天荒地考了52分。卷子发下来时，他盯着那个红色的数字看了很久，直到视线模糊。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为考试成绩感到高兴。
  "进步很快。"林小雨批改着他的错题，难得地夸了一句，"但函数部分还是太弱。"
  夏南水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图书馆的灯光在深夜显得格外刺眼。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大哥发来的消息："别熬太晚，司机在楼下等你。"
  这一个月来，大哥虽然没再提赌约的事，但夏南水知道他在默默关注。为了方便他每天补习方便，特意安排了一个司机负责接送。
  妈妈变着花样做补脑的菜肴，连一向不愿意交谈的大哥都在饭桌上破天荒地问他学习情况。
  "还有三周就期末考了。"林小雨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今晚把这几道典型题做完才能走。"
  夏南水点点头，重新埋首题海。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恍惚间他仿佛看见季北站在雨中对他微笑。那个瞬间，疲惫感奇迹般地消散了。
  期末考试那天，夏南水起了个大早。他站在镜子前系好领带——这是大哥昨晚特意放在他床头的，深蓝色，绣着家徽。窗外的朝阳刚刚升起，将整个城市染成金色。
  考场里静得能听见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夏南水做完最后一道数学大题时，手心全是汗。他偷偷看了眼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细密的雨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离别那天的景象。
  一周后放榜，夏南水挤在人群里寻找自己的名字。当看到"夏南水，年级第89名"时，他愣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头看见林小雨微笑的脸。
  "恭喜。"她说，"虽然英语还是烂得可以。"
  夏南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哽住了。他弯腰深深鞠了一躬，引来周围一片诧异的目光。
  当天晚上，夏克冬在书房里仔细翻看弟弟的成绩单。数学112分，语文98分，英语71分...确实都及格了，甚至数学出乎意料地不错。
  "我说话算话。"夏克冬合上文件夹，"但帝都体大的录取标准很高，你现在的成绩还差得远。"
  夏南水站在书桌前，背挺得笔直："我会继续努力。"
  夏克冬沉吟片刻，拉开抽屉取出一张名片："这是我朋友开的补习机构，专门针对艺体生。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去那里上课。"
  夏南水接过名片，心脏跳得飞快。这意味着大哥不仅同意他去帝都备考，还愿意提供帮助。
  "谢谢哥。"他轻声说，指尖摩挲着名片上烫金的字体。
  夏克冬摆摆手："别高兴太早。去帝都后每月考核一次，如果成绩下滑，立刻回来。"他顿了顿，声音柔和了些，"爸如果在世的话会希望你平安快乐，所以...别让自己后悔。"
  夏南水重重点头。走出书房时，他摸出手机，点开那个许久未联系的对话框。上一次消息还停留在季北离开那天，他发的一句"等我"，对方回了一个简单的"好"。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夏南水最终只发了一串数字——他的期末考排名。几秒钟后，手机震动起来。
  "不愧是你。"季北回复道，后面跟着一个拳击手套的表情。
  夏南水笑了，将手机贴在胸口。窗外，夏夜的星空格外明亮，帝都的方向有一颗星特别耀眼。他知道，那里有人在等他。而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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