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每天想上位 第11节
而此时门外传周氏的笑声,她听说季明瑶被打,故意前来看热闹,周氏面上堆着笑,装出一副温柔和善的模样。
“原来宗儿跑到这里玩了。婶母心里不知有多担心你呢!还派人去假山上,池塘里找了好一阵,生怕你出了意外,回头有人同我算账!小小年纪怎的如此不让人省心,还不快快跟婶母回去!”
“明瑶,不是我说你啊!你是不知道带孩子有多辛苦,你就体谅体谅我,别怂恿宗儿同我闹脾气了,你是不知这管家的不易!”
周氏眼中的得意藏也藏不住,观着季老太爷铁青的一张脸,还不忘在旁煽风点火。
自从季开朗跟人跑了,尤氏病倒,她得了了管家权,自是春风得意,如今亲眼见到尤氏一双儿女被打,更觉解气。
她从王成怀里接过季成宗,原本哭闹不止的季成宗竟然在她的怀中不敢动弹,只敢低声抽泣,而周氏面上带着假笑,低声用带着威胁的语气道:“小祖宗,别哭了!”
季成宗被周氏打骂时,便是被这般威胁着,只因周氏的一句话便惧怕地止住了哭声,竟连挣扎都不敢了。
季明瑶知晓阿弟是被周氏打怕了才会如此,她想将阿弟从周氏的手中夺过来,却被周氏的婢女死命拉住,恨得牙齿将下唇咬出了血来,怒道:“放开宗儿!否则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季明瑶豁出去了,突然大笑一声道:“宗儿你尽可带走,但婶母也别忘了,事关堂兄的前途,你敢伤宗儿半分,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祖父能用季成宗要挟自己,那她也能利用季兰辞的前途拿捏祖父和周氏。
反正这亲事也退不了,但只要她和陆文瑾的婚约一日未解除,周氏便要担惊受怕一日。
周氏能翻身,靠的可不是她那不靠谱的丈夫,而是高中探花、前途一片光明的儿子。
周氏那细眉一挑,“小贱人,你敢威胁我!”
季明瑶起身,拍了拍裙摆之上的褶皱,笑道:“带孩子可不轻松,今后还请婶母多多费心,我会经常来康辉院看宗儿的!”
季明瑶低头捶着跪得麻木的膝盖,从容起身,不再理会季老太公和周氏,还朝周氏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反而季明瑶对她越客气,周氏越是回味她说的话,心里便越是不安。
“季明瑶,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换周氏坐立难安了,她怀中的季成宗瞬间变成了烫手山芋。
而原本她打算用季成宗要挟季明瑶,反而成了被拿捏的那一个,她急切道:“季明瑶,你说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
“自然是去镇国将军府啊!”
她幽幽回头,朝周氏和季老太爷回眸一笑,“毕竟事关堂兄的前途……片刻耽搁不得,婶母,你说对吗?”
那笑却让周氏遍体生寒,心中惴惴不安,“季明瑶,你回来!”
季明瑶什么这么听话了?事出反常,定然有诈!
第9章
周氏正要阻拦,季老太公却道:“让她去。”
“可是公公,那死丫头……”
周氏话还没说完,便被季老太公狠狠瞪了一眼。
他从来都瞧不上这个心胸狭隘,贪财又眼皮子浅的二儿媳。
竟被季明瑶一句话就拿捏了。
“从今往后,你需得尽心照顾宗儿,不可轻忽怠慢!更不可再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莫要坏了大事!”
他了解季明瑶,知她重情重义,她关心幼弟季成宗,同样也在乎堂兄季兰辞。
但周氏小人之心,更不懂人心,唯恐季明瑶去镇国将军府说了什么阻碍了儿子的前途,但如今季家是由季老太公说了算,见老爷子生气,周氏自是敢怒不敢言。
前几日丈夫带回来的一件通体碧绿的翡翠锦鸡,那成色和品质,周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像这样的宝物,季老太公手里不知有多少,若是能将那些宝物弄到手,便能让二房一辈子富贵无忧,周氏自然要哄着季老太公,还要维持她贤惠能干的儿媳妇的形象。
她只得顺从说道:“儿媳谨遵教诲,必定好吃好喝的供着,将宗儿当成亲生儿子对待。”
但此刻她心里已是烦躁至极,后悔当初为了拿捏大房,向老太公提议将季成宗养在自己身边。
她恨极了尤氏,又怎会真的将尤氏的儿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当初是想着借季成宗从大房那里得好处,又听说季明瑶卖了锦绣坊,便琢磨着如何将那些银子搞到手。
但她更担心儿子的前途,她之所以能翻身,能得到季家的管家权,靠的不是丈夫季开畅,而是十年寒窗苦读的儿子。
儿子高中探花,将来是要当大官的,说不定还能为她挣个诰命夫人回来当当。
儿子的前途比什么都重要。
季明瑶已经不再执着将季成宗接回去,而是放心教给她管教。但她哪里还敢管教季成宗,不仅不能磕着碰着,恐怕季成宗少了一根头发,季明瑶都会将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只要季明瑶和陆家的亲事还在,她便一刻都不得安宁。
这是季明瑶对她的报复啊!
就像季明瑶所说的那样,照顾孩子可一点都不轻松,早些年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早就已经受够了。
丈夫季开畅的学问才识皆不如长兄季开朗,屡试不第后,便以做生意为由,整天和一帮狐朋狗友在一起吃喝玩乐,在外花天酒地,甚至好几天都不回家。
季老太公气得直接断了二房的月例银子。
她又当爹又当娘,辛苦照顾两个孩子,吃过的苦只能往肚里咽。
那时,她只能靠娘家的接济过日子,但她不比尤氏,没有显赫的出身,父亲只是个小县令,还有七八房妾室,母亲本分老实,还总是被那些小妾欺负。
母亲朝不保夕,哪里顾
得上她。
那时季开朗官至礼部侍郎,季家是季开朗做主,后宅也是尤氏说了算。
为了照顾季乐瑶和季兰辞兄妹,她吃尽了苦头,季开畅将家里仅有的银子都拿去挥霍,还欠了不少债。为了生存,她只能遣散伺候的下人,替人浆洗缝补挣银子。
还累得一身的病。
当初尤氏见她过的不容易,便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贴补,但她却觉得尤氏惺惺作态,只想为自己博一个贤惠的好名声。
拒绝尤氏的接济。
想起曾经的那些苦日子,周氏一肚子苦水无处倾倒。
“不可以!”她绝不要再回到当初。
周氏突然出声,将季成宗吓了一跳,瘪嘴又要哭,周氏眉心一跳,刚要发火,想起儿子的前途,硬是换了一副温柔慈善的面孔,“小祖宗,饿了吗?婶母让人给你买信和斋的栗子酥可好?”
又对周四喜媳妇吩咐道:“瞧他身上的袄子都旧了,快去给宗儿做两套冬衣。”
“你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照看着,若宗儿有半点闪失,我扒了你们的皮!”
众人都被周氏反常的举止惊呆了,就连季成宗也怀疑是不是婶母想到更可怕的坏点子来对付他。
直到各式香甜的点心送到他面前,周氏亲自为他穿上新衣,也不再打骂他,季成宗饿极了才敢吃点心。
回到康辉院,周氏让人将季成宗被送回房睡觉,周四喜媳妇叩门而入,“姑母,四喜已经将下个月扣下的长房的月例银子送来,这是三十两银子。”
周四喜是周氏的侄儿,周四喜夫妻是周氏的亲信,现下是周氏管家,大房的月例尽数进了周氏的囊中。而周四喜的媳妇柳氏每一次来送银子,周氏便会从这三十两银子中拿出五两银子赏给她。
柳氏已经打算得赏钱了,哪知周氏却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道:“将这些银子都送去大房吧。”
柳氏怀疑自己听错了,“姑母的意思是?”
周氏头痛道:“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恢复大房的月例,照惯例每月送去三十两银子。”
她不仅不能动季成宗,还得将昧下的银子再还回去,她好像回到了当初尤氏掌管季家之时,处处憋屈至极。
但为了儿子,她不得不这样做。
柳氏失望地问道:“姑母是不打算报仇了吗?姑母被大房压了多年,如今苦尽甘来,这些都是姑母应得的。”
周氏无奈叹气,“谁叫季明瑶命好,有门好亲事。”
正在周氏垂头丧气之时,季乐瑶在屋外都听到母亲的话,压下心底的恨意,乖巧地走到母亲身边,替她按摩头部缓解疲劳。
“若是同陆家结亲的是女儿,母亲所有的担心和威胁就都不存在了。”
周氏不知季乐瑶的心思,以为是她特意前来安慰自己的,便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啊,若是当初同陆文瑾定亲的是乐瑶就好了。”
季明瑶没了这门亲事,手里连唯一的筹码也没了,长房还不是任她拿捏。她一定好好出了这口恶气,让季明瑶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都怪你的祖父,若当初公公许下的是你和世子的亲事,母亲也不至于被那死丫头威胁,你哥哥也不必担惊受怕。”
季乐瑶虽然爱慕陆文瑾多年,却一直不敢将心思表露半分,毕竟惦记堂妹的未婚夫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她还年长季明瑶一岁,已经二十一岁了,早已过了议亲的年纪,今日哥哥提出让她嫁人,她心中恐慌,若再不为自己争取可就晚了。
“不如母亲将女儿也嫁入陆家。这样女儿也有机会能在长公主面前为哥哥说几句好话,哥哥若能得长公主相助,必定前程似锦。母亲后半辈子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季乐瑶信心满满,就好像十分笃定自己能得到陆文瑾的喜欢。
她想嫁给陆文瑾,不惜做妾。
“不行。”周氏却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了。周氏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老父亲后宅里的那些女人,母亲身为正室,尚且十分艰难,更何况是那些小妾,她们为了争宠,明争暗斗,甚至死在无休止争斗之中。
况且,季家组训,男子年满四十岁无子才能纳妾,就算是季开畅年轻时整天在外鬼混,至少并未将那些女子带进门。
她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她们不存在。
她的女儿不能走自己的老路,更不能给人做妾。
季乐瑶仍不死心道:“那我便取而代之,彻底取代季明瑶嫁入陆家。”
周氏以为季乐瑶是小孩子闹脾气,“要如何取代?两人已经定亲,说不定很快就要成婚了。”
季明瑶的亲事本来由尤氏和季开朗做主决定,如今季开朗离家出走,尤氏又病了,季明瑶的亲事便由季老太公做主,季老太公和长公主是如何商量的,她全然不知。
“我劝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你的祖父不会同意的。”
镇国将军府并非寻常人家,世子的婚事岂是说换便能换的。“除非明瑶犯下大错。”
季乐瑶又在心里添上一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季明瑶死了。”
只要季明瑶死了,她就能嫁入陆家了。
*
出了祠堂后,季明瑶反而一身轻松,她将难题抛给周氏,这下该轮到周氏头疼了。
但这婚事怕是退不掉了。
只是她更看不懂陆文瑾了,她并不觉得自己对陆文瑾有什么吸引力,更不信陆文瑾那非自己不娶的鬼话,唯一的解释就是陆文瑾自尊心作祟,从未被人拒绝过,所以陆文瑾察觉她要退亲,便欲先下手为强,逼她服软。
季明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或许她该换一种方式,若她对陆文瑾死缠烂打,苦苦哀求他回头。陆文瑾只会烦了她,主动提出退婚。
季明瑶摇了摇头,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她看到陆文瑾便觉得恶心,如何还能对他死缠烂打。
那便只剩下另一个办法,拖着,拖到陆文瑾厌弃她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