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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每天想上位 第8节

  总算摆脱了沈璃,季明瑶惊出了一身汗。
  她手中还握着沈璃的帕子,吓得手一抖,那帕子掉在地上,仍是心有余悸,又惊又怕。
  汀兰也是惊魂未定,方才她听到姑娘要被带走,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那沈都督实在太可怕了!”
  季明瑶将那帕子拾起来,手却还是忍不住发抖,“此人行事张扬狠辣,京中有两桩传闻,提起此人名字,令人闻风丧胆。”
  前任总督放纵匪患作乱,贪污军饷,但却有首辅为他求情,皇帝只是罢了他的官回老家,可此人却甚是高调,带上新娶的五房小妾,装了十多辆马车的金银财物,归乡途中一路游山玩水。
  沈璃南下赴任,偶遇被罢官的前任总督,看不惯他如此招摇,便让手下假扮山匪,将那前任总督财物都抢劫一空,还割下头颅。
  第二天,苏州城中那些睡在墙角、屋檐和破庙中的乞丐用来乞讨的破碗中都发现了一块银子,乞丐和难民们都喜疯了。
  不仅如此,乞丐们还见到吊在城门处的那血淋淋的头颅。
  都以为是天上的神仙显灵,帮他们除去了贪官,还给他们发银子。
  关于沈璃还有另一桩传言,听说他赴任不到半个月,便抓到了一位为盗匪报信的县令,他一怒之下将那位县令绑在柱子之上,当着苏州十多位县令和县丞的面,将那通匪的县令开膛破肚。
  县令们吓得脸色煞白当场晕厥,还没等到他拿出那些人行贿前任总督的证据,其中有两位贪污行贿的官员便全都招了。
  经此两件事发生后,不管是地方官还是他手下的那些将士都知道沈璃的铁血手腕,提及此人名字,皆胆战心惊。
  短短半月,沈璃便带兵重创贼匪,射杀了其中一个贼匪的头目,可惜那些贼匪也颇有骨气,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投降。
  沈璃立下大功,皇上对他也更加欣赏倚重。
  而面对这样的人,被那种带着逼迫的审视的目光盯着,季明瑶又怎会不腿脚发软。
  汀兰惊魂未定,突然想到一件事,“姑娘不该将实话告知沈督都的,若是沈督都再找世子爷去印证此事,那世子爷不就知道姑娘发现他那日在荣宅的事了吗?”
  季明瑶淡淡说道:“无妨。”
  若说季明瑶昨夜亲眼见到陆文瑾衣衫不整地从清水胡同出来,内心波涛汹涌,愤恨交织,可过了一夜,那般场景反复在内心煎熬,令她身心俱疲,如今她只
  想寻求一个解脱。
  以前她觉得陆文瑾虽然强势了些,自负骄傲了些,这些年也还算是尊重她,但直到她揭穿了陆文瑾的真面目,他伪君子的本性也暴露无遗。
  昨晚她差点被陆文瑾强要了身子,忍无可忍骂他脏,待他回过神来细想,未必不知自己昨夜跟着他,如此她和陆文瑾便彻底撕破了脸。
  若陆文瑾恼羞成怒退亲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她紧紧握住手中脏兮兮的钱袋,却有一种暂时结束了飘摇,寻到安全感的安心。
  “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季明瑶似松了一口气,“若是因此退婚了也好。”
  即便没有这门亲事,她也能为自己,为家人挣出一条生路。
  接下来的几天,季明瑶每日早出晚归,按誊抄的名单出去要账。
  虽然无法将所有的欠账全都要回,可她也收回了大部分的赊账。
  季明瑶的脸皮也越练越厚,配合孙掌柜演戏,因剧情需要,适时掉几滴眼泪,她的演技越来越好,说晕便晕,还时不时便上演的几出苦情戏码。
  毕竟父亲抛妻弃子,她和母亲沦为京城笑柄,日子过的穷困潦倒,连买炭过冬的钱都没有,这样素材岂不是随手拈来?
  经过几天的努力,她已成功收回了好几百两银子的欠账。加之卖了锦绣坊所得的银子,终于凑够支付了冯员外的赔款,手头上还剩了四百两。
  剩下的账都是几年前的旧账,不是欠账之人已经举家搬迁,找不到人,便是实在拿不出银子,短时间之内恐难以顺利要回。
  季明瑶便不打算再出门要账了,而是拿出一半的银子交给孙掌柜,“孙伯,如今虽然不能卖缎子,但量体做衣的活无需依赖铺子,咱们可上门做熟人的生意。”
  孙掌柜抚掌笑道:“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三姑娘那一手的做衣刺绣的功夫那可真是出神入化,我还从未见过旁人有姑娘这般的好手艺!”
  季明瑶心想她宁愿没有这所谓的好手艺,这刺绣功夫可是母亲将她关在房中,烧了她所有的书,关在房中,苦练十年的代价换来的。
  倘若能让她选择,她宁愿用那十年的时间好好读书。
  好在当初父亲也曾偷偷教她读书识字,还不至于成个睁眼瞎,倒是还识得几个字。
  若非是苦于为一家人的生计奔波,为母亲多挣点药钱,她定要将十岁那年落下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全都学一遍。
  好在如今也挣出了一条生路,只要能多接几单为人做衣的活,总能维系一家人的生计,再存些银子,兄长便能娶媳妇了。
  她眉眼间郁色也渐渐散了,虽然仍然穿着那洗得轻薄不能保暖的旧袄,手里握着那脏兮兮的旧钱袋,但钱袋却不再是瘪的,手中沉甸甸的分量,让她再次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一切都正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这几日季明瑶早出晚归在外收账,根本没空想起陆文瑾。
  不知不觉陆文瑾竟然已经接连七八日未曾登门,也不曾派小厮约她出去,但却并未遣人来退亲。
  季明瑶忙着接生意根本没空想他。
  江月芙介绍她为红玉做衣,红玉挑了缎子,季明瑶上门量衣,收了定金,第一单生意便算开了张。
  从满月楼出来后,她和汀兰特意去棋盘街转了一圈,若是遇见心仪的铺面,便留心观察那条街的人流量如何,周围都有哪些铺子,再暗暗记下,打算攒够了银子再挑选合适的铺子盘下来,让锦绣坊重新开张。
  买了阿弟最喜欢的炒栗子,买了一坛酒和一只烧鸡,打算等兄长下值归家给他当宵夜。
  今日是季明瑶过的最充实最快乐的一天。
  马车缓缓停在季府门前,远远便见芝兰提着灯笼,伸长脖子,将手笼进袖中,在门前焦急张望,来回踱步。
  见到季明瑶的马车,芝兰赶紧冒着大雪焦急迎上前去,急得眼圈泛红,直掉眼泪,
  “姑娘可你算是回来了,今日陈林去接小公子下学,却被二房的管事周四喜强行拦下,将小公子抱上马车后带走了。陈林心急追上去找他理论,可周四喜却说是老太爷的命令,还说夫人卧病在床,无力照顾幼子,要将小公子交给周夫人抚养。”
  芝兰说着便哽咽了,泪珠儿大颗滚落下来,“姑娘是知道的,周夫人一向与咱们大房不对付,这些年更是对夫人有怨气,若是小公子落到她的手里......”
  季明瑶的胞弟季成宗今年才六岁,是个爱笑乖巧有礼貌的孩子,芝兰是从小服侍季成宗的,自然感情深厚,听说季成宗落到了周氏的手中,指不定会受到怎样的虐待,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姑娘,那周四喜仗着自己是周夫人的亲戚,嚣张跋扈,二话不说指使手下的几个小厮将陈林打了一顿,陈林伤重还在床上躺着。”
  季明瑶气得握紧了拳头。
  如今大房落得如此田地,皆因季明瑶的父亲季开朗出走,季老太爷一味纵容偏向二房所致。
  其实季开朗出走,也都是季老太公所逼。
  当初季开朗游历外出,结识了一个跑江湖卖艺的杂耍班子,喜欢上了那班头的女儿,与那性情豪爽的江湖女子日久生情,想将那女子娶回家,自然遭到了季老太公的强烈反对,可季开朗深爱那女子不可自拔,甚至不惜放弃拥有的一切,约定和那女子私奔。
  当时季开朗已经高中进士,初入翰林,因写的一手好文章,深受礼部尤尚书的赏识,还有意将原配所生的女儿许配给他。
  季老太公答应了这门亲事,为了让季开朗回心转意,不仅动用了家法,打得季开朗半月都下不了床,还将他关在府中不许外出,强行让他和那女子断绝了联系。
  那女子以为季开朗食言,自是心灰意冷,而正在这个时候,女子的父亲被人告发是白教的反贼被捕下狱,不久季开朗便收到了那女子的死讯和绝笔信。
  季开朗伤心欲绝,痛苦消沉的一段时日,后来还是娶了尤尚书的女儿,也就是季明瑶的母亲尤氏。
  可没想到就在一年前,一江湖女子找上门来,称自己的母亲重病不久将离开人世,想见季开朗最后一面。
  原来那年轻女子的母亲便是季开朗的心上人,季开朗年轻时被迫和那女子分开,每每独处总是忍不住偷偷思念。
  更何况,尤氏大字不识几个,为人古板迂腐,唯唯诺诺不解风情,虽尤氏主持中馈,照顾家中老小任劳任怨,也算是尽心尽责,但季开朗却总觉得好像缺了些什么,生活也是枯燥无味,一潭死水。
  是以他再三思量,总是觉得若是不见那女子此生便觉此生有憾,想要陪那女子度过最后的时光。
  于是他留了一封信,第二天便辞了官,随那年轻的江湖女子走了。
  自季开朗走后,季家二房开始交了好运。
  二叔季开畅的生意有了起色,其长子季兰辞高中探花,就等着琼林宴后授官,前途一片光明。
  当初,季明瑶的父亲有出息,季老太公便重视大房,处处压着二房,如今二房出了个季兰辞,祖父又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于二房,纵容二房打压大房。
  二房的周氏一朝得势处处便打压季明瑶母女,这一切都是季老太爷暗中纵容促成的结果。
  没想到今日更过分,周氏竟然派人抢走了季明瑶的胞弟。
  生气、愤怒,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季明瑶强忍着怒火,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便越是不能让周氏抓住把柄。
  她的一言一行,恐都会成为周氏虐待阿弟的借口。
  “陈林的伤势如何了?可找了郎中?”
  芝兰摇了摇头,“陈林说已经上过药了,让姑娘不必再花钱请郎中了,他也是想着能节省些。”
  季明瑶紧紧抿着唇,握紧了塞得鼓鼓的钱袋,对芝兰道:“赶紧去请郎中为陈林瞧瞧,伤病都不是小事,若不及时医治恐怕留下什么病根,怎可在这上面节约!银子的事以后都交给我来想办法,今后我定会想办法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芝兰感激地看向季明瑶,分明锦绣坊还欠了外债,姑娘更是连为自己的冬衣的钱都省了,省吃简用,就是为了存下银子给尤夫
  人买药,供小公子上学。
  季明瑶明白芝兰的担心,将那用旧的钱袋交给汀兰,说道:“这是二百两银子,除去买药的钱和阿弟的学费,应该够一家人四个月的花销。你也别太替我节省了,等我做成了这单生意,还有三十两银子的进账。”
  方才为红玉做衣,收了十两银子的定金,等衣裳做成,还会有三十两银子的进账,总之,这些银子应该足够全家人安稳度过这个冬天。
  可芝兰却苦着一张连脸,“姑娘,那周夫人还派人来要钱,说是让姑娘每月上交五十两银子,说是供小公子的吃穿用度的钱,还让姑娘提前准备四个月的银子交给二房。”
  四个月便要二百两银子,这刚到手的二百两银子都要被周氏夺去不成?
  第7章
  周氏实在过分,长房每月二十两银子的月钱,却被周氏以长房有名下有间铺子,家中开支大为由,全部扣下。
  如今她变本加厉,夺走幼弟为了拿捏大房,只要幼弟在她手上一日,周氏便越发肆意敲诈勒索,今日要二百两,明日就会要四百两,贪念无穷无尽。
  季明瑶深吸一口气,保持冷静,“我这就去找祖父要人。”
  周氏虽得了管家权,但季家的大事还是由季老太公做主。
  但季明瑶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恐怕这是接走阿弟是祖父设的圈套,冲着她来的。
  自祖母三年前病逝之后,季老太爷便搬去了乡下的庄子,得知季开朗要辞官,季老太爷连夜赶回京城阻拦。
  可季开朗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受父亲摆布的少年,这三十年来,他一路青云直上,做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还成了一家之主。
  无论季老太爷如何以断绝父子关系要挟,季开朗走的决绝。
  自那以后,季老太爷搬回季家,住在次子季开畅为他腾挪出康辉院。
  季开畅向来油滑,心眼子极多,说了不少奉承话讨季老太爷欢心,不仅从季老太爷那里得到了好些珍藏的好东西,还借着老太爷打压了大房。
  仅仅废几句口舌功夫,不仅将老太爷哄高兴了,还借口嫂嫂养病,不能劳累为由要了管家权。自此周氏欺压大房,扣下大房所有的月钱。
  季明瑶立刻赶去康辉堂寻季老太爷。
  自从二房得势后,二房的下人恨不得拿鼻孔看人,对季明瑶不理不睬,甚至冷嘲热讽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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