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包女配缺德后[七零] 第59节
宋软目光一凝:“系统,你帮我扫描一下,这些东西里面有没有什么不好的。”
怼精系统也觉得不对劲,宋软还没开口地时候就已经扫描上了。
【奇了怪了】
怼精系统下意识正要开口,突然想起最近神出鬼没的管理员,换了个表达方式
【三餐四季健健康康~~】
一人一统面面相觑,同时看向手里被展开的信。
让我来好好看看看看是怎么个事.jpg
亲爱的妹妹:
你看见我给你寄的东西了吗?下乡这么久,我经历了一些事情的磨炼,认识到我之前擅自给你报名下乡的做法实在是大错特错……
……
……
西南边疆的一个小寨子中。
宋丽正坐在在支书家的竹椅子上,身体微微倾向边上的人。
她头上戴着青色方头帕裹成的偏扁的帽子,穿着宽袖的麻布袍,身下是染得并不均匀的靛蓝土布做成的长裤,皮肤在连日的劳作中晒得黝黑而粗糙,光看上去和本地的村民没有什么两样了。
她嘴巴很甜地对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笑道:“我也是来了才发现,你们云省的人,尤爱吃山里的鲜花果露,简直就像戏本子里唱的仙女一样。”
直哄得支书媳妇咯咯笑得仿佛一只刚下了蛋的母鸡:“你们城里人知说话可真好听,不愧是读过书的。”
“哪儿是我讲话好听呢?我读书的时候也就数学好,语文可不行呢。是我看到你们,词儿就不自觉冒出来啦。”
支书媳妇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算数好才顶用呢。”
“吃果子,吃果子。”顺手给宋丽塞了一把山果,她也回夸到,“你也好,你也好,你可比刚来的时候结实多啦,你的腰有点冬瓜的影子啦!”
宋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但天地良心,支书媳妇没有别的意思,她是发自内心想夸这个姑娘的。
但是她是古兹人,更准确地说这个山寨都是古兹人。他们的习俗审美和汉人不一样,汉族人欣赏像林妹妹一样弱柳扶风、纤纤细指、肤若凝脂的女子,但古兹人不。
这里是云省最偏远的边疆,雨林蔽天,气候湿热,蛇虫猛兽遍地,瘴气蚊虫盛行,他们的审美在恶劣生存环境被重新锤炼塑造,结实、厚敦、皮韧的女子更受青睐。
娶个脆皮细筷子回去有什么用?在深草里挑担水都能撇断,这不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你以后会长成六十公斤的小伢猪的。”她真诚地祝福,这是她们对一个女子最高的褒奖1。
宋丽的脸仿佛一滩刚刚被搅拌过的水泥,又黑又凝又扭曲。
但她极快地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微微低下了头,仿佛是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婶儿了啊,我还得回去做饭,就先走了啊。”
“去吧,去吧。”支书媳妇笑眯眯地说,“路上小心点啊。”
宋丽的笑容一直维持到她走到了四下无人处,冷漠地收了起来。
她咬了一口支书媳妇给她的野果子,被酸的直皱眉头。
“呸,一天天的不是啃草就是嚼叶子,没开化的牛马一样!”
不过她很谨慎,虽然周围没有一个人,连草叶子都没有晃动,但也只是在心中骂而并未出声。
她抿着唇很快走到知青点,却不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思忖当前的处境。
当初接到被街道办来给宋派下乡通知单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当时正准备接宋软工作,美美留城上班呢。
多熟悉的操作啊,还正好是与东北相对的西南,是哪个干的简直一目了然啊!
宋软那个小贱人看着不声不响,没想到是这么一条狠毒会咬人的狗!
不,她更狠,她好歹给宋软留了个把星期的准
备时间,宋软连准备时间都没给她留,第二天就得走!
偏那时候家里不知道被哪个挨千刀的贼连墙皮都被抠完了,那叫一个家徒四壁,斩脑阔死的,这贼就该死全家!
她当时连行李都没有,最后还是找亲戚借了几身衣服,带着宋父宋母向邻居借来的二十块钱,就那么东拼西凑、匆匆忙忙地下了乡。
那段时候是真的艰难啊。
云省的气候又湿又热,她本身就不适应,又正赶上了农忙的季节,出工的铜锣敲得比打鸣的鸡还早,眼睛一睁就得干活。
最可怕的她下水田割稻谷,水田里蚂蟥尤其横行,这东西黏上的时候无声无息,感觉到疼的时候已经开始吸血了。
她第一次被蚂蟥咬的时候没经验,直接就上手拔,结果她越拔蚂蟥钻得越紧,好不容易弄下来血喷了一裤子,后面还化脓红肿,连带着人发了两天高烧躺在床上没下来!
除此之外吃饭也叫她吃了很大的苦头。
云省这边做饭的习惯也与他们不一样,比如一碗米,不能直接蒸,要先放到水里煮个五六成熟,然后才捞起来放到篦子上蒸熟,这样做出来的松散且粒粒分明,说是体积似乎能多一些。
而且留下的米汤,加点野菜茬子韭菜花子,就是第二天早上的早饭——没办法,农忙的早上根本没太多时间给他们做饭。
但农村常将一日之计在于晨,他们一大早的就得开始干重活儿,吃这么碗能当镜子照的稀米汤怎么受得住?
她一开始不知道轻重,傻乎乎地就真的就只喝了米汤便去上工,差点没栽到在地里!
她从来没体会过那样剧烈的饥饿感,像是一只留着长指甲的手在胃里不停地抓挠,肠胃都在痉挛抽搐,口中的酸水不停地分泌,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整个人都在发冷,拿着镰刀的手软软的,不停地哆嗦。
于是只能晚上吃饭的时候留一半下来,第二天早上泡着吃,虽然白天确实好一点了,但晚上又容易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每天又累又饿,那时候可是恨毒了害她落到这副境地的宋软,每天睁眼骂宋软,干活骂宋软,吃饭骂宋软,上厕所骂宋软,闭眼骂宋软,做梦都骂宋软。
每天支持她的动力就是幻想宋软的下乡生活也苦、比她还苦!
要是宋软在她面前,她保证一口一口生吞了她!
那段时间她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疯魔了,至于她是怎么冷静下来的——有一天她突然发现政府给她发的三十斤粮新知青补助粮以一种不合理的速度飞快消耗。
她因为几乎什么行李都没带,手上又只有二十块钱,对自己的粮食很是珍惜,平时吃饭装粮都是精打细算,浅浅地挖一层,估摸能叫她吃个七八成饱的分量就停了。
因此她的粮食袋子要比别人鼓不少,并按理来说,这种丰盈应该是会随着每顿饭的积攒越来越大的。
但是突然,这种丰盈的增加停止了,不仅如此,她粮食袋子还隐隐有着其他人差不多重的变化趋势——而那几天,她给自己装的分量并没有变大。
好哇,有人占便宜占到她头上来了!
宋丽勃然大怒,她一时失了手叫宋软那个小雀儿啄了眼已经是奇耻大辱,现在居然还有人把她当病猫?!
第57章
二合一和周家屯的人拼了!
宋丽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推理出偷她粮食的人——他们知青点的招娣。
招娣是个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好几年老知青,平日里总是一副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看人窝怂样,性子面得仿佛耗子都能把她指挥的团团转,在知青点一直是个透明人。
宋丽也是把各种蛛丝马迹再三梳捋确认,才相信偷她粮食的是居然真是这么个“老实人”!
好哇,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虽然锁定了人,宋丽却没有直接闹出来。
她三妹宋软的事已经让她栽了个大跟头,但也让她切切实实明白了不要小看任何人的道理——哪怕那人看起来是只是个软乎乎傻子!
动手之前一定要前前后后各方面思量好,出手了就一定得把人按死在泥里,决不能叫人还有翻身咬人的机会!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她宋丽必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第二次!
于是她沉下心来,一边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一边仔仔细细地打听观察了一下招娣。
不打听不知道,作为一个外来知青,招娣的名声居然在知青和村民中都是一致的好——听说她个可怜人,家里条件不好,还有个身体病弱的弟弟得吃细粮,所以每天拼命干活,吃的也不多,说是要省下粮食寄给家里,谁见了不说一声孝顺孩子?
向来奉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宋丽看不上这样的傻蛋,哈,名儿都叫招娣还这么为弟弟考虑,人家“唯一的根”要你心疼?
但她也知道,现在这样的人最受老一辈们认可夸赞——也是,老实,孝顺,听话,傻乎乎地一心补贴家,换了她也希望有这么个闺女。
她庆幸自己没有冒然行动,直接冲上去对峙吵闹。
一个是相处了几年的人品口碑都不错、干活踏实的可怜人,一个是刚才不久大家都不了解的外地人,后者说被前者偷了东西,大家会更偏向谁简直是不用说的事。
即使她拿出了证据,只要她态度稍微咄咄逼人一点,而招娣只要可怜兮兮地认个错,说一些自己怎么艰难所以才鬼迷心窍的话,怕多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和事老来劝她得饶人处且饶人。
而且真论起来招娣偷的也不过几顿口粮,也不是多贵重,即使她继续不依不饶坚持追究,招娣把粮食还回来,受到的惩罚也不会有多重,而她反倒容易落下个斤斤计较的名声。
要是招娣再多哭诉几声,没准她的斤斤计较还会变成“狠毒无情”——能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的地方打造出一个没有瑕疵的好名声,却又会偷她的粮食,这样的人你说她真的老实不会算计——阿呸!
自从被宋软坑下乡后,宋丽现在看根草动一下都疑心它成精有妖心——宋软还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平时看着真是个没心眼的面人儿谁都能踩一脚,结果呢,真遇到不公的事了下黑手下得比谁都狠!
她就说,都是一个娘肚子爬出来的姊妹,没道理就老三是个绵羊!
宋软她是真能装啊!十多年啊,她是那个卧薪尝胆的勾践投的胎吗?她怎么不叫宋贱呢?!
日常辱骂完宋软后,她暂时蛰伏下来,一边放纵招娣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她的口粮,一边不动声色地死盯了她。
就这么说,招娣前脚拔了根草,她后脚都要上去看看是不是什么特殊记。
在这样全方位无死角的死盯下,她发现了招娣的一个大秘密——招娣说着是把粮食省下来寄回家,实际上拿到黑市上卖了!
不仅如此,这人还在山上偷偷开了块菜地。这边的人受傣族观念的影响,种菜不浇大粪,长出来的菜又矮又小又少不够吃1,所以招娣的菜卖得很好。
这女的看着不显山不显水,估计手里有不少钱!
很好,她正愁没钱。
于是宋丽精挑细选了一个风和日丽、大家都闲的中午,她拉着招娣的衣服,一边流泪一边口齿清晰地说:
“招娣姐,我知道你家里困难、你弟弟生病,所以你偷我粮食我都是想着你也不容易便忍了,但是,但是你这次直接把我的钱都偷完,也太过分!我家里也困难啊,大家下乡的行李都是大包小包地带,我就只带了两件旧衣服,还生了那么一场病花费不少,你现在把我傍身的钱都偷了,你这叫我怎么活啊!”
她也是个狠人,说到最后啪嗒一下重重跪了下去:“招娣姐,粮食我不要了,你就把钱还给我吧!”
好家伙,正是才下工的大中午,她选的又是正对着知青点大门的台阶上,不仅知青点的人围了过来,连外头赶回家做饭的人都停下了脚步探头探脑。
招娣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中下意识嚷嚷道:“谁偷你钱了?你胡说什么!”
围上来的人有些微妙地交换了一下视线,但碍于局势不明,大家都没开口。
宋丽屏着气把脸都憋红了,垂着头眼泪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身子骨摇摇欲坠,看上去很是可怜。
招娣见她只哭没说话,心中那点恐慌渐渐淡了——这个看起来是个软骨头啊,估计敢质问一句已经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偷你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