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每天想上位 第79节
季明瑶笑道:“回京城。”
尤氏惊讶道:“阿瑶不用怕那糟老头子。更不必对季家的任何人屈服。”
季明瑶摇头,“不是为了祖父,我是打算回京城,东山再起。”
她答应过孙叔,要将锦绣阁再买回来,将昔日在铺子里打拼的伙计全都请回来。
这是她对大家的承诺,她一直没忘,再回京城,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季明瑶了。
第51章
季府,康辉院中。
季乐瑶放下手中的画笔,这是她画的最满意的一幅陆文瑾的画像,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画像,轻轻抚摸着画像中人的脸颊。
“消息可靠吗?季泽川真的已经回京了?”
春桃小声说道:“小姐此前让追风阁查大公子的下落,追风阁带来的消息,说是大公子独自去边关参军,都以为那一战他会死在鞑靼人的手里,没想到他不仅活下来,还立了战功。如今成了韩将军手下的副将,韩将军视大公子极为器重!”
季乐瑶气得折断了手里的紫毫笔,咬牙切齿道:“季明瑶兄妹为何总是这般好命!季明瑶去了一趟清河县,便封了清河县主,亲哥哥去了边关,也立功升官了。”
“我的哥哥学识渊博,比起季泽川不知强了多少倍。凭什么季泽川能升官,我哥哥却要被贬到岭南那个鬼地方去。”
她想起哥哥那羸弱的身体,去那种地方分明就是去送死的,她忧心得直掉眼泪。
自从季明瑶和陆文瑾退婚后,她便以为自己有机会了,每每找借口去镇国将军府见陆文瑾,可陆文瑾却总是不愿搭理她。
不久前,她得知陆府和谢首辅的孙女正在说亲,便以为自己再也没了机会。
可不久后,陆文瑾在春猎上拔得头筹,去求了和季明瑶赐婚的圣旨。还不惜为了季明瑶远赴清河县接她回京成婚,季明瑶再次拒绝了陆文瑾,她还来不及高兴。
可没想到,季明瑶惹怒了陆文瑾,却要连累兄长去岭南那种鬼地方送死。
她又为了兄长的事赶去陆府求陆文瑾,但却连陆文瑾的面都没见到,只见到了林棠那个外室。
就连一个小小外室也敢在她面前显摆,还仗着自己是陆文瑾唯一的女人,摆脸色给她看,季乐瑶气得回府便一通乱砸。
她救兄心切,知此前陆文瑾一直想要对付季泽川,她便将季泽川悄悄回京,赴沈淑宜寿宴的秘密告知陆文瑾。
若是借此机会擒住季泽川,便可换得陆文瑾对季兰辞网开一面。
季乐瑶笑道:“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定要好好谋划一番。”
她将所有的钱都给了春桃,“让追风阁派最好的杀手。”
只要抓住季泽川,季泽川行刺镇国将军世子和长公主的消息被揭穿,便是死罪难逃,哥哥是杀人凶手,那季明瑶这清河县县主的位置还未坐稳,便要保不住了。
而季明瑶没了季泽川在身边保护,她可一箭双雕,趁机除去季明瑶。
夜深人静之际,春桃将那换了府中下人衣裳的杀手引到后门,正要送出府去。
突然被季兰辞叫住。
“你是谁?我瞧着你并不是季家的人,你到底是如何混进来的?”
春桃催促杀手,“快走,我来拦住大公子。”
在季明瑶出嫁的那天晚上,季兰辞见到季乐瑶偷偷见了一位可疑的黑衣人,他便一直让人在暗中盯着季乐瑶。
府中下人来报,说是见到季乐瑶的贴身丫鬟春桃又将一位可疑的陌生人带入府中,季兰辞便赶紧让自己的书童盯着季乐瑶的院子,在那可疑之人出了院子,他便带着府中护院守在此处。
妹妹为了得到陆文瑾做了太多的错事,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一错再错下去。
“来人,快抓住他。”
春桃跪在季兰辞的面前,抱住季兰辞的腿,“小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二公子您,难道二公子真的打算去岭南那荒蛮之地丢了性命不成?夫人忧心二公子的安危,整日以泪洗面,这几日还病倒了。听说老太公去了清河县,要接回尤夫人和三小姐,还打算将管家权交给尤夫人。夫人为了公子付出了一切,自打得了那管家权之后,脸上才有了几分笑容,难道公子忍心夫又回到当初,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吗?”
“二公子好不容易才高中,难道您的志向和抱负都不顾了吗?公子真的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在春桃的心目中,季兰辞光风霁月,是高悬在天边的皎皎明月。
如今明月坠沟渠,她自是痛心难过不已。
季兰辞怒道:“你放开我!”
春桃哭喊出声,“二公子就不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见到,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不好?”
*
话说季老太公非但没能将季明瑶接回季家,反而被尤氏一张休书直接甩在了脸上,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但他却无计可施,季明瑶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被关在笼中,被他拿捏的小小画眉鸟,等到季老太公离开了清河县,季明瑶也收拾箱笼,等喝了表姐大婚喜酒后便启程回京。
可就在表姐成婚的前一天,张旭却突然失踪了,县衙众人四处寻找张旭的下落,两天后,一位进山打猎的猎户在栖霞山上发现了张旭的尸体,尸身被野兽啃咬过,已经残缺不全。
衙役将张旭的尸体抬回来,尤琴芳见到尸身的惨状,直接晕死过去。
季明瑶赶紧请来为母亲瞧病的神医为表姐诊脉,喂了尤琴芳一些补药和安胎药。她担心尤琴芳深受打击会想不开,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
尤琴芳靠坐在床上,默默流泪,茶饭不思,滴水不沾。
“表姐,我知道你难过,但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多少还是吃一些吧?”
没想到尤琴芳和张旭历经磨难,好不容易才能相守,竟落得这般天人相隔的凄惨下场。
尤琴芳抓住季明瑶的手臂,满面泪痕,“阿瑶,验尸的结果出来了吗?”
季明瑶不知该如何开口,尤琴芳用平静的语气说道:“阿瑶你说,我都承受得住。”
季明瑶道:“仵作验尸后,说是张大人身中十七刀,还被划开了腹部……”
歹人将张旭弃尸荒野,任由饿狼啃食他的尸身,作案手段残忍至极。
可在尸身上并未发现什么其他的线索,人又死在栖霞山,怀疑是劫匪余孽为伺机报复。
尤琴芳面色惨白若纸,浑身颤抖,埋首痛哭。
季明瑶抱着尤琴芳,也不禁泪流满面,“我会陪着表姐的,表姐注意身体。”
正在这时,尤琴芳身边的丫鬟焦急进来通传,“小姐,老爷和夫人来了,说是要接小姐回去。”
张旭死了,尤琴芳腹中的孩子便是遗腹子,为了留住张家唯一的血脉,张家必定会劝尤琴芳生下这个孩子,为张旭留个后。
尤家却不想尤琴芳再留在张家,毕竟尤琴芳现在才二十三岁,尤家自然不愿意女儿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有了孩子再想嫁人就难了。
尤琴芳着急对婢女吩咐道:“你替我去请母亲过来。”
丫鬟道:“是,奴婢这就去请夫人前来。”
尤琴芳着急纠正,“是让你去请相公的
母亲,我的婆婆。“她神色慌张,对季明瑶说道:“阿瑶,可否请你和姑母替我做个见证?”
季明瑶点了点头,赶紧让汀兰去唤母亲前来。
季明瑶搀扶尤氏入了前厅,张母也被下人搀扶着前来,尤芳琴的父母也一并被清了进来。
儿子被杀害,张母一夜之间白了头,浑浊的眼睛中含着泪,双眼红肿不堪,越发显得苍老憔悴。
她不忍让尤琴芳难过,来前厅之前,便认真收拾整理过。
尤母一进门便抱着尤琴芳,嚎哭不止,“我可怜的女儿,你的命怎的这么苦啊!”
尤琴芳刚被劝住的眼泪又簌簌而落,母女俩抱头痛哭。
尤父听那哭声,神色逐渐不耐,“好了,也别哭哭啼啼的了,莫要在人前丢人现眼了,让人笑话我们尤家。若是哭能解决办法,还能将我那好女婿再哭回来不曾?”
尤父态度轻慢,觑了眼张母,说道:“张女婿惨死,我也很痛心,但琴芳腹中的孩子是万万不能留的,为今之计是赶紧打掉这个孩子,让琴芳找个好人家嫁了。”
“为父已经替你寻了一门好亲事,那家人说不嫌弃你非完璧,愿意娶你。”
尤琴芳跪在尤父的面前,苦苦哀求,“父亲,这是旭哥唯一的骨血,我定要替旭哥守住这点血脉,我不嫁人,我想把孩子生下来。”
又拉着尤母的衣摆,“母亲,让我为张家生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尤母没能为尤父生下男孩,在张家一辈子抬不起头,在家里的地位低,她看着丈夫难看的脸色不敢反驳,只是抹泪劝道:“你的父亲也是为你好,再说张旭人都已经死了,难道你要守着他的牌位过一辈子不成?”
又对张母说道:“亲家母,你也别怪我们狠心,毕竟琴芳和张大人还未拜堂,便算不得张家的人。这个孩子会耽误琴芳嫁人,实在对不住了。”
“不会是亲家母拦着不许我们琴芳嫁人吧?”
张母悄悄拭泪,走到尤琴芳面前,将她扶起来,眼神温柔慈爱,“好孩子,虽然你和我儿没有缘分,但我将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
“孩子,为娘不想耽误你,不求你生下这个孩子,只希望你能幸福。若我儿还在这个世上,他应该也会同我的想法一样。”
尤琴芳嗓子都哭哑了,哭着唤张母。
尤父虽板着的脸露出了一丝松快的笑,“既然亲家母也没有阻拦的意思,那我便带琴芳回家了。”
尤琴芳眼见着自己要被带走,突然从袖中拿出一把剪刀,抵在自己胸口,“父亲母亲说我不是张家妇,我便嫁张旭,成为张家妇,我定要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尤父怒道:“你是脑子糊涂了不成!张旭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嫁给一个死人?”
尤琴芳平日看着怯懦,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有何不可!我便嫁给张旭的牌位!”
尤父觉得尤琴芳疯癫了,但他的女儿他自己最清楚,性子同她母亲一样,胆小怯懦。
他可不信尤琴芳真的会用有勇气拿剪刀刺死自己,伸手便去夺尤琴芳手里的剪刀,尤琴芳却毫不犹豫拿着剪刀狠狠地对尤父刺去。
剪刀将尤父的手背刺伤,鲜血直流。
尤父捂着被刺伤的手,破口大骂,“你竟敢谋杀亲父,来人,将这个不孝女带回尤家!我定要亲自管教!”
“慢着!”季明瑶的母亲尤氏呵斥道。
季明瑶小声地在母亲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她方才一直在暗中观察尤父尤母,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舅舅和舅母是为接尤琴芳回家的,可要带这么多会武艺的家丁随从,只怕是若尤琴芳不同意出嫁,他便要将她塞进花轿中,强行嫁人。
“那敢问舅舅,表姐许的是哪家?夫家姓甚名谁?家中有几口人,男子品行如何?年龄与表姐可合适?”
尤父眼神躲闪,恶狠狠地瞪了季明瑶一眼,“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家,问这些事做什么!这是我尤家的家事,此事与你无关!”
季明瑶冷声道:“若舅舅不是嫁女儿而是卖女儿,那便与我有关了!”
“舅舅莫不是因为缺钱收了聘礼,无钱退还,这才逼着表姐出嫁的吧?”
尤氏看了尤父一眼,“这些年,母亲纵容你不务正业,四处挥霍,妾室如流水一般抬进了门。尤家的家底几乎因你败了个干净,原来你竟打的是这个主意!”
若不是季明瑶发现尤父带了那么多会武的随从,尤氏才越来越觉得尤父不对劲。
尤父妾室众多,生了十八个女儿,因手头缺钱,他便收了丰厚的聘礼,将女儿卖给当地的豪绅的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