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抱歉,红,我就不给你的学生们放水了。”女人缓缓从树后走出,脚步轻得连草叶都没发出声音。她单手控制着如塑料袋般被倒抓在手里的小狗崽。“哎呀,实在是太弱了。”
“......你!”犬冢牙强忍着暴怒的心情,不敢轻举妄动。“放了它!”
一旁,油女志乃隐藏在高领衣后,默默消化着她和牙的战斗所透露出的信息。
正开着白眼观战的雏田忍不住喃喃道。“她真的好快。”
夕日红点头道。“川岛上忍以速度见长。”特别是在凯的建议下开始负重后。
“川岛?我之前没听说过她。”雏田下意识问出口后,又开始对手指。“唔......”
“木叶人才济济,没听说很正常。”红宽慰道。
志乃不语,只是一味地思考。虫子......怎么用虫子......
我观察了会儿,发现这小男孩的性格和鸣人差不多,只是战斗力更强点,虎牙更尖些。于是顿觉无趣,松开了手中的四条小狗腿。“放咯。”
犬冢牙疑惑。“你居然真放?!”
“没办法嘛,毕竟犬冢一族靠的是兽人合一的忍法吧?我是来考察你的,又不是真的想杀了你。”我耸了耸肩。“虽然你们现在除了参加中忍考试也体验不到以杀人为目的的战斗......不说废话了,你们一起上吧?”
被我点到的三个小孩儿齐齐看了过来。我突然感到一阵松快的畅意,又看风吹动树荫,碎片般的蓝天白云,心情不可谓不好。“快点啦,我还要去第十班呢。”
在下忍阶段,被打到怀疑人生是常态。我踩在直直没入泥土的苦无上,身边倒了两个,坐着一个。还坐着的那位是在查克拉接近耗尽后主动认输的油女志乃。
“狗,虫子,啧啧。”我朝红挑眉。“动物世界啊~虽然输了,但赤丸抓猫应该挺厉害吧?嗯?”
“那当然了!”犬冢牙酣畅淋漓地输了一场,却心服口服。“所以说啊!我们早就开始第二阶段的历练了,和那个吊车尾班比当然强了很多!”
“牙,不要这样说、说第七班嘛......”
要是被佐助听到,不知道脸该有多臭。
“行了,继续加油吧。”我淡淡开口,收敛了玩笑的神色。隔壁除了兔子眼睛还有人柱力,以后你就笑不出来了。“红,我先走了。”
她挥了挥手,等着四仰八叉的学生们自然恢复。“回见。”
“回见。”
犬冢牙b,油女志乃a,日向雏田b。我坐在新书房里思索几秒,还是把那个过于优秀的a改成了b+。
对虫子的控制和战商都不错,就是体术薄弱了些。
虽然人家本来就是靠虫子打架的......
新书房里摆了三个书架和桌椅,外面就是晾衣洗衣的阳台,除此之外带了一个卧室和杂物间。老生常谈的客厅被我挪掉沙发,只摆了餐桌和懒人椅。我没钱买房,只草草写字画押租了新公寓三个月,随时准备跑路。尽管如此,中介依然看在我信用分高的份上找了个地段不错、成色不错的房子。书桌椅是配套的,梨木,不大不小,带两个抽屉;占满空墙、直达天花板的书柜却是我自己加的。其实大部分忍者没那么多闲心看书,只是我游手好闲太久,足够自由罢了。我丢开水笔,发现面霜快用完了,于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很久都没有上街采购了——实在是太失礼了!我痛心疾首地对自己道歉,准备痛痛快快地冲澡、点外卖、睡觉,结束今天的牛马时间,迎接第二天的牛马时间。
但不知道是邻居还是不识趣的怪人——不应该啊,这栋公寓楼的安保可没有这么差劲——啊,之所以排除卡卡西是因为他不可能走门,而且我也给了他阳台钥匙。好吧,这套房子的阳台又不连接卧室,其实我知道他现在的绿色通道只有那扇朝东的卧室窗户。虽然无所谓,但我还是加快了搓洗头发的速度,披了浴袍就冲到门前。没有猫眼么?看来这栋房子建得很早......我边绑头发边束紧浴袍,然后拧动把手,推开了门。
“打扰了,请问......”来人习惯性地抬眼,然后愣住。“怎么是你。”
“哦呀,”我眯着眼睛,完全想不到竟然是他。“分数已经写好了,禁止涂改哟。”
第24章episode 24
episode 24
宇智波佐助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记性很好的人。他记得自己从忍校毕业已经半个月多三天,他记得遁术的结印顺序也记得手里剑怎么丢能扎到树干背后,他记得自己幼时从轰隆轰隆的战声中醒来,循着地上的血点摸到走廊尽头,看到一只苍白青灰的手,指甲里藏污纳垢,黑色,红色,是干涸了的血块。交叠着摔在地上的邻居奶奶的尸体,爸爸妈妈的尸体,是谁,是谁,下一秒哥哥竟然从血色的阴影里走出,面无表情地陌生地说,你想的没错,是我杀了全族,愚蠢的弟弟啊要是不想死在这里那就快滚。于是一切都变了。变成自己一定要杀了那个男人,一定要杀了那个犯下滔天罪行、让宇智波族地血流漂杵的男人。多可怕啊,经历幻术的折磨后,他从痛苦中挣扎着醒来。爸爸妈妈依然一动不动。尸体怎么会动!他闻不到妈妈平日里身上的淡淡馨香了,只剩下腥臭的血和再也没有回应的绝望。从那一天开始,噩梦不再是抽象的坠落感了。噩梦是无人的空寂的挂着月亮的夜空,是连流浪猫都被丢到井中活活砸死,是那个男人血红的眼睛和再也没有嘱咐的爸爸妈妈。他抖着手爬出门去,立刻就碰到清理战场的暗部。那个白头发的家伙戴着面具,一看到他血糊着刘海眼睛、手脚俱全的模样,立刻把自己带到医院。
他在医院醒来,没有任何人来转告任何事,真相是什么,隐情是什么?佐助觉得这没有必要。多么直白,我已经杀了爸爸妈妈,下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但一个人怎么会杀了父母,怎么会连带着父母杀了全族,当着自己多么亲密的弟弟的面说我也要杀了你。他头痛欲裂地推了被子想逃离一切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大块如血迹的色彩,尽管那只是无辜的,柔软的白色,纯洁的白色……他上半身探出床沿,腿脚却酸麻无力,于是一头扎到床下摔得了个眼冒金星,不得不再多躺半个月。
于是从此不再交付信任。
住院的半个月里他知道了宇智波一族现在只剩了自己一个。他恨自己没死,又恨自己想死。除了前几天闻到食物的味道后总想要呕吐,他从喝水,到稍微能吃点蔬菜、水果,再到流食、肉食。他已经在慢慢恢复——努力地吃,努力地恨,不得不背起全族的性命,因为宇智波鼬告诉过他,这些人确确实实是为你而死,要是你最后也死了,就是他们又死了一次——白死。天啊,白死。
偶尔他会想到为什么。这个问题似乎很浪费气力,因为花瓶摔就摔了,用碎片去拼旧轮廓还是新形状都实在很难;人死就死了,复生是禁忌而祭奠是悔恨。木叶村依旧是木叶村,宇智波佐助也不会因为没了亲人变成另一个存在。他记起从前的一句话,从前有人说过一句话,似乎是已经被水洗过般的、清淡浅薄的印象了,但他的记性到底很好,最终还是想起了那个女人的话,她说,佐助啊,你知道佐助是谁的名字吗?
佐助就是我的名字啊。
佐助不仅仅是你的名字哦。
他不明白,也隐约担心起来。名字,有人和我用一样的名字。这是什么意思呢。他没有说话,却觉得自己应该是最好的一个佐助。真的么?真的有和我一样叫佐助的男人吗?
也可能是女人。
真的?他吓了一跳。你说真的?
骗你的,其实是男人,而且那家伙也早就死了。
噢。他松了一口气。那么......他是怎么死的呢。
咦......她有点惊讶。忍者学校的历史老师还是那么没有威慑力么。你不知道猿飞佐助吗?嗯?他不仅仅是三代目的父亲,他是三代目父亲的父亲的父亲的......
我......他相当心虚地提着书本,拖着声音,我不知道。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几乎逃了全部的文化课,只为了练习哥哥的手里剑技术。
想到这里,一定要杀了那个男人的想法又涌上来,咕嘟咕嘟地冒泡,水烧开了,微风轻柔细腻地绕过窗帘,扑过来撩开他额前的碎发。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发出响动。莫非是空气被阳光加热到几乎要爆炸,还是只是不知道你对你说话时是不是在对我说?你对我说话时又在对自己说?这太不合适了,太不合适了。他记得这女人只在小指涂着橙色的指甲油,夹着烟吞云吐雾时橙色又变成草黄。后来他成了叛忍又拿了草薙刀,回望过去,站在木叶里的她伸出指头,掰过他宽容而平和的掌心,很慢很慢地写,残って,残って,残って......他不动,只是任由她手指颤抖至苦笑。那不过是个平常而无聊的午后。一切风平浪静,只是她遇到了他,却始终不肯吻他。
实在是良辰美景奈何天,世间好物不坚牢。这指甲上迷幻的变色,大约也是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