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蜂母的孕囊被彻底撕烂,俊秀的外表憔悴而病弱,长长的尾巴无力拖在地上,血和组织液淌了一地,他的双眼猩红,仇恨在里面酝酿。
艾尔法看了看他,又看着那些虫卵,不停嚎叫嘶吼,身体撞击铁笼,遍体鳞伤,好像根本不觉得痛。
蜂母看着那些虫卵,眼泪流下来,暴怒大喊,“把子嗣还给我…别碰他们…那是我的孩子……”
实验员们根本不理会蜂母在说什么,而且,对他们而言,虫母说的是虫族的语言,他们听不懂。
他们在观察那些虫卵。
“……我觉得虫卵状态不太好。”
“确实,不够成熟,好像剖早了。”
“把这一次虫母的怀孕周期数据记录下来,然后把那些虫卵销毁,它们是孵化不出来的。”
“下一次实验是什么时候?”
“等蜂母的孕囊恢复之后吧,现在破破烂烂的,短时间内无法受孕,而且8号的情绪不稳定,他可能会在交/配过程中弄伤虫母,那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结果。”
实验员们又记录了一些数据,然后把湿漉漉的虫卵碾碎,装进实验垃圾袋里,然后离开了。
诺蓝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很痛,撕裂的口子…没被缝合的血肉…还没出生就死亡的孩子们…为什么是那样真实…好像感同身受…
诺蓝隔空抱了抱蜂母。
他也是做过妈妈的虫母,怎么会体验不到那种痛?
蜂母疼晕过去,尾巴失去光泽,艾尔法愤怒的哀嚎声带着哀婉的心痛。
诺蓝眼睁睁看着蜂母从脚手架上坠落,祂躺在满地都是鲜红的血和金色的蜜里。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只剩下艾尔法呢喃着要杀了实验员的怒吼……
…
诺蓝惊醒。
刚才是梦!
诺蓝不动声色地在心里问:“据说梦会套用生活里熟悉虫的面孔,演绎一段并不存在的虚构故事,所以说,那都是假的,对吧,系统?”
系统立刻安慰:“事实上,有些梦境是潜意识的投射,也有可能是心底深埋的恐惧或者是场景的再现,不过那么无厘头的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你身上?全虫族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你,怎么会让你被人类抓走做实验呢?”
诺蓝:“我觉得也是。”
诺蓝觉得对话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但是没想到系统居然又问了他一句:“如果是真的,你会怎么想?”
诺蓝缓了缓神,双手支撑在床单上,这才发现剩下的床单已经浸湿了一大片,是他的汗,但不知道是因为那杯有药的酒导致的,还是这个噩梦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
“……我会活下去,一直一直活下去,然后亲手杀了他们,替我的孩子们报仇。”
系统对这个温柔而坚韧的可爱小虫母刮目相看,“对,就该报仇,不能原谅他们,你看你这么瘦弱娇小,居然还睚眦必报,切开了是黑色的,我很欣赏你嘛。”
诺蓝深深呼吸一口气,吐出之后,感觉浑身的压力都舒缓了不少。
察觉到诺蓝苏醒的迹象,艾尔法从房间的角落里走了过来。
…
大概三个小时之前,他替换了拉菲尔阁下要守在诺蓝床边,“阁下,我留下来吧。”
拉菲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目光让艾尔法都感觉很有压力。
直到诺蓝说梦话喊艾尔法,一副依赖的表情,拉菲尔这才回头看了眼诺蓝,满脸生气,不甘心就这么走,但还是绕过艾尔法出去了。
艾尔法就一直陪着诺蓝,给他擦汗。
…
诺蓝睁开眼睛,支撑自己坐起来,“艾尔法,怎么是你?”
艾尔法:“外面已经安静下来了,刺杀行动被古拉德解决,整个王庭正在进行大排查,我放心不下你,而且那些暗杀者全都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拉菲尔阁下才允许我陪在你身边。”
艾尔法坐在他床边,擦着他额角的汗,“你怎么了,宝贝?”
艾尔法皱着眉头问,“刚才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诺蓝感觉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抖了抖身体,“艾尔法……我梦到了很可怕的东西,我们是不是曾经在某个人类实验室里,被他们做过实验…还是说,这世界有平行时空,我们曾经相遇过,但我现在忘记了你?”
艾尔法的手在被子下捏紧了一下。
“没有。”艾尔法坚定地说,“不管你梦到了什么,只是个噩梦,那种事情永远也不会发生。”
“是啊,我也猜是个噩梦吧,”诺蓝大口喘着气,躺下去,双手垫在脑袋后,安慰自己:“我又没有被抓起来过,也没有被剖开尾巴,取出虫卵过,我的孩子也没有被碾碎成碎片,装进垃圾袋里扔掉——唔!艾尔法,你做什么!”
艾尔法把诺蓝拉起来,紧紧抱住诺蓝,低声说:“别说了…别说了…听上去太可怕了。”
诺蓝猝不及防被他拥抱,愣了会儿,想了想,觉得他也被吓到了,连忙安慰:“别多想,我不是讨厌你啦,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下新奇的体验,没有吓你的意思。”
“你把我吓坏了…”艾尔法的手按在他的肚皮上,温热的指尖轻拂而过,“下回别开这种玩笑了。”
诺蓝浑身的血液热度被唤起,该死,刚才喝过下了药的酒,此刻身体的敏感度被拉高了不止一个档位,根本控制不了心跳,而且…有种莫名的燥热感。
艾尔法浑然不觉诺蓝的异常,他整个虫都沉浸在那个可怕的场景里,为了掩饰自己的脸,他只好低头,侧脸贴在诺蓝的腰侧,潮湿的脸颊蹭了蹭诺蓝,紧紧抱住诺蓝的腰,嗓音颤抖:“我不能再失去你,你知不知道?上次你失踪就够让我害怕的了,刚才又遭到了暗杀,如果有可能,我就想把你给永远关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谁也不许看见你,只有我才能看见你,保证你的安全……”
诺蓝被拥抱着的时候是很安静的,甚至可以说是很乖巧的,他的脸很白净,是没有被风霜侵袭过的细腻,他抬起双手搭在艾尔法的背上,握着他背部隆起的翼根,手指轻握,“不怕了,不怕了哦。”
艾尔法就在这种温柔而怜悯的抚摸下展开了虫翅,他无比眷恋的用侧脸贴着诺蓝的腹部,诺蓝轻声说:“其实在梦里我还看见了你,你在那边哭得很可怜,让我的心很痛,我从来没看见你哭成这样过……”
艾尔法摇了摇头,一口咬住诺蓝的衣角,要喝蜜。
诺蓝的手放在他后脑,红着脸,容忍艾尔法的牙齿轻叼住胸口的蜜源,嘴唇徒劳无功地张了张,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艾尔法就在虫母的乳/汁里寻求着安全感。
诺蓝的衣服敞开,抱着他的脑袋,坐在床上,目光温柔而慈怜,他低声说:“你…你饿了吗?”
吃的好凶,有点疼…
艾尔法顾不上温柔,他只想用力确认诺蓝就在他身边,妈妈温柔的怀抱是一间温馨的小屋,墙上有燃烧着火焰的壁炉,艾尔法几乎丧失理智,只想把诺蓝塞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不分开。
被剖开的孕囊血淋淋的画面还在脑海里,艾尔法头皮发麻,紧闭双眼,喉咙里一阵呜咽。
艾尔法的手紧握诺蓝的肩膀,纤瘦的肩头在他掌中颤抖着,诺蓝轻呼了一声,忍不住央求着说:“疼,疼…艾尔法,太疼了,慢一点,温柔一点…又没有虫跟你抢,我今天没有给孩子们喂食,也够你一个虫吃饱了…”
艾尔法知道诺蓝感觉到疼痛,因为他确实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成年雄虫的食量可不是小虫崽们能比的,诺蓝一直在往后躲,艾尔法就捏住他的腿不让他退。
诺蓝都快疼哭了,“艾尔法,不要这样,你怎么了?我担心你的状态,你怎么比暗杀我的虫还要可怕?”
艾尔法太恐慌了,他害怕诺蓝会发现阿尔忒之冠的秘密,更害怕诺蓝想起那些早就被遗忘的事情。
诺蓝失忆过,而且失忆过不止一次。
可是艾尔法越害怕什么,什么就会发生。
“哦,对了,艾尔法,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阿尔忒之冠在我这里,是卡迪瑟斯给我的,”诺蓝轻声说,“据说它有回溯时光的能力,能让我们在时空里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如果我的梦是真的,那会不会就是这种情况?”
吮/吸蜜源的力气骤然轻了。
艾尔法终于抬起头,放过了那里,那里已经变成了红红的一小粒种子,被风吹过都觉得很凉,可怜巴巴地,诺蓝红着脸颊用手遮挡,艾尔法却自虐一般注视着那里,捏住了诺蓝的腕骨。
“不是那种情况。”艾尔法咬紧牙关否认。
诺蓝太聪明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猜测,艾尔法为了诺蓝不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搂着他的腰肢,把他摁进厚重的被子里。
诺蓝脊椎骨没有支撑,只能无措地搂着艾尔法的脑袋,双腿本能地弹起来,一左一右分开,夹着艾尔法。